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漓醒来的时候,还没有睁开眼睛,耳边就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那声音那气味,深入她的骨髓中。
他好像一条八爪章鱼一样紧紧地把她缠牢住,她想动动手脚都十分麻烦,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转头看了一下睡在她右边的男人,此刻的他褪去了阴狠冷血,犹如一个小孩香甜地沉沦在美梦中。
蓦地,男人突然翻身,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平躺着身子老老实实地睡着,洛漓轻轻地爬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沉睡的男人,他脸庞的冷硬线条此刻因为沉睡微微柔和了一些,薄唇却紧抿着,以前她听到别人说过,薄唇的男人都冷情薄幸。
这个男人,从她十六岁开始,就缠绕在她的整个人生中,令到她的命运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时刻想着逃离,却发现,兜兜转转中,她还是逃不出他坚固的牢笼里面。
如果没有他,她会读完大学,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然后按部就班地找一个老实的男人过完一生,他打乱了她的整个人生,让她的生活过得坎坷不已。
都是因为他!
君墨言!
洛漓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怨恨,她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地掐住他的脖子,手不停地颤抖着,脑海中有一个魔鬼在不停地催促着她快用力,只要让这个男人消失,她就可以解脱了。
眼睛慢慢朦胧起来,她的眼睛不停地闪着挣扎,她的嘴唇因为贝齿的用力咬着,已出现了血丝,她慢慢地收拢着手,然后又慢慢松开,来回几次后,她满头大汗地瘫坐在旁边,痛苦地流着泪,怎么办?她还是狠不下心去杀人,她有可爱的宝贝儿子,还有慈祥的母亲,如果她做了杀人犯,那她就见不到他们了。
正在洛漓默默流着泪的时候,君墨言睁开锐利深幽的眼眸,把洛漓吓了一大跳,她赶紧用手背擦拭那眼泪,正想远离这危险的源泉,却被君墨言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她整个人爬在他的身上。
“啊……”她惊呼一声,眼泪却掉得更加凶猛。
“刚才我在等待,你是不是狠下心掐死我?结果我很满意,如果你真的下得了手,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不仅要折断你的手脚,我也要让你一辈子见不了儿子。”君墨言的胸膛因为说话,不停地震动着,连带着洛漓的身子也跟着颤动。
洛漓想要挣扎爬了起来,却被他紧紧地环住她的腰部不得动弹,她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君墨言知道她的弱点,残忍地捏住她的弱点,她相信,君墨言说得出做得到!
“你从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刚才他那绵长平缓的呼吸,眼珠子都不动一下,她还以为他在沉睡中。
“早在你醒来的那一瞬间。”他很浅眠,特别是洛漓离开的那七年,他经常被噩梦惊醒,就算睡着了也不安稳,一有细微的响动,他就会醒过来。
洛漓绝望地看着他,原来她所有的举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监督着,幸好刚才她没有丧失人性地掐重手。突然间,她想起一件事情,焦急地抓住君墨言的手,苍白着脸说:“球球呢?球球在哪里?”
“我送走了!”君墨言看到她那么紧张儿子,心里没来由地吃醋,所以他没好气地道。
洛漓呆滞地看着他,他的话好像晴天霹雳地劈在她的脑门,只余一片空白,如网状的血丝笼罩在眼球上,她哆嗦着嘴唇问:“送去哪了?”还不等他回答,她突然犹如一个疯婆子掐住他的脖子,呲牙咧嘴地嘶喊着:“你把球球还给我!还给我啊……”
虽然脖子被掐到差点喘不过气,他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却越见灿烂,他柔情万分地看着已陷入疯狂中的洛漓,此刻的她没有之前的胆小如鼠,整个人充满了极大的勇气,和之前的她有着极大的不同,但是他却感觉十分有趣,洛漓胆小如鼠中带了野猫的一丝野性,那味道应该好极了!
“小漓,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一定会让你母子俩见面,我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再说了,我也舍不得你担惊受怕,我会心疼的。”君墨言轻轻地说道。
洛漓的最后的理智的那根弦绷断了,她蓦地咬住君墨言的下巴,用力地咬住,看到他的眉头轻蹙了起来,她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变态的满足感,就是让你痛!我心里不痛快你也别想好过!
君墨言突然把洛漓压在身下,因为重压,她松开了君墨言的下巴。
她皱了眉头,却被君墨言率先堵住了嘴巴,感觉到他柔软的嘴唇碰触到她。
洛漓疯狂起挣扎起来,却发现他的嘴巴好像一个吸盘一样,怎样都甩不掉。
洛漓的眼角滑下一滴泪,在空中旋转飞舞后,分裂成无数的细粒,坠落在床单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