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南与聂清远能入识海秘境历练,自然修为都在神海期以下。
实际上聂清远的修为在开光后期,而明南的修为则是开光大圆满。
神海期的威压一盖过来,聂清远就承受不住地向后踉跄了一步。他抬眼,满眼震惊。
聂清远作?为大宗门派的内门弟子,内力一向稳扎稳打,深厚扎实。在他看来,东华群山这种三流门派扎堆的宗门里面出的神海期修者,灵窍开指平均能有三四指宽,就已经是顶天的不错了。
这种修为的神海期,他作?为开光后期就算不能战胜,形成对抗之势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没有想到顾以寒的神海威压竟是如此的铺天盖地,他一个照面就被压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下马威啊!
偏偏他又确实技不如?人了。想到这里,聂清远抬眼看向明南师弟。
可以,稳如青松!气势上没有输,第一次交锋算平局。聂清远默默把自己摘出了战场。
明南向前一步,拱手道:“久闻顾道友大名,择日不如?撞日,明某还?望请教一番。”
顾以寒冷面如玉,并未多言。翻手捏决,一道轰隆作?响的惊雷就出现在了明南上方。
聂清远见势不妙,往后撤了两步,退出了战场。就算明南师弟再是法力高?强,智决过人,面对修为上的碾压,聂清远对这一仗并不看好。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还?是在别人家的地盘。趁着没有人注意他,聂清远暗自盘算着,还?是应该去请一位靠山过来压压阵。
明南并没有注意到聂清远的这些小动作,他慎重地取下了随身携带的一座七宝息壤塔,灌入灵力驱动法宝。
此塔是一件地级上品的土行法宝,是用了九万斤的土行材料息壤一拳拳炼化浓缩而成的。明南手中的这座七宝息壤塔是他的师尊二?十年前的成名之作?。
昆仑于符阵一学本就一骑绝尘,明南师承符院大长老左东,其人对符阵法宝更是精通钻研。作?为他的代表作?之一,这座七宝息壤塔自有神通。
天雷轰鸣,明南掌托宝塔,举向头顶。塔身越来越大,闪电劈下,竟全被宝塔吸入其中。旋转着的七宝息壤塔内闪过几道微型闪电,顾以寒打出的天雷之力,竟然全被这座塔吸收了。
接过顾以寒的这一招,明南反客为主,旋转的宝塔已与人等身,从他的掌心落向地面。
以顾以寒和明南为中心的这块空地内,风沙弥漫。接地的宝塔从大地源源不断地吸收土行之力,放到空中。
一阵一阵刮过的风沙,似有千钧之力。一个不察,就能打的人血肉模糊。
顾以寒以灵力覆盖全身,给自己做了一个中空的屏障。但是狂卷不休的风沙越来越凛冽,灵力罩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顾以寒所受的压迫也渐趋实质。
他现在连抬起手来都感觉犹如泰山压顶。
事?不宜迟,顾以寒当机立断,又捏出两道法决。他本身修的道诀并不是五行道诀,但五行的相生相克,顾以寒还?是有数的。
他捏的第一个决是木系的松涛万壑,一大把木种在犹如实质的风沙中疯长,疯狂攥取土行之力。七宝息壤塔旋转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顾以寒的第二个决捏的是金系的铄石流金,这道法决把在七宝息壤塔脚下源源不断给它提供土行之力这块土地化为金石,隔绝土气。
捏完这两道决的顾以寒也并不轻松,这都是五行法决里的高?品法决,不光繁复难拗,对施法人灵气和精力的消耗也都相当的大。
更遑论他还?要维持蚀人风沙里的灵罩。
局面暂时的陷入了僵局。
但是开光修为的明南论后继之力是绝对拼不过已是神海的顾以寒。开光跨神海,在灵气储备上已经不是一个等级。
就算有如?此法宝加成,催动法宝所消耗的灵力也不是小数。
求变的又成了明南。
此时,聂清远溜去请的压阵的帮手也已经到来了,正是明南的师尊左东。
昆仑符院的大长老,在穿着上却是意外的朴素低调。一身浅灰色的布褂,尽管没有打上补丁,却也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色泽。
他轻咳一声,对聂清远说道:“你们小辈打架切磋我本是不想来掺合的,听你说有八卦我才?来的。”
大宗长辈的风范还?没端住三秒,左东便开始跟着聂清远探头探脑起来。“你说明南此番打架是为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现在在哪儿啊?”
说着,他指了一下围观人群内圈中一个双手握拳,满脸焦急泫然若泣的少?女。“是她吗?”
聂清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一张陌生的清秀脸庞。
“不是她不是她,当然不是了。那姑娘好看多了,美得跟个天仙似的!明师弟的眼光高?着呢。”
“那在哪里。”左东环视一圈,都没有看见类似的可疑对象。
“姑娘好像被她爹关起来了…”聂清远一把攥住转身欲走的左东,“诶诶诶,这不还?有热闹看吗,您老人家别走啊。”
聂清远指向场内,不欲与顾以寒比拼灵力深厚的明南已经催动七宝息壤塔,置于顾以寒的上方。看来是明南是打算借九万斤息壤的重压再加上灵力驱动强压顾以寒。
顾以寒陷在犹如实质的风沙里动弹不得,只能撑手迎去。
如?峰重的宝塔一寸寸压了下来,顾以寒踩在地面上的脚向地深处一寸寸陷去。他灵窍洞开,周身灵力暴涨,往上一抬,被压得略有些弯了的腰又直直挺了回去。
左东发?出一声惊奇的咦,旁人不知,但这法宝却是由他亲身炼成,九万斤的息壤一拳拳炼化再炼化,得到如今的精华,但重量却有增无减。
再加上明南自身的灵力催动,说是名副其实的泰山压顶,也不为过。一般的神海是对抗不了的。
左东看着顾以寒,微挑了一下眉。
明南的灵气储备也远超了一般的开光,对抗到此时,他竟然还后继有力。最?后一记发力催动灵塔,明南俊俏翩然的面容变得雪白。
顾以寒再受重压,前日闭关所受的旧伤还?未愈,两相交合,居然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师父!!”
一道翩跹娇弱地身影从场外扑进来,正是刚才?被左东错认成主角的苏又晴。
还?未来得及收回土阵的明南赶紧强行停住,风沙顿歇。苏又晴抓住顾以寒的衣角满脸焦急。
明南却遭到宝塔法阵反噬,猛地向前吐出一口血来,半跪在地。
左东心疼地上去接住明南,怒不可遏地大喝:“没规没矩!”
这一声呵斥饱含灵力威压,直射苏又晴而去。被锁定的苏又晴跌坐在地,惶恐地拽紧顾以寒的袖角。“师父……”
顾以寒飞袖格挡,苏又晴跌进他怀中。强行接住的顾以寒又沉沉吐出一口血来。
“师父!!”苏又晴惊慌无助地哭喊出来。周围的弟子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昆仑就可以仗势欺人吗?”
“平辈弟子之间比划过招,怎么老一辈的也要掺合进来……”
“也是苏师妹不太懂事?坏了规矩吧……”
“苏师妹是晚辈不懂,无意为之。他还?不懂吗,居然还下如?此重手。”
“嘘,小心人家听见了,一招过来,你就小命呜呼。”
“势大欺人罢了。”
聂清远赶紧给扶着明南一脸铁青的左东顺气,“好了好了,左长老。这偏远地区的弟子不懂事?,您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咱们赶紧回去给明师弟调理伤势吧。”
左东气极,他冲着苏又晴去的那一喝,本只是个教训,顾以寒强行接下才?致他吐血。如?今的局势看起来,变成他气量狭窄直取苏又晴小命去了。
但这种局面,长八个嘴他也解释不清。更何况他堂堂昆仑长老,做什么事?也没有给这些小鱼烂虾解释的道理。
气氛尴尬而沸然的此刻,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响起。
“你们师徒,要在这里抱到天黑?”
核舟上飞身下来一道身影,正是江斐。
她本来不打算管这一摊事?的,听说顾以寒拦住了明南,她还在弟子室里给咕咕小妖磕葵花籽。
一个一个投喂得正开心,又有弟子跑过来和她说,两人切磋起来了。
她喂了有些口渴的咕咕小妖喝了几口灵泉水,想了一想还是打算起身去看看。毕竟明南能进秘境,修为肯定在神海以下,本来脑子就有点问题,别再把人给打坏了。
见两人势均力敌,江斐百无聊赖正打算离开,接着就看到了这一出好戏。
苏又晴蜷在顾以寒怀里,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顾以寒听见江斐说话,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一下。
这一下带得苏又晴反应过来,她泪眼朦胧咬着唇角擦去顾以寒嘴角的血迹,带着哭腔追问,“师父,师父你还?好吗?是小晴不好……”
“当然是你不好。”江斐截断话头。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合到她的身上。
苏又晴也止住抽泣,睁大眼睛,脆弱而无辜地望向她。
“你说别人神海打架,你一个筑基冲进来干嘛?”
“不是怕误伤你,别人至于反噬吐血吗?”
“就算你对你师父关心得生死不顾了,你别祸害好人呀。”
“当然了,你师父也是好样的。”
“那句呵斥打到你身上,最?多也就是个惊雷炸响。”
“他一个神海,非要上赶着去和炼虚对线,他不吐血谁吐血?”
“吐血也舍不得你被吓到,真是师徒情深。”
“作?都是你作?的,当然是你不对了,你俩现在抱着哭给谁看呢?”
“先起来给无辜的人道个歉,等你回家抱到天亮也没人管。”
江斐噼里啪啦,一气呵成。
苏又晴张着嘴被一贯温柔可亲的江斐怼得目瞪口呆。
众人眼神随着江斐的最?后一句话落到还蜷在顾以寒怀里的苏又晴身上,渐渐微妙起来。
苏又晴已发?育出少女的窈窕之感,躺在顾以寒成年男人身量的怀里,梨花带泪,娇怯可怜,再加上他们的师徒身份,场面确实带出了几分怪异。
顾以寒扶正苏又晴,着急地站起身来,拭去嘴角的血痕,喊住江斐:“斐斐,你听我说……”
“我听什么?是我被连累了么?”江斐一扬眉角。
顾以寒语塞,明南向江靖易提亲的事?,他是听说了的。神海不敌开光,他本就挫败,加上情敌的身份,他更不欲与明南开口。
左东一把抓住一侧的聂清远,一脸激动,“是这个女娃吗?明南看上的是这个女娃?”
“啊…对啊!”聂清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准了!为师准了!!”他狠狠一拍虚弱地才直起身来的明南,“争点气,这个徒媳我认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晚了蠢咕咕认错明天加更戴罪立功抱抱我的小天使们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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