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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你?回来啦?怎样?这场考的如何了?”

迎面走来的书生听?到老者的询问,脸色一白,哇的抱头?痛哭。

老者慌忙上前关切,“儿啊,怎么了?这是没考好吗?”

书生只哭不答。

“考不好也没事,你?才十五,才第一次考,这次没考好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嘛。”

听?到老父的安慰,书生更是无?言面对。

他该怎么跟父亲说,考题太难了,他连一个字都没写?,交了白卷上去。

“乖啊,不哭,你?娘在家给你?炖肉吃,来年咱再来,肯定能?考好。”

“嗯!谢谢爹。”书生攥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下次再来他一定不会再让父母失望,下次,他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寒窗苦读。

“回家吧。”

几日后,县令终于定下了今年的头?名。

“没想到本?官治下小小一个县,竟有如此有才之?人。”

“大?人爱民如子?,百姓丰衣足食,学?子?也多是饱学?之?士。”师爷见缝拍马。

县令有些飘,“没有荣礼桓小混蛋梗在我心头?,果然干什么都顺利许多。”

他又跟师爷夸赞起来,“所谓锦绣文章,说得就是这篇。”

师爷笑眯眯道:“大?人再无?后顾之?忧了。”

县令哈哈大?笑,胸中积攒多日的担忧尽散,“行了,发?案吧。”

可是县令没高兴多久,就听?衙役来报。

“大?人,京里来人了。”

县令皱起眉,“京里,来者是何人”

“尚不知,来的应该是京里的一位将军,带了不少兵马。知府大?人也来了。”

知府?

县令不敢耽误,“师爷,跟我去看看。”

行了礼,知府假惺惺的将他扶起来,“孙大?人快些请起,京城一别,没想到会在此相遇。”

县令冷哼,说得他们好似私交多深一般。

“谢大?人。”

“这是谢大?人,奉命来追捕造反失败的四皇子?。”

县令险些站不稳,“不是三皇子?吗?关四皇子?何事?”

“嗯?”那谢将军一脸凶相,听?他这么说瞪了过来,“你?敢质疑皇上的决定。”

“不,不是,下官,下官只是好奇。”县令连忙道。

知府笑眯眯道:“听?闻四皇子?最近跑到了孙大?人治下,还希望孙大?人能?积极协助谢将军将反贼拿回京城。”

县令脸色发?白。

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京城谁人不知道四皇子?与他孙家交好,可偏偏四皇子?就跑到了他的地盘上,抓四皇子?的任务也就推给了他。

县令不得不多想了。

据谢将军所说,四皇子?身边只带了几个侍卫,他们一进知府的地盘就被发?现了,可却没被抓住,一直到了自己的地盘。

知府难道不想要?这功劳吗?

虽不知内幕,但?简单一分析,县令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不过面上还是要?答应下来的。

着人印发?了告示,通缉四皇子?后,谢将军满意的走了。

“孙大?人,知府大?人一路多次夸你?,想必你?定有过人之?处,此事交给你?,你?应当?不会让我等失望吧?”

等县令被迫点头?,谢将军更满意了,“那就好,我静候大?人佳音了。”

被迫接了一口锅,县令刚放松没多久的心弦又绷了起来。偏偏这时候知府这个搅屎棍还不走,笑眯眯的坐到他的位子?上,毫不客气道:“听?闻本?县今日县试出案?”

“回大?人,是这样的。我等刚批完考卷,还没来得及将考中之?人姓名录到榜单上。”

“哦?”知府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本?府刚刚上任不久,本?该关心关心巡查各县,今日碰巧到了你?这里,就择日不如撞日。先带本?府去看看此次县试录取考生,明日再将近年来本?县的户籍账簿拿来本?府过目。”

县令忍下心中的怒气。

知府此举意图太多明显,他这是在公报私仇,敌对他们孙家,连带着也要?和本?县、本?县的科举考生过不去。

可他地位低微,心中再不忿也护不住本?县学?子?,知府只要?抓到一丝错漏,定会找机会打压本?县的考生。

除此之?外?,他还要?查户籍查本?县账簿。

对此县令倒反要?放心些。

去年叛军作乱,把县里搅得一片狼藉,他便借机整理一番账目,重新对过户籍,足足整了两月,时至今日,户籍明白账目清晰。

心中知道知府的所图,县令却拦不得,只能?带着他去看考卷。

知府看似随意的翻阅着被录取的学?子?的考卷,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今年的考生整体都差许多呀!”

县令连忙给学?子?们说话,“今年的县试考题难些,学?子?们难免不适应。”

知府拿起录取的末名学?子?的文章细读起来,“这写?的是什么?就这种水平也能?录?”

“只怪下官出题时没能?把握难度。”县令有苦只能?自己咽。

知府话锋一转,“县案首是谁?”

师爷连忙上前帮县令分担压力,“回大?人,只判了考卷,还没来得及拆卷封。”

“拿来我看看。”

师爷忙恭敬的递了上去。

知府抬手揭去卷封,将那考卷上的姓名念了出来,“荣礼桓?”

县令险些站不稳,“怎会?怎会是他?”

师爷也慌了,不过他努力的掩饰着。“大?人小心。”

知府勾了勾唇角,“怎么?孙大?人似乎很意外?此人会是案首。”

县令慌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千万不能?让知府见到此人,“此人,此人学?问一般,前几场文章也都写?的极其粗浅,定是下官批错了,定是下官批错了。”

可他不想想,知府短时间?内哪有空去见一个小小的县案首。

县令不知道,所以他此刻的遮掩反而引起了知府的兴趣,“哦?是吗?那本?府定是要?好好读一读这人的文章,好好帮孙大?人判上一判。”

知府竟真看起来了,这一看就一口气看了一大?半,他瞥了一眼?有些异常的县令,便立刻在心里做下判断。

此人和县令不对付。

不然县令为何在他面前抹黑此人,甚至还想将他的县案首给撸了。

“本?府读着这文章不错嘛,孙大?人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些,毕竟是你?亲自定下的案首。”知府夸赞,“待过阵子?去府试时,本?府一定要?好好看看此人,竟写?得出如此好文章。”

和姓孙的不对付,那他不妨将此人拉拢过来。

单看这人的文章,应非池中物。

没有要?见荣礼桓?

县令舒了一口气。

他还是高兴不起来,躲过了今日,躲不了下月。

他得跟荣礼桓好好说一说,一定不能?去参加府试。

只是这次,县令无?法确定荣礼桓是否会答应了。

县案首。

只要?以后府试院试不出大?问题,成一个秀才就是板上钉钉了,下半年就可以跟着去参加乡试,若是也能?有所作为,那就算有了功名了。

此事变得有些棘手了。

第二日,陪着难缠的县令查完账才将知府送走。

知府前脚一走,县令后脚便换了便服去找荣礼桓。

荣礼桓这几日一个人出去转了好几天,他偷偷将农场里的东西拿出来卖掉。

肉类价格不如一月前了,但?也比在村里要?高的多。卖了五只羊,五头?猪,还卖了一头?牛。

让他意外?的是,果子?竟不必肉价低多少。几天下来,荣礼桓赚了足有七十两。

拿到钱,他用其中的三十两买了猪崽子?。

猪崽子?有些贵,当?初他用零花就能?买七头?猪崽子?,如今花了三十两也才买了二十头?。

他都放进农场了。

农场的东西有限只取不存,早晚里的东西都要?被他祸祸光。

这就等于他得了四十两。

再加上之?前的积蓄,手上现在有八十余两了。

唉,这钱可真不禁花。

话虽如此说,□□礼桓花起钱来还是毫不手软的。

他又买了个铺子?。

这个铺子?极小,面积仅是周和那个的五分之?一,地段不如周和那个,不过做小买卖绰绰有余。

最近地价涨了,比周和那铺子?差了许多,价钱却和那个铺子?的价钱大?差不差。

如果这几年不科举,那荣礼桓希望这铺子?尽快能?开起来,他当?即就将那铺子?收拾一番。

“这铺子?虽小,不过用来做生意还是可以的。”

荣礼桓笑道:“等我回家成个亲,这铺子?便能?运行起来。”

几个人慢悠悠的往租住的院子?走。

可急坏了等待的县令。

“也不知道荣礼桓会不会答应。”县令不停踱步。

师爷却别有担心之?处,“比起这个,下官更担心知府大?人会不会就此罢休,毕竟他亲口说了,想见一见荣礼桓。”

“那混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师爷提醒他,“大?人慎言。若给人听?到你?喊知府大?人……不过,大?人你?应当?是多想了,知府又没见过荣礼桓。”

正?说着,荣家叔侄几人走了过来。

铺子?收拾好了,荣礼桓心情不错,跟县令打招呼,“大?人,今日看起来神色不太好,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县令冷哼,“而我却是恭喜你?了。”

荣礼桓挑眉,“喜从何来。”

“喜在你?此番种了县案首,以后可就是秀才了,荣秀才。还喜在知府看了你?的考卷喜欢的不得了,点名要?见见你?。”这般说,语气却压不住阴阳怪气。

荣老七都懵了,这这这,小礼不是说收敛吗?他还说县令也会留意的。

怎么会闹到这一地步?

他虽然不读书,却也知道,一旦考上了县案首,那秀才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

“先进来再说。”荣礼桓开了门,给县令奉上一杯热茶。

“本?官现在一口都喝不下,刚被知府坑了不知该怎么办呢,我还要?烦你?的事,若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该应承柴兄。平白惹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