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宁萱芷摇头崩溃道,“我没有给过别人信物!是那个人、是那个人强行闯进来的!”
“那你看这是什么!”宁恒远劈头甩给了宁萱芷一样物事,恰好砸在了她的脸上。“这荷包难道不是你的?”
“若不是你私相授受,里应外合。堂堂尚书府,会让女儿家私物外泄,会让不明身份的外男深夜闯入?事到如今,你还矢口否认,非但不知廉耻,竟连为人行事的品格也不顾了!”
宁萱芷拾起那件东西,是一件暗红色的湘绣荷包。
这确实是她的绣艺,只是……这不是她绣了送给大姐姐的么!大夫人也知晓的呀!
“大夫人!这是我绣了送给雅娴姐姐的呀!您当时不是也在场么,还夸我绣艺又精进了呢,不是么?”
宁萱芷顿时如找到救星般,死死抓住了林馨婉的衣袖,苦苦哀求。
女子失贞是大事!她怎么可以让自己蒙受不白冤屈?
大夫人对她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她一定会帮自己的解释的!
然而——
林馨婉迅速抽开了自己的衣袖,对着宁萱芷冷笑道,“芷儿,你怎么能让我来替你说谎呢?我一向都视你为己出,可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感到非常心痛。”
宁萱芷的手指蓦然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大夫人。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她所说的明明都是事实!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她呢!
她眼前一片模糊的看着大夫人,分明是一样的眉眼,可是给她所带来的感受却是如此不同。比起宁恒远的那一巴掌,大夫人的这一段话,更让她沉痛!
“老爷,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大夫人看也没看宁萱芷,走到了宁恒远的身边。
“家法处置!”宁恒远几乎没有犹豫。
宁萱芷的眼神彻底空洞了。
家法规定,家中女子,无论婢女闺秀,若私通外男,皆需杖刑一百板。
一百板,连身壮骨健的粗使婢女们都熬不住,遑论她堂堂的闺阁小姐!
父亲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宁恒远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是。”大夫人柔顺应承,走到了宁萱芷的面前,“这样的丑事应该立即处置。既然老爷说,要用家法,那么就在这里好了。”
话音刚落,几个家丁就已经到了宁萱芷的身边。
宁萱芷仍然眼神空洞,看不清楚任何表情。
“宁萱芷,你也别怪大娘所做的这一切,谁让你生得如此碍眼。而且……只要有你在,我的娴儿要嫁给瑞王,就没办法名正言顺了。”林馨婉俯下身子,凑近宁萱芷身边,小声阴冷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宁萱芷赫然回神,惊恐地看向了大夫人。
“意思就是……我的娴儿,你的嫡姐,才是真真正正配得上瑞王的人!”
“怪就怪你这张脸碍事,一介庶女,居然被选为瑞王的侧妃?真是笑话!我的娴儿才是真正能配得上他的人!”
“可是你还活着一天,娴儿就不能嫁给瑞王,哪有嫡姐在庶妹还活着的情况下,眼巴巴地嫁给刚退过庶妹婚事的男人?”
“所以,也只有请你早点上路了!”
林馨婉说完,直起身来背过了身子,再也不愿多看宁萱芷一眼,“家法伺候,千万不要手软,这样的人,若是死在尚书府,恐怕也是晦气得很。”
“是!”
宁萱芷双手握拳,看着林馨婉的背影,绝望如同一只大手紧紧缠住了她的喉咙。
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大夫人!是你做的对不对!都是你安排好的对不对!爹不会容忍你这样对我的!爹他要是知道了我是无辜的,一定会保护我的!他答应了我娘,会保我一世平安的!”
“哈哈,你娘?哦对了,你若不说,我还忘记提醒你了。”
“你娘她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我在她的食物中放了慢性毒药。哈哈,那个跟你一样身份卑贱的女人,还想要跟我抢男人?”
“若不是为了在你爹面前维持我贤妻良母的形象,我早就弄死你了!”
“宁萱芷,我留你这么多年,你也该知足了!”
林馨婉说完便给下人们使了一个眼神,下人们顿时间扬起棍子狠狠地朝着宁萱芷打了下去。
“轰!”宁萱芷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原来娘亲不是病死的……原来她是被人害死的!
“林馨婉,我不会放过你的!”
身上已经皮开肉绽,可是宁萱芷却一点儿都没有感到疼痛,她的心已经被撕裂成碎片,所有的疼痛跟心裂比起来已经微不足道了。
“是吗?只怕你已经没有那个机会了!”说完,一个粗壮大汉扬起手中的板子,朝着宁萱芷狠狠打了下去。
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宁萱芷的最后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她要报仇,为自己,更为娘亲!
她们所带给她的,她有朝一日,定要数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