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清楚谁给这女人假消息的,裴绍君抬手一指前台,“那个小姐让你在这里等着?”
箫音顺着他长手看过去,然后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下才点头。
“那这小糯米团子是靳顾桓的?”他继续问。
箫音迟疑,又点了点头。
“行!”裴绍君豪迈的一拍她肩膀,见她吓了一大跳,尴尬的咳了咳收回手,“走,我带你去找他。”
虽然这男人是好心,但毕竟是陌生人,从小到大被骗太多次,箫音为难,一脸的不愿意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
眼看着她不说话,那架势似乎抱着孩子要走了,裴绍君连忙换种方式,“这样,我们不去找他,叫他来这里,怎么样?”
箫音这才迟疑的点头。
裴绍君心想,这刚出笼的小白兔似得女人要是真送到他好友面前,还不给生吞活剥了?虽……他看了眼女人,她又低下头了,怯怯又拘谨的样子。
好吧,可能会忌口。
电话打通,裴绍君听到那端好友还算愉悦的语调,不由就挑眉,满是幸灾乐祸的揶揄,“我说小桓桓,喜当爹都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边坐在办公室的靳顾桓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乐得前俯后仰拍桌,“你当爹老子还没结婚好吗,裴绍君你在说什么梦话!”
话音落下,那边好一会儿没有动静,靳顾桓沉默了一下,拿手机看没有挂机,他皱眉,“裴绍君?”
“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
“靳、先生?”
那边响起一个怯怯的女人声音。
靳顾桓:“……”
——
知道那个男人就要来了,箫音更加忐忑。
裴绍君见她脸上都出汗了,又看她大夏天的穿着长袖长裤,娇嫩嫩的孩子也拿布包捂着,怕会出疹子,就提议:“小音,你换身衣服吧?”
箫音哪里还有衣服,这已经是最像样的一件了,低着头,将脑袋摇跟拨浪鼓一样。
裴绍君见状也没强求,她看上去很警惕又寡言,出身从她穿着可以看出。所以他怎么想,也不能想象这女人和那个挑情人跟挑钻石一样挑剔,又有洁癖强迫症的好友会有交集。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自从这个自称裴绍君的男人来到她面前和她说话,这边就渐渐开始有别人了,视线里有各种各样精致的鞋子走过,空气中有越来越多的香味。
箫音只感觉靠着墙的背都觅出一层汗,他、那个男人是不是不来了?
本以为这种紧绷的情绪会在那个人来的时候会有所缓解,但是在看到一直在视线里的尖头皮鞋离开,听到那个裴绍君笑着熟稔又戏谑的叫了声——
“小桓桓你可算来啦。”
她的脑子才“嗡”一声,抬头的时候,只听得脑中紧绷的弦断了。
男人有宽阔的额一双好看的眼睛笔挺的鼻,还有薄薄的唇。他穿着西装,周身气息气压都很低的样子,对那个和他打招呼的裴绍君视而不见,直直往自己走来。
那双眼睛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心尖发颤,下意识往另一边挪去。
他站在离她面前三米左右停下,身上那股醉人的气味熏得箫音心慌慌又不该如何是好。
沉默之下,裴绍君嬉笑着上来调戏,抬手搭在靳顾桓肩上,“咦?这女人刚刚都不看我,果然和你有奸情啊,竟然这么大胆和你对……”对视。
话没说完,被靳顾桓抬手一把拍开,黑曜石一般的眸锁着瘦瘦小小的女人,话却是对好友说的,“我刚电话打给佩姐,说你在这。”
“阿西……”裴绍君脸色一变,“你给我记着啊!”
他是想看好戏,但不想成好戏主角被人看,只是他走之前还朝箫音挥挥手。见她没理自己,摸摸鼻子,这小丫头片子真算是过河拆桥的一把好手。
在好友离开后,靳顾桓长腿一迈率先离开,走了两米远后,冷淡的声音才传来,“过来。”
箫音心一跳,这才回过神,抱着孩子脚下虚浮凌乱的跟上。
因为男人脚长跨幅又大,箫音追了好一会儿还是被拉出距离,边上的指指点点让她越发抱紧孩子,不断告诉自己:只这么一次,熬过去就好了,就好了。
带着女人上了顶楼他的卧室,靳顾桓让她随便坐。
箫音哪敢坐,她甚至在走进房间的时候还满心惶恐,怕踩脏了这地毯。
已经坐在远处的靳顾桓直直看她“坐吧没事,我会叫人换掉地毯和的沙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