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欢?”永安帝已经看清了眼前是何人,面对自己?女儿与往日不同的态度,他疑惑的看了人一眼,“这是怎么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永安帝倏地又道:“可是瑾......”
“父皇!”一声轻呵,苏瑾欢打断了永安帝的话,她?复杂的看着他,“你当真听不懂儿臣在说什么?”
永安帝闻声皱了皱眉,“瑾欢,朕是你父皇,你这是与父皇说话该有的语气?”
苏瑾欢闻声轻笑了一声,“父皇你做那些事?时,又可曾想过儿臣也是父皇的女儿,阿晏也是父皇的儿子?”从张易安出事?,再到知?晓幕后主使是永安帝时,苏瑾欢便一直处于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之中。
感情上,张易安出事?,以她?的性格来说,早就该有所动作,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谁算计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理智上,永安帝不仅是她?的父皇,还是南唐的皇帝,他想解决张易安,最大的原因是因其是太监,公主看上了太监,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恐怕南唐皇室便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笑柄,无论?是站在皇帝的立场还是父亲的立场,永安帝都?没有错。苏瑾欢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开?始陷入了矛盾。
她?不能?对自己?父皇出手,可是张易安的事?,她?也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试想,她?的父皇已经有了要将张易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那么后面张易安若平安归来,到底还是免不了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这个认识就像是任人把刀架在了苏瑾欢的脖子上。然?而,她?这边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谁能?想到苏瑾晏紧接着出了事??
堂堂一国太子,好好的怎会在御花园消失?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苏瑾欢自己?刚出了事?,接着便是苏瑾晏,一想到自己?出事?的内幕,再回看这件事?,这一切的一切,无外乎苏瑾欢会这么想。
她?此间毫不客气的话语,直接让永安帝的神色冷了,“胡闹!”
“瑾欢,你当真是被朕宠的没了规矩!”
“儿臣说的可有错?”苏瑾欢反笑,“父皇,儿臣出事?不是你的手笔?”
“啪”的一声,永安帝重重的拍向?了桌面,随即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走到了其身?前的位置,气着单手指着苏瑾欢的脸道:“苏瑾欢啊苏瑾欢!”
“你是南唐的公主!是我朝的嫡长公主!你可还记得!可需要朕提醒你这件事?!”
永安帝沉着个脸,他并未回答苏瑾欢的话,反而直接搬出了苏瑾欢的身?份,且直呼了苏瑾欢的大名。
苏瑾欢略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满脸傲然?,“儿臣怎会不知??”
“你......”
“儿臣知?道父皇瞒着儿臣做了什么。”苏瑾欢打断了永安帝即将出口的话,她?看着他,眼底的眸色深不见底,“什么都?知?道。”
这是相?当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永安帝闻言神色下意识的便滞了滞,好一会儿才回道:“既然?知?道,那你便该明白父皇这样做没有错。”
相?较于苏瑾欢意有所指的话,永安帝的这一句,几乎可以说是一语双关。
不论?是对苏瑾欢安排的特意的刺杀,还是对张易安做出的不留活口的决定。以上这句话,皆挑不出任何一丝错来。
对于自己?父皇的咬文嚼字,苏瑾欢面上噙起了一抹略微有些讽刺的笑容,“是,父皇为了南唐,为了我整个苏氏皇族,为了那皇族所谓的声誉,瞒儿臣设计刺杀嫁祸裴氏一族,苦心趁机除掉张易安,这些是没有错。”
“儿臣是南唐的嫡长公主,身?上责任重大,父皇要设计,要让儿臣出面,这些儿臣都?理解,也愿意配合。”
“但是!儿臣从幼时便为南唐而活,儿臣的这双腿甚至因南唐而废,儿臣给苏氏皇族做了这么多?事?,规规矩矩活了十几年,现如今仅因那人是个太监,却连喜欢人的权利都?要被剥夺,儿臣想问都?父皇!儿臣为苏氏皇族做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我苏瑾欢这辈子,难道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自己?女儿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永安帝并不见慌乱,“选择的权利?”
他呢喃了一下,紧接着一声轻笑。苏瑾欢在殿前看着自己?父皇慢慢的转过了身?子,那宽厚的脊背似乎不知?不觉间便带上了些许失落又沉重的气息。
眼前的桌子上放满了折子,永安帝见此先是默了片刻,随即相?当缓慢道:“瑾欢,你既身?在皇室,那便应该知?道,多?的是身?不由己?。”
“你自幼聪慧,心思敏捷,有胆有识,朕从来都?没如何干涉过你,朕也许你爱人的权利。”
“但是。”
“独独他张易安,朕不同意。”
对于永安帝前半句话,苏瑾欢听完本该是高兴的,可是此间高兴不过瞬息,后面的话却是又把一切打回了原型。她?稍稍拔高了语调,愤然?道:“仅仅因为他是太监?!”
“这难道还不够?”永安帝倏地转过了身?子。
“你可以喜欢哪怕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朕亦可以破例着其为驸马,但是,他张易安连男人都?算不上,纵使撇开?朕皇帝的身?份不谈,你让朕如何能?放心将你交之于他?”
立场不同,心境不同,看待问题自然?也不相?同,永安帝说得并没有错,正?常人的父母,如何会甘愿自己?女儿委身?于一个太监?张易安是太监,这是再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苏瑾欢无从反驳,唯有不可思议道:“所以...你便让人去杀了他?”
永安帝少有见到自己?女儿如此模样,他的双眸动了动,却还是坚持着冷声道:“他居心不轨,妄图勾引我朝公主,其心可诛,朕只让人私下解决,已是顾及了你的面子。”
“顾忌我的面子?”
“哈哈哈。”苏瑾欢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儿臣的面子儿臣自己?知?道顾及,父皇你这么做,不觉有些多?余么?”
永安帝闻言双眉下意识的又是一皱。
“你虽及笄,但年纪毕竟尚幼,不懂人心险恶,亦不知?男人的话有多?少花言巧语,如今为了一个阉人,竟能?如此与父皇说话,失了礼教,实在不该。”
永安帝是打心底里认为张易安不安好心,也铁了心要将其铲除,意识到自己?多?说无益,苏瑾欢遂自嘲的笑了笑,“父皇既然?铁心了心要致张易安于死地,人也已经不再,儿臣无话可说!但是,儿臣想问问父皇,为了解决裴氏一族,一个儿臣还不够?还要让阿晏也牵扯进这场纠纷遭受无妄之灾?”
“要儿臣提醒父皇么,他今年才七岁!”
“父皇如此,难道不怕寒了儿臣们的心?!”
统共三句话,一句比一句更言辞犀利,堪说句句诛心亦不为过。永安帝听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一想到苏瑾晏可能?背永安帝藏起来并以此来对付裴氏一族,苏瑾欢的心中便是说不出的复杂,她?敛了敛目,“儿臣的话是什么意思,父皇你应该清楚。”
“阿晏是儿臣的弟弟,儿臣姐弟二人自小失了母后,阿晏便是儿臣除父皇外最亲的人,儿臣只希望,这次之后,诸如今日的事?,不要再发?生在阿晏身?上,仅此而已。”
“瑾晏是朕的嫡子,朕能?对其如何,你......”越听苏瑾欢的话,永安帝越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然?而他这边还未来得及将自己?心中疑惑问出,外方的周公公却是突然?有些欢喜的跑了进来,“皇上,皇上!”
殿中的父女二人皆是一滞,随即连忙收回各自的神色,只听永安帝有些不耐的道:“何事?失态至此。”
周公公脸上带笑,“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稍后自去领罚。”
永安帝朝身?后转身?走去,边走边道:“别废话。”
周公公连忙点头,应声道:“奴才这么高兴,是因着太子,皇上,太子殿下找到了!”
原本并未如何在意的苏瑾欢一听着这话,眼中瞬间便有了光彩,随即期切的看了过去,急问:“阿晏在哪里?身?体如何?”
“回公主的话,太子殿下已经送回东宫,据说在昏睡着,如今意遣人宣了太医,皇上,可要......”
“来人,摆驾东宫!”不消周公公问,永安帝便已然?发?了话。
周公公得了准话,手上的拂尘一扫,笑道:“是!奴才遵命。”
“来人——摆驾——”
事?情与自己?想象的似乎有些出入,看永安帝的反应似乎不像是知?情的模样,一旁的苏瑾欢询问过后,好一会儿都?陷入了沉默。
太子在失踪了两?个时辰后被人于假山石中找到,然?而,苏瑾欢这边还尚未来得及赶去查看,在半路之上,她?却是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看到苏瑾欢的身?影,连忙跑了上前,“公主!”
“停。”这是专门负责照看红毛蛛的内侍,只要一看到他,苏瑾欢便知?道事?情定然?与张易安有关。她?将步辇叫停,随即看了过去,“发?生了何事?。”
“公主,不好了!”
“那东西,它?它?它?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渣词这里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好消息是渣词终于熬过了最忙的三四月,得以空闲,于是这次决定参加5.1—5号的日万活动,这几日本文每天日更一万。
至于坏消息么...
因为本文已经接近尾声,尤其是5.1日后每天更一万,所以未免到时写不了那么多字,这几天本来决定的双更就暂时搁一下嘿嘿(*^▽^*)
明日更新同样是晚上,大家不见不散,现在,渣作者发红包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