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我是昆仑丹院的。我明师弟才?是符院的大弟子……”
提到明南，聂清远哈哈哈大笑的嗓门顿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一下放开了明南：“明师弟你愣着干嘛，快和江姑娘打招呼呀！”
明南被聂清远掰着肩转了过来，及时切换了表情,一脸温和翩然：“江姑娘，好久不见。”
江斐点点头：“明道友。”
她本不欲寒暄,毕竟与明南只是一段乌龙交情，但迈步离开后江斐却想起什么似地回了头：“我在阳涞城的瓦舍勾栏曾遇见一个借符院大弟子名号招摇撞骗的公子哥,还挂有昆仑腰牌,明道友不妨查问。”
明南还是那副表情,温和地点了点头。
聂清远倒是欸了一声,“也不用叫道友了呀江姑娘，多生分！既然同龄又同?阶，同?历险境又同?求大道，不如就师兄妹相称吧。”
“我姓聂,聂清远，江师妹若不嫌弃便可唤我一声聂师兄,就是不知你和明师弟孰长孰幼了。”
江斐对着聂清远的自来熟失语了一下,正打算说话，却被一道骄横的声音打断：“什么师兄师妹,也真会攀关系！我可没有这样不入流的师妹。”
江斐转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娇俏小姑娘。她并未理会,向明南与聂清远淡淡点了点头，便折返回了包厢。
聂清远黑着脸：“我们昆仑的人，什么时候需要琼华的来教做事?了。既然你都当得我一句计师妹,那江姑娘自然也当得。”
计云心翻了一个白眼，“我管你昆仑干什么，我就管明南哥哥。她没资格和明南哥哥师兄妹相称！”
聂清远探究地眼神望向明南：你的桃花债？
明南终于从每根头发丝儿都僵硬的劲里缓回来了，对着聂清远的探寻，他挂了满脸黑线：“只是家父与琼华派有些渊源。”
计云心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正准备说话，又被跟出来的计雅山打断了：“云心，懂点事。”
计雅山转头与明南和聂清远道：“快要拍卖到藏宝残片了，他们让我来叫叫人。”
明南与聂清远点点头，跟着一起返回了包厢，这正是此行目的之一。
明南与聂清远身属昆仑，计云心与计雅山是琼华一派，一屋坐着的除了这两派之人还有蜀山一派。三个宗门均是巨宗大擘，往往行事?间泾渭分明，并不一起行动。
需三个宗门联合参加的，除了十年一次的试剑大会之外?再无其他。之所以这次这群各门各派的天之骄子们会聚集在一起，正是因为这几?个宗门或观天象或卜天机，察算出的这方世界隐秘的异动。
这天地或许要迎来一场三宗联手才?能面对的危机。危机背后，也是机遇。
这场合作?，既是年轻一派的磨合，也是战役前奏的试炼。
……
江斐折身回房，刚跨进房门，两股强大的灵力威压就劈头盖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状若无事?地回身合上房门。
向海之和顾以寒的目光同?时落到她身上。江斐抬脸望过去，向海之一脸无辜，顾以寒半张脸隐在暗处，神色未明。
两道灵力威压却一点没减，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江斐摩挲了一下向冥剑，向海之若有所感地扫了一眼。
他正姿态悠闲地靠在软皮沙发上，流云似地乌发披散于暗玄色的红衣。向海之的威压也是红色的，常人看来虽然无形，但灵力流转过双目后，便可看见一朵一朵的红蓼花繁。
顾以寒一手撑住额头，鬓发散落耳边。他半身都隐在黑暗里，只有冰湖色的玉冠还隐约流转着光华。顾以寒散发出的灵力威压，正如一片寒波澹澹。
从江斐的视线看过去，红蓼花越转越快，已经转为锋利的暗红色花刀，冰蓝色的灵力也转成暗色的漩涡，两者相接处碎红与冰渣飞溅。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冲天的灵力威压突然自江斐身上暴起。江斐身后隐隐冒出一只光华流转的火凤，朝天清唳一声后，一阵无形喑哑的波纹自江斐身上而起，向四周波荡开来。
红蓼花与寒波纹触之即湮，消失无踪。
向海之见江斐动了真怒，剩下的红蓼花在空中抖了几?抖，自觉地消散于无形。
顾以寒的水波纹一个愣怔间，也被火凤的威势震荡消散。
“斐斐……”
顾以寒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嘴，江斐的修为与资质，他本是最了解不过的。虽然刻苦也有天资，但耽搁的那些年岁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捡起的。
江斐十六灵窍踏入旋照，三十六灵窍踏入开光，灵窍大小均数四指，已非平庸。但她此时的灵力威压，绝非一个寻常开光期可以比拟，甚至寻常神海也未必可以。
每升一阶，上一阶段开的灵窍便不能再炼化大小。江斐此时的修为气息仍未逼近开光大圆满，那说明除开她均数四指宽的三十六灵窍，她新开的灵窍个个都要八指甚至以上！
这绝非易事?，但也并不是不无可能。有些修者为了扩宽灵窍大小有时会花更多时间在磨砺灵窍而非精进修为上。开光期八指以上的灵窍，一个花上数年时间都是常事?。
但江斐绝不是这样！
他们才分开不过寥寥数月，没有任何理由江斐的修为增长至此。
除非……
顾以寒的目光落在向海之身上，既而转冷结成冰刀。
他在向海之身上感受到的修为威压要远甚于刚才?向海之所释放的灵力威压。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一，向海之在刚才?并未尽全力。二?，向海之患有重伤，或因秘法大伤了元气。
再一结合江斐修为的增长，顾以寒的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寒刀。
他站直身，无力地垂下手，对着江斐微微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
此刻的顾以寒甚至想冲到梦魇里狠狠摇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想要质问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江斐如此的没有安全感，居然借由这样的方式增进?修为。
对顾以寒的所思所想无知无觉的江斐，见世界终于清静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后，把向冥剑放在身侧坐回了原位。
顾以寒的目光一直落在江斐身上，直到被她坐下惊动。他挣扎了许久，终于声音嘶哑地开了口：“斐斐……”
“你若再想精进?修为，找我……也是一样的，”顾以寒的话说得极为艰难，“我快突破神海了，我所修炼的……都可以给你，我求你……求你……”
“求你……别再和他双修。”
顾以寒这番话说得屈辱而吞吐，最后两个字吐出，他觉得自己都轻飘了一下，说不清是眩晕还是如释重负。
重重闭上眼睛的顾以寒，半晌未听见江斐的回答，拳头握得铁青而僵硬。
江斐当然不是不愿意答应，她半晌没有回答只是因为愣在了那里，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话。
顾以寒刚刚说什么？求她？
求她什么？不要和谁？不要干嘛？
空气沉默且静谧了很久。
久到顾以寒的双肩都垮了下来，认命似地说了句：“罢了。”
他缓缓坐下，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江斐觉得她有必要说句话，“不是，顾以寒，”她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少说一点莫名其妙的……”
“欸，我想要这个。”
江斐的话突然被向海之打断，她顺着向海之的目光望向拍卖场上，正在拍卖的正是一枚暗金色的妖丹──是一位修者在一个七八千年前的妖府秘境里发现的。
妖族皆有妖丹，唯一的例外?是天妖族群。
天妖，是妖族中的血脉天赋者，生而自有妖核。低阶或旁支的妖则修炼出的都是妖丹。
不管是妖核还是妖丹，都是妖族身上的至宝，集其毕生功力的大成。也是修者精进修为的秘宝。
自三千年前的大战后，人妖魔族协定不得猎杀与使用妖丹，类似于妖丹一类的物品往往都只在修者的黑市流传。
像摆在拍卖会上明面来的，或许这还是第一次。
但想来善宝拍卖行也有他自己的说法，毕竟是七千年前的秘境里发现的，非要说也并没有违反那则协议。但拍卖行此举却也确实流露出来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出来。
这枚妖丹看起来并不完整，有些萎缩，据持有者解释是因为秘境不稳，近些年来都在汲取妖丹的力量维持秘境，所以价格可以稍低一些。
四下皆有人举价，江斐暂时没有加入其中。她在等最后的报价。
趁着这个时间，她问与向海之：“这个妖丹…对前辈很有用处吗？”
向海之唔了一声，“可以恢复一部分。”
他目光落在向冥剑上，意有所指：“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这个，没有想到消耗会这么大。”
江斐点点头，她也曾担心过，毕竟妖族和剑灵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那……是妖丹一类的都有用吗？”江斐关心道。
“不完全，以后我若看见了会提醒你的。现在这样，要用的时候还多着呢。”
江斐叹了口气，她能理解。向海之有妖身时自然可以借妖身修炼，如今成了剑灵，或许只能以这些旁门左道滋补妖力了。既然向海之提了，她自然会尽力买下这个妖丹。
顾以寒旁观全程，周身的气场转冰，冷得骇人。
江斐未曾留意，最终以六十二?块上品灵石的价格拍下了这枚妖丹。
场上妖丹之后拍卖的正是明南一行人此行的目的之一──藏宝残卷。
场内的气氛也变得热闹得多了。
向海之咦了一声，笑道：“有点意思。”
江斐心疼地摸了摸钱袋，听向海之又开了口，再望向场内热闹地竞价，紧张地磕磕巴巴道：“前前辈，没钱了……”
向海之：……
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头，“我用不上这个。”
江斐呼出一口气，轻松多了，也望向场内：“这是什么？藏宝残卷？”
“藏宝残卷？”向海之跟着重复了一遍，“这样介绍的吗？”他扫了一眼顾以寒，并不忌讳：“这是妖族图腾。”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小天使灌营养液(///▽///)
还有熟悉的小可爱出现在评论区(///▽///)
我想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