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宛坐在帐内,咬下一口桃酥,静静的看着面前人兴高采烈地讲述谢淮是如何如何,那般那般,脸上配合的洋溢着敬佩的笑脸。
心?中却?是一阵马卖匹。
有这?么?公然?秀恩爱的吗?
天知道这?个月她吃了多少次狗粮了啊!
二百五也是一脸反胃的趴在她头上欲哭无泪:“宿主大人,能不能让你哥收敛点儿?,我受不了他了!”
所以这?一个月以来,纪忧费尽心?思想让谢淮在他妹妹心?中留下好印象,却?反倒从一开?始就走?错了道。
而这?位哥哥还不自知的拉着他妹妹的手,道:“你说谢淮厉不厉害?”
纪宛重新换上一脸笑容,无比真诚的点点头:“厉害!”
谢易槿端着药碗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纪忧哥哥,围猎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呆在这?儿?啊,放心?吧,宛宛有我照顾呢,不会有事的。”
经过两个月的修养,纪宛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只不过伤口因为刺得太深,恐怕以后会留下疤痕。
纪宛倒觉得没什么?,反而是纪忧,到处寻人,找来各种膏药想要治好她的疤痕。
等她们出来后,外面的人马已经聚齐,整装待发,纪忧也告别了纪宛,紧邻着谢淮踏上了马。
看二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估计是误会解除了。
纪宛心?中如是想。
“谢淮,你可真的得谢谢我啊,我可在宛宛面前将你夸上天去了,口舌都干了才换来她一个笑容。”
纪忧向谢淮炫耀着自己?的丰功伟绩,颇有一番月老的架势。
谢淮看着不远处正看向这?边的纪宛,总觉得那满是笑意的眼中透着其?他不明?的意味,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谢淮不知道的是。
他的追妻之?路,硬生?生?被他面前这?位好心?的未来大舅子破坏了个干净彻底。
等众人进了林子,周围观看的众人才陆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易槿左看看右瞧瞧,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纪宛,奇怪的问道:“你身边那个跟班呢,怎么?不见了?”
纪宛抿了一口香茶,清新的味道袭来,沁人心?脾:“可能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吧。”
先前被软禁在家的郝莲终于?得到首肯,被中丞大人放了出来,开?始频繁出入她的院子。
没了以往的戾气,整日里陪她聊聊天,喝喝茶,脸上也重新换上了乖巧可爱的俏模样。
仿佛除夕那夜发生?的事和她毫无关系。
对于?这?些,纪宛并不打算去理会。
重生?的郝莲,心?智会更加坚强许多,犹如蛰伏的毒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扑一口,将你狠狠咬住,死都不会松开?。
在府中,多的是她这?样的庶女,因着除夕夜的事,大家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当然?要先找个大树依靠,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不,三月围猎,纪忧因为某个不可明?说的原因带着纪宛来了,郝莲便也跟了来。
郝莲脸色铁青的紧盯着不远处躲在草丛中赤身裸体的男女,在长袖中的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血色隐隐可见。
这?个男人还是和前世一样好色,竟然?光天化日下,在皇家猎场做出此等苟且之?事,真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是眼睛被蒙住了,才会看上这?样一个渣滓。
还好她成功取得了三皇子的信任,并说服了父亲为三皇子做事,等绊倒太子后,谢易宁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只可惜,因为纪宛,上元节的那场火灾并没引起多大反响,怕是还不能将太子怎么?样。
她不甘,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是她纪宛一人的,就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嫡女,而她只是个姨娘生?的庶出吗?
凭什么?她费尽千心?想要找寻的幸福,纪宛只不过抬抬手便可以得到,这?样太不公平了。
仇恨彻底占据了郝莲的双眼,眼睛依旧紧盯着草丛中翻云覆雨的二人,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
只要,只要没了纪宛,别人就可以看到她了。
终于?等大队人马归了队,众人带着猎到的猎物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纪忧也是一脸得意地跑到纪宛面前,指着不远处一堆垒的颇高的小山堆:“妹妹你看,我是猎场之?王哦,都没人比我多呢,就连谢淮也没我多!”
纪宛看了一眼邀功似的纪忧,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山堆,没有说什么?。
她是为什么?参和进这?浓浓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当中去的呀!
纪忧没在她眼前晃悠多久,便被拉着去烤肉了,不出多时,一阵香味便飘进每个人的鼻子中。
此时夜幕降临,皇帝坐镇上席,两边皆是文武大臣。
众人坐在铺着红毯的席上,面前摆着酒水和点心?,烤肉,中间留出一大片的空地供人表演。
喝着美酒,吃着烤肉,赏着歌舞,别提多自在快活。
还没等到纪忧的烧烤,却?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纪宛啊,来来来,到姨母身边来。”
纪宛被叫到了皇后身边坐下,还没等她坐稳,便见太子也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皇后将太子拉到自己?身边,意有所指道:“易远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表妹了吧,前两日还在我耳边念叨你呢。”
该来的还是来了。
纪宛微微叹口气,站起身行?礼道:“纪宛见过太子殿下。”
可还未等她行?完礼,便被皇后给?拉住了,一脸笑意道:“叫什么?殿下啊,多生?分,这?里都不是外人,叫表哥就好。”
太子脸上爬了一层红润,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点点头:“是啊,不用这?么?见外的。”
“前两日可把我们担心?坏了,易远本打算去看望你的,哪想事情太忙,就没顾得上。”
皇后说着便递给?太子一杯酒:“还不快给?宛宛赔罪。”
放火案还未查出实?情,但事关太子,谢淮肯定会一早将事情原委透漏给?他,两方只等坐收渔翁之?利。
他当然?要来看望纪宛这?个功臣。
只是,纪宛抬头看向主位,却?发现皇帝正满面笑意的看向这?边。
“我看皇帝这?一家子是想打宿主大人你的主意啊。”
二百五坐在太子头上,一条毛绒绒的小尾巴耷拉在其?面上甩来甩去,看上去颇为喜感。
二百五能看出来,纪宛当然?也能察觉的到。
估计是看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还有着见义勇为的气质,所以直接列入到了太子妃的名单之?上。
“表哥在此为那被救出来的母子俩谢过纪宛表妹了,多亏了表妹才没有导致这?场事故中有无辜伤亡。”
说完便一口将那酒水喝了个干净。
这?下纪宛更没有理由?躲开?了,只得硬着头皮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宛宛的伤还未好彻底呢,皇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还未到口的就被被人夺了下来,再抬头,便见谢易槿站在了她面前,手中握着酒杯。
谢易远这?才想起来纪宛还受着伤,忙赔礼道歉:“是我唐突了,竟然?忘了表妹还有伤在身,我自罚三杯。”
说完便不等纪宛开?口,径自拿起酒壶愣生?生?灌了三杯酒下肚。
皇后则至始至终都端着一脸暧昧的笑意看着两人,直到纪宛被谢易槿拉走?,才满是嫌弃的瞥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你怎么?这?么?笨呢,之?前教你的话都当耳旁风了,竟然?一句都没记住,这?下让宛宛跑了吧。”
谢易远满脸羞红,目光却?紧随着纪宛而去:“母后教训的是。”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纪忧捅捅旁边脸色有些难看的谢淮,夹起一片绿叶子塞进他的碟子,看热闹道:“看到了吧,我妹妹可是很受欢迎的,这?还没及笄呢就被人给?盯上了,你可得抓紧机会啊,到时候成了你的......侄媳妇,啧,我看你上哪哭去。”
纪忧的话刚说完,谢淮原本阴沉的脸更加冷了些,随后一声不吭地起身离开?了。
纪忧不管他,继续喝酒吃肉,他都帮了这?么?多忙了,这?家伙也该上手了。
纪宛对于?派对没有多少兴趣,以防万一皇后和太子再找过来,早早便向谢易槿道了别,回帐篷去了。
可是还没等她掀开?帐篷,身后便有人叫住了她。
二人来到湖边,此处有大树遮挡,如若不是走?近些,完全不会发现这?里有人。
谢易远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前段日子有诸多事务绊着,没能前去看你,你的伤如何了?”
纪宛点点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已经好了。”
谢易远苦笑一声:“你,其?实?不用这?么?见外的。”
纪宛可不想让人发现她和太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
“没有多少剧情,而且长得也有几分相像,你说会不会是他?”
许久,二百五才从剧本中露出头:“不排除这?个可能。”
“如果是的话,那这?个太子之?位,是绝对不能让他坐下去的。”她可不想以后和三千美女共事一夫。
这?么?一想,纪宛抬头看去,那张脸虽说没有令她眼前一亮,却?也是一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和她说话的时候会微微显红,手脚也有些无措,倒是和他面对她的时候挺像的。
想的有些入神,带回过神来时,谢易远正凑过头来,惊得她向后退了一步。
谢易远在看到纪宛对他的疏离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撑起笑容:“下个月宫中的赏花会,我能邀请你来吗?”
纪宛本想着先答应他,却?在开?口的前一刻脑子一阵晕眩,忙扶住了面前的树干。
谢易远一惊,赶忙上前询问,却?在迈开?步子时一个腿软,跌到了纪宛身上。
迎面扑来的男性的味道令纪宛有些脚软,伸手想要推开?,却?发现不知什么?谢易远已经抱住了她的腰,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微微张开?的嘴正不断地喘着粗气。
纪宛心?间一个激灵,当即反应了过来。
用尽力气将人推开?,这?才喘着粗气倚在树干上,眼前越发的模糊,支撑着她身体的双腿也渐渐发软,像是下一秒就会跌倒在地。
而谢易远的情况比她还要糟糕,被她一推,体力本就不济,一下子倒在了地上,便是再也起不来了,上衣敞着,胸口正起起伏伏喘着气,双手还在不断的扯着衣服。
她们被人下药了!
难道是皇后?
不对,她跟本没碰那杯酒,而且不止太子喝了,在她离开?之?前,亲眼看见皇后也喝了一杯的。
问题不是出在酒上。
很快,现实?便由?不得她细想下去。
来人了。
纪宛颇为头痛得看着面前快要将自己?拖干净的人,一阵心?口疼。
别开?脑袋,稳住身形看向眼前的湖面,低头又看了眼依旧瘫倒在地的太子,抬脚便向着湖里而去。
在这?紧要关头,她也只能先放弃谢易远了,不然?到时候不管他是不是吴丞,她的名声都要毁了。
只是没等她向前走?几步,突然?腰间附上来一只手,随后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堵住了她本能的叫喊声。
身后人抬起一条腿,而后她便眼睁睁看着原本还躺在地上剥衣服的太子殿下,下一刻被踹进了湖里。
踹进了湖,进了湖,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