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师尊吗?
不是说是他师尊让他照拂一二么。
“那是谁?”苏灼忍不住的问道。
“不能说。”战峰峰主抿紧了嘴唇,那张坚毅的脸庞瞧着似乎有些不悦了。
“为何?”
“会被揍。”
苏灼:“……”
能够揍战峰峰主的,这世上恐怕也没多少人,而能让战峰峰主照拂自己,怕也只能是临渊仙宗中的人。
可若不是他的师尊,又能是谁?
他在宗内一向与外人并不如何接触,那些有头有脸的长老峰主等也不过只是几面之缘罢了,更别提那人还能使唤得动这位杀胚。
只是这战峰的峰主也实在不愿多言,嘴一闭,那张脸瞧着就跟什么修罗一般,苏灼微微颔首,也不再多问进了房间。
就在他关上门时,只见战峰峰主走在门口,背对于门,俨然一尊门神。
难不成这战峰峰主还打算为自己守门?
苏灼神色复杂的关上门,实在想不明白安排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要知道,战峰峰主此人,睚眦必报,性格迥异,实打实是个暴脾气,死在他手上的人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了,这人是踩着无数尸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也因为临渊仙宗需要这样的人,需要这样战无不胜的打手。
没错,是打手,而非战神。
但这也并不代表这人就是好糊弄的,能让战峰的峰主如此忌惮的,除了他的师尊,恐怕也就只有宗主了吧。
不过苏灼听闻宗主跟战峰峰主性格不合来着,之前某次宴会上,这两人还差点打起来,幸好宗主实力到底压制住了对方,不然绝对不可能还好好的。
可若不是宗主,苏灼是真的想不出来临渊仙宗还有谁了。
也大抵是门外那尊门神一直杵着,导致苏灼在房间内都觉察了几分煞气,他是神兽之后,神兽自然都是喜欢钟灵毓秀之地,这杀胚身上戾气太重,让苏灼很不安稳。
他原本想要歇息一二的,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偶尔还感觉到有几分口干舌燥,于是他从床上起来坐到桌前,喝了一杯茶水,却又忍不住喝第二杯。
喝完又觉得身上有些不适,房间内都仿佛无比的闷热,让他额头都冒出了些细汗。
苏灼擦拭了一下细汗,有些烦闷的拉了拉衣衫。
他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觉得如此的烦闷,还有种说不出的颓废之感,还有种说不出的急躁感。
对此事还未开窍过的他自然不懂,他这是即将进入发/情期的征兆。
先前他在那崖底之下被那妖兽感染,那妖兽太过强悍,催发了他身体的发/育,因此让他提前开始进入发情期了。
但这还只是前期,他只会觉得有些燥热口干舌燥,待到一月之后才会真正步入发/情期,然后顺利经过发/情期才算进入成熟期。
但这却是一个漫长,而又不怎么漫长的过程。
前提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但苏灼并不知道这些,因为上一世的他全程是泡在寒池里面的,泡了整整三天,根本就还未经过人事,倒是听说过会如何如何,但具体事情还是一窍不通。
因此他不知道自己的变化,只是觉得今日有些闷热。
他在房内走了几圈,还是烦闷得紧,于是想要去外面吹吹风,他一打开门,站在门前的战峰峰主就迎面扑来一股戾气,夹杂着无数的血腥味道。
这是常年手染鲜血才会伴随着的味道,他如今很是敏/感,对气味比起以往更胜,因此闻到这股味道胸口就升起一股反胃。
好在苏灼还是强忍下了,他看了战峰峰主一眼,并未多言,反而是朝着外面出去。
随行的师兄们都都分配好了任务,在外守着的有两位师兄,防止路途中发生什么不测,但其实也不可能会发生什么,飞行法器上有临渊仙宗的旗帜,哪怕是飞贼也绝对没有胆子敢来打劫临渊仙宗。
等到了外面,冷风一吹,苏灼终于觉得好受了几分。
他站在栏杆旁边,感受着凉风从身上吹过,仿佛那股燥热也终于消散了两分。
只是他的身后依旧跟着战峰峰主,瞧着这架势,此次历练是打算寸步不移的跟着苏灼了。
苏灼没由来心里又冒出一股烦躁,他讨厌这种时时刻刻被守着的感觉,就如同他第一年去天麟秘境历练的时候,身后永远跟着那两个长老,且那两位长老都是实力不低的,一群新弟子里面,就他鹤立鸡群,处处与人不同。
而那次的历练,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所有的危险全部都被那两位长老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他试过甩开那两位长老,可他实力远远不如对方,甩也甩不掉,事也做不了,即便那时的他实力不错,却依旧被冠上了骄纵妄行的帽子。
于是回来之后苏灼就一直潜心修炼,甚至将自己的死侍遣散了回去,生活也一向简朴,一是为了像他师尊学习,二则也是为了证明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不肯吃苦的大少爷。
普通人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甚至普通人做不到的,他也能做到。
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突破到了金丹,在剑道也有自己的见解,剑术也颇为精湛。
原本一切都很正常,是的,一切都还算正常。
直到沈笑天的出现,上一世沈笑天出现后,直接改写了他的人生,同为剑尊弟子,他就是可有可无的野草,沈笑天却是剑尊青睐的爱徒。
有谁会关注到野草的死活呢,他的师尊是如此,他的父亲也是如此!
苏灼想到此,手掌打向栏杆,气息一个不稳,丹田内却猛的一疼。
于是苏灼吐出一口浊气,将刚才的情绪压住。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战峰峰主,却是眉头皱了起来,“你情绪不稳。”
苏灼实在不愿理这位杀胚,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让他很不舒服,于是点点头,并未开口。
他不说话,那位战峰峰主眉头却更皱,“有了?”
苏灼:“……”
苏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那股闷气,“峰主,弟子乃男子。”
“我是说,你有病了?”
“……”
这玩意是派来照拂他的吗?!
是嫌他活得太好了吧!
苏灼重重吐出一口气,莫名感觉那股燥热似乎又有些冒了出来,干脆靠在栏杆上,仍由凉风吹打在脸上。
也正是此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苏师兄……?”
这声音一听就知是沈笑天,只见沈笑天快步过来,却在看到他身旁的战峰峰主时,目光微微闪过丝诧异情绪。
苏灼本就心烦,看见沈笑天后更是不悦,因此轻飘飘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关注。
沈笑天过来先是行礼见过战峰峰主,这才将目光放到苏灼身上。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觉察到了苏灼身上的不对劲,今日的师兄瞧着怎么比以往都要……软一些?
“苏师兄,此次进入秘境后我能与你一起单独行动吗?”沈笑天小声的问道。
他的目光却一直在苏灼身上转着,似乎想要把苏灼看出朵花来。
因为他总感觉苏灼今日有些不太对劲,具体什么他还没看出来是为何。
苏灼头都没回一下,“不可。”
“为何?”
“我是随行师兄,应以大局为重,不会偏私任何一位弟子。”苏灼说完,只感觉越发的不适,他有些口渴了。
但又实在不愿回房间里面去,待在房间里面太过闷热了,在外面吹着风稍微好一点。
不过也只是缓解一二,那股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难不成真的是他病了?
也是,昨日他泡在灵乳里面大半夜,后半夜时有些冷,或许多多少少有些受凉,但他体质似乎也没这么弱不禁风才对。
苏灼有些烦躁的伸出手捏了捏额头。
沈笑天见此,伸出手似乎想要为苏灼轻轻缓解一下,然而手刚刚放到半空,就被旁边的战峰峰主一股真气轰过去,沈笑天直接被打飞摔在旁边地板上,竟吐出了一口老血。
苏灼见此,竟觉得有些解气,因他刚才还想着上一世的事,现如今终于宽慰了几分。
“峰主!这是作何?”有随行师兄见此,立刻赶过来扶起沈笑天。
战峰峰主虽脾气不太对,但似乎也不是个会对弟子下手的,怎么没由来的就伤了一位弟子呢?
众人朝着他看去,只见战峰峰主拍了拍衣袖,有着伤疤的脸颊动了动,轻描淡写的说道:“任何人不得碰他一分一毫。”
想了想,战峰峰主又补上了下一句。
“包括我在内。”
沈笑天又吐出一口血,目光却是倔强的看向战峰峰主,“为何,我与苏师兄关系亲近,碍着峰主何事了!”
战峰峰主冷飕飕的瞥向沈笑天,他一沉下脸,身上那股煞气就跑了出来,瞧着就叫人害怕。
“你想死,我不拦着,但谁想要我挨揍,我就先弄死谁!”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众人都不懂,唯有苏灼明白,怕是那位使唤战峰峰主的人下的命令。
沈笑天还想说着什么,战峰峰主却冷笑一声,“再者,亲近?你什么身份,也配跟他关系亲近?”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各有心思。
偏偏战峰峰主又补了一句,“真是恬不知耻。”
骂得漂亮!
苏灼第一次觉得这战峰峰主总算办了件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