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外面的日头正辣,日光透过洞口照了进来。
秦葑已经不在洞穴中了,洛衡看着空空如也的山洞,托晒沉思。
自己已经到了金丹期了,进得去苍梧山秘境了。而秦葑身上有秦沉的血脉,这个秘境本就是秦沉为他设下的,就算没到金丹期,他也能进去。
离到骆云派报名只有半个月了,自己要赶紧带他去苍梧山了。
她还得去一趟栖云阁,通知阁主一声。
这样想着,洛衡也没再犹豫,马上便出发了。
今日的后山别样的安静,往些时候经常能看见一些小妖兽在后山蹦跶的,今日却是静得出奇。
洛衡一出山洞便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气息,她留了个心眼儿,警惕地看向四周。
“呵呵,是个聪明的女娃。”苍劲有力的声音伴随着几声鼓掌声从虚空中传来。
洛衡立即停下了步子,心瞬间沉了下去。
是须眉道人的声音!她绝对不会听错。她就说,上次在栖云阁见到他绝对不是巧合!但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他们完全不相识,他俩的关系连路人都不是,他为何会注意到自己?
上次在栖云阁时,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还带着杀气。
须眉道人现在已经是整个修真界少有的化神期强者了,想到之前几世被他一掌打得肝脏易位的滋味儿,洛衡突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怪不得今日没有妖兽的踪迹,他们定是感知到了强者的气息,不敢出来了。
洛衡正头疼时,一个老者已经凌空而来,站在距她五米远的地方了。老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两簇白眉有些粗厚,呈倒八字,一看就是恶人的长相。
老者望着洛衡的目光无情而又冰冷,洛衡运起丹田里的灵力,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根骨还行,女娃可愿入我无情道宗?”老者上下打量着洛衡,眉毛动了动。
洛衡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灵力在指尖打转,她仔细地看了看须眉道人,须眉道人脸上写满了认真,不像是在说笑。
洛衡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发展。
她在心中呸了一声,这个须眉道人是不是有病?看着一个人就要劝别人入无情道吗?她现在还记得当初他是怎么劝说秦沐修入无情道的。
功利而又冷血的一个人。
“怎样入无情道?”
老者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朝她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他前些日子做梦,梦见自己找了一个极为满意的徒弟,正准备收了他,让他继承他的衣钵时,这个女娃就在他面前将他徒弟杀死了。
他当时怒不可遏,马上就出关来了。他先去找了那个徒弟,他果真如梦中所见,根骨奇佳。
不能让徒弟被一个小女娃毁。他去了栖云阁,本来想发布一个任务,随便让一个人将这女娃杀了的,但是她居然和栖云阁阁主有关系。即使他修为已到了化神期,但还是忌惮栖云阁。
他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好暗中观察这个女娃。
他发现女娃能越级斩杀金丹期的妖兽,并且只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便突破了金丹。
天赋和那个本要成为他弟子的秦沐修相差无几。
关键是,她能够亲手弑夫,非常适合他们无情道宗!待自己飞升之后,无情道宗也可交到她手上。
老者扬了扬眉:
“修行之路本就是孤单的,既然你最亲的养你长大的静慈师太已经羽化了,那你要入无情道,便只需要斩断最后的情思——亲情。”
“你还尚在襁褓之中便被洛家夫妇抛弃,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也好。”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洛衡只觉心中发冷。
他们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吗?入无情道要斩断情丝,但是斩断情丝就是杀亲灭友吗?
她宁死也不会入那无情道宗。不过,现在还不能直接和他刚,毕竟他要杀死自己,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洛衡将目光瞥向脚尖,说道:
“我对他们已经没有感情了,不过——不过我现在已经情根深种了,可能无法入无情道!”洛衡没有抬头看须眉道人,尽量表现得自己很不由己。
须眉道人皱了皱眉,爱情什么的,最难解决了。
片刻之后,他开口道:
“秦沐修?”按照梦中的发展轨迹,这女娃后来应该是和秦沐修那小子结为夫妻了的,小女娃的情丝,多半就是他了。
想到在苍梧山上这女娃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向秦沐修丹田的场景,老者皱着的眉头又舒展开了。
其他人的情丝不好斩,这女娃不一样啊。
这样想着,他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洛衡没想到自己提到情根深种,须眉道人会联想到秦沐修,看来,他已经认识秦沐修了。
自己要赶紧修炼了,修为悬殊太大了。
这样想着,洛衡便直接去了栖云阁。
但是她去的时候,却被告知阁主今日不在,她只好让小厮给他留了个信儿,让他准备好,三日后出发去苍梧山。
*
洛府的偏院中——
洛清手脚被缚灵索捆住,整个人瘫在地上,看着面前躺在椅子上的男人,眼中露出了一丝惧怕。
那个被她欺负的小男孩现在已经长成了一只恶狼。
“是你叫来的人吧?舌头不想要了?”秦毅看着自家主子兴致缺缺,眼睛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好自己处理这个女人了。
他走过去,捏住洛清的下巴,另一只手做出拔舌的动作。
洛清的眸子一瞬间瞪大,惊恐万分,她使劲儿地摇着头。
秦毅在心中嗤笑了一声,这女人以前没少出阴招,自家主子懒得计较,这次,自己怎么也不会放过她了!
“舌头留着。”
男子说完之后便起身朝外走去了:
“修为废了。”打蛇打七寸,秦葑永远都知道,怎样让一个人痛不欲生。没了修为,洛清在洛家寸步难行,可比割舍难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