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孺不对劲,贺松彧是第一个发现的,那杀猪槽只是脏臭,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侮辱,但绝对到不了能让一个男人害怕晕倒的程度。
李辉跟在贺松彧身后,看着医生和护士到了,翻着丛孺的眼皮给他检查。
“这人心理也太脆弱了,您受这么大委屈还没崩呢,他这就不行了,是不是男人啊。”
贺松彧侧首道:“李辉。”
“你想去挑粪吗。”
李辉求饶的跪下,“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您别把我发配到乡下挑粪,我受不了这个委屈啊。”
贺松彧眼皮冷淡的瞥他一眼,无情的说:“去吧,挑三天的粪再回来。”
李辉:“……”他说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罚他!
后面李辉乖乖的闭着嘴当哑巴,他怕再说话他老板让他三天变成三年,到时候老板身边还有他李总管的位置可言?
都怪那个舞男,李辉把自己受到惩罚的责任怪到双眼紧闭,一脸惨白晕过去的丛孺身上。
他比醒着的时候安静多了,贺松彧的目光也更多的放在他脸上,仔细一看,丛孺的睫毛像把小刷子,又黑又长,鼻梁高挺,嘴唇上薄下厚,额头上打湿的软毛柔顺的贴着额头。
很像乡下田野奔跑的野小孩,累了之后带着一身的桀骜鲁莽入睡,又疯又不乖。
当贺松彧发现自己过多的注意丛孺的脸时,他别开了目光,看了眼医生他们,走之前和李辉吩咐,“你在这守着,有什么事直接处理。”
李辉当然不情愿守着没用的舞男。
但贺松彧一个眼神让他殷勤的扑倒床边,“医生,情况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医生很有正义感的瞪了他一眼,在贺松彧走出门时道:“这也太胡来了,突然的昏厥和心理疾病有很大关系,你们到底对他都干了些什么!”
李辉对比他年长在医院里都很有威信的医生都很尊敬,诚实的弱弱的说出口,“猪、猪笼。”
医生旁边的护士睁大双眼。
李辉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那个,就是把他像奥利奥和牛奶一样,放在杀猪槽里泡了泡。”
“……”
深夜的月亮在城市的夜空总是羞于露脸的,凉风吹进来,扫过贺松彧手指间的香烟,烟雾瞬间晃动飘荡,四散开去。
他倚着窗,书桌上的电脑还亮着蓝色的光,小小的角落里被放在底层的窗口上,正显示着一个房间里的景象。
李辉送走了医生,上来跟贺松彧汇报情况。
“对猪过敏病——您说这是什么怪病?怕猪啊,一个男的还能怕猪怕到昏厥啊?”李辉嫌弃的扇了扇空气,“戚小姐的眼光到底是怎么养成的,这种男人都能看上,真是笑死人了。”
在觑到贺松彧抬起夹着烟的手指后,李辉忙不迭的讨好的伸手露出掌心,“您给我,我来丢。”
掐灭了烟头的贺松彧冷眼瞥了他一眼,将剩下的烟头放到李辉手上。
“对猪过敏病,”他淡淡道:“医生说的?”
李辉一脸骄傲的不好意思的道:“我取的,那个舞男晕过去之前,不就是在杀猪槽里洗了个澡嘛,医生说可能与这方面的经历有关,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贺松彧没有纠正他对丛孺“舞男舞男”的叫法,他对此漠不关心,也不在意李辉告诉他,医生说的丛孺这种奇特的心理怪病。
“他什么时候醒。”
这里的独栋小别墅外面栽种了许多野姜花,一到夜里晚风吹拂就是一阵花香,贺松彧感受着晚风拂过面颊的力度,手搭在窗台上,不轻不重的敲了敲。
听着李辉道:“……让他自然醒,还是把他强制弄醒。”
贺松彧冷淡道:“你当他是训练营里舞刀弄枪的退役兵?等他自己醒,我要从他嘴里亲耳听到戚露薇的下落。”
李辉觉得老板就是有人情味,都被人绿了一年了,还能这么仁慈的对待奸夫,要是他就绝不会让奸夫睡一个好觉。
全然忘了致使丛孺昏厥过去的,就是他心中仁慈的魔鬼老板贺松彧。
但是李辉回想他出来时丛孺在床上的情况,“怕是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醒……”
他说的没错,丛孺睡的很死。
一夜过去他还没醒,到了第二夜他开始在床上哭。
是睡梦中那种伤心的哭。
李辉和周扬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守着丛孺,早不知道哪儿去了,贺松彧刚从一场线上会议下来,书房里的水已经喝完了,下来自己倒水后,准备上楼的他路过这里。
房门微敞,里头的哭声让端着水杯的贺松彧走过去,站在昏暗的门口许久。
他根根分明的浓眉微皱,似乎是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女人还能哭,那里头的伤心劲儿,像是受了百八年委屈,要是这里有个女人,早为他这股伤心肝肠寸断。
只可惜,门外只有个贺松彧。
他推门进去,漆黑的房间瞬间一亮,床上的人超乎他的想象,贺松彧瘫着脸扫了眼一半都被踹到地上的被子,难得的产生了一种多管闲事后悔莫及的心情。
丛孺不穿衣服的躺在床上,剩下的被角遮住了他的重点部位,笔直修长的腿露在外面,漂亮分明的腰线一览无遗,他哭的姿势很像那种难搞的小孩。
似乎是因为贺松彧打开了灯,他两手交叉搭在眼上,遮住了半张脸,脖颈上的肌肉因为哽咽,喉结如同抽搐般的不断上下拉扯。
他身上无一处不充满男性躯体的美感,被角已经要渐渐脱落在地,哭着起伏的胸膛也不平静,贺松彧的目光从丛孺满是泪痕的脸、喉结落到胸膛,再到腰腹、长腿。
他神情莫测,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很不好的意识到了一点。
有一种,引人蠢蠢欲动,想要施暴的冲动。
而床上躺着的无异是个英俊、特征明显、不显半点阴柔,甚至眉眼刚硬鲜明的男人。
贺松彧眼皮往下一搭,带着莫名的心情干脆的丢开了丛孺的手,另一只手握着杯子,神态冷厌的转身就走。
走,走不动,哭声渐小,人没太清醒的丛孺从背后抱住了贺松彧的腰,床上的被子终于在最后一刻滑落。
贺松彧眼里尽是寒光,扭头对上一张哭红了眼角,五官帅气,皮肤近距离看毛孔并不粗大,反而颇为细腻的俊脸,下一秒呵斥,“滚。”
而丛孺睁开朦胧的带着湿意的双眼,大概还没真正清醒。
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贺松彧眉心抽动,余光刚要往下一瞥,刚刚无比贴近面带委屈的俊脸,直接覆盖上来。
贺松彧手上的杯子发出碎裂的声音,他在丛孺的嘴唇亲上来的那一刻生生捏碎了水杯,空气中渐渐弥漫着血腥味。
对不知道发什么疯的丛孺毫无影响,他似乎把贺松彧当成了女人了,像条即将渴死的鱼,努力从贺松彧嘴里汲取水分。
一方面他的手飞快的钻进了贺松彧的衣服中,当碰到阻碍时,朦胧湿润的眼睛里还透露出微微的疑惑和迷茫。
似乎不懂为什么会有皮带这种东西,而且对方腰腹的触感还让他动作一顿,手感一点也不如女人般柔软,丛孺兴趣缺缺的转移了方向。
而目前为止让他唯一觉得满意的地方,是贺松彧屁股上的肉,他意识中这个“女人”的臀很翘,全然没有意识到此时被他骚扰的男人已经面色铁青了。
在丛孺的嘴唇贴上来时,贺松彧神思一荡,那张上薄下厚还有着微微翘起的唇珠的嘴,意外的有些柔软。
预料中被一个男人吻住,还是无比熟稔的撬开唇舌的恶心并没有出现,贺松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也明白亲着他嘴的是个纯种男性。
他一把拽住丛孺的手,而对方宛如发病般不断反抗挣扎,贺松彧手上的血还在流,血腥味加速了他的感官。
同时也因为丛孺不服从,还在拼命骚扰他错把他当女人的态度激起几分火气,“够了,给我清醒清醒。”
他揪住丛孺的一簇头发,迫使他暂时停下来看着他,身体仿佛不对劲,对某方面有着渴求的丛孺那里一直没消下去,还想继续在贺松彧身上蹭。
“你想死吗。”贺松彧沉声问。
丛孺:“要。”
“想要。”
他这时候动作敏捷的犹如猎豹,不愧是常年跳舞的反应能力很快,他在贺松彧微微一愣的情况下,翻身将他压在床上。
贺松彧心中暴戾的血性在那一刻,像被挑衅的狮子,拽住了丛孺的头发,屈膝狠狠撞到丛孺的腰腹,让他吃痛,同时翻身反手将他压制,他的气性上来,在与丛孺的纠缠过程中,鼻息也微微粗重。
他那只受了伤,捏碎被子,流血的手摸过丛孺的脸皮,然后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此时也不大正常的样子,语气却淡了下来,“你找死。”
贺松彧这时要掐死丛孺易如反掌,他身份特殊,力量和丛孺更不是一个层次,十个丛孺也达不到贺松彧的力度,他本就是国内唯一一家,接收国际武力特种退役人员安保公司的老板。
丛孺呼吸难受,没什么理智的为了让自己好过点,又利用柔韧性极好的身体,弯曲成虾状,甚至为了在贺松彧扼住他脖子的情况下求生。
他主动的靠近了他,抱住了贺松彧的脖颈,长腿更是分别搭在了他的腰上。
丛孺亲的贺松彧的脸皮满是口水。
门口顿住脚步的李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嘴里犹如塞了颗鸭蛋,对上他老板的死亡凝视,眼神慌乱的在没穿衣服的丛孺和贺松彧之间,紧张的来回扫着。
他像是震惊到失语,说不出具体的话,只能求助的看向正在默默后退,求生欲很强的周扬,“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他们老板现在看向他们的表情,冷的就像冻了三尺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