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王带领叛军,浩浩荡荡杀入皇宫。宫中无主,混乱不堪,禁卫军死伤无数,剩下的宫人也人人自危,皇城的防护竟是单薄如纸,叛军的铁骑轻易便将它踏碎。
小郡主宋飞雁骑马而行,死在她长/枪之下的禁卫军数不胜数,她拉紧缰绳,意气风发地俯视着这座宫殿,“父王,祁氏的皇宫也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阳平王不禁大笑了起来,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属于?他宋氏的山河,还?剩一点点,就只剩这一点点,他已经?快压制不住自己沸腾的内心,“众将士听令,都跟着本王往前冲!”
叛军轻轻松松便长驱直入,任它再高大雄伟的宫殿,都被一座座地占领,最后来到?乾庆殿前,只剩下一群残兵败将苦苦支撑,拿下也是迟早的事。
宋飞雁驱马来到?阳平王身侧,手中的长/枪已经?沾满了鲜血,她的神色也愈发飞扬,“父王,皇帝老儿就在殿内,咱们一举拿下他,就算护城军杀进来,也大局已定。”
就在这时底下的士兵突然来报:“王爷!太子爷杀回来了!他还?带了护城军,我们根本抵挡不住!”
宋飞雁一震,“怎么可能?九千岁不是已经?拖住他们了吗?”
士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护城军已经?杀了进来,光看那浩浩荡荡的数量也不比己方的兵力少。阳平王一咬牙,心里已经?做了个大胆的决定,“飞燕,你带兵去拦住护城军,拖延时间,父王带精兵强攻乾庆殿。”
“好,父王小心。”
宋飞雁没有迟疑便投入战场,祁夙凛飞身与她决斗,两?军厮杀不已,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与他打了个平手。可是祁夙凛体力还?尚存,再跟他拼下去,她心里也没有胜算。
倒不如拖着,等城外的边军。
那头?祁夙凛也是心急如焚,他必须要?突破宋飞雁的防守,去救父皇。他拿出了曾经?在战场上厮杀的劲头?,以命相搏,终于?让宋飞雁招架不住。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沉重的“轰隆”声,光是听这声音,至少都是好几万大军。
宋飞雁心里一喜,立即放下手中的长/枪,“是九千岁带领边军来了!”
七万大军同时逼近,那种震撼比之战场厮杀还?要?令人恐惧。祁夙凛仍然没能突破宋飞雁的防线,他已经?杀到?拿刀的手都在抖了,敌军仍然杀之不绝,甚至愈来愈多,时隔数年,他终于?再次品尝到?那种无力等死的绝望。
这一次,他该如此翻身?
凤千瑜带领着浩浩荡荡的边军占领各地,祁夙凛的护城军瞬间就被包围,犹如沧海蜉蝣,毫无反抗之力,这场景任谁看了都知拼搏无望。
但是祁夙凛就是不肯认输,他输过?一次,不想输一辈子。他擦干脸上的血,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剑,直直指向?他,“我要?跟你决斗。”
凤千瑜一身纤尘不染,仿佛是这场宫变的旁观者,又如同胜券在握的掌局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知道。”祁夙凛自嘲地笑了起来,他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样?样?都不如他,“可我不想被你踩在脚底下一辈子。”
宋飞雁大声喊到?:“九千岁杀了他!”
凤千瑜慢慢驱马来到?他身前,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后,将他的影子无限拉长,他手握长剑的姿势端正如修罗,此时此地,他拥有绝对的权威,任何人都无法凌驾在他之上。
“听我号令,将叛军拿下!”
宋飞雁还?未反应过?来,边军便冲过?祁夙凛等人,齐刷刷地抽出大刀架在她脖子上,局势竟是瞬间翻转。她望向?那个发布号令的掌权者,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九千岁,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郡主还?不明白吗?”他驾着马儿,缓缓踱步到?前面,“我从来都不是在帮你们。”
宋飞雁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她根本就想不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样?,“难道你还?想自己做皇帝?”
凤千瑜冷笑了一声,似是万分不屑,忽然,他抬头?望向?乾庆殿的大门,所有人都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阳平王从乾庆殿缓缓走了出来,目光死死盯着凤千瑜的方向?,颤抖着抬起手,刚刚抬了一半突然大吐鲜血,臃肿的身体“嘭”的一声倒地不起。
“父王——!”宋飞雁悲痛欲绝,奋起反抗,可是周围的士兵死死压制住她,她连站起来都困难,只能无力地跪在地上。
大太监搀扶着皇上从乾庆殿走出来,他的精神看起来根本不像将死之人,老态龙钟,眼神里依旧透着往日的犀利,“逆贼阳平王已被就地正法,其余叛党全部收监,听候发落!”
在一片跪拜之中,宋飞雁瘫软在地,终于?明白凤千瑜从始至终的就是皇上的人,这一切都是皇上下的套子,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除了宋飞雁,祁夙凛也是被蒙在骨子里的人,他呆呆地望着他的父皇,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父皇未曾遇刺,凤千瑜也没有叛变,他们只是做了一个诱饵,诱阳平王主动?出手,葬送一切。
禁卫军将宋飞雁拿下,她还?不死心地反抗,甚至反手刺向?祁夙凛,想让太宸的太子也来陪葬。可是凤千瑜眼疾手快,他瞬间飞身而下,一剑斩断了宋飞雁的长/枪。
祁夙凛还?未回神,凤千瑜的“无畏”已经?回鞘,他垂头?看着宋飞雁,冰冷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怜悯,“你知道阳平王为何留下他的两?个儿子,唯独带你前来吗?”
宋飞雁艰难抬头?,她的模样?生的极好,苍白之下更加惹人怜惜,“因为父王看中我。”
凤千瑜摇头?,其实也不打算作出解释,只是他在走之前留下一句:“阳平王样?貌丑陋,两?个儿子皆随他长相,他怕是生不出你这般样?貌的女儿……”
“你什?么意思?”宋飞雁忽然挣扎了起来,疯了一样?大喊着:“凤千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凤千瑜来到?马儿后边,亲手摘下了沈郁嘴上的布,替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沈郁仍旧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凤千瑜怎么就从一个反派,突然变成大英雄了?
他低着头?,眉眼间是难得的温柔,一边帮她揉手腕,一边解释道:“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一切皆是皇上授意,阳平王生性狡诈,又贪得无厌,非得如此才?能让他露出马脚。我听命于?皇上,不得不服从,所以……”
沈郁忽然抬手一巴掌,“啪”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他顿住,面上慢慢浮现出红痕,抬头?看向?她的眼神透露着受伤,就连眼眶都微微发红,“你不听我解释的吗?”
其实那一巴掌并没有用力,大部分都打在了他的面具上,只是她的指甲锋利,不小心划了两?道红印子。沈郁也没想到?会留印子,可是对他又气又恼,心里头?的恼怒更是无处宣泄,干脆什?么也不解释,直接扭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