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性转探花5

李家父子自以为看清了唐一菲恶劣的性格,只觉自己以前眼瞎,什么温润如玉、知书识礼、善解人意、君子端方、翩翩浊世佳公子,这样美好的词语怎么可以用到她身上!

唐一菲本人,对这个负心的世界也有同感。她觉得自己的精神受到了伤害,这个魔幻的世界,主角都性转了,她以后是不是还会遇到女版龙啸云,男版林仙儿。那他俩谁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前天下第一美人李寻欢,后天下第一美人龙啸云么?

被自己的脑洞吓到,唐一菲忙转开思绪。是原随云给她写小说看的时候就在做怪?还是这个世界太魔幻?

唐一菲看着清丽绝伦,就喜欢装小男子汉的李寻欢,就会又想起书中的小李飞刀。这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说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都有一双温柔的好似能包容万物,好看到令人移不开的眼睛。

被唐一菲看得略有些不自在的李寻欢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衫:“唐哥哥,怎么了?”她脸上有花么?

唐一菲回过神来:“啊,无事。寻欢,你会使飞刀么?”

李寻欢轻轻摇头,略有些失落:“爹爹不让我碰刀剑。”

唐一菲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飞刀,她随手一掷,将不远处杏树上挂着的灯笼给打了下来。

“想学么?”

李寻欢双目放光,连连点头:“想,想学。唐哥哥能教教寻欢么!”

唐一菲:“以后,你还是叫我唐三哥吧。”这哥哥,哥哥的叫法,她还真是吃不消,总有种听到李逵喊宋江哥哥的感觉。

李寻欢:“唐三哥。”

唐一菲摸摸她的脑袋:“真乖。”

李寻欢再看向那把深深扎进杏花树中的小刀,这才注意到掉落在地,摔坏了的灯笼。

“唐三哥的飞刀使的真好!”唐一菲以为她还会夸自己两句,哪想到小家伙接着道:“那个灯笼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挂上去的。”

唐一菲轻咳两声,一手揽过李寻欢的腰,带着她飞到了树旁,拔出那把飞刀:“别管那灯笼了,你就当它是被风吹掉的吧。”

李寻欢:“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等下让管家再去挂一盏就好了。我带你飞两圈。”那纸扎的灯笼都被摔坏了,她总不能为了哄孩子,再将它变成原来的样子吧。

“好啊!”在天空中任意翱翔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还只有七八岁的小寻欢,很快就忘记了她们一群孩子辛苦半天,才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就那般被唐一菲一刀给戳下来的悲剧了。

……

唐一菲想再收个徒弟陪自己玩。正好可以将自己这手飞刀绝技,传给因飞刀而闻名天下的小李飞刀李寻欢。

嗯,这个想法很带感呢!

她就像跑到关公门前耍大刀。不,应该是回到关公年幼时,手把手教他耍大刀!

越想越兴奋的唐一菲直接去找李寻欢的父兄了,收徒总要经过人家父母同意。哪想到李寻欢那极为宠女儿和妹妹的父兄,竟然不是那么想同意李寻欢学武。

唐一菲不解:“你们既然纵容她穿男装,又知她心向江湖,怎么不多为她考虑一些。没有武艺防身,日后遇险,该当如何?”

李老头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她刚生下来就差点夭折,此后三灾八难、时常遇险,身体也越来越弱。她周岁前,我与她娘必有一人时刻守在她身边,就唯恐一个错眼,小女儿就没了。”

“后来,有位云游天下的方士‘清羽道长’路过家门,才为寻欢解了这一难。道长为她取名为‘寻欢’,让我们将她假作男子来养。也是奇了,自那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好,再没那些怪异的事情发生,可只要她换回女装,用不了多久,要么会生病,要么就遇险。这孩子越来越大,我们也想找那道长问问,这孩子日后该怎么办?她总不能穿一辈子男装,一辈子不嫁人吧。”

唐一菲:……苦命的小徒弟,等着,师父会疼你的!

“我们做父母的总希望她能一生顺遂,平安终老。这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哪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受得了的。”

唐一菲叹了口气:“可她本就是作男子养大的,只怕她本人并不希望困守内宅吧。”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无奈。还真被唐一菲给说中了,虽然寻欢年纪还小,她嘴上不说,但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女孩子来看。

若哪一日,找到了清羽道长,或寻欢的劫难过去,他们让她嫁人,她只怕也不会乖乖答应的。

李为卿叹道:“爹,自那年夏天,清羽道长从京城离开,就再没了踪迹,这一找就是七年。”

李老头无奈道:“也不知老头子,还能否有见到道长的那一天。”他就怕寻欢的劫数尽了,她也真变成个野小子了,那她以后该怎么办?

李为卿:“爹,唐姑娘武艺非凡,君子端方。寻欢跟在她身边学些防身的武艺,再好不过了。”

唐一菲耸了耸耳朵:……夸她啥,君子端方?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这样夸她的。

“李兄过誉了,君子端方,在下当真当不得。”

李为卿……

尴尬了一瞬,探花郎总算有些急智,立时改换口风,他微笑道:“唐姑娘勿怪,在下一直当唐公子为人生知己,一时竟忘了姑娘的身份,用词不当之处还请勿怪。唐姑娘惠质兰心,侠者仁心……”

唐一菲听着一串的成语从他口中溢出,不禁对探花郎的文化水平更高看了几分。不过对于之前那句‘君子端方’,就更不解了。他应该不想在言语上得罪自己,那么,这家伙不会真把她当男人来对待了吧?

见自己的儿子还在想那些溢美之词,唐一菲也听得津津有味。

李老头就算见惯了大场面,此时他也觉无语。

他装着耳聋眼花,对着儿子摆了摆手,硬将话题又给拉了回来。

“为卿啊,你刚刚说的那些,为父都明白。”他只是不想就这般接受他女儿的命运。可若不让女儿习武,日后再遇到像前些天的祸事,又该如何!寻欢若武力强大至少能自保,再不济,也能弄出些动静,撑到家丁护院赶到。怎么也不至于无声无息被几个拍花子的将人从后院秋千架上掳了去。

李为卿乖乖点头,默默退到他爹身后,幸好还有他爹帮他解围。

李老头朝着唐一菲深施一礼:“寻欢就拜托唐姑娘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日后,寻欢待姑娘当如老夫。”罢了,真要找不到清羽道长,寻欢至少还有个厉害的师父庇护。

唐一菲欠身还礼:“放心,唐某待徒弟,也会视如己出的。”握爪,老头就算不说,她也会将徒弟当成自己的崽,该揍就揍,绝不手下留情。

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您还是位云英未嫁的姑娘,对吧?好吧,或许江湖人说话都这么的……不拘小节?那她刚刚还计较‘君子端方’?

唐一菲没管那父子二人神奇的表情,她已经开开心心,飞去找小徒弟玩了。

收了徒,唐一菲心情大好。

将一群孩子叫到眼前,从大到小站着一排,唐一菲开始训话。

唐一菲:“报数。”

耳畔听着一、二、三……的报数声,唐一菲略感欣慰,这群孩子还真是好管的很,有饭吃有衣穿,会自动找活计做,完全不用她费心。

就差几个师父来教他们学习了,是时候再催催李为卿了,说好的教书先生们呢,怎么动作这么慢。

唐一菲:“很好。等李探花推荐的先生到了,你们就开始读书认字。在此之前,每天卯时半起床围着杏园跑两圈,用过早饭,蹲马步一刻钟,练习拉弓射箭一刻钟……

下午申时前自由活动,有喜欢厨艺的,就跟府里大厨学做菜。喜欢管账的,就跟府里新聘的账房先生学算账……。申时后,蹲马步,拉弓射箭,跑圈……

晚饭过后,总结一天所学,好好想想是否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应该怎样去完善。”

唐一菲给他们的生活安排的明明白白,所有人都很开心,就连大厨、账房先生、马夫等人都因多收了一份俸禄而兴奋。

唯有李寻欢的心情不太美妙。她的辈分一下子就从大哥哥的弟弟变成了徒弟。而那十六位共患难过的兄弟,她以后也不能直呼其名了。

“师父,他们是不是也该叫您一声先生!”

唐一菲:“啊?为什么要叫先生?”

李寻欢:“您与我们有救命之恩,教养之情。再说,书上不是说‘达者为先’么?您教给我们这么多道理,尊您一句先生,也是应当的。”

唐一菲低声道:“小家伙,你是不是嫌自己的辈分太低了。”

李寻欢眨了眨眼,装没听到唐一菲的话,继续道:“师父,您说徒儿说的对不对。”

唐一菲微微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她自己怎么就没想过给自己提提辈分呢?是当年收下小青的经历影响了她的思维么。

一群小崽子倒也知机,在李寻欢的示意下,纷纷上前一步,认真行礼道:“铁柱/狗娃/香菜/小翠/饭桶……见过唐先生。”

唐一菲点头:“好,都起来吧。寻欢以后也与你们一起学习。”

“尔等要记住:人生在世,必有一技之长,才不至于贫困潦倒,平庸一生。无论你们在读书、习武、医术、书画、琴艺、弈棋、术算或其他杂学方面,只要有一项比世人学得都要精通,那你们这一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待所有先生入驻唐园,我不要求你们样样精通,但至少要有一项名列前茅。你们可能做到?”

“能做到,我们能做到!”

孩子们因激动变得红扑扑的脸蛋,期待的眼神,和整齐划一的应答声,都让唐一菲觉得,这些孩子未来可期。或许,他们长大后,能给这个时代留下深刻的印记。

唐一菲笑道:“好叫你们知道,我名唐一菲,又名唐三。你们之中有重名的,还没有名字的,不喜欢原来的名字的,都可以为自己另外取个名字。等李捕头过来的时候,会为你们落实户籍。不过,你们自己起的名字,相互之间不可重名,明白了吗。”

“明白了。”

唐一菲心满意足的走了,这些孩子们的名字太可爱,可爱到她不舍得让他们改名:狗娃,小翠,铁柱,大壮,二憨,大牛,香菜,饭桶……多有画面感呀。

可惜,仅仅十六个孩子里,竟然就有三对重名的。

但要她为他们重新取名,这也太难为她这个起名废了。真要让她取名,她大概会将他们从一排到十六,叫起来简单明了,喊起来朗朗上口。至于与她重名了的三,完全可以叫他小三。

虽然,这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但她对于这些孩子会为自己取个怎样的名字,还是继续沿袭之前的画风,她都保持着只听不说的欣赏/看戏状态。

名字只是个代号。

看那‘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小少爷李承祖,不就因为喜欢吃冰糖,给自己改名为李糖了么。

想她唐三,多简单一个名字。不还是别人眼中的温润如玉的公子哥!

嘻嘻,其实,她就是恶趣味,想看他们长大后,一脸苦大仇深的告诉别人:“在下解大牛/皮二憨……”

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两位名扬天下的,那就热闹了。唐一菲随意发散了下思维:

“听说了么,花香菜花女侠昨日又抓到了一个采花贼。”

“听说了么,今年的新科状元叫范桶。”

“听说了么,闻名天下的画师孙大壮,和琴艺满天下的解大牛,都要来江南了。”

……

唔!太有画面感了,躺在百年老树上假寐的唐一菲差点直接从上面掉下来。她捂住嘴无声大笑起来。

跑到唐园来接‘二弟’回家的李为卿,望着不远处那棵一直在抖动的树,颇为不解。

“寻欢,那棵树怎么了?”

李寻欢将手指放到唇边,低声道:“大哥,你小声点,师父在练功!”

唐一菲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虽然她成功落地,没摔个大马哈。但面对两双疑惑的眼神,还是狠狠瞪过去。

“寻欢,为师是在练功,练的是忍笑神功。若不是你们二人出现,为师就练成了。”话未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为卿好奇道:“唐姑娘在笑什么?”

唐一菲眨眨眼:“天机不可泄露。”

回到李园,李为卿抓住李寻欢好一通盘问,问了半天,他总算明白唐姑娘在笑什么了,肯定是那些孩子的名字都太有趣了。

虽然明知道背地里笑别人的名字不是君子所为。但只消想想解大牛、皮二憨、花香菜、李狗娃,范桶,他就觉十分可乐,弯起的唇角根本就停不下来。

哦,希望这些孩子们,都能给自己取个好名字。

哪怕他一直嫌弃‘清羽道长’为‘二弟’起的名字‘寻欢’,但与他的同伴相比,他的名字已经非常棒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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