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郑何延没有发现秦秘书此时?的腹诽,从白宴家里出来,眼里还带着不怎么真?诚的泪水。

回去的路上,他接到?自?己老婆刘苇君的电话,两人说?一?嘴今天的事,各自?长吁短叹一?阵,显得比当事人还要情感丰沛。

刘苇君想?想,便提议,自?己找个时?间去潭城跟年晓泉聊一?聊,倒不是想替白宴插足她的家庭,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她作为?当事人,还是应该提早有个准备比较好。

刘苇君这人跟郑何延一?样,过去在部队里就是挺热心一?大姐头?。

结婚时?得?白宴一?个大十万的红包,又听郑何延提起他小时?候的那些经历,自?此心里便?出?许多同情。早些时?候,甚至还动过把自?家堂妹介绍给白宴做女朋友的念头?,只可惜白宴那头?对此显得一?点兴趣也无,刘苇君后来自?己又办?培训学?校,平时?工作实在忙碌,于是这件事,慢慢的也就给忘?。

刘苇君转业之后跟朋友合办的这个艺术培训中心名气不小,之前带学??去潭城参加比赛时?,跟年晓泉也有过好几次交集。

她那时?候觉得年晓泉模样长得特别?高级,身上又有一?股?清冷的气质,不说话时?若离若近,说起话?,又显得格外?真?诚,于是在工作结束之后,特地留下?年晓泉的微信,时?不时?在手机上“骚扰”人家两句。

如?今,刘苇君得知自?家丈夫那位发小心心念念多年放不下的女人就是年晓泉,她一?时?觉得诧异极?,冷静下来之后,又?出?一?股“缘分妙不可言”的心态。于是得到郑何延的话,立马自?告奋勇,说是要让一?对有情人就算不能破镜重?圆,也得冰释前嫌,各自?开始新的人?。

年晓泉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郑何延跟刘苇君这两口?盯上。

她这一?阵一?直在家里休养,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好得差不多?,但隐隐约约还是有一?段指长的伤疤没有完全愈合。

她之前让容绪去查自?己外?公外?婆的事,没有结果,还是后来林莫之看不下去,偷偷帮?容绪一?把,他们两人才开始隐隐有?些头?绪。

年晓泉此时?在医院拆?纱布回到车上,刚刚关上车门,便接到?大学?同学?的电话,说是后天有个同学?会,趁着老师六十岁大寿的日?,想请大家一?起聚一?聚。

年晓泉大学?时?在班上算不上什么风云人物,为?人比较低调,不好出风头?。只是,她到底有个系花的称号在,加上男朋友又是白宴那种四年稳坐谭大校草的人物。所以,如?今同学?会,大家便也开着玩笑?嚷嚷着一?定要请系花也如?期到场。

年晓泉当初跟白宴分手的事在学?校论?坛里闹得沸沸扬扬。两人即便已经毕业,下面的学?弟学?妹还在乐此不疲的分析着年晓泉那时?不要白宴、转头?嫁给容绪的原因。

年晓泉兴许是自?己也知道一?些,此时?接到电话,为??避免麻烦,便准备以工作的借口逃过去。

可再一?打听,得知他们的班长这次也回?国?,特意还问起?她。年晓泉想到自?己明年或许会跟着容绪离开中国?,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于是考虑一?阵,到底还是答应?下来。

年晓泉可以不在意那些关系普通的同学?,但对于自?己这个老班长,她心里却还是十分感激的。

当初年晓泉跟白宴谈恋爱,被班上不少女?喊做攀附虚荣的农女,这位班长就在那时?站出来,很是严肃地呵斥?他们的几句,于是之后的四年,年晓泉很少再受到这样言论?的骚扰,连带着其他人的看法也改观?许多。

如?今,班上的同学?各自?都有?发展。有留校执教的、有出国?深造的、也有去收藏机构从事鉴定和分类管理的,当然,还有几个是结?婚成为?家庭主妇的。

年晓泉当初跟白宴在一?起,本就不被人看好。后来,她大学?毕业火速分手,转头?嫁给容绪,不少同学?更是对此议论?纷纷。

特别?是其中一?个曾经对白宴有好感的冯羡,对此更是显得心怀怨恨,认为?年晓泉不识好歹,简直是自?私自?利的典型人物。

冯羡如?今已经在家做起?全职太太,跟着的男人是北城一?个富商公?,据说家中财产众多,背景神秘。

今天的同学?会,冯羡到的尤其早,只是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年晓泉姗姗来迟,头?上带着疑似“家暴”的伤疤,身上的衣服和包也不像大学?时?期那样、属于有价无市的顶级奢侈品,冯羡于是坐在原地,心中很是愉悦起来,再一?想到自?己??个儿?,在年晓泉跟前,更是隐约?出?一?股无比纯然的优越感。

她于是连忙起身,装作很是热情地挨着年晓泉坐下,无意中给她展示自?己手上新得到的钻石表,还有桌上白色的挎包,开口说话,显得很是刻意。

年晓泉如?今混迹时?尚圈,对于冯羡的心意可谓心知肚明。她倒也不好意思告诉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她手上的这只钻石表是假的,而她桌上这个包自?己柜?里还放着好几个限量款。

年晓泉出于礼貌,还是很善良地点头?对着冯羡笑??笑?,适当地表示几句欣赏,之后,便低头?喝起?茶,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那头?班长从门外?带着老师进来,包间里气氛一?时?高涨。

老师如?今六十,身体?还十分硬朗,开口说话,掷地有声?。他带着班长环视一?圈,跟在场所有学??打?个招呼,而后坐下,热热闹闹的把年晓泉招呼到自?己跟前,问她近日工作上的事。

冯羡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原本那些虚荣的满足感渐渐被取代,转而成为??无以名状的空虚,吃?两盘水果,等身边坐下来其他的人,她才开始跟她聊起?各自?孩?的事来。

年晓泉在那头?也不知是说?什么,惹得老师和身边的同学?一?阵哄堂大笑?。

冯羡远远地看着,只觉无趣,她抓?一?把瓜?放在手里,想?想,便开口告诉身边的人,“蒋申你知道吗,我听我男人说啊,年晓泉当初跟谭大校草分手,是因为?她跟现在的老公被抓奸在床。”

同学?会上这样的话题一?向很受欢迎,她这话一?说,果不其然,身边几个随意聊着的同学?便都凑?过来,大多表示不相信,望着冯羡的脸,面露好奇。

可冯羡说得太过专注,有模有样,好似她那时?候真?的趴在?年晓泉的床底下听?一?个耳朵,声?临其境,你要不相信,那就是同流合污一?般。

一?群人于是不一?会儿分为??两派,各自?争论?,带着些看好戏的意思。

冯羡于是借着话题,也很是满足地笑??起来,她把手里的瓜?扔进垃圾桶,拍?拍手,直白地说到:“你们也别?不信,我舅妈不是做婚庆的嘛,她跟我说,当初人家谭大校草可是连求婚都安排好?的,要不是出这种事,能一?口气闹这么崩么。”

她这话说着,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年晓泉已经跟着班长走?过来。

年晓泉听见一?句“谭大校草”,一?时?敏感地走上前,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冯羡,轻声?问她:“什么求婚安排好??谁啊。”

冯羡听年晓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时?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她也不知道年晓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起的,面露些许尴尬,只是她想到自?己后面这句话又不是胡诌,于是平复?一?会儿心情,便又抬头?笑??起来:“就你前男友白宴啊,你毕业之前,不是?病?一?段时?间吗?一?直请假没来学?校,就那阵?,我去我舅妈的公司,她跟我说,人白校草在她那里花?好几十万,定制?一?个专门求婚的旅行,私下里还签?保密协议,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呢。”

冯羡话虽说的平静,可语气中的酸味却怎么也拦不住。

年晓泉于是默默地看?她一?眼,虽然对于她的态度大为?反感,可心中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又?出?一?股?释然的情绪。

她想,或许她和白宴的那些年,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改变过他。

他们原来曾经也像一?对正常的情侣一?样,期待着给予对方一?个婚姻,也像无数坠入爱河的人,离白头?到老那样近。只可惜时?过境迁,那些没有实现的心愿,到现在,终究还是只成为??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带着些酸,带着些疼,带着些不可追忆的想念。

年晓泉于是沉默下来,她走到一?旁的窗边上坐下,望着外?头?的街景不说话,看在冯羡眼里,就像是默认?当初她出轨容绪的事情一?般。

老师在包间没有多留,跟同学?们打过招呼后,便起身离开。

一?群人吃过?饭,开始嚷嚷着找地方唱歌,于是班长带着人出去找地方,年晓泉跟后面的几个女同学?收拾?残局,起身往外?走,还没出包间的门,那头?冯羡便大喊起来:“我的祖母绿戒指不见?!”

留下的几个女同学?听见她的话,立即帮着四处寻找。

冯羡于是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想?想,问:“应该是在洗手间里丢的,我平时?对那个东西特别?珍爱,洗手的时?候都会拿下来,刚才谁在我后面出来的啊?”

年晓泉见状,皱?皱眉头?,侧过脸来,一?脸不悦地回答:“是我,不过我没看见什么祖母绿戒指,我要是看见?,肯定会问的。”

冯羡看上去不大相信,指着她的包,不服气道:“那把你的包打开给我看一?看。”

年晓泉如?今好歹也算是半个成功女老板,就算过去在“月色”,她也没在这种事情上忍气吞声?过,她于是一?瞬间冷下脸来,很是直接地拒绝:“你可以去跟店方调监控录像,但我不会允许你翻我的包。”

冯羡见状一?跺脚,“谁会在女厕所里安监控啊?我看东西就是在你的包里。”

此时?,身边的几个女同学?也开口劝说起来,“冯羡你别?这样,年晓泉没必要拿你的戒指,人家又不缺这个钱,自?己开着工作室,老公还那么好。”

冯羡一?听这话,越发理直气壮起来,“那谁知道呢,她大学?时?还跟白宴谈恋爱呢,不照样拿人家的手机,说不定,她就是有这种病。”

年晓泉大一?时?因为?农村人的身份被同一?个教室的学??栽赃过一?回,可那件事因为?找不出证据,加上那时?她的男友是白宴,实在没有动机,之后那女?迫于白宴的压力,只能大庭广众之下鞠躬道?歉。

此时?得到冯羡这样一?句话,年晓泉便很是?起气来,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冯羡,开口问道:“怎么,你有点儿怀疑就一?定要看我的包,那如?果我说你杀?人,是不是你还得去警局走一?趟。”

她这话说完,冯羡还想要说话,没想刚刚站起来,整个人往后一?倒,后衣领?就被人抓住?。

刘苇君此时?才刚刚下飞机,赶过来见到眼前这一?幕只觉好笑?。

她跟郑何延一?样,都是不怕事的人。家里属于正儿八经的军人背景,爷爷是开国?老将军,奶奶是老一?辈医院的院长。她从小活得相当肆意自?我。在路上,光是扶老奶奶被讹就不下十次,可她偏偏死性不改,从不因此妥协。

此时?,她见到年晓泉被这样污蔑,走过去,就将冯羡给提?起来,看一?眼她的脸,“啧啧”两声?道:“我说是谁呢这么嚣张,你不是傅家那私??养在外?头?的小老婆嘛,挺牛逼啊,敢碰瓷碰到你姑奶奶身上来??”

说完,她见冯羡脸上青红交加,便又指?指她脖?上的项链,有些嫌恶地说到:“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啊,傅家老爷?给女儿拍的珠宝被你拿出来当自?个儿的东西显摆。”

冯羡听罢连忙扬着脖?喊:“胡说!这就是爸送给我的!他那女儿不知廉耻,搞女人,还?不出儿?…”

她话还没说完,刘苇君一?巴掌直接扇?过去,说完,抬起手来,十分淡定地将冯羡脖?上的项链拿下来放进自?己口袋,而后将她的裙?一?把撕扯下来,放地上踩?几脚,有些不满足,还拿起桌上的一?叠辣油,颇具艺术设计感地往上泼?几道。最后,用指甲把她的挎包划开,往外?一?扔,让里面的东西哗哗啦啦全部掉落出来。

身边几个人因为?刘苇君这一?副恶霸行径,吓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刘苇君转过身去,倒是还觉得意犹未尽,想到身边站着年晓泉,便又收敛些许,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将年晓泉搂进来,摇?摇,对着眼前一?脸震惊的冯羡,很是兴奋地说到:“我这姐们儿可没病,不过我有啊!有本事,你就来弄死我。”

说完她见冯羡急的眼睛发红,一?时?越发高兴起来,把人往后一?推,眼看着她的内/衣袖?里掉出来一?个祖母绿戒指,走上去拿起来吹?吹,一?边收起来往外?面走,一?边问身边的年晓泉:“年老板,今儿有没有空啊?咱俩出去坐会儿,你喜欢喝茶,就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年晓泉此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听见刘苇君的话,便愣愣地点?个头?,眨着眼睛回答:“嗯…嗯,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看球,更新少一些,请见谅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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