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上?一章末尾补了1300字左右,直接往下看可能会连不上?嗷~)

晨光与暗夜交替变换,春去冬来,三个春秋一晃而过?,如同白?驹过?隙。

雁过?留痕,破茧为蝶,沈延的生命画卷上?曾经布满灰暗,如今已是色彩斑斓,有春天的细雨,有夏日?的艳阳,有晚秋的枫林,有冬夜的玉絮。

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写着:江闻岸。

少年褪去青涩,撕破自?卑与懦弱的禁锢,愈加意气风发,恣意潇洒。

江闻岸抱着披风出来,见他在院子里练剑,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时?间竟忘了上?前。

眼前不断回放着小?家伙这些年以来的变化。

“了无痕”十分好用,他额上?的疤痕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面容之上?再也没有一丝瑕疵。

他和?皇帝面容轮廓十分相似,但沈延的五官明显更精致一些。

最让江闻岸心?中感到异样的是沈延越长越像他从前认识的那人,思及不太好的回忆,江闻岸看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在唯有那双眼睛与谁都不同。

江闻岸记忆中的那个人眼中总是盛着冷漠,而皇帝的眼睛总是缺乏神采。

沈延则不一样。

江闻岸觉得“剑眉星目”这个词用来形容沈延刚刚好,但他的眼神又不凌厉,四目对视之时?总能看到其中的柔和?。

他如今已比江闻岸高出大半个头,这让江闻岸很心?梗。

江闻岸在现代时?也有一米八,但“江闻岸”的身子撑死只有一七六左右,他感觉这几年来自?己的身子慢慢发生了变化。

不知是他在慢慢适应还是确实有变化,他觉得自?己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身体似乎越来越贴近自?己从前的身子,身高也增长到了一七八左右。

可那最后的两厘米怎么也长不回来!

他的皮肤也从“江闻岸”原先的白?皙恢复到从前的冷白?皮,因着“江闻岸”本?身也白?,慢慢的转变倒是无人察觉异常。

直到某天醒来突然看到手腕处的一颗小?痣,江闻岸恍然惊觉,现在的身体真的是他原来那个了!

思绪飘忽间,沈延已经来到他身边。

虽是冬天,他头上?还是铺了一层汗,一如这些年来每次练剑之后的场景,他在江闻岸面前低下头。

江闻岸回过?神来,连忙抬起手用汗巾替他擦拭。

沈延比他高了许多,如今看他便总是眼皮耷拉着往下,漫不经心?的样子。

平日?出门时?已能吸引女?子们惊艳的目光,偶尔抬起眼来更是叫人心?空。

再加上?他勤于练武,如今骑射亦是精通,身姿自?然卓绝。

只有一点他很无奈,那就是沈彦昭已经娶妻生子了,而他家延延却连一个喜欢的女?子都没有。

不过?沈延没有这个心?思,他也不好勉强,只当缘分未到。

外?人不知晓沈延乃是皇子,只以为是江闻岸的亲戚,自?他十六岁以后便陆陆续续有人上?门来问亲,后来被?问得烦了,江闻岸直接闭门谢客。

反正他家崽崽不愁没人要?,得选择最好的,选一个他真心?喜欢的。

江闻岸替他穿上?披风,见着崽崽如今玉树临风的模样心?里也是十分欢喜。

这是他养出来的崽。

原来养成真的很有成就感。

沈延握住他的手,剑眉微微收敛,双手捧着在手心?里搓着,“先生的手怎么这样冷?”

他说着还低头朝他冰凉的手上?不断哈着热气。

江闻岸笑了笑,“没事,我穿得可暖了,就是手一直不暖。”

沈延才不听,扯着身上?的披风将?先生与自?己一并裹住,推着他进屋。

朱如从门外?回来,神色匆匆,跟江闻岸拉拉扯扯,有些迫切。

“江先生,借一步说话。”

沈延正在给?他沏热茶,闻言眼皮掀了掀,但没有说话。

江闻岸看了那边一眼,想着应当也没什么事情是崽不能知道的,便道:“什么事?直接说吧。”

朱如这些年以来也领教?过?沈延的醋劲儿了,但江闻岸执意如此,他便只能遵照:“先生可还记得那名叫袭香的姑娘?”

“?”江闻岸面露迷茫,不过?只是一瞬,恰好沈延此时?也沏好茶给?他端过?来了。

他接过?不动声色道:“怎么了?”

沈延在他身边坐下,抬起眼看着朱如。

似乎也很好奇。

见着江闻岸似乎真的不记得了,他忽略了沈延近乎威胁的眼神说了出来。

“江先生该忘了吧?也是,过?了这么多年了,先生忘了她也是正常的。”

“只是先前我们都以为她嫁到城外?去了,没想到我方才买东西的时?候居然遇上?了她,她说已经和?丈夫和?离,还说不日?要?来拜访先生!”

不就是来个客人吗?

这算什么大事?

江闻岸疑惑道:“所以呢?”

“所以?!”朱如瞪大眼睛,他已经习惯了先生偶尔记性不大好,但这可是件大事,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

“她如今和?离了还要?再来找先生,不就是摆明了想要?讹先生一笔,或是再续前缘吗?”

“噗……”江闻岸刚入口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沈延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

他一边阴沉沉盯着先生看,一边用帕子替先生擦着衣服,还捧着他的脸查看他的嘴唇有没有被?烫伤。

“再续?前缘?”

江闻岸目瞪口呆,这是哪门子的前缘?

他心?中的有不祥的预感。

沈延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朱如看。

下一瞬朱如便给?他了他们答案。

“先生果真忘了?他是您的第一个暖房丫头呀,还是您十四岁那年要?的一个姑娘,后来因为tong……”

话音未落,江闻岸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朱如反应过?来立马住了嘴。

江闻岸一边咳一边红着眼睛看朱如。

夭寿啊,差点要?完。

沈延早就愣住了。

暖房丫头?

他呆在原地。

先生年纪比他大许多,有过?才是正常的。

只是这几年来他看着先生一直洁身自?好,竟还奢想过?他从来没有……

沈延觉得心?口胀胀的,说不出话来。

江闻岸明白?了,是“江闻岸”干的事,可此时?他也不能不接锅。

他顺着沈延的手又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才淡定自?若道:“知道了,看她什么时?候想来,你安排一下。”

沈延捏着杯子的手收紧,不敢相信道:“先生要?见她?”

“咳咳。”江闻岸拍拍他的手,“没什么,见一面吧。”

见了面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若是要?钱,“江闻岸”的钱他不心?疼,若是要?人,那不行……

“啪嗒”一声,杯子被?重重放下的声音,沈延生着闷气离开。

他需要?冷静冷静。

朱如看看沈延的背影,又看向一脸淡然的江闻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