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被扔在地上的孩子,见其他人走了之后,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明明是被打的那个人,浑身上下却带着一股漫不经心,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他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五条卯的方向。

五条卯的目光和那个孩子对上了,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

那个孩子的目光很快就移开,也不知道看没有看到五条卯,他选了一条和刚才那几个孩子相反的方向,离开。

五条卯坐在地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抚上哨子,盯着那个孩子的背影,微微愣神。

一阵跑动的脚步声响起。

不久,庭院里面出现了一群人。

五条卯一眼就看到那个站在中间显眼的人,她小心翼翼地从假山后面走出去,冲着那人挥挥胖胖的小手:“爸爸。”

五条凉介一听到声音,转头看到过去,一看到五条卯摇摇晃晃地站在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坠落,掉下来一般,他眼里闪过一丝惧怕,急忙朝着五条卯走过去:“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手扒着石头,不要动,爸爸马上过去。”

五条卯听到了五条凉介的话,将那只举起来的手放下,紧紧地搭在石头上,她低头望过去,没有穿鞋的脚丫子动了动,踩上了石头上的青苔,脚一滑,身体往下坠落。

五条葵和禅院和希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同时闪过一丝懊恼。

五条卯害怕地盯着五条凉介,哭泣着向五条凉介求助:“爸爸。”

五条凉介眼里划过一丝惧怕,他克制住自己不要流露这样的情绪,镇静地安抚五条卯:“不要怕,爸爸马上就到了。”

虽然五条凉介这样说的,但是五条卯并没有听到,她所有的思考全被手上的疼痛感拉了过去,手在石头上摩擦,接连不断地痛意传到五条卯的脑海中。

好痛。

爸爸怎么还不来。

“爸爸、妈妈、爷爷。”五条卯哭泣地呼喊着家人。

一双温暖的手抱起五条卯,温柔地说道:“不要怕,爸爸来了。”

五条卯打了一个哭嗝,紧紧地抱住五条凉介的手,抽泣地说道:“你去哪儿了,猫猫怎么都找不你。”

五条凉介抱着五条卯的手微微颤抖,心中那股后怕还没有消退,他甚至无法去想这件事的后果,要是他没有及时赶来,五条卯跌落在池子里面,溺水了,怎么办。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结果,五条凉介的脑袋就一阵眩晕。

五条卯将头埋在五条凉介的肩膀上,小心抽泣着:“爸爸,怎么不回答猫猫,是不喜欢猫猫吗,这次出来是不是故意要把猫猫丢掉。”

五条凉介捕捉到五条卯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一边拍着五条卯的背部,一边安抚道:“爸爸最喜欢猫猫了,你看现在爸爸不是就来找你了。”

“回去要告诉妈妈,你不要猫猫。”五条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无法抽离,并没有留意到五条凉介的回答,她抱着五条凉介的手收紧了一些。

在五条凉介不停地重复下,五条卯才接收到了五条凉介的信息,她小心嘟囔着:“骗纸,明明最喜欢的是妈妈。”

紧接着五条卯赌气一般地说道:“回去之后,还是告诉妈妈,你不管猫猫。”

五条凉介抱着五条卯朝着禅院直毘人他们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向五条卯求饶:“这可不能告诉妈妈,要是她知道了,下次可不会让你出来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五条卯将头埋五条凉介脖间,假装没有听到五条凉介的话。

五条凉介无奈地盯着五条卯,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打算回去之后,就让五条卯学一些自保的手段,要是哪天他不在的时候,这孩子遇上了危险,该怎么办。

五条葵看向走过来的五条凉介,目光闪烁,朝着五条凉介走过,他走到五条凉介的身边,落后五条凉介一步,小声说道:“凉介大人,对不起,是属下没有照顾好小姐。”

五条凉介盯着禅院直毘人,轻声对身后的五条葵说:“这件事,之后再谈。”

五条葵沉默地跟在五条凉介的身后。

禅院直毘人看了一眼五条凉介怀中抱着的五条卯,视线就移到了五条凉介的脸上:“五条先生,真是抱歉,禅院家招待不周,让五条小姐受了惊吓。”

五条凉介脸上勾起往常那样营业式的笑容,他回望禅院直毘人:“禅院先生,之前谈论的事情,五条家只接受第一个方案,其余的方案免谈,卯现在受到了惊吓,我们今天就不再叨扰,多谢禅院先生的款待。”

禅院直毘人盯着五条凉介,迟迟没有回应。

禅院和希看了一眼禅院直毘人的表情,身体自觉地做出更适合进攻和防守的姿势,盯着五条凉介一行人,只要禅院直毘人的命令一下,他立刻就能动手。

紧张地气氛弥漫。

五条葵看着对面的禅院家的反应,也做出了相应的防备姿势。

两方剑拔弩张。

五条凉介盯着禅院直毘人,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禅院直毘人看了一眼禅院和希他们,突然笑道:“和希,你们在做什么,五条先生他们是客人,不能对待客人这样。”

禅院和希他们听到禅院直毘人的话,身上的气息出现了变化,不再那么危险。

禅院直毘人看向五条凉介:“五条先生,这件事情,等我们商量一下,过几天会给你答复。”

五条凉介点了点头,他笑着说:“禅院先生,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多等。”

禅院直毘人看着五条凉介一行人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之后,才转身离开:“和希,你觉得五条家新一任的家主如何?”

禅院和希综合了一下之前的情报和刚才见到的人,他回答道:“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五条家还可以昌盛很久。”

禅院直毘人发出一声嗤笑。

五条家会不会继续存在,能存在多久,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说不准,明天或者后天就不在了,更不要说昌盛。

禅院和希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困惑,难道刚才说得不对?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询问禅院直毘人。

有些东西该是他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不该他知道的,还是不要去做过多的探究,万一哪天糊里糊涂地就失去了性命。

五条凉介抱着五条卯,轻拍着她的背部,在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下,五条卯慢慢陷入了睡梦中。

五条卯梦中好像梦到什么东西,嘴角流出了一丝银丝,顺着落到了五条凉介肩膀上,打湿了他的衣服。

五条葵看着这一幕,摸了摸包里的纸巾。

五条凉介感受到肩膀传来的湿润,眉间染上一层笑意,他转头看向五条葵:“葵,小家伙是不是流口水了。”

五条葵点头,拿出纸巾递给五条凉介。

五条凉介接过纸巾,一手抱着五条卯,一手拿着纸巾,在五条卯的嘴角擦了擦,他一边擦着,一边询问五条葵之前的事情:“刚才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不愿意去禅院家一个地方,中途甩开我们就自己跑了。非常抱歉,凉介大人,我没有照顾好小姐。”五条葵朝着五条凉介深深地鞠了一躬。

五条凉介冲他摆了摆手:“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即便五条凉介这样说着,五条葵心中还是存在着一丝愧疚,他看着五条卯手上的伤痕,心中暗暗地发誓,下一次,他一定保护会保护好五条卯。

五条凉介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多说,他一边拍着五条卯,一边思考禅院家要求的条件,还有即将发生的事情。

那件事情,依靠五条家能力也能调查出来,只是需要时间,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要是不提前准备,被那群人打一个措手不及,或许今后咒术界将再也没有五条家的存在。

五条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五条家的门口,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熟悉的大门,扯了扯五条凉介的头发。

五条凉介的脸直接扭曲了,他空出来的那只手立刻按住五条卯作乱的小手:“要做什么?”

“我要自己下来走。”五条卯对五条凉介说。

五条凉介看了一眼五条卯光着小脚丫:“不行,你现在没穿鞋,光着脚走,会受伤。”

五条卯的手开始乱舞,一会拍拍五条凉介的肩膀,一会又打打他的脸,甚至还张口咬在五条凉介肩膀上:“不要,我就要自己走,放我下来,不然我就告诉妈妈,你把我弄丢了。”

五条凉介的脸上有一个红色的小巴掌印,肩膀的衣服上有一个小小的牙印,头发也被弄得乱糟糟的。

跟在五条凉介身后的几人,仿佛没有看到一样,面不改色地跟在五条凉介的身后。

打、威胁,五条卯都用上了,可是五条凉介还是无动于衷,并没有听从她的话,将她的放下来,自己走。

进了五条家之后,五条葵他们自觉地散开。

五条凉介径直朝着五条麻衣所在的位置走去,五条麻衣见到五条凉介这幅狼狈的模样,笑了笑,她起身接过五条凉介手中的孩子:“你做了什么惹猫猫生气?”

“妈妈,我告诉你,他把我给搞丢了。”五条卯向五条麻衣告状。

“凉介,猫猫说得是真的吗?”五条麻衣看着五条凉介笑得愈发灿烂,五条凉介却感受了一阵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