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唐一菲的一番话,众人都是默然无语。
这里打哪里来的老妖怪啊!老天爷,这是开挂了吧,快把这个挂逼带走啊。
她那还叫武功么?
刚刚她看似只出了一剑,可却点中了他们所有人的穴道,这能叫剑法?这是神术还差不多。
唐一菲见众人木木呆呆地站在那里,眼中那股愤怒恼恨都快支撑不住了,不禁叹道:“真无趣。我还以为剑宗与气宗打生打死,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是有人晋升宗师,要走到武道巅峰了呢?
没想到,竟然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菜鸡互啄,没劲。”
众人:……
有人羞愧的低下头去,有人眼中厉色一闪而逝,却没一个人敢在此时站出来说一句他们不是‘菜鸡’的。
风清扬:“唐前辈……,您刚刚那一招,是怎么做到的?”
自从认识了这位容貌极胜的前辈,他的三观就一直在被刷新。世间竟还有这样的剑法,两年来一直未有进境的剑道在这一刻,也隐隐有了松动之象。想必不久后,他的剑法必然大进。只不过,这一切,都没唐一菲带给他的震撼深刻。
唐一菲手里已经没有剑了,她并指为剑,轻轻一点,不远处的山崖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
有人惊呼道:“内劲外放。”
不过见所有人都看着唐一菲的手势,和山崖上的孔洞。那人讪讪的闭上嘴。是呢,在旁人看来,内劲外放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可想想她当时一指定乾坤,将所有人都冻在当地,难道就没内劲外放么?
再有刚刚她一剑点中百余气宗弟子,可她身形又未移动半分,难道就没使出剑气外放?
还真是他自己反应迟钝,大惊小怪了。
唐一菲就这么连点了五次,一次比一次快,但众人还能看清她的动作。等到第六次时,众人只觉她的动作慢了下来,似有些凝滞,可再看向那片山崖时,山崖上竟像是同一时间多出了上百个小黑洞。
唐一菲看向风清扬:“你可明白了?”
风清扬:“前辈最后一招,速度已快到极致,非是我们肉眼可以捕捉到的。在我们看来,您出那一招时速度慢了下来,甚至有那么几分凝滞。只是因为速度过快,快到我们只看到了众多动作残影形成的一招。”
唐一菲微微点头,赞同道:“不错,在你们看来,我刚刚只出了一剑。其实,我出了百余剑,与你们这些人都对了一招。这百余人中,有三个人接了我两招,有十六人接住一招,其余人一招也没接住。
虽然,我并未用尽全力,但那三个接了我两招的人,若用心钻研剑术,或有一日能入剑道。不过,他们是气宗的人,怎么可以练剑法呢。”
众人:……
这位前辈对他们剑气二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们虽也有剑气之分,但真没这么分明的好么!
能接下唐一菲两招的人,心中几乎要沸腾了,入了剑道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风清扬有多强。
两月前,有同门问他,他还说自己离剑道还差一线呢。
那三人心中跃跃欲试,看向剑宗的目光,都有那么几分渴望。
武林中人,向来以武为尊,只要能强大起来,管他是练气还是练剑呢。
唐一菲:“我总不好厚此薄彼,既然以剑术会气宗,自该以内力会会剑宗了。”
风清扬并不想让她出手,再打击一次剑宗的气势:“唐前辈,您刚刚不是已经试过了么?”
唐一菲:“那不算,站回到你的队列中去,让我看看剑宗的水平。”
同样是一招,这次唐一菲没用兵器,只是使出了一招流云飞袖,剑宗众人身形不定,像是被飓风给卷起来似的给抛了出去。
唐一菲太强大,强大到与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层次。
这样的交手除了装逼和虐菜,本来没有任何意义。
但剑宗所有人都觉受益匪浅。只因,在这看似飘逸简单的一招流云飞袖之下,他们却感觉到了其中的诸多变化。
那些内劲的多种变化,都是围绕着他们手中的剑展开的。
虽然只有一招,但其内却包含了无数剑招的对决。
这些人落到不远处的石台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所有人看向唐一菲的目光,如看神诋。
剑,原来还可以这样用么?
气,原来也可以这样用!
可以有剑气,也可以以气御剑。这难道就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的境界!
前辈,果然是不世出的高人。
风清扬手中的剑还在挥舞,他已闭上了眼,往日里无往不胜的独孤九剑,在这一刻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只因,唐一菲还站在广场中间,离他的位置太远,他做不到攻击对手的破绽,对手也没有破绽。
他只能靠着直觉,靠着往日里对剑道的领悟,与对方的‘气剑’纠缠厮杀。
幸而,唐一菲并无伤人之意。
拆到第五十招,风清扬倒退一步,朝唐一菲深施一礼:“多谢唐前辈教诲。”
唐一菲微微点头:“算你还懂点礼数。”
剑宗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这位前辈说是向他们动手,其实是在指点他们的剑法,众人纷纷向唐一菲行礼道谢。
气宗众人一脸懵逼。
搞什么?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不知道。
其中一人道:“我猜,应是这位前辈,以自身内劲模拟剑术招式与他们进行了拆解,只不过,内劲无色无形,我们看不到,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感觉到。”
还能这么做?
感觉这位前辈偏心剑宗太过了。
都怪风清扬,他要是气宗的,现在受益的就是他们了。
在场众人,怎么想的都有,还有一人微微低垂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哪里来的前辈高人,说不定是那魔教妖……
他话未说完,人已飞了出去,直直陷在一旁的山崖上。
那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他脸上还存了几分得意,他想用这种方法败坏唐一菲的名声,更多的是被人击中后的后怕和恼怒,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见了鬼。
众人定睛看去,他竟然是气宗仅存的三位长老之一-李长明。
唐一菲:“打不过对手,就想污蔑对方是魔教妖人,就你也配称正派弟子,你也配做个男人。”
她手指轻抬,眼看就要发招,风清扬急急道:“前辈,前辈不可。李长老虽出言不逊,得罪了前辈,自然该罚,但罪不至死。”
这家伙就是给风清扬说媒的那个人,风清扬不想管他的死活,可他更不想唐一菲在华山弟子面前杀掉华山派的长老。
她真要这么干了,就算今日于华山派有恩。日后华山派众人都拿她没办法,为了面子,也会敌视她。
唐一菲:“你以为我要杀人么。我可不是那种动辄就要人命的人。崖上那小子,我问你答,若有一字虚言,我就送你去大内做太监,你应该知道太监是什么意思吧。”
太监是什么意思,想必在场所有男人,没有人听不明白她的威胁。
所有人默默后退一步,本还想为李长老说些好话的人,也不再开口了。
陷在石璧中的李长老要悔死了,他只是习惯性的将与他们名门正派做对的人,都说成魔教妖人,没想到这次踢到了钢钉,扎了脚。
唐一菲:“你可是姓李。”
“是,晚辈姓李。”
唐一菲:“就是你使坏,联合晋商算计风清扬。”
“前辈此话何解,晚辈一心为风清扬好,还给他说了一门好亲事,您可不能偏听偏信。”
风清扬走到唐一菲身边,低声道:“张员外(牛大力)那里……现在说出这件事岂非害了张员外一家。”
唐一菲嘿嘿一笑:“害你的人就在这百人之中,他们都回来了。你只需将人找出来,杀了他们,张员外一家自然就脱险了。”
风清扬无奈苦笑,刚刚回来时,看到的血腥拼杀,你死我活的场面,他当时真的想杀人。
可此时,这些人都被点了穴道,毫无反抗之力,他又下不去手了。
唐一菲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般心软,怪道被人给耍的团团转呢。
她也不打算一句句问下去,直接将几滴‘吐真剂’弹进那人口中。
李长老大惊:“你给我吃了什么?
唐一菲不答反问:“姓李的,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联合外人对付剑宗弟子的了。”
这话问得太过宽泛,‘李长老’张口就说了一件‘大事’。
剑宗弟子下山历练时,他扮成魔教长老,前去截杀,杀死了罗长老的一个徒弟,两个徒孙。
现场一阵哗然,剑宗与气宗虽争斗的十分激烈,可却从没人能想到,他们的长老竟然会扮成魔教长老,截杀自己门中弟子。
那么,这些年来死在历练途中的弟子,有多少是死于敌人之手,又有多少是死在自己人手上的?
这样的事若非出自长老之口,只怕将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敢相信。
气宗一人想大喝一声‘住口’,只是话未出口,他已被唐一菲隔空点了哑穴。
李长老还在继续说,一桩桩一件件,大到截杀剑宗弟子,小到在派中为难剑宗弟子,说了小半个时辰,他终于说到给风清扬说媒一事。
在李长老口中,他让门下弟子李俊义、岳不群,去江南找个家世不错的富商,诱之以利,示之以威,只要让风清扬在议定的时间到达江南与人成亲,让新娘子留住他一段时间就好了。
等他回来,剑气两宗之争早已落幕,他就算再厉害,又能如何?
君子可欺之以方,这人算准了,风清扬就算再恨再恼,也绝做不出暗杀气宗师兄弟们的事情。
风清扬心中不发苦,看了一眼李俊义和岳不群。两人都没想到,他们的师父这么轻易就全给交代了。他们这辈子算是完了。
剑宗的人容不下他们,气宗的师兄弟只怕也不会喜欢他们这种暗地里捅刀子的人。
就算流落江湖,只要华山派放出风声去,谁还敢与他们结交。
这次是剑宗一个弟子忍不住了:“一派胡言,我们剑宗……”
唐一菲瞪他一眼,他再不敢说话了。
李长老停了一瞬,继续道:“剑宗,对,说的就是剑宗,我想了许多办法,想在保住气宗的实力下除掉剑宗。可是无论是下药,还是调包他们的兵器,都不容易得手。”
众人以为,他都没得手呢,没想到他又道:“我最终无法之下,也只好亲自出手换走了罗长老的佩剑。”
罗长老是剑宗一派,除风清扬外,剑法最强者。
罗长老忙低头检查自己的佩剑,这把剑看起来毫没问题,无论是外型,还是重量,都与他之前所持那把没有任何差别。
李长老还在继续说:“我给他换下的那把剑,看起来与他原先那一把一模一样,但这把剑经过特殊锻造,它锋利无匹,却极易断折。若与强敌相拼,刀剑相击撑不过两招必断。哈哈哈,虽然只得手了一把,只要乱中先杀了他,剑宗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战力。我自然有办法除掉剑宗,多给气宗留几分底蕴。”
唐一菲皱起了眉,这已经不是剑气之争,或权利之争了,这更像是□□在清除异己。
这些人有毛病么?他们一不传道,二不讲经,更没有自己的教派。手底下也就二三百人,就这点人手,竟然还要斗来斗去,打生打死。
这人莫不是将气宗的理念,当成了自己的精神信仰,容不下异教徒的存在了。
罗长老从弟子手中夺过一把剑,与自己的佩剑相击,这一次他只用了三成力道,可他的‘宝剑’还是咔嚓一下就断了。
这哪里是一把剑,这简直像是易碎的瓷器。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