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等赵芝玉晃晃悠悠的被生活助理扶着离开,在场所有工作人员才猛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装作无视发生,转身重新干起了自己的工作,化?妆的,收拾衣服的,休息间里一时热闹非常。

年晓泉于是从白宴怀里撑起身来,脑袋凑过去,眨了眨眼睛,小?声问到:“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是说去秦南出差了吗?怎么在海市?”

白宴这一听更是不?得了,毕竟,他?之?前跟年晓泉报备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自己在秦南开会,之?后?还?会去其他?地方出差,到她这儿,直接变成了自己去秦南出差。

白宴觉得自己在年晓泉心中的受重视程度甚至不?如家里的那条狗,于是他?有些不?高兴地伸出胳膊,把人再次往怀里拉了拉,见年晓泉害羞地推搡,索性抱着她去了一旁的小?沙发,拉上布帘,将两人隔离在那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等再出来的时候,年晓泉头发已经有了散开,脸上也带着格外让人怀疑的粉红。

白宴于是重新站起身来,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看了年晓泉一眼,终于跟着几?个经理转头离开。

年晓泉对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而后?往米娜那一边走。

米娜见到年晓泉了,连忙轻笑一声,举着手里的化?妆刷子,手肘往她胳膊上一推,挤眉弄眼道:“看不?出来呀,小?毛丫头,谈个恋爱这么腻歪。我?刚才跟刘韵姐聊着呢。她说你这个男朋友家里在北城可不?得了,好?像还?是个独生子,这条件打着灯笼可都难找,你两谈多长时间啦?”

年晓泉过去眼里的米娜,那完全就是高冷的成熟职场女性代表,如今见她居然也有这样八卦的一面,年晓泉不?禁觉得有趣,抿嘴笑了笑,咳嗽两声,一边给她递工具,一边小?声回答:“快两年了。”

她这话一说,下面正在化?妆的女演员刘韵也抬起了头来,从镜子里看向年晓泉,开口感叹了句:“那你们的关?系可算很长久的了,是奔着结婚去的吗?”

刘韵是近两年才火起来的女演员,在圈子里待了□□年了,如今年过三十,凭一部?生活剧一炮而红,算是典型的大器晚成。

她的经纪公司在北城,两年前就听说过这位白家少爷的名头,家世出众,不?学无术,出了名的浪荡子弟,包养女人有如喝水,两三月一换,却连个女朋友的名头也不?给,心情好?了,带着人出去玩上几?圈,或是在酒吧里帮着洗洗牌、喝两口酒就能给个不?错的资源,所以即便本人平时风评实在不?佳,她们公司里的照样有不?少小?姑娘成天指望往他?的床上爬。此时,她见到年晓泉这么一副天真的模样,难免有了些担心。

年晓泉知道刘韵没?有坏心思,听见她的话便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低头回答到:“顺其自然吧,没?想那么远。”

刘韵见她这样说,越发觉得她过于单纯,想到自己公司里那群跃跃欲试的小?姑娘,便语重心长地嘱咐到:“那你平时可要记得把人看紧一点儿啊。这男人呀,生来就是牲口。你关?住了,他?至多在窝里那一亩三分地里闹。可你要是不?关?住啊,他?闻着味儿就能往外跑了。”

年晓泉因为她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点头答好?,下班之?后?回到酒店,接到白宴的电话,两人聊了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什么,年晓泉便乐呵呵地说了句:“今天有个姐姐,说让我?把你看住了呢,不?然你闻着味儿得往外跑了。”

白宴平时一向被年晓泉“散养”,如今得到她这一句话,心里倒是觉得新鲜。当天晚上,连自己的豪华套间也不?住了,直接住进?年晓泉窄小?的普通标间,上床之?后?,把人抱着,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跟她说:“长辈的话你是该多听听。我?也觉得你应该把我?看住了,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见到年晓泉昏昏欲睡的样子,便越发蹬鼻子上脸,凑过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严肃说到:“这样,咱们开学以后?,除了住寝室的日?子,周末假期回到家,干什么都要跟对方报备,怎么样?就是那种出差、买东西、上超市、出门遛弯都要跟对方说一句的报备。”

年晓泉原本睡意浓重,此时被白宴一番话吓得,眼睛又迷迷糊糊睁开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好?意思泼他?冷水,撅了撅嘴,便只能装作瞌睡地打了个哈欠,“嗯嗯啊啊”地应付下来,想着以后?日?子久了,他?总有不?耐烦的时候。

可没?想到,白宴这一句“报备”不?是说说,两人一黏糊就是大半年。

年晓泉开学之?后?,白宴不?但不?再让她回金锣巷的老屋住,平时出门时时报备,甚至连年晓泉周末去容绪的工作室里实习,他?都要次次亲自接送,有意无意的,还?要跟身边每一个人彰显彰显自己的男友主权。

年晓泉被他?弄得苦不?堪言,放小?长假了也不?能单独出门,不?是被白宴安排着一起出国?看画展,就是接受哪个组织的邀请去参加收藏会。年晓泉好?不?容易想要单独学个驾照,他?照样也能一直跟着。

年晓泉学车的事其实从去年起就一直在进?行,只是奈何中途总有事情耽误。

如今当初的驾校老师离了职,年晓泉只能重新买下另一套课程。

白宴见状索性直接给她包下一个金牌教练,三个月的时间只带年晓泉一个人。

但年晓泉平时做其他?事都挺伶俐,偏偏遇上开车,手脚就有些不?听话起来,踩个离合练习大半月了,经常上坡还?要熄火。偏偏教练还?不?能像对待其他?学生一样张嘴开骂,因为但凡他?语气变生硬一点儿,后?座上那位活阎王就会用眼神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唾骂”。

老教练被学生气得痛苦不?堪,眼看年晓泉科目二都考两回了,进?考场还?是一个劲的紧张,他?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容易,五十八岁的人,眼看着就能光荣退休了,如今遇上这么一对雌雄双煞,就连头上零碎的几?根毛发都跟着惺忪了许多,眼看着就要一毛不?拔的趋势,他?终于忍受不?了了,找了个黄道吉日?,便跟着年晓泉哭诉,“姑娘,要不?你就换个师傅祸害,哦不?,学习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是真顶不?住了。”

年晓泉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师傅的一番谆谆教诲,转而换了位有耐心的女教练,可女教练也是吃白米饭长大的,照样架不?住白宴那不?食人间烟火、光爱吃老人的可怕眼神,于是转了个头,又开始跟年晓泉哭诉:“姑娘,要不?你就让你男朋友自己教吧,他?看着,比我?们可专业多了。你要是再让我?多带两个月,我?怕是真要提前绝经了。”

于是,年晓泉为了不?让这个社会上多出一位无辜的中年妇女,叹气一声,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于是,一整个春节,年晓泉都被白宴手拉着手教开车,白宴倒也别出心裁,直接买了台考试车辆,还?配上了专业的仪器,年晓泉来来回回上手几?个月,终于在第?二年的四月份,拿到了自己的专属驾照。

白宴当天等在大厅外,见着年晓泉手捧驾照热泪盈眶的样子,心中也有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上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到:“既然有了驾照,以后?就要经常开。下个月不?是有小?长假吗?我?们去一趟意大利怎么样,那里的路好?开,我?们到处走走,顺便也能去看看你的吕教授。”

年晓泉一听这话,也没?深想白宴的意图,眼睛一亮,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只可惜两人的计划未能成行。第?二个月,年晓泉的母亲年玥身体不?适,突然肺部?感染,当天晚上就被送进?了北城的医院。

年晓泉接到电话后?,连夜买机票过去,在医院的走道楼上见到了守在那里的白玄宁,脚步略微一顿,心情一瞬间便变得有些许复杂起来。

年晓泉上一次见到年玥,其实还?是过年的时候。

白宴那时想到母女两有一阵时间没?见,便带着年晓泉进?了山去。

两人到的时候,年晓泉的奶奶正在跟观里的人准备明天的年夜饭。年晓泉在观里寻了一圈没?有发现年玥,最?后?,还?是在白玄宁木屋后?面的花园里找到了人。

年玥彼时身上穿着柔软的白色棉衣,坐在一片梅花林里,蓬松柔软的毛领将她的脸蛋衬托得格外精致小?巧。白玄宁站在她身边,个子高而挺拔,像是要将风口上的风整个拦下来似的,低下头看向轮椅上的年玥,两人偶尔开口说话,好?似有着无比让人愉悦的话题。

年晓泉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远远望着,只觉下午的阳光格外慵懒,照在两人脸上,越发带着一点绵长的平静安宁。她那时心中便生出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奇异感。

此时,年晓泉在走廊上再次见到白玄宁,心中那一股奇异的感觉又再次席卷而来。

好?在,值班的医生出现,将她喊去了一旁的办公室里。

等年晓泉再出来时,白玄宁已经去了年玥的病房。

他?此时正弯腰哄着呜呜咽咽的年玥睡觉,年晓泉站在门口,见状便使劲咳嗽一声,敲了敲门,神情严肃地走过去。

年玥于是抬起头来,看见年晓泉,忽地咧嘴笑了出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久违的红润。她像是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被白玄宁阻止,年晓泉目光瞧过去时,隐约像是瞧见了两人抓在一起的手,可等她走近一些之?后?,又发现两人的手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年晓泉于是迈步往前,将年玥的手包裹住,身体将白玄宁微微往旁边隔开了些许,低声说到:“白叔叔,这里我?来吧,白宴还?在外面呢。”

白玄宁此时倒还?是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岁月在他?脸上,似乎瞧不?出什么格外的痕迹,他?的身上也依然带着丝丝缕缕的花香,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灰的味道,冷淡,而悠远。

此时,他?看着身旁的年晓泉,眼中似乎隐约含藏着一些打量,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打量并不?相同。等年晓泉抬头回看过去时,他?就又十分平静地转开,转身往外走,说了一句:“嗯,那我?先离开。”

年晓泉于是没?有再回答,侧身坐在了年玥的病床边上,等那边传来病房关?上的声音,她才俯身,仔细打看起年玥的脸,而后?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问她难不?难受。

年玥见到女儿心情显然十分不?错,使劲摇了摇头,伸手抓住年晓泉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背,显得格外乖巧粘人。

年晓泉因为她这过去从未有过的动作,一瞬间表情僵住,心中显得混乱极了。

年玥下午吃过了药,此时挨着年晓泉说了会话,便是累得有些受不?了。年晓泉等她睡着后?,重新从病房走了出来,见到外面一直等着的白玄宁,走上前去,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吞了下来,只低头道了一声谢。

白玄宁于是也默默地看她一眼,开口说话,声音显得平淡,“不?必。这是我?的责任。”

年晓泉当天晚上在年玥的病房留了宿,睡在旁边的小?陪护间里。

白宴回了趟家,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担心年晓泉在医院没?吃好?,十一点多了,还?买了两盒夜宵过来,只是他?刚走出电梯,抬头便看见那边从年玥病房里走出来的林时语。

林时语关?上房门,动作温柔轻缓,看见白宴了,像是也有一些意外,他?望着白宴手上的夜宵盒子,轻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病房,做了个口型——睡了。

白宴于是也没?有再进?去,只是跟在林时语身后?,看着他?问:“姑父怎么也在这里?”

林时语于是指了指手里的果?篮,回答:“我?是来医院看小?莹的。听说你女朋友的妈妈也在这里住院,就来看一看。”

白宴听见他?的话,很是意外地问:“梦莹生病了?”

林时语“嗯”了一声,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对。刚做完手术,看恢复的怎么样,如果?不?理想,今年可能会休学。”

白宴于是也皱起眉头来,侧过头问:“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林时语沉默一晌,叹气回答:“是梦莹不?让我?们说的,她说自己之?前给你惹了麻烦,讨了你的嫌,不?想让你难做。”

林时语话说一半,语气听起来虽无多少情绪,但白宴却还?是从里面隐约感受出了些许责备。

白宴从小?对林时语很是尊敬,林时语作为白宴的启蒙人,平时也从未对他?说过重话。

当年,白宴出生的时候,林时语刚刚和傅娉婷的母亲傅姗结婚。

他?见邵以萍跟白玄宁这一对父母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置之?不?理,心中实在不?忍,便经常去看一看白宴,又在他?能说话以后?,以姑父的身份教了他?一些拼音和古诗词。

白宴六岁的时候,邵以萍病情变得越发严重,她将自己的儿子视作耻辱,锁在三楼黑暗的阁楼里,吃喝拉撒一概不?管,甚至有时一连几?天连水也不?给他?喂。

白宴在那之?后?性格便开始变得十分阴沉自闭,即便后?来被白玄宁带出来,送到了傅家抚养,但跟同龄的孩子相比,他?也显得格外孤僻。

林时语那时心疼他?的遭遇,经常带着傅娉婷过去跟他?玩,只是没?想两个孩子有一天生了矛盾,傅娉婷被推到湖里,差点去了半条命。

自那之?后?,傅姗便再不?愿意让自己这个外甥接触女儿,只派了一个保姆跟在白宴的身边。

可林时语却还?是没?有放弃对于白宴的教养,带不?出傅娉婷,她就将好?友的女儿柳梦莹带来,介绍给白宴,没?想到两个孩子一拍即合,短短几?天,竟然真的就玩在了一起。

只是好?景不?长,一个星期之?后?,邵以萍忽然发病,将白宴抓回阁楼,一把火将母子两都关?在了里面。白宴下午被邵以萍打得遍体鳞伤、昏迷不?醒,一点逃脱的力气也没?有。柳梦莹见状,便顺着阁楼的水管爬上去,撑着小?小?的身子,将白宴从火场里拖了出来,半路中她被门框压在身上毁了容,第?二天就被送去美国?治疗,一别十年。

白宴此时听着林时语说话,低了脑袋不?知如何回答。

林时语见他?沉默,于是便也没?有追问,只是顺势走进?电梯,看着身边看着长大的白宴,语重心长道:“其实你长大了,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这很正常。但这跟你对自己的恩人心怀感激也并不?冲突。虽然我?只是梦莹的叔叔,但我?知道,她一定不?是一个坏姑娘。老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虽然已经不?讲究这些,但至少,如果?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你大可以将话回绝得更圆和一些。毕竟,你也知道,梦莹从小?心脏就有问题,你姑姑平时都很疼爱她,不?会跟她说些不?中听的话。况且,你就算喜欢一个女孩子,也不?一定就要建立在伤害另一个女孩的基础上嘛。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的这个女孩子足够成熟懂事,那她就应该理解你对于梦莹的感情,这是你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感激,跟男女之?情不?一定有关?的。”

白宴听着他?说话,久久没?有做声,直到林时语按下了七楼的电梯按钮,他?才点了点头,回答一声:“我?知道了姑父。”

林时语见他?听进?去了,一时脸上也显得很是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嗐,你看我?,光想着去看梦莹,忘记给你按一楼了。”

说完,他?就又伸手,要将一楼的按钮按上。

白宴见状便伸手拦下,摇摇头回答:“不?用了,我?上去跟你一起看看吧,她现在方便吗。”

林时语笑着回答:“能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要是知道你去看她啊,说不?定比打针吃药还?管用呢。”

白宴听他?这样说,扯着嘴角,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柳梦莹此时其实还?没?有睡着,正躺在床上,面对腿上的平板电脑做论文,她听见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便咳嗽了一声,喊到:“进?来吧。”

等她看见了门口走进?来的白宴,脸上表情立即一愣,而后?苍白的脸色中带上了些许红润,见白宴看向自己,又连忙垂着脑袋缩了缩脖子,好?一阵之?后?,才带着些埋怨的语气跟林时语道:“林叔叔,我?不?是说了,不?要跟阿宴说的吗?”

林时语走上前去,将手里的果?篮放下,笑着回答:“这可不?能怪我?,我?和阿宴只是在路上顺便碰到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人一向不?擅长撒谎,他?一问我?,我?自然就只能承认了。”

柳梦莹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此时听见白宴出现在医院,还?以为他?生了病,又连忙抬起头来,有些担忧地问:“阿宴,你哪里身体不?舒服吗?”

白宴看着柳梦莹眼中的担心,心情有一些复杂,他?缓慢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在她病床边的座椅里坐下,低声回答:“不?是我?,是年晓泉的妈妈住院了,我?陪她过来看看。”

柳梦莹于是脸上原本很是担心的神情又一瞬间放了下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电脑,轻声说到:“哦,原来是阿姨生病了,那你…来看也是应该的。”

林时语见两人说上了话,转身便往病房外走,“好?了,你们两个孩子先聊,我?出去跟值班医生问一些事。”

柳梦莹于是有些害怕地抬起头来,眼睛里像是带着些彷徨与哀求。

白宴见状轻叹一声,点点头答好?,转头看着病床上,柳梦莹低头咬住嘴唇的样子,伸手扶额,沉默一瞬,开口告诉她:“其实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我?这条命毕竟是你救的,就算是普通朋友,你生了这么大的病,我?也会来看看。”

说完,他?见柳梦莹低着脑袋不?说话,不?一会儿,她的眼泪便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手背上。

白宴默默地坐在原地,想到自己去年春节时,在电话里对她的那些呵斥,心中也隐约生出了一丝愧疚,低着脑袋,一时甚至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梦莹独自哭了一会儿,许久之?后?,又重新抬起头了来,她眼睛红肿着,指了指脚上的电脑,小?声地问:“能帮我?把电脑放去旁边的桌上去吗。”

白宴见她说话,于是也开口答好?,起身走过去,刚刚伸手抓住了电脑的一角,柳梦莹就忽的靠过来,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而后?眼泪决堤一般地流出来,嘴里抽泣地喊着:“阿宴,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勤劳的老三是动物园里最亮的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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