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4.晋江首发

那日诗会结束之后?,众人依旧意犹未尽,隔日都还有人谈论那场诗会,说的最多的还是晏世子?,他虽未夺冠,可他作的那首诗才是全场最佳的诗。

其次说的最多的是沈郁,她?年年参加诗会,每一年进?步都明显,今年更是一口气作了十?多首诗,夺得魁首。诗会结束之后?,还有人建议她?出个诗集,凑合凑合数量也够,可沈郁向来都是不爱出风头的人,这事笑笑也就过?了。

晏世子?往年诗会过?后?都会出诗集,今年却?像是偃旗息鼓了一般,愣是没出。世人都觉得可惜,其实他的诗并不比沈郁的差,只是他今年时运不济,少?了点运气。

“今年还真是沈大人独领风骚,作诗和作画皆得了第一,”岚三把他查的到的,都告诉了太?子?爷,“只可惜她?没参加棋艺和书法,否则以她?的能力夺个第二应该没问题。”

祁夙凛正在宫里当值,抽不开身,听到岚三打听回来的消息,只感叹沈郁真是个狐狸,“她?今年能超越晏世子?,已经是她?最大的殊荣,何必再去争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她?可比你想象的机灵多了,懂得见好就收,才不会平白遭了妒忌和怨恨。”

岚三不懂这些弯弯道道,他只听别人说可惜,自己?就听了进?去,“啊对?了,沈大人把那座玉观音送人了。”

“送谁了?”

“风栾郡主。”

祁夙凛并不觉得意外,“风栾郡主最近信佛,她?送玉观音也算投其所好。”

岚三觉得有些奇怪,“是这样吗?属下?还以为她?是为了给晏世子?赔礼道歉。”

“为何?”

“听说晏世子?那日挺帮衬沈大人,后?来因为沈大人赢了他,所以不高兴地走了。随后?沈大人就带了玉观音登门,还留下?用了膳,最后?走的时候还是晏世子?送她?出门,两?人又和好如初。”

沈郁跟林晏关系好,祁夙凛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做这些也无可厚非。祁夙凛也不知?道怎么从别人口中传出来,就跟变了味一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些也并无不妥。”

岚三本来想让太?子?爷有点危机感,没想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真是叫人失望,“还有还有,那天九千岁也去了,还跟沈大人穿了一件很像的衣服,款式都差不多。”

“巧合罢了,有何奇怪?”

“属下?还听说,沈大人作的那首诗,就是为九千岁作的,还有那副画也是。”

这种没有根据的事,祁夙凛才不会相信,他认真写着诗词,随口道:“那画不过?是为了配那首诗,与?九千岁何关?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也能传的有鼻子?有眼?。”

岚三咋舌,也不知?道该说太?子?爷蠢呢,还是说他自负呢,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两?人之间有问题好吗!!!

既然如此,那太?子?爷应该也不会在意那副画送给谁了吧。岚三也没提,反正提了太?子?爷也不信,到时候等他亲眼?看到再后?悔吧。

祁夙凛终于写完了,他方才写的是沈郁最后?作的那首诗,听岚三念了一遍,他就记了下?来,再看一遍仍然回味无穷。

“林中似有桃花妖,一步一花一生情。”祁夙凛尤其喜欢最后?这句,“她?的诗总是让人觉得心情愉悦,细品之下?又多有深意……”

他想起这首诗还没题名,连忙蘸了墨水提笔就位,“岚三,这首诗叫什么?”

“好像叫《思美人》。”

太?子?爷的笔顿住了,衣袖才拂起一半,墨水顺着笔尖落在纸上,晕开了那个“情”字。他顿时感觉脑袋里嗡嗡的,似是出现?了幻觉,他又问:“这名字是谁题的?”

“当然是沈大人呀。”

祁夙凛觉得眼?睛有些酸涩,轻轻眨巴着,雾蒙蒙的,连字都看不清了,“她?那幅画,可是送人了?”

“送了,还亲自题了那首诗。”岚三本来不想说的,既然他问了,就告诉他吧,“送给了九千岁,九千岁还说感谢她?的心意,改日要登门拜访。”

岚三心想,着急了吧?慌了吧?还不快快带上他杀入沈侯府中,把沈郁给抢回来,顺便让他看看酸菜。

可谁知?太?子?爷愣了一会儿,竟然没什么反应,他把《思美人》题上去,隐隐觉得不对?,可又觉得九千岁不过?是一个太?监,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这世间多的是以讹传讹,许是听错了也不一定,这么离谱的传闻,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在传?闲的吗?

岚三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出声,瞬间也有些懵逼,这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祁夙凛写了几遍都没写好,还毁了他之前写好的诗,顿觉心情烦躁,“岚三,你也觉得这首诗是写给九千岁的吗?”

“属下?不清楚,别人都这么说。”

“这肯定是谣言。”祁夙凛顿时有些着急上火,忍不住跟岚三解释,“你想想,九千岁戴着个面具,沈郁如何知?道他是不是美人?这里边逻辑都不通顺,不可信不可信……”

岚三呛了一声:“指不定沈大人真见过?。”

祁夙凛真被他给说懵了,他提着笔,看了一会儿诗,又看了一会儿岚三。原本自信的天之骄子?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动摇,这真见过??

太?子?爷望着那首诗,心里忽然有些堵,以前沈郁围着他转的时候,都没给他作过?诗,为什么要给一个太?监作诗?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满手血腥,连他都不愿结交的太?监?

关键是那太?监他还残害宫女,太?子?爷亲眼?见过?的,那血都流了一腿,这样残忍的人,沈郁难道就看不穿吗?她?一定是被蒙蔽了。

祁夙凛越想内心越复杂,他百般不解地问道:“他一个太?监,沈郁为何会与?他有瓜葛?”

岚三摇头,“属下?不知?道,但是听说沈郁好像不排斥他,好多人都看到九千岁抓着她?的手,她?也没翻脸……”

祁夙凛陡然变了脸色,难不成,沈郁不能碰男人,却?可以碰太?监?还是她?被自己?拒绝之后?,大受打击,从此自甘堕落?

心里顿时就像有蚂蚁在爬一样,慌得他不行,他猛然站起来,扔了手中的笔,“岚三,跟我去一趟沈侯府,我要亲自问清楚。”

岚三心里一喜,他终究还是把稳如泰山的太?子?爷给说慌了,争取到了跟酸菜见面的机会。他欢欢喜喜去套了马车,正准备载着太?子?爷出宫,刚出乾庆殿,就遇到了正回宫的九千岁。

上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也在这里,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宫女。

祁夙凛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睑盯着九千岁看了好一会儿,眼?神中莫名带着敌意,“九千岁回来了?”

凤千瑜点点头,他带着白玉面具,露出的肌肤却?比白玉还要光滑细腻。祁夙凛甚至注意到了他的唇色,竟然是如桃花一般的淡粉色,都不用掀开面具,都知?道那底下?该是怎样的绝色。

太?子?爷顿时有些没有底气,可想起那副画,仍然觉得心有不甘,“听说沈郁送了九千岁一幅画,本太?子?能否有幸一观?”

凤千瑜想都没想就摇头,把太?子?爷气得够呛,他要是看到了估计还没这么气,光是听别人这样那样地说,自己?又没亲眼?看过?,胡思乱想着更生气。

“太?子?爷没其他事,微臣就告辞了。”凤千瑜说完也没等他回话,起身从他身侧离开,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了下?来,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回头递给他,“太?子?爷,玉佩给你。”

祁夙凛狐疑地接住,仔细一看,这特么不是他送给沈郁的那块吗?他气得简直是要炸开了,差点就冲过?去质问凤千瑜,最后?是岚三拦住了他,让他消消气,先去听听沈郁怎么说。

太?子?爷冷笑。

好,听。他倒要听听她?怎么说。

他拂起衣袍坐进?马车里,天气炎热,车里更是憋闷,他用力摇着扇子?,烦躁得不行。他一路上都在想她?会如何狡辩,可是不管怎么狡辩,都不能把他送给她?的东西随手送人!

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沈郁,还不知?道自己?惹毛了太?子?爷,她?还在跟青露下?着棋,本来青露是来恭喜她?的,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许安家最近跟周家闹得鸡飞狗跳,吵着闹着要和离,令人意外的是许安的父亲竟然同意了。

说实话,这般结果沈郁是真没想到,她?那日说的话当真都是白说了,“许大学士最看中的便是脸面,可是周长莺闹了那么一番后?,回去还不知?收敛,又听了周家的怂恿,将此事闹到了皇上那里。”

这事青露也略有耳闻,她?听说皇上听了此事,笑了一声,回头就跟许文常说:不光是外面要端正,内里也要端正。

“许大学士回去想了很久,皇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回府看到院子?里鸡飞狗跳,周家人嚣张跋扈、诅咒谩骂,才终于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当场就让许安写了休书,就把周家人都给轰了出去。”

“这就是报应。”青露还算解气,她?伸出纤细的手落下?棋子?,那手臂上还带着纵横交错的伤疤,还没有完全消失。

沈郁见她?没多大反应,确信她?是真的走出来了,便不再多想,专心与?她?下?棋。

正下?着下?着,酸菜冲了进?来。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太?子?爷杀进?来了!”

沈郁满脸疑问,回头就瞧见太?子?爷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有个小厮挡住了他的路,他抬脚就把人踹开,凶神恶煞地朝着她?走过?来。

青露被吓坏了,她?连忙跪下?行礼,又打翻了棋盘。完了完了,又得赔沈大人棋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