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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和闻言别无他?想,他?咧嘴笑笑,“你放心走吧,我在家等着,你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吧?”

荣礼桓点点头,“考完我就回来了,用不了多少时日。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耽误不得。”

周和问:“有什么事要做?我能帮忙吗?”

“种?几亩地,就种我以前老拿给你吃的草莓,还有另一种?果子,还要买些猪崽,开始养猪。等一切忙完了,咱们就把县里的铺子开起来,你想卖些什么东西呢?”

周和有些发愁,“我也不知道呀。”

荣礼桓捏了捏他的手?,“不要紧的,时间还多,你慢慢想。如?果你实?在想不到,我可以帮你一起想。”

周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荣礼桓点点头。

大约是知道来日方长,两人没多腻歪,见天色暗下来就告了别,早早分开了。

“来日方长。”荣礼桓勾起唇角。一时,连还没开考就已经知道县试注定落榜这件事,也影响不到他的心情了。

到时候父亲阿爹也回来了,他?们和周和若能陪着他?,他?便再考一次。

再不行的话,他?便踏踏实实?的赚钱养家。

这样过一辈子,也算圆满了。

荣礼桓走的那天大包小包带了不少,却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因为在同一天赵玉也动身去了县里。

赵玉秋季要参加科考,现在就开始早早的备考了。

“赵玉这次要是再考上,可就是举人老爷了。”

“是啊,咱们村也就赵玉一个娃娃最有出息了。等他?考上了举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村子”

“咱们村子年轻一辈风气都坏了,主要是这一辈男丁少,各家各户都宝贝着,不让吃苦不让受累。读书吃不了苦,干活也吃不了苦。”

“可不是嘞。”

“咱们村年轻一辈还得看人家赵玉。”

“老赵和他?媳妇儿也不知道哪里的福气,有赵玉这么个听话有本事的孩子。”

“快别说了,和我家那个不孝仔一比,我越想越嫌弃。”

“你可知足吧。”那人手?指一指,“呶!你看那边那位,这大包小包的也不知道又去做什么,带的东西比赵玉这个赶考的还多。”

“唉,也对。我家的虽然不争气,可也比这个强多了,不乱花钱,偶尔还愿意跟我下地干活,随便给点吃的只要能饱肚子就满足了,好养活。”那人心态崩了片刻,迅速就被治愈了。

治愈他?的功臣有些委屈。

他?抬眼看着周父,委屈道?:“我怎么了?他?们都没看到我人就在这儿吗?就算说我也该小声一点,别让我听到啊。”

周父虽然不说,可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比起那人他?更惨,这个以后就是他儿婿了,他?想甩也甩不掉了。放眼整个村子,他?就是想找个对照组安慰安慰自己都找不到。

“行了行了,收拾好了就快走吧。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吧,你要是真像他们口里说的那样,倒也别怕人说。你要不是,他?们说了也伤不到你,何必同他?们一般计较。快走快走。”

荣礼桓委委屈屈,这还是不是他岳父了?

还是说他?岳父也同这些人一样,更想当赵玉的岳父?

算了,他?也该习惯了。

荣礼桓想开了,那些人还在自以为偷偷摸摸的对他指点着,“不过那小脸真白嫩,比村里的所有小哥儿都嫩。”

“那是因为他从没下过地。村里小哥儿都比他?能干。”

“脸也很俊俏。”

“一个农家汉子,要那么俊俏做什么?又不是小哥儿,指着一张脸还能嫁个好人家。”

一群人嗡嗡着。

赵玉的心却始终静不下来,不管是退亲前后,他?都很少敢直视荣小礼,但他?仍然知道,荣小礼很好看。哪怕他?在县里诗会?上见过的花魁,也不及荣小礼的一半。

那么明艳漂亮的脸,任谁见过之后都忘不了。

现在,荣小礼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甚至都不是个小哥儿了,可他还是不敢直视荣小礼。

余光里,荣小礼的脸果真?如?那群人说的那般白嫩,也看到了他?额头好看的印子。

他?想不通,荣小礼有那么好看的印子,怎么就不是小哥儿呢。

赵玉现在一点也不在乎荣小礼是不是罔顾礼法、行为不端、伤风败俗了,也不在乎荣小礼给自己带来的屈辱了。

只要他?是小哥儿就行。

只要他?是小哥儿就行。

可是……他不是了。

赵玉稳了稳目光,冬日里的屈辱覆上心头。他?现在只想一举中第,好洗刷荣小礼带给自己的耻辱。

荣老七见荣礼桓这般委屈,忍不住噗嗤一笑,把双双放到他怀里,“行了行了,别为了这点破事纠缠了。咱们的时间可要比赵玉紧迫多了,快些出发吧,早去早回就是。”

这话倒不假,赵玉要参加秋闱,还有七八个月呢,他?荣礼桓二月就要考了。

荣礼桓接过双双。

双双也跟他?们一起去,因为荣老七放心不下。妻子身体不好,照顾自己尚有余力,可小孩子闹腾,留给妻子带难免消耗精力,时间长了怕妻子承受不住。

荣礼桓接过小胖崽子,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可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指点,心态有些崩。”

荣老七笑道?:“那你岂不是早该习惯了。”

荣礼桓一歪头,“倒也是。”

便就这么想开了。

荣礼桓本以为自己此去已经算早了,可哪知县里仅有的几家能住的客栈都满了。

来县试的有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都是准备秋闱的秀才。提前来县里要么想进县里最好的书院读几个月,再去省城参加乡试。要么就是想打点打点关系,找些捷径走。

找不到客栈,荣礼桓只好就近租了一个小院,他?独自住一间屋子,荣老七和双双住一间。

小院是人家荒废许久的,有些脏乱,两人刚放下行李就开始打扫,这一打扫就到了晚上。

荣老七本不想让荣礼桓插手?,“你去看书吧,收拾屋子我来就可以。”

荣礼桓没答应,“收拾屋子能用多久,不妨事的。”

荣老七有些发愁,“怎么别人恨不得觉都不睡的温书,怎么你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呢?别不是想趁机躲懒吧?”

荣礼桓一噎,“总不能为了考个科举耽搁别的事吧?”

荣老七现在很怀疑他?口口声声说要读书是不是只想借机在县里玩玩。

他?盯着荣礼桓的眼睛,“当真?不是贪玩,想躲懒?”

荣礼桓坚定得摇摇头。

然后接过扫帚干净利落的打扫起了屋子。

本以为荣礼桓打扫完屋子就该看书了,谁知他铺好铺盖,倒头就大睡了。

抱着双双,荣老七一晚上没睡着。

期间,他?起夜喊双双去尿尿,还看见隔壁院子里有读书人在挑灯夜读,读书声断断续续的传进他?耳中。

荣老七坐不住了,小礼这小混蛋倒是睡得香,别人可还在学习呢。

他?当即回了屋子,他?把呼呼大睡的双双放到荣礼桓的床边,然后掀了荣礼桓的被子,“睡得也差不多了,快起来读书,隔壁人还没睡呢。”

少读一个时辰,就有可能比人家少学一点,就有可能被一个人超过。

荣礼桓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天色,“天不是还黑着呢么?”

“有月光啊,再看看书,看看一会?儿再去睡。”

荣礼桓累的不行,随手抱起床边的抱枕,翻了个身睡着了。

抱枕本人荣小双毫无所觉,全程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