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绛紫飞速上前冲明辞熠一拱手:“前边传来消息,朝堂上太后一派发难元王手底下的李副将,称其贪.污。”
明辞熠撒鱼食的手一顿,他错愕的看向绛紫:“怎的今日就发难了?”
不应该啊!
为什么这么早?
明辞熠脑袋一片混沌。
先是季长书脱离书中轨迹好好的活着回来了,现在又是李副将一事提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辞熠皱起了眉。
难不成是因为他的预言加速了所有的剧情?
脑袋并不怎么聪明的明辞熠并没有想到是姜太后因为季长书的完好无损而着急了。
绛紫还未答话,又有一小厮飞速跑了进来:“主子!事情反转了!元王殿下抓住了那御史台的错处,不仅保住了李副将,还将那御史拉下了水,皇上已经将其处死,太后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辞熠猛地看向那小厮:“元王是早有准备还是临场发挥?”
小厮被他的眼神看得一缩:“属下听他们说的像是早有准备。”
不对。
太不对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辞熠觉得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了。
为什么季长书可以早有防备?
难不成他是……重生?
明辞熠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害怕。
如果季长书是重生,那他上一世是有他还是没有?
有的话他的结局是什么?
没有的话……
没有的话就完了啊!
明辞熠泪目。
难怪季长书会那样怀疑他、多次试探他!
他现在跪下求季长书季爸爸绕过他,表一下忠心还有没有用?!
早知道他昨晚就不去逗他了啊!
明辞熠在心里扇了自己这张贱嘴一巴掌。
他为自己当初的不成熟流下了眼泪。
不过要明辞熠说句心里话,他还是很高兴的。
李副将不是什么坏的,反而是个大好人,他能躲过这一劫,明辞熠也松了口气。
鄞温帝和姜太后的这场争斗中,牺牲了太多的人,明辞熠虽不敢放大话说自己一定会救下所有人,但他还是想能救一个是一个。
毕竟他们未来都会是国家栋梁。
.
三月中旬,宫里的桃花开得甚好,明辞熠路过御花园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这个时候,姜贵妃也摆了桃花宴请各位大臣的千金入宫。
就连静姝郡主都到场了。
这桃花宴看似是姜贵妃摆的,其实不然。
明辞熠就很清楚这是姜太后的意思,她想挑几个自己这边的人塞到鄞温帝身边。
明辞熠恰巧在这一天被鄞温帝召进宫里,鄞温帝踏入书房,就见季长书坐在鄞温帝对面。
他是军人,坐炕上对他来说有些燥热了,但明辞熠不一样。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国师,在北方的三月天,还是有点承受不住冷意的。
所以明辞熠毫无负担的坐在了鄞温帝的旁侧:“姜贵妃开的桃花宴好热闹。”
他要来御书房就要路过御花园,便是听到了里头传出来的娇笑声。
鄞温帝微微颔首,玩笑了一句:“说起来国师也有十八,该成家了。”
明辞熠头疼,他道:“可别。”
他抬手捻了捻自己耳边的流苏:“我不会娶妻的。”
就算真的娶,也是娶夫。
明辞熠小声bb。
季长书抬眸瞧了明辞熠一眼:“他不是仙人吗?仙人还需成婚?”
明辞熠:“?”
咋地,仙人就没有恋爱的权利了?
鄞温帝看了他俩一眼,轻笑着道:“倒是朕忘了,长书你与国师……”
明辞熠本想张口怼季长书,又听鄞温帝这话,顿时头秃:“陛下,他还没跟你说他是为了脱身才把火点到我身上的啊?”
鄞温帝扬眉:“国师你倒是真的了解长书。”
他顿了顿,状似不经意的一提:“先前你便笃定了长书会在今年班师回朝,朕起初还不信,没成想长书竟真的启程了。”
明辞熠默然。
他其实知道鄞温帝刻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鄞温帝太清楚季长书的性格了,季长书阴郁不好接近,连个交心的好友都没有。
这搁现代就是标准的抑郁自闭症的表现,作为兄长,鄞温帝自然是希望季长书能有个朋友。
他想让明辞熠与季长书称兄道弟。
但这比鄞温帝想象的难。
因为季长书听到这话后并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反而是沉沉的看了明辞熠一眼,就好像自己被冒犯到了一样。
明辞熠头疼,这人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明辞熠只能道:“陛下,我会算,自然是清楚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与元王殿下不过只见过寥寥数面,元王殿下天人之姿,怎可能对我一见钟情?”
不能亲近的,就早点保持好距离。
这一贯是明辞熠的准则,他这要是敢顺着杆子往上爬,只怕季长书会把他的杆子都砍断塞进他的嘴里。
这人手腕有多狠,明辞熠是在书里见过的。
毕竟为了衬托姜太后的厉害,书中多次描写了季长书的手段。
能将这样的人扼杀,姜太后的本事的确高。
见明辞熠这么说,鄞温帝不由得有些失望,但他却也没再继续,只道:“朕此次让爱卿前来,是想与爱卿商讨端午之事。”
端午要在京中运河里赛龙舟,这是历年来的习俗。
而往年姜太后还是收敛了几分,没抢鄞温帝的第一,但在书中写到因今年季长书的倒台,姜太后是十分大胆的超过了帝王龙舟夺得第一。
偏生鄞温帝还说不了什么。
明辞熠略作思忖:“陛下,今年龙舟赛莫要太在意输赢,允许各家出战,分为几场。”
他顿了顿,看向季长书:“元王殿下独立出去,谨防太后,若是太后敢超,只管越过她便是。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明辞熠做事只讲究一个稳妥,既然书中说了姜太后会超,那他就要做好会超的准备。
即便季长书不知因何原因活了下来,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鄞温帝默然一瞬:“莫不是此次龙舟赛太后她还敢打破以往的规矩?”
明辞熠捻着自己左耳垂下的深蓝色流苏叹了口气:“那毕竟不是白纸黑字的规矩,陛下还是谨防为妙。”
鄞温帝没做决定,只看向季长书:“长书以为如何?”
季长书淡淡道:“可。”
说完这个字,季长书还抬眸瞧了明辞熠一眼。
明辞熠总觉得他的视线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就仿佛像是被什么阴诡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明辞熠简直头皮发麻。
他宁愿和姜太后过招也不要和这样的人坐在一起。
他都不知道他说错了什么!
季长书为什么要这样看他啊!
明辞熠暴风哭泣。
季长书都点头了,鄞温帝便也没有别的异议,他又道:“今日处理政务实在是有些累了。”
明辞熠一听他这开场白就暗叫不好,随后就听鄞温帝笑着道:“国师可否再与朕说说你那仙境的事?”
明辞熠默默的看了面无表情的季长书一眼。
这要鄞温帝不是皇帝,他真的好想说句“不太可”。
可他说不了。
一边,是豺狼虎豹。
一边,是九五至尊。
他做错了什么他要经历这样的冰火两重天!?
明辞熠是真的不敢在季长书面前多说。
他怕自己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他不想被这恶鬼盯上。
可提出这个要求的又是鄞温帝,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在心里流着泪说:“当然可以。”
明辞熠想了一下:“之前给陛下讲的只怕陛下早已倒背如流,不如我今天讲个新鲜的?”
他顿了顿,缓缓道:“鄞朝虽盛行男风,但若想明媒正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但我们那可以。”明辞熠笑了笑,语气里带着怀念和感慨:“虽然也不是我们国家可以,但至少在别的国家可以被接受。”
鄞温帝听得他此话,略作沉吟:“国师是?”
明辞熠点了点头,坦坦荡荡道:“先前未同陛下说过,我自小异于常人,对姑娘家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但偏偏目光总会被男子吸引。”
这样的话……
鄞温帝应该不会给他指婚了吧?
“这叫异?”季长书抬眸瞧他:“挺正常的。”
明辞熠微微一顿,心里居然可笑的暖了一下。
这话……他哥哥也同他说过。
明辞熠喃喃道:“你居然还会安慰人,真是活见鬼了。”
活见鬼的季长书面无表情:“本王也是,你的意思是本王也与常人不同?”
明辞熠:“……”
操。
忘了这茬了!
不是。
季长书之前不是只是为了开脱才那样说的吗???
他真的是个gay???
不是说gay之间会有互相感应(?)的?
他怎么就没感觉出来?
明辞熠小心的瞥了季长书一眼,心道这尊佛不大像喜欢男的,更像谁也不喜欢的。
鄞温帝瞧着明辞熠和季长书就觉得好笑,这俩一个跳脱一个阴沉,这南辕北辙的性格碰撞在一起莫名有种欢喜冤家的感觉。
季长书揪住了明辞熠的目光,冷冷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明辞熠:“……”
他莫名的想到了某红罐牛奶。
还挺配季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