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期待着?能从纪宛口中听到?回答,谢淮自觉开口问道:“不如,上元节之日,一?起赏灯?”
二百五:“这臭不要脸的德行好?熟悉。”
纪宛看着?面前人与那人半点不相似的面容,陷入了沉思。
“去!当然?要去!”
远远便听到?一?个声音飘来。
来人走近后直接揽住纪宛得胳膊,亲昵的靠近几?分,看向谢淮。
“皇叔,我替宛宛答应了,去!”
一?声“皇叔”喊得谢淮原本满是笑意的脸瞬间?暗了几?分,眼角似是一?抽。
谢淮作为先皇最小的儿子,与谢易槿的年龄也只?相差三岁。
但按辈分来算,却也是实实在在的大她一?个辈分。
小时候谢易槿从不愿意喊他叔叔,觉得自己?平白差了一?辈,硬生生低了谢淮一?个档次,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可?之后她发现了其中的乐趣,总是喜欢时不时的拿这噎他一?下,找回当年的场子。
和谢淮生活了这么些年的谢易槿哪里还看不出来,她的这位小叔叔怕是已种下情根。
而对方,便是她这位好?友,哪还有这样的好?机会让她赢一?场,她可?不得好?好?把握住。
谢易槿心中想的纪宛哪里还不明白,附和道:“那纪宛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你们都要去,那也算我一?个可?好??”
前方阵营的纪忧不知何时也走了来。
纪宛明显的察觉到?,谢淮那张牵起的嘴角渐渐回落,咬肌微微一?鼓,像是紧紧咬住牙关?的样子。
明摆了有所?图谋。
等一?帮子人匆匆回到?纪夫人的房中时,纪大人和纪灵也在了。
纪灵看到?来人,自觉的让开位置,回头躲进纪宛怀中,纪大人则始终陪在床前。
旁边还有及时赶到?的郝莲和郝姨娘,神?色看上去有些焦急,但却不知到?底是为了怕被人识破还是真的担心纪夫人。
这边卫大夫继续诊病,纪宛看向眼神?紧紧盯着?床边的郝莲,倒了杯刚换好?的茶水。
“昨夜虽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但凉风阵阵,也是要注意保暖的,郝姑娘落水定是极不舒服吧,难为你和郝姨娘今日一?大早就?来看母亲了,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听者有心,众人看向围坐在旁边的母女二人的眼神?略显疑惑。
碍于众人,郝莲不得不僵硬的接过杯子,脸上扯出一?抹笑容:“今早听下人来报,姨娘很着?急姨母,所?以就?赶紧赶过来了。”
纪宛笑容更甚:“原来府上还有人每日关?注着?御史?府的动向啊,真是辛苦了。”
郝莲才发觉自己?的理由似乎踩到?了禁忌,赶忙解释道:“不是的,是姨娘怕姨母怀孕的这几?天危险期发生什么意外,叫人格外注意的,并没有......”
并没等她回完话,纪宛便径自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辛苦郝姨娘了。”
郝姨娘心虚的点点头。
纪宛说完便住了嘴,纪大人聪明过人,不用?她再多提醒,也知道该如何做了。
二百五则坐在纪宛肩上,一?人一?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想帮忙都不行,太难为人了。”
二百五扬起不存在的下巴:“想让别人知道原主会医术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喏,跟着?那位大夫,名正言顺学医,还能借机探查谢淮的身份,一?举两得。”
纪宛托着?下巴沉思片刻,点点头:“聪明了。”
二百五前爪抱胸,右脚艰难的搭在左脚上,得瑟的甩甩脖子,并不能清醒的认识到?这三个字到?底是不是夸奖。
“回老?夫人,那补药中确实有马钱子这一?味。”
得到?卫大夫的肯定,老?夫人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怒,放在桌上的手也紧紧握了起来,正要发话,又听卫大夫道。
“这马钱子性寒,有毒,多食确实会引起食用?者出现不良反应,甚至危及生命,但也是治伤寒热病,咽喉肿痛的良药,在下之前查看夫人的脉搏和口舌,是染上风寒的症状,而那补药中的马钱子含量也是不足半钱,其中也有其他药物将?其毒性抵制,要说是马钱子引起的中毒,在下只?能说,这位为夫人诊治的大夫还没将?医书读通透。”
卫大夫有条不紊的说了这番话后,房中霎那间?静默了下来。
老?夫人紧握的双手渐渐松开,眉头紧皱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宛倒没有说话。
这场戏原本就?和她无关?,而且她很确定,就?算没有她的帮忙,幕后之人的这场戏也不可?能顺利而完美的落幕。
负责熬药的陈姨当即跪了下来,朝着?老?夫人磕了个响头。
就?算是没读过书,卫大夫最后的话她也是听明白了的。
“老?奴真的没有想要害纪夫人啊,那马钱子是什么东西老?奴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往里面加这种东西呢!”
而被卫大夫两句话道破了真相的府医慌乱中挣脱了家丁,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看向卫大夫。
“你是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竟然?说我学艺不精,我可?是御史?大人亲聘的府医,怎么可?能诊错脉,你休要胡言!”
山野村夫?
纪宛默默将?视线移到?卫大夫身上。
一?袭粗布青衫,完全没有王爷府中出来的人的气势。
也许是习医的缘故,透着?一?股温和,清冷的气息,眉间?还透着?些许傲气,却被很好?的隐藏起来。
难怪她们家府医要这样说了,如若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估计也只?会以为这位前任御医总管是个岌岌无名的山野村夫。
纪宛瞥了一?眼谢淮。
他还是像之前刚进门时的样子,并没有因为自己?府里的人受了别人的折辱而面露冷色。
像个旁观者,看着?眼前的这出好?戏。
纪宛耸肩,收回了目光,却没有发现在她收回目光后,那被她打量了个浑身上下的人将?目光重新落到?了她的身上。
对于府医的质疑,卫大夫倒没有因此而恼怒,只?是微沉了眉,转过身看去。
“哦?那在下倒有一?个问题想问问这位城里大夫。”
那府医正仗着?自己?出身御史?府的高贵身份而沾沾自喜,对于为大夫的问话,像是赏恩般点点头。
卫大夫得到?了府医的应允,这才缓缓道来:“医书有云,鸡为阳性,属火。菊属寒,凉性。两种食物在腹中不相容,鸡肉与菊花相克:同食轻者腹泻,重者会中毒。”
此话刚出,府医那原本有恃无恐的脸立马变了模样,额间?竟渐渐冒出冷汗。
“不知道,在下说的,你可?认同?”
此话自然?是得不到?府医的回答的,他现在正忙着?思虑计划暴露怎么将?自己?给摘出去。
卫大夫见他不答话,这才转回身看向老?夫人。
“在下之前询问了夫人身边的丫鬟,除了昨晚的年夜饭,之后夫人又饮过一?杯花茶,干菊的含量尤其多,想来是府医大人并未告知夫人这个禁忌,才出了这样的差错,和那补药确实没关?系的,而且这倒并不怎么影响腹中的胎儿,在下开些养胎之药,会好?转起来的,老?夫人请放心。”
卫大夫的话说的过于直白,在常人那还不明白的。
自从纪夫人怀孕后,府医便搬到?了其隔壁院子,以防有个什么万一?,纪夫人的吃喝也都在他的调控范围之内,要说这其中没动什么手脚,怕是不会有人相信。
老?夫人当即大怒道:“你个狗胆包天的奴才,竟然?想要害死孙儿,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那府医随即瞪大了双眼,慌忙跪趴在了地上,大声喊冤:“不是这样的,我明明瞧得是中毒迹象,这庸医胡说!”
看来是不愿说出幕后之人了。
老?夫人脸色沉得可?怕,一?掌险些将?桌子拍翻:“来人呐,将?他给我拖出去领罚,赶出府去!”
府医还想辩解,被之后进来的人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纪宛默默上前,抬手抚上老?夫人的背,上下顺气,余光瞟向似乎松了一?口气的郝家母女,心中却唏嘘不已。
这人不说以后能不能做这一?行,能保住性命都不错了,这么忠心,也是难得。
二百五趴在纪宛肩上冷哼道:“他也是活该,替别人办这么损阴德的事,就?该料到?自己?的下场。”
“不过宿主大人不打算将?郝莲母女也一?网打尽吗?”
纪宛摇摇头:“我们虽然?清楚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惜没有证据,她们如果死不承认到?时候也是件麻烦事。”
“多谢卫大夫了,如若不是您相帮,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和孙儿怕是还会有什么差池。”
此时,老?夫人也站起了身,看向卫大夫。
陈姨劫后余生,也赶忙跪在卫大夫面前磕了几?个响头。
“在下本就?身为医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夫人不必谢我。”
寒暄了几?句,叮嘱了纪夫人往后的饮食,开了副安胎的药方后,卫大夫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出了屋。
这件事闹得老?夫人情绪有些不紊,其他人也不多停留,拜了个年便打算离开了。
哪知今天完全没有戏份的纪宛被盯上了。
临走前老?夫人特意叮嘱:“宛宛啊,去送送淮王殿下。”
纪宛:“......”
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旁的人,哪知这人竟扭头冲着?她笑,像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纪宛求救般的看向纪忧那边去,却遭到?了无视。
“易槿啊,我今日又研究出一?样美食,有没有兴趣尝尝看?”
谢易槿也颇为上道,开心的拉着?纪忧的胳膊,冲着?屋外走去。
“我都许久未尝过纪忧哥哥的甜点了,正好?今日来了,快带我去尝尝!”
在身影即将?要消失的前一?刻,扭回头冲她眨眨眼,露出会心一?笑。
纪宛再次无语:“......”
一?路无话。
临到?门前,两人也未曾多说一?句。
在纪宛犹豫要不要道个别的时候,谢淮偏过头看向她:“你在茶里放了什么?”
纪宛步子一?顿,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想要害谁?”
谢淮轻笑,不再说话。
直到?坐上马车,又没头没尾的来了句:“宛宛喜欢吃甜食?”
纪宛嘴角一?抽,没有答话。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直到?谢淮离开,纪宛都没明白刚刚的话:“他什么意思?”
二百五伸出前爪挠了挠下巴上山羊胡子般浓密的白毛:“想找个共同话题?”
“......是吗?”
纪宛想到?今日早上谢淮吃包子时的神?情,有些怀疑。
“......应该?”
作者有话要说:注:文中的医学常识皆来源于百度百科,学医的小可爱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