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63章

年晓泉听见白宴的话,心中情绪一时上涌。她将他放在自?己腰侧的手?使劲拿下来,很是不悦的一把甩开,见那头一行几个姑娘迈步离去,便有些忍无可忍,“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身后的白宴,故作凶狠地瞪了?一眼,见他有些刻意地侧着身子,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裤子上隐约的凸起,一时脸上更是涨得?绯红,下意识将自?己的衣领往里收了?收,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往后面的花园里跑。

白宴见到年晓泉这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挑了?挑眉毛,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神低垂,望向自?己不合时宜的兄弟“啧”了?一声,而?后拿出手?机,给?那头的秦秘书去了?个电话,没有去后花园跟那一群人凑热闹,只是迈开步子,往门口走了?。

年晓泉当天回到酒店,行事越发小心,整日与自?己的两个助理走在一起,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又被白宴那厮给?拖进了?路边的小“草丛”里。

两天之后,陈思羽和白宴的订婚宴当日,年晓泉起了?个大早,许是晚上没有睡好,脸上精神不佳。从酒店坐车到达了?庄园婚礼现?场,进去化妆间?后,先跟陈思羽的婚纱设计师打了?个照面,两人先是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而?后,见陈思羽被人扶着进来,便打开自?己的工具箱,各自?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

等婚纱最后的调整和妆发都搭理完毕,时间?进入十一点,参加订婚宴的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了?。

年晓泉将陈思羽脸上最后一片水晶粒贴上,终于?站起身来,将她推至一旁的落地镜前,笑着问了?一声:“怎么样,还可以?吗?”

陈思羽双手?提着婚纱的上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走到镜子前面,这里瞧瞧,那里摸摸,脸上的笑容跟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绽放开,眼中的羞涩与欣喜交织在一起,仿佛春风坠入星辰,渐渐焕发出一股旖旎绚烂的生机。

年晓泉看着眼前陈思羽的样子,嘴角不自?知?地带了?些笑,只是那笑意深处,隐隐约约也夹杂着些许不为人知?的酸涩。

她或许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无法得?到这样一个被所有人期待与祝福的婚礼,所以?,当她把陈思羽转交到伴娘手?中的时候,脸上表情显得?有一些唏嘘感动?。

她站在化妆间?的门口,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热闹,也没有过去,只是目送他们去了?外面花园的婚礼现?场,重?新坐回化妆间?的窗台边,打开了?窗,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坐在刚才陈思羽刚才坐过的座位里,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两个助理此时进来,喊她一起过去,年晓泉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有些累,你们去吧”,之后便索性不再回话,一双胳膊全部趴在窗台上,她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一动?不动?,像是开始补眠。

两个助理不知?道?自?家老板与这场婚礼的“未婚夫”曾经?的过往,见她的确显得?很累,便上来给?她披了?一件薄外套,留下一句“那您好好休息一下”,之后便笑嘻嘻的一起去外面花园凑起了?热闹。

年晓泉于?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坐在化妆间?里,情绪有些隐约的低迷,昏昏欲睡,许久之后,等她已经?快要入眠的时候,脑袋上才多出一张大掌,轻轻的放在她头上抓了?一抓,动?作亲昵极了?。

年晓泉有些不悦地抬起头来,想要斥责的话卡在嗓子里,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白宴,露出恍惚的表情。

白宴看见她这样一副表情,心中觉得?有趣,一时没有忍住,便在她的下巴上有如逗猫似的挠了?一挠,而?后开口问她:“怎么,以?为我真去跟别?人订婚了??”

年晓泉听着他的话,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做何反应。

与此同时,窗台外面传来一阵接连而?至的脚步,以?及陈思羽隐约的抽泣声。

陈思羽此时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妻,她的身上还穿着巨大的婚纱,小跑进来,看见站在窗边的白宴了?,便上前抓住他的袖子,哭着喊到:“白晏哥哥,我是想嫁给?你的,我不想嫁给?白俢祁,他们弄错了?,他们肯定是哪里弄错了?,我要嫁的白少不是他。”

说话间?,她的眼泪从里面一颗一颗地掉落下来,神情也不复之前的少女情切,带着些隐隐的绝望。

白宴见状,甩开她的胳膊,将她往后推了?个踉跄,冷冷地看着,低声答到:“没有弄错。请柬,婚书上,白纸黑字都写的是他的名字,你要嫁的人,一直都是白俢祁。”

陈思羽听见白宴这样的回答,终于?不顾他的反感,惊声尖叫起来,她上去伸手?一把缠住他的胳膊,大声哭嚎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这些,那都是爸爸妈妈的决定,我是被骗的,你也跟着他们一起骗我是不是?白宴哥哥,你为什么要骗我嫁一个我不爱的男人!”

白宴对于?陈思羽的哭声没有丝毫的共情,他只觉得?吵闹,皱眉沉默了?一晌,见陈思羽抓着自?己不放,便侧身将她甩至地上,而?陈思羽哽咽的哭声一时间?也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显得?格外凄厉起来。

年晓泉站在角落里,看着此时陈思羽哭花的样子,心中好似被拉扯出一股悲凉的情绪,她像是在这样的时刻,看见了?几年前,那个婚礼现?场惊慌失措的自?己。

陈思羽的父母见状上前,试图将女儿扶起来。

可陈思羽抬手?将他们挥开,开始跪坐在白宴的面前,一边手?指撑在地上,一边去拉扯他的裤脚,咬着脑袋,嘴里断断续续地喊到:“白晏哥哥…我…不想嫁给?他…我只想…嫁给?你…你娶了?我好不好…你娶了?我…我就不计较…你和他们一起骗我的事…”

白宴低头看着地上的陈思羽,一张脸低垂着,看不见眼中的情绪。

他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没有伸出手?去扶的意思,直到陈思羽想要来抱住他的腿,他才退开半步,面无表情地看向了?一边陈思羽的父母,眉头紧皱,好似带上了?些格外的威胁。

陈思羽的父亲见状轻叹一声,招呼身后的保安,让他们将地上的陈思羽硬生生抬了?起来。

年晓泉于?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陈思羽被抗走,她站在原地,脑中好似依然还在回荡着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声,有些缓不过神来。

白宴站在原地,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许久之后,他才侧过身来,看向身后的年晓泉,歪着头问:“你怎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年晓泉忽的抬起手?来,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白宴一时间?像是有些愣了?。他过去并没有得?到过年晓泉一个这样直白的巴掌,即便是当年在小溪山的别?墅,她万念俱灰,与自?己说起话来,也依然是一副克制隐忍的模样,她骂他狗东西,却又笑得?温柔平静。

白宴于?是用手?指轻抚了?抚自?己被打的皮肤,牙齿在里面抵住口腔内侧的粘膜,来回缓慢地滑动?,等感觉到了?疼,才将手?放下来,笑了?起来:“怎么,担心她迁怒你?”

年晓泉收回自?己的右手?,放在背后,与左手?交握,像是也有了?些疼痛的感觉,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张嘴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把一个女人的情绪抓在手?里,让你磋磨,践踏,特别?有成就感。还是说,你觉得?毁掉一个女人对于?婚礼的向往是一件特别?愉悦的事?”

白宴听见她这样的问话,一时间?有些明白过来,她这一个巴掌,或许并不只是为了?已经?离去的陈思羽,也为了?当年那个被破坏了?婚礼的她自?己。

但白宴无法对年晓泉有所怨恨。

他对于?她的爱欲和痴迷大抵已经?深深地刻到了?骨子里。

他于?是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抓住她的手?,缓慢地抬起来,往自?己脸上重?新又甩了?一巴掌,比年晓泉刚才那一个更加让人措手?不及,年晓泉惊讶的想要将手?收回去,他便越发强硬的将她的手?抓在掌心,眼看着又要继续打过去一巴掌,年晓泉终于?往后躲开,忍不住大喊起来:“你干什么!白宴你告诉我,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

白宴看着从自?己手?中逃开、开始对着自?己大吼起来的年晓泉,忽的笑了?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他一点一点迈步向前,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神情愉悦地说到:“你过去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累,你觉得?小心翼翼,没有自?我。但那其实也只是你的选择不是么?你明明也可以?哭,也可以?笑,可以?发火,可以?像现?在这样,难受了?甩我巴掌,不开心了?让我滚蛋,可以?叫,可以?吼。你知?道?我喜欢你每一个样子,所以?就算你变成一个不理智、不冷静的疯子,甚至拿刀往我这里捅,我也只会?把你想要的东西捧到你面前,你应该知?道?,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事。”

年晓泉看着眼前白宴的脸,像是一瞬间?受到蛊惑一般,手?指下意识收紧,心中好似在他这样的低语中生出了?许多残忍肆意的宣泄,它们没有来由,不知?去处,甚至不需要道?德伦理的支撑,只因为此时的白宴就像一个容器,一个只为了?将自?己那些爱恨怨念包裹而?存在的容器。

她于?是猛地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这股疯狂的念头甩开,她侧过头去,不愿再看白宴的脸,等感觉男人贴在了?自?己跟前,她才又抬起头来,放下了?过去的粉饰太平,冷冷地看着他道?:“你离我远点儿。”

白宴没有听她的话,只是继续俯身,作势将她抱入怀中。

年晓泉于?是忍无可忍地抬起手?,手?指伸向他的脖子,指甲往下一划,猛地在他的皮肤上抓住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白宴“嘶”了?一声,脸上依然一丝表情也无,只是伸手?抓住年晓泉的胳膊,带着她的手?指,让它们在自?己鲜红的伤口上来回滑动?。

年晓泉感觉到手?指上黏腻潮湿的血腥,一时心中大骇,咬住嘴唇,使劲挣扎,她一边把人往外推,一边痛恨地低声喊着:“你答应过我不再见面,可现?在呢,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白宴看着眼前年晓泉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并不觉得?难过,他甚至因为这样鲜活的年晓泉得?到了?一股莫大的平静,他倾身向前,将人抵在身后巨大的白墙上,靠在她的耳边,略微喘着些气,压着嗓子告诉她:“嗯,我答应过,可我后悔了?。”

之后,他便也不再故作冷漠,干脆低下头,吻在了?年晓泉的嘴唇上,他像是想要将此时的年晓泉生吞进自?己身体里一般,咬住她的舌头,死?死?不肯放。

年晓泉被他动?作吓得?眼睛猛地睁大,惊慌失措之下,使劲咬了?一口,直到口中的血腥蔓延开,混合着白宴身上的味道?传进鼻息之中,她的眼睛才渐渐湿润起来,身上的挣扎也逐渐变得?平缓,好似放弃了?抵抗一般,将手?搭在他的胸口处,等两人分开后,嘴角便已经?带上了?鲜红的血渍。

白宴看着怀里已经?停止挣扎、不断喘着气的年晓泉,像是口中还残留着她的柔软与沁甜。

他觉得?自?己好像生了?病。一种?想要无时不刻摄取年晓泉的唾液、眼泪,甚至是体/液的病。在他这里,年晓泉成了?这世上唯一被允许疯狂、肮脏的人类,她勾着自?己的执念,供养着自?己的爱欲,长成所谓女人的模样,却唯独成全不了?自?己的一腔真心。

白宴于?是觉得?身上的疼痛又开始一点一点席卷而?来,他伸手?将年晓泉的头发一根一根抓在手?里,放在鼻尖下,轻声说到:“不要因为外人来质疑我好不好。”

说完,他见年晓泉伸手?去擦自?己的嘴唇,抬手?又将她制止下来,甚至将自?己嘴角边的血渍蹭过去,像是这样便能将她弄脏了?一般,靠在她的唇边,缓慢地开口道?:“陈思羽的母亲是林时语在英国给?我找的心理医生。她为了?嫁给?我,可以?设计自?己多年的好友跟白俢祁上床。我可能的确毁过你对于?婚礼的期待,但我从来不后悔这么做,一个人做过什么,他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我的代价,就是看着你和别?的男人生儿育女。”

说话间?,他像是有些无法忍受这样乖巧听自?己说话的年晓泉,低头将她的嘴唇含进来,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告诉她:“陈思羽和当初的柳梦莹没有什么不一样,即使在某些人看来,她们或许是受害者,但这也改变不了?她们作恶的初衷。我可以?允许她们继续活着,但对于?她们的不幸,我选择袖手?旁观,这有什么错。”

白宴或许从来知?道?自?己并非一个良善之辈。

所以?他从不以?所谓高尚的道?德标准来衡量自?己,只有在年晓泉面前,他想要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被她勾着魂,扯着肺,就像是她一个误解厌恶的眼神,就能让他的呼吸也跟着痛苦起来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球队变捞,我也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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