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节发展的太过迅速,纪宛一时半刻竟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察觉到心底一丝暖流划过这才?稍稍回了些神。
却见她已不再原地,正被人压在树枝上,口?中残留的甜味让她想?起?刚刚有人往她嘴里塞了什么东西,看起?来这东西解了她所中之药。
待到纪宛脑子?逐渐清明起?来,抬头看向来人,却见那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中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黑晕,而此刻却多了一丝怒意。
正打算开口?,便?再次被堵住了嘴吧,欺身逼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嘘,来了。”
气息打在耳廓上,有点发烫,也有点发痒,使得她立刻僵住不敢再动?。
迎面?扑过来的男性的气息指令她心脏乱跳,比刚刚在下面?的时候还控制不住。
这该死的好事药!
纪宛忍着冲动?别过头不再看他,却见此时湖边已经来了不少人,带头的便?是她那位好姐姐。
纪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碗药粥!
从下午到现在,她唯一进过肚子?的,只有那碗药粥,而当时又是谢易槿递过来的,她平时喝惯了,对谢易槿也完全不设防,想?都没想?便?会喝下去。
谢易远估计也是这位的手笔,想?一石二鸟,将她和太子?统统拉下马,真是好计策啊。
本以为郝莲能够老实一段时间,却不想?她这次还真的是栽了个大大的跟头。
下面?的人来到这里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人,郝莲也有些奇怪。
“不对啊,刚刚我明明看到这里有人影闪过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后面?跟着纪忧和谢易槿,一群守卫猎场安全的士兵,还有纪宛的丫鬟。
“那小姐去哪里了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看来是郝莲故意带着人去帐篷里找她,却没见到她人,所以利用这些人来捉奸的。
正当众人没找到人想?要返回的时候,突然湖水猛地一掀,一个人影冲出了水面?。
士兵们随即举起?剑刃对着湖面?,待看清人影后,皆是一楞,半晌才?想?起?收回武器,将人救上岸。
郝莲见谢易远衣衫不整,暗淡的眼睛随即亮了起?来,看向渐渐平静的湖面?,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里啊?”
谢易远被踢进湖里后好不容易才?冲回意识,等他爬上岸却发现身边围了不少人,纪宛也不见了,加上之前?身体的反应。
竟然将算盘打到他身上来了。
眉目间闪过一丝杀意,隆隆身上的衣服,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
“刚才?喝得多了,便?打算来醒醒酒,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掉进湖里去了,怎么了,你们这么些人,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郝莲看着丝毫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心下更是奇怪,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纪宛妹妹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都很担心,所以打算出来找找,太子?殿下没有见到妹妹吗?”
“纪宛吗,她不是回去休息了吗?本宫并未在此地看到其他人啊。”
谢易远看着郝莲的眼神有些深远,嘴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如若他没看错,面?前?这个女子?,倒是很乐意看到他和纪宛在一起?的画面?。
纪忧原本就觉得此时有蹊跷,郝莲那么积极的想?要找妹妹肯定?有什么阴谋,现在看到她并不在,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落下。
“辛苦各位了,都回去吧,也许她只是出来转转,说不定?已经回去了,丫鬟们有点大惊小怪了。”
郝莲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纪忧一个眼神飘过来,吓得她不敢再说什么。
众人正准备散去之时,郝莲突然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捡起?一物仔细端详:“这不是妹妹的簪子?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躲在树上的纪宛一惊,赶忙摸向头发,果然,簪子?不见了。
看来是刚刚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
郝莲冷笑一声,看来她的计策并没有真的失败,转头便?换上了一副着急的神色:“太子?殿下,您真的没见到纪宛妹妹吗?”
这明显的质问任谁都听得出来,果然,原本云淡风轻的太子?脸色一沉:“怎么,难道你是在怀疑本宫?”
郝莲似乎是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跪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妹妹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荒郊野外的,怕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还请太子?殿下赎罪!”
看到簪子?纪忧就知道是真的出了事,原本落下的石头再次悬了起?来,但他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妄动?,也许会给妹妹招来麻烦。
眼下最要紧的,是将围在一起?的众人散去,不然到时候妹妹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了,他们就成了最有力的证人。
“既然如此,就再辛苦各位了,如若不嫌麻烦,请随我再去一趟帐中,如若无人,再去各处找找看。”
谢易远附和道:“是啊,先?去纪宛表妹帐中寻寻,也许和本宫一样,喝醉了在帐中休息呢。”
既然这里面?最有身份的两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再说别的,这才?一道离开了。
直到众人散去,堵在纪宛嘴上的手才?撤去,眼前?一个天?旋地转,她们已经平安落地。
纪宛缓了缓神,这才?看向谢淮:“多谢殿下相?救。”
谢淮将还残留有余温的手心背向身后,紧紧握住,耳根处隐隐见红。
“无妨。”
“殿下多次出手相?救,纪宛当真是无以为报。”
我定?会努力促成你和纪忧的。
纪宛心中如是想?。
不需要你回报什么,只要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谢淮心中如是想?。
两个人心中打着算盘哗哗响,最终还是纪宛最先?反应过来,现在这么多人在找她,可不能惊动?了皇帝,不然事情?就更麻烦了。
随后向着谢淮行?了一礼:“殿下的这份恩情?奴家一定?会记在心上,只是现在,我也该回去了,先?行?告辞。”
可还没等她向前?迈出一步,便?被人拽住了,拖了回来。
“头发乱了。”
谢淮说着便?拉过纪宛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亲自动?手给她理起?了头发。
这一举动?当真是惊到了纪宛,愣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等到头上的手终于撤回去之后,纪宛才?微微弯腰看向湖中的自己,原先?被弄乱的发型竟然已经完好如初了。
不免的,纪宛瞪大了双眼扭回头去看向身后之人。
这,这简直是......
“贤妻良母的典范,太感人了!”二百五抢答道。
纪宛赞同的点头。
谢淮竟然为了纪忧,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她以后再也不会嫌弃纪忧在她面?前?唠叨他媳妇儿了,有这样一位嫂嫂,她应该高兴才?对。
不多说了,以后一定?要在父亲和祖母耳边多说说谢淮的好话,让他顺利过门。
想?想?纪宛都开心的不得了。
而后她的笑容一顿,凑近了些湖面?,插在她头上的那枚簪子?,不正是刚刚郝莲手中的那枚吗?
怎么突然回来了?
纪宛不解的看向谢淮,却没得到答案,拉起?她的手便?拦腰又是一抱。
而后纪宛只觉得眼前?一阵风刮过,等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来到了大帐边上。
谢淮将人放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众人来到帐篷中时,确实没见到人,本打算出去找,却见找了许久的人竟站在门外,而且看上去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纪忧赶忙走上前?来,在检查了纪宛身上确实没受伤,才?低声问道:“妹妹,发生什么事了?”
郝莲也走了过来,抓着纪宛,眼中充满着担忧,还夹杂着一丝疑惑:“妹妹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们了!”
明明她是亲眼看着纪宛将那药粥喝下去的,怎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竟然没有和太子?在一起?,那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纪宛看了一眼二人,再看向身后的众人,果不其然,还是惊动?了皇后。
见皇后也忧心忡忡的看过来,纪宛有些不解的问道:“我只是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出去转了转,你们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皇后走来握住纪宛的手:“本宫听人说你不见了,所以过来看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郝莲将手中的簪子?拿了出来,伸到纪宛面?前?,略带些委屈地说道:“我们本来去湖边找你,我都看到簪子?了,可太子?殿下却说没见到你,妹妹你看,这是你的簪子?吗?”
这簪子?是老夫人亲自命人为纪宛打造的玉叶簪,做工精巧,栩栩如生,不是寻常作坊可以模仿的出来的,可以说整个京城只有这么一支簪子?,再找不出第二支,她就不信,纪宛还能撒谎不成。
可郝莲的如意算盘却偏偏打翻了,纪宛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而微微一笑,似是她弄错了一般:“郝小姐在说什么,我的簪子?不是一直都戴在头上的吗?”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纪宛的头上,确实有一支和郝莲手中一模一样的簪子?。
皇后在看到郝莲时便?觉得此人颇为眼熟,现在听到这番话,脸色便?阴沉了下来,也终于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一个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的女人。
当初陷害不成,现如今又不知在想?些什么鬼点子?,看样子?是还想?将他家易远也扯进来。
又联想?到火灾的那件案子?,当时就有人开始针对易远,看来这郝莲,怕是也是身后有人指点着,想?要对易远不利。
这样想?着,皇后的脸色更差,瞪了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呆立在远处的郝莲,大手一挥:“既然人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以后切莫无事生非。”
最后一句话咬的格外重,引得郝莲浑身一抖,赶忙低下了头,越发不敢出声。
郝莲这场仗算是彻底败了,还被皇后和太子?记在了心上。
众人走后,纪忧留了下来。
确认帐外无人后,纪忧赶忙走至纪宛身边焦急的问道:“宛宛,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又是那个郝莲,她到底想?做什么?”
纪宛这才?悠悠坐了下来,为纪忧斟上一杯茶水:“此事还要多谢淮王殿下。”
纪忧明显坐不住了,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这件事也有谢淮一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随后,纪宛便?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发生的事讲了出来,只不过中间省略了谢淮为她梳头发的片段。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的不愿意让其他人知晓。
潜意识只是觉得,这是她和未来嫂嫂的小秘密,连哥哥都不能知晓得那种。
相?比较谢淮的及时相?救,纪忧注意更多的是郝莲的部分。
猛地一拍桌子?便?打算起?身:“我找她算账去!”
纪宛赶忙将人拉住:“没有证据,哥哥你打算怎么找她算账?”
那晚药粥被她喝了个精光,剩下的估计郝莲也早已将其处理掉了,而且这件事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她的名声估计也保不住了。
“那怎么办,上次就是她想?要害你和易槿,现在又想?出这种恶毒的阴招,我不把她碎尸了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纪忧被拉回到座位上,气急败坏的低吼道。
“难道我们就这样忍下这口?气吗?如果不是谢淮,现在的情?况该是多糟糕啊!”
纪宛饮下一口?茶,安慰道:“放心吧,你看我现在不是也没发生什么事吗,说到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淮王殿下了。”
纪忧见妹妹想?要揭过这一页不提,深吸口?气干了一杯茶水,才?稍稍顺了些气,顺着她的意说道:“是啊,咱们家现在算是欠他两个大恩情?了。”
所以作为疼爱妹妹的哥哥,只能牺牲你来还妹妹这份恩情?了。
纪忧见他家妹妹笑容有些诡异,浑身一抖,屁股向后挪了一下:“你笑什么?”
纪宛狡黠一笑:“哥哥,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同其它人讲的,而且我会坚定?不渝的站在你身后,为你们加油!”
“......啊?”
第二天?一早,大队人马回程的途中,谢淮便?见骑在马上的纪忧从一开始就神情?萎靡不振的,和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甚至是有意躲开他。
等到众人停下来歇息,纪忧正打算喝杯小酒的空档,身边坐下来一个身影。
看到来人后,纪忧随即屁股向旁边挪了挪,眼睛有些闪躲,但就是不看他。
谢淮夺过纪忧手中的酒杯,皱着眉头:“你怎么了?”
哪知听到他的话,纪忧身体一颤,原本想?要伸出去的手立马收回,更加离远了些,摇摇头:“没事。”
谢淮更加不解了,怎么才?一晚上不见,这人就如同躲洪水猛兽般躲着他,随即靠近了些,想?要拉住他,却被人一下甩开,再次向后退去:“你别过来!”
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周身,他身上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无奈,谢淮耸耸肩,坐回了原位,继续喝酒。
不多时,刚刚还避他如蛇蝎的纪忧又幽幽的靠了过来,那张俊俏的脸皱的能夹死十几只苍蝇,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谢淮放下酒壶,看向纪忧,却见这人又再次往后退了退。
“......”
路过的纪宛看到这一画面?,再次诡异地笑了起?来。
谢淮不解的看向旁边的纪忧,却见他欲哭无泪的扭过了身,有种悔不当初的砸向自己的额头。
这兄妹二人,很是奇怪。
纪忧思虑了许久,才?最终下定?决心开口?道:“你......你是不是......”
谢淮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苦恼的抓抓头发,纪忧夺过酒壶猛灌了一口?,才?看向谢淮:“宛宛她,以为我们是......那种关?系。”
这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谢淮当然听不懂,但涉及到纪宛,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什么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那种关?系!”纪忧红着脸,像是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儿,脸涨得通红,然后抬手向谢淮比划了一下。
随后他便?见他面?前?人的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咬动?牙关?发出的吱吱响声:“你再说一遍。”
纪忧立马认怂,抱着酒壶有退后几步远:“这,这不能怪我啊!要不是因为你和我走这么近,宛宛她也不会误会的!”
见谢淮不怒反喜的再次靠近他,纪忧吓得赶忙站起?了身:“而且我在她面?前?说了你那么多好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不能这么对我!”
谢淮倒是觉得,也许正是因为纪忧的那些话才?让纪宛对他们误会加深的。
从某种程度上讲,谢淮真相?了。
退了几步,纪忧忽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看向谢淮,不怕死的自我庆幸道:“不过还好,宛宛觉得我是上面?那个!”
然后他就见好友脸上的笑容越发深,赶忙一转身逃走了。
现在他算是明白昨天?晚上他给纪宛整理头发时她的那抹复杂的笑容是怎么一回事了。
感情?她以为他是在讨好未来的小姑子?吗?
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晚间,因着纪宛虎狼般的言辞令钢铁直男纪少将军三观一甭再甭。
“哥哥有没有觉得淮王殿下对你很不一般?”
“淮王殿下是不是经常借着我的事找哥哥?”
“淮王殿下表面上是对我好,也许实际上是在曲线救国,从我这里各个击破,让家人同意你们?”
一连三问,奈何起初坚定不移的纪大直男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难不成,谢淮那个大猪蹄子真的对自己有那种意思?
被自家不省心的小妹带跑偏的纪忧一整晚都没能睡着,清早顶着两只黑眼圈的他终于想明白了。
以后和谢大猪蹄子要保持距离。
之后被总算是搞清楚状况后的谢大猪蹄子认真且印象十分深刻的教会了做人。
为纪直男默哀三分钟。
多谢小可爱指出错误,已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