裴瑧见苏妧睁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很难受吗?”
苏妧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扬起脸主动靠近裴瑧,裴瑧没有闪躲,任由苏妧将额头抵到他的下颚,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磨蹭。
裴瑧微微偏过头,薄唇轻触苏妧光洁的额头,喉结缓缓滚动。
“知道这会儿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裴瑧的嘴唇触碰着苏妧的额头,他一说话,唇微启微阖,苏妧额上便生出一丝丝麻痒感。
苏妧当然知道她在干什么,从重生后再次见到裴瑧算起,苏妧从没像现在这样确定过她心里的想法。
从前苏妧对裴瑧所说的话总是将信将疑,对两人之间暧昧的关系也是患得患失,今日许成安试图轻薄她时,苏妧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是倾慕也好,是爱恋也罢,眼前的这个男人仍占据着她的心。
若说许成安的轻薄让苏妧看清了自己对裴瑧的感情,那裴瑧的及时出现,他给予她的保护以及方才他对许茹雅冷淡的态度,更让苏妧下定了决心。
苏妧不想再纠结这个太子和前世的那个太子为何会不一样了,也不想再去顾虑他们之间还横隔着些什么。
她知道裴瑧在乎她,而她也依然爱慕着裴瑧,这就够了,足够了!
苏妧不想再想那么多,她只想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苏妧扬起脸,微微眯着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眸看向裴瑧的眼睛。
她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在主动亲近一个男人,媚惑他,让两人的关系再近一些,再确定一些。
若是平日里,不管心里怎么想,苏妧大约都做不到不太过主动的和裴瑧亲昵,到底是深闺里养大的侯门嫡女,自小受的教育和女儿家的矜持多少让她抹不开面子,放不开手脚。
但今夜不同,今夜她“中了迷.情药”了,不论做出什么让人羞赧害臊的事,明日一早起来,都可以厚着脸皮说她不记得。
苏妧心里揣着这样的小心思,所以明明觉得身上好了许多,裴瑧问她,她却不跟裴瑧说实话。
苏妧睁着一双美目瞧了裴瑧一会儿,故意装傻,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起手臂攀住了裴瑧的肩,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又扬了扬,想离裴瑧更近一些。
裴瑧主动低下头,侧脸在苏妧脸颊轻轻一碰。
“你这样子……”
黯哑的声音,渐渐有些迷离的眼神。
裴瑧的一句话还没说完,苏妧已经把脸埋在了裴瑧脖颈间,她微热的小脸,她柔嫩的嘴唇,全都有意无意的轻轻碰触着他。
裴瑧索性托着苏妧的腰把人抱高了一些,伸手勾起苏妧的脸,让她直视他。
“分得清我是谁吗?”裴瑧盯着苏妧的脸问道。
苏妧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嘴缓缓张开,迟疑了一下,轻柔的声音吐出两个字:“裴瑧……”
今夜她不要当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她只想当他是她爱慕着的一个男人。
裴瑧已经许多年没听人唤过自己的名字了,突然听苏妧这样叫他,一滞,微微偏过头,垂眸凝望苏妧那张红润的嘴唇,又道:“你再说一遍。”
苏妧眼波微动,朱唇轻启,越发娇柔的声音唤道:“裴瑧……”
裴瑧一手圈紧了苏妧的腰,身子向前一倾,将苏妧压到了床榻上,盯着苏妧的那双眼眸如星般璀璨,那眸里的目光如春水一样清澈而温柔。
“再叫一声。”
苏妧莞尔一笑,故意拉长了声音叫道:“裴……瑧……裴……”
听着这一声声呼唤,裴瑧再也忍不住,低头一下下轻啄苏妧的嘴。
苏妧口中的声音,被裴瑧如窗外夜雨般轻柔细密的吻捉弄的支离破碎。
唇上越来越重的湿热感,呼吸间越来越浓的属于他的味道,让苏妧的神智渐渐迷离,她似本能一般,伸手勾住了裴瑧的脖颈,将两人间的距离拉的更近,檀口轻启,顺从他,也回应他。
得到回应的裴瑧越发热烈,不再满足于蜻蜓点水般的碰触,他想占有怀里的人,不顾一切的想占有她。
裴瑧抱着苏妧换了个姿势,又伸手将半边挂起的床帐打落。
杏黄色的罗帐如被风打的秋叶一般缓缓坠落,将外面明亮的烛光隔挡住。
罗帐围起来的一方小小空间里,穿帐而入的光线变成了和暖而温柔的淡黄色。
裴瑧侧躺在苏妧身旁,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再次低头含住了苏妧的唇。
只是这一吻不似方才那般细腻绵长,他急切的撬开她的唇,强硬的掠夺,也霸道的给予。
不过一会儿,苏妧便被吻的喘不上气儿,但凡裴瑧稍稍放开她一些,她便如失了水的小鱼儿一样,张着红肿的嘴,急促的呼吸。
可这会的裴瑧丝毫也不怜香惜玉,并不会给苏妧太多喘息的机会,常常是一计深吻方才结束,苏妧还没喘上两口气,嘴便再次被他封住。
苏妧的脑袋一阵阵发懵,本就绵软无力的身子越发像是化成水一样,软在裴瑧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苏妧的乖顺和迎合,像是在裴瑧身体内燃着的那把火上填了一捧干柴,直烧得裴瑧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无法再满足于只能肆意品尝那梅果般香甜的樱唇。
裴瑧捏着苏妧下巴的手渐渐放开,宽厚的手掌捧住苏妧的侧脸,略带薄茧的手,摩挲勾画着苏妧精致的五官,从远山般的黛眉,到媚人的桃花眸,挺.翘的琼鼻,柔.软的双穿,小巧的下巴,而后向下,再向下……
苏妧身子一僵,猛然睁开了眼,手抓住了裴瑧的手,却并没有推开,只是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斜乜了裴瑧一眼,如梦中呓语般的声音,缓缓道:“你会娶我吗?”
皇室的婚姻,从来无关两情相悦,不过家族与家族之间利益和权势的交换罢了。
苏妧深知她的出身和家世不及京中的许多贵女,在太后和皇后眼里,她可能永远不如许茹雅更适合裴瑧。她若想和裴瑧在一起,唯一的筹码,只有裴瑧对她的感情。
可感情是如浮萍般飘渺的东西。
苏妧怕她抓不住,怕它会不经意间从指尖溜走。
她想要裴瑧一句承诺。
裴瑧幽黑的眼眸盯着苏妧瞧了片刻,瞳孔深处漫过一丝疑惑,继而,唇角微扬,低沉的声音难掩笑意:“这是什么傻问题?”微微一顿,“我不娶你娶谁?”
裴瑧不懂苏妧那点小女儿家的心思
苏妧亦不满裴瑧带着反问语气的回答,微微一嘟嘴,被裴瑧轻轻压着的一双小腿晃了晃:“你就说会还是不会!”
裴瑧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眼眸深处本闪动着的欲-火渐渐被如水般的温柔取代。
“会,”裴瑧故意把这一个字咬的极重,一顿,接口又道,“一定会。”
苏妧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微微放开了抓着裴瑧手的柔荑,眼睑微垂,躲开裴瑧的目光,悄悄的把抓着裴瑧的那只小手收了回来。
裴瑧感受到苏妧这怯怯的小动作,脑袋嗡的一响,一瞬间想到了一些别的事。
前世知道苏妧自裁后,裴瑧一度对苏妧恨极气极,那时候他总觉得苏妧在玩弄他,摆出一副倾慕他模样的人是她,决绝的逃走自裁的人也是她。
可此时若是回过头去想,裴瑧恍然惊觉,自始至终,他竟从没有站在苏妧的立场设身处地的替苏妧想过。
他是男子,又自小坐上了储君之位,裴瑧自打记事起就从不曾在意过别人怎么看待他、议论他,什么流言,什么名声,他完全不在乎。
可苏妧如何能和他一样?
一个未经人事又离家千里的小姑娘,无名无分的待在深宫里已是可怜,又被人陷害,糊里糊涂的把清白失给了他。
是接受不了无名无分的失了清白之身,还是觉得他不会要她,所以才自裁的?
这样想着,裴瑧心里蓦然一疼,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苏妧不知裴瑧心中所想,见裴瑧怔怔的一动不动,眼波微转,看了裴瑧一眼。
裴瑧感受到苏妧的目光,抿嘴一笑,低下头,吻了吻苏妧的侧脸,抚在柔软上的那只手,缓缓向上,捏住了苏妧颈下的第一颗扣子,作势要把它解开。
苏妧下意识抓住了裴瑧的手,眼角微微泛红的一双桃花目有些慌乱的望着裴瑧。
裴瑧眉眼含笑,语气温柔却又有些狡黠:“夜深了,该睡了。”
苏妧睁大了一双眼睛,不过一愣神的功夫,裴瑧已经搂住她的腰,在她身侧躺下。
杏黄色的罗帐上映着一双身影,偶有夜风拂过,帐幔缓缓而动,但见那双影子,时而一个俯于另一个耳旁,不知在喁喁私语些什么情话,时而一个又亲吻另一个脸颊,交颈相拥,缠绵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草莓没有酱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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