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容绪见状也抬起手来,对着跟前年晓泉的脑袋轻轻一拍,装作打量似的前前后后查看了一遍,然后开口,故意遗憾地叹气一声道:“瘦了,也黑了。”

说完,他抬头望向不远处脸色阴沉的白?宴,见他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将年晓泉往后拉了一拉,脸上?神情很是冷静,笑着对他点头答谢:“谢谢白?先?生这一段时间对年年的照顾。”

年晓泉见白?宴靠过来,连忙低头看向地面,一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白?宴“嗯”了一声,倒是没有与容绪针锋相对,他看着站在一旁垂头、像只鸵鸟似的年晓泉甚至勾嘴笑了笑,拍拍自己衣服的下摆,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再?会”,而?后便径直越过两?人,面无表情的朝梁秘书那头去了。

年晓泉见白?宴没有纠缠,不禁松一口气,回到家中,先?是睡了一觉,等容媛从幼儿园回来,她?便将女儿抱在怀里,哭着闹了一会儿。

容媛像是也很想念自己许久未见的母亲,小小的脑袋埋在年晓泉胸口,说什么都不愿意出?来,直到容绪从外面牵回来一只小金毛,歪歪扭扭地叫了几声,母女两?才把视线投了过去。

年晓泉望着门口两?个月大的小金毛,心中一软,忍不住问:“这是准备带回来我?们养的?”

容绪把容媛抱下来,点头答是:“我?之前答应媛媛,如果你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她?能乖乖在家里等你回来,好好吃饭上?课,好好睡觉,那你回来之后,我?就给她?养一只小狗。”

说完,保姆从外面进来,说容媛幼儿园的好朋友过来看她?了。

容绪点一点头,让她?带着容媛下楼去院子,然后自己到一旁的小厨房,给地上?的金毛幼犬泡了小半碗羊奶。

年晓泉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像是想到了当年他给容媛泡奶粉时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就惯着她?吧,她?都那么贪玩了。”

容绪听?见年晓泉的话,也跟着笑笑,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小狗,告诉她?:“孩子什么都懂,你不能骗她?的。况且,这段时间你不在家里,她?也的确很乖。这只狗,其?实不单单是对媛媛的奖励,也是对你的奖励。”

年晓泉一时眨了眨眼睛,手指指向自己,像个孩子似的兴奋起来,“呀,原来我?也有奖励啊?”

容绪看着她?这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心中下意识泛起一股格外的柔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起手来,忽的将年晓泉抱进怀里,闭着眼睛,轻声说到:“有的。年年,这次你出?意外,我?才发现,这个家里没有你,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像是一个家了。”

说完,他在年晓泉的头发上?很是克制地轻吻了吻,告诉她?:“年年,欢迎回来。”

年晓泉听?见容绪的话,一时间表情呆住,整个人傻傻地愣在原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这些年跟容绪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虽然共同抚养着一个孩子,但言行举止一向规矩,有那么些相敬如宾的味道。可?如今,她?被容绪这样抱着,感受到他一些不同寻常的情绪,像是有些恍惚地意识到,他或许已经不再?满足于成为容媛的父亲。

年晓泉站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体面地回应容绪这一份感悟,沉默许久,只能缓缓地抬起手来,放在容绪背后,对着他高大的身躯拍了一拍,轻声说到:“嗯,我?回来了。”

白?宴跟着梁秘书回到家里,不一会儿便接到了白?玄宁的电话,靠在沙发里应付了几声,挂上?电话,起身去了浴室,洗完澡后,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身上?那些被年晓泉指甲划出?来的痕迹。白?宴将手指放在自己的皮肤上?,缓慢地移动,脸上?的表情冷漠疏离,眼神中却?隐约带着些痴迷,好似摸着这些伤口,他便又能回溯到年晓泉那一段和自己只有爱欲的日?子里。

当天晚上?,白?宴失了眠,吃完两?颗药躺下,半夜下腹开始剧烈绞疼,被梁秘书送到医院里一看,才得知是急性胃出?血。

白?宴去英国之后,被白?家老太太养得很用心,回国之后,对于吃食也一向比较注重,甚至专门请了营养师进行调理,也许是养得太精细了些,肠胃菌群有些失衡。这一次在岛上?胡吃了这么些日?子,他的肠胃原本早已脆弱不堪,但因为不想在年晓泉面前落□□虚的印象,还是一直苦苦忍耐着,如今回到国内,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也不知梦中梦到了什么,惊醒之后发起了高烧,身上?各种病意蜂拥而?至,整个人的意识也随之崩塌了下来。

郑何延如今回了部队,听?说白?宴住院的事,立马派了自己的老婆刘苇君过来看看。

刘苇君此?时带着果篮走进医院,在病房里看见白?宴那一张削瘦病态的脸,神情很是唏嘘,把手里的花插进旁边的花瓶,开口感叹到:“你们这次也算是同甘共苦、一起见证奇迹了。你都不知道,郑何延那臭不要?脸的背着我?,偷偷哭了好几次,有一次大半夜起床,说是连你葬礼上?的悼词都写好了。”

白?宴知道刘苇君跟年晓泉关系不错,此?时听?见这样的话也不跟她?计较,坐在床头,有些冷漠地回答:“那你让他别丢了,说不定过一阵能用得上?。”

刘苇君原本就是找一嘴乐子,没想到得了白?宴这样一句回答,连忙用手在嘴巴边上?挥了挥,没好气道:“呸呸呸,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有这么咒自己的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定你一出?院,年老板立马亲自来找你了。”

白?宴听?见她?这一句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皱,一瞬间捂着腹部,痛苦地抽起气来。

一旁的梁秘书见状,连忙按铃将医生喊过来,等医生查看的时候,便轻声告诉身边的刘苇君,“刘小姐,秦秘书说了,年小姐下飞机看见自己丈夫的时候,下意识就把我?们白?总的手给甩开了,特别冷酷无情,您现在提这件事,有点往我?们白?总肺管子上?扎的意思。”

刘苇君哪里知道年晓泉和白?宴下飞机时的情形,一听?梁秘书这话不高兴了,等医生检查完离开,她?便干脆往白?宴面前一坐,语重心长起来:“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人年老板本来就是有家庭的人,你第一天知道啊?这一次,你们两?能一起共患难,那是上?天的安排,但不代表她?就一定得抛弃家庭给你一个交代啊。要?不然,那些结了婚的人上?外头溜达一圈,救个人就得离婚,社会不乱了套了吗。不合适,这不合适。”

说完,她?也不知道白?宴听?没听?进去,见他坐在床头,皱眉又开始咳嗽,连忙挥手喊到:“行行行,我?不说你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你现在是林黛玉的脸,林黛玉的身,我?这凡夫俗子,点评不了你了,你想干嘛干嘛去。”

白?宴见刘苇君没再?就着年晓泉已婚的身份给自己找不愉快,总算顺气了一些,等她?起身离开的时候,开口若有所指的让她?去和年晓泉聊聊,言下之意,便是有些要?刘苇君帮着他坏人姻缘的意思。

那刘苇君能同意么,“哎哟”一声,打开病房的门,就跟屁股后头跟着鬼似的,吓得拔腿就跑。

梁秘书见刘苇君离开,捂嘴笑了一阵,见白?宴看向自己,便立即挑了挑眉毛,走到自家老板跟前,一脸严肃地低声说到:“白?总,这几天我?们跟着容绪的人报告说,他昨天去了潭城一家比较有名的男科医院看病。”

她?话音刚落,白?宴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来,眼睛微微一眯,脸上?带着几分茫然的表情,像是还有一些不敢相信,“男科医院?”

梁秘书点点头,丝毫不见尴尬,回答得还十?分正经,“对,男科医院,找的是医院里最有名的主任医生。他下午还去过一趟北西胡同的中医馆,拿的,也是治疗男性问题的药。”

白?宴原本精神低迷,像个易碎的病态美人似的靠在病床上?,如今听?见梁秘书的话,猛地一下坐直身体,好似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大笑一声,胳膊拍打着床单,眼看着就生龙活虎了起来。

男人在对待这方面的能力上?,毕竟从来事关自己的尊严。

对于一个成年男性来说,他可?以没有钱,可?以没有脸,但只要?脐下二两?健在,他便能厚着脸皮霸道横行,可?一旦这个东西不中用了,那即便他是天王老子的亲戚,那也只能乖乖做个孙子。

白?宴于是重新躺回床上?,回想起之前在岛上?,年晓泉在自己怀里哭来喊去的样子,一时心生无数自我?安慰的优越感,他甚至在这样的时候,自动忽视了自己对于容绪的那些厌恶,恨不得此?时就掀开被子,光着身体到容绪跟前大摇大摆地走上?一圈。

可?现代社会毕竟不是荒无人烟的海岛,人类文?明也并不会允许白?宴做出?这样缺德的事情。

林莫之下午过来,像模像样的对着白?宴慰问了一番,随后拿出?公司里积压了大半个月的文?件,美其?名曰——工作使人进步,快乐需要?分享,像白?总这样的情圣,就得在劳动中提升自己。

白?宴被林莫之说得脸色一沉,“提升”整整一个星期之后,终于从苦海解脱,得以回到凡尘俗世的境界里来。

白?氏公司的年会今年在潭城开,是白?宴上?任后第一次正式参加。年会前一天,他特地让梁秘书联系了年晓泉的工作室,让她?务必把人请过来给自己做晚会造型。

年晓泉回归正常生活后其?实也很忙碌。

他们这次飞机的失事闹得挺大,下飞机时,她?被几个记者拍到照片,因为人长得漂亮,个子又高,作为幸存者代表,被几个媒体一通煽情炒作,竟然一下在网上?小火了起来。

可?年晓泉并不喜欢将自己的私人生活曝露在公众的目光下,对着那些记者应付了几次,见他们毫不知趣,索性也不再?配合,整日?戴个墨镜出?门,避着他们走了。

白?宴年会当天在公司待到三点多?。

开完会后,直奔酒店的休息间,进去时,跟年晓泉的助理挥了挥手,让她?先?行离开。

助理心领神会,离开时还特地偷偷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白?宴于是轻悄悄地走到年晓泉身后,看了好一会儿,等她?工具整理得差不多?了,才伸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年晓泉被吓得尖叫一声,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白?宴的脸,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抬起手来,跟教育孩子似的往下一拍,嘴里喊到:“做什么呀?快放我?下来。”

白?宴看见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一瞬间原谅了之前她?在机场对自己的忽视,将人老老实实放下来,只是没有松手,一声不吭的把人压在梳妆台上?,身体跟她?紧紧挨着,侧头吻住她?的后颈,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年晓泉这几天因为容绪态度的改变心事重重,或许是因为才过完一段荒唐的日?子,到了晚上?还偶尔觉得空虚。现在,她?被白?宴这么抱着亲昵了一会儿,那些两?人靠在一起疯狂的画面就又在脑海中席卷而?来,她?于是赶紧收了收腿,用胳膊肘把人往外推开,小声教育了一句:“你别这样啊。”

白?宴听?见她?略显娇嗔的声音,只觉有一把钩子,在自己心上?勾了勾,看着她?此?刻低垂的睫毛,更是好似羽毛一般,轻飘飘的落在身上?,浑身都泛起一阵抵挡不住的酥麻。

于是白?宴非但没有就此?把人放开,甚至低笑一声,还故意往前顶了顶,衣冠楚楚的模样下,眼神格外暧昧缠绵,张开嘴,咬住年晓泉右边的耳垂,放在舌尖上?,故意地发出?了一些湿濡的声音。

年晓泉被他弄得有苦难言,双手撑在梳妆台上?,脸上?的薄红从额头一直蔓延到脖颈,脚趾一点一点往里收缩着,深吸两?口气,终于摇了摇头,直白?拒绝道:“你放开,我?不和你做。”

白?宴听?见她?这句话,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像是认真分辨了一瞬年晓泉此?时语气中的严肃,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话,还显得有些委屈:“可?我?很想你,想你想的有些睡不着。我?现在只要?看着你,就想亲你。”

年晓泉感觉到白?宴此?时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蛋,转过身来,避开他呼出?来的热气,侧头望向地面,抬手抵在他重新靠过来的胸膛上?,开口说到:“那个时候…我?的确,有些沉迷。但你应该知道,那种情况下,我?们除了那种事,没有别的可?以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白?宴忽然开口打断年晓泉的话,“一个成年人,享受情/欲,这有什么不对。”

年晓泉咬住嘴唇,皱着眉头反驳起来:“我?已经结婚了。”

白?宴看着她?的脸,眼神像是深了一深,几秒钟之后,他又笑起来,伸手将年晓泉抱进怀里,靠在她?的耳朵边上?,用呼吸一般的声音,缓慢说到:“我?不在乎,年晓泉,我?不在乎了,如果容绪对你来说,是婚姻。那我?对你来说,可?以是爱情,是性/欲,是不受控制的本能。”

说完,他见年晓泉有些生气地抬手想要?捂住耳朵,连忙将她?的手很是强硬地拿下来,然后一根一根拨开她?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等年晓泉的呼吸渐渐变重,眼角也开始带上?不易察觉的红润,他才将她?放开,用鼻尖在她?的脸颊上?一点点滑动,挨着她?耳边的绒毛,来回轻抚道:“我?给你舔好不好,你不想做,我?就碰碰。”

年晓泉听?见他的话,耳根一红,终于受不了了,猛地将人推开,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有些气急败坏起来:“谁要?你舔!你离我?远点。”

白?宴见状很是恶劣地笑了笑,低下头,猛地便吻住了年晓泉的嘴唇。

年晓泉一时间有些愣了,等被放开后,脸上?还带着一片薄红,眼神愤恨,像是不满自己受到白?宴的蛊惑动了情。

她?看着白?宴此?时脸上?得意的表情,心里涌现出?一股无处安放的不满,“啧”上?一声,索性伸手将他一把推倒在身后的座位上?,抬脚跨坐上?去,左手抵着他的胸口,右手抓住他的头发,至高而?下,看向他那一张惹人惦念的脸,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要?把你这张脸撕碎了”,说完,她?又用膝盖狠狠撞他的腰间,面露嫌弃地冷哼:“还有你这个狗东西也踩烂。”

白?宴仰着头,白?色衬衣的领口在拉扯中随意散开,露出?里面喉结起伏的线条,苍白?病态,纤细暴戾,他将脑袋靠在座位的后背上?,像一只甘于臣服的野兽,露出?自己等待被撕咬的脖子,眼睛淡淡地瞥着身上?的年晓泉,歪着脑袋,笑得散漫,“你不会的,它这么喜欢你。”说完,他便重新抬起手来,扣住年晓泉的后颈,把她?用力往下压,而?后两?人嘴唇又一次贴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有读者对人物有疑惑的话,可以看下第一章作话,大家稍安勿躁,实在不高兴了骂一骂作者也行,不要跟自个儿置气哈,看文图个乐,您要看一肚子气,老三多大罪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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