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忍者与花魁13

宇智波一族树大招风,树立敌人无数,况且还有令人窥觑的写轮眼,即使宇智波强大,也无法做到震慑所有人。

从宇智波斑记事开始,想要探查族里情报和写轮眼秘密的人就前赴后继,各种手段尽出,他都记不清处理过多少细作。

所以当和一个陌生人产生交集,这个陌生人还对他异常热情、抱着明确接近他的目的,宇智波斑不可能不警惕。

他不相信“意外”“巧合”,过往的经历告诉他,只要有足够的情报和智谋,就能把精心策划的算计变成一场没有破绽的偶遇。

宇智波斑骄傲于自己的力量,却从不会狂妄地认为自己能强大到一眼就勘破所有不怀好意。

他是宇智波少族长,无论对族人还是对敌人都有着举重若轻的作用,他的生命不属于他一个人,并不能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

和狐生第一次分开后,宇智波斑曾经去两人待过的山洞找对方,当时他以为他们以后不会有见面的机会,可能是那点不甘心作祟,他追踪过狐生来时留下的痕迹。

狐生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从山上下来的,宇智波斑从山洞一路追踪过去,最后追踪到瘴气森林,狐生的痕迹徒然消失了。

就像狐生突然出现在那里,除了去往山洞的方向,四周再找不到任何他经过过的痕迹。

瘴气森林连他这样的忍者都不敢多呆,更不要说普通人,瘴气森林不能住人,那么狐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身手不错,会法术,却呆在吉原那种地方冒充花魁骗吃骗喝,而且对他还异常热情,他们的相遇又总是充满各种巧合......

他相信狐生没有骗他,但狐生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无法让人视而不见。

宇智波斑有自知之明。

他有身份有能力长得还不错,身边从来不缺倾慕的眼光,但那些人大多都被他的冷脸吓跑了。

他其实清楚自己对狐生的态度不怎么好,如果是别人早就跑了,只有狐生,仿佛只要亲亲抱抱就很满足。

在游女屋里,当狐生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说“你带我走吧”的时候,宇智波斑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拒绝对方,当时差点答应下来,但理智回归后他却迟疑了。

这几天除了完成富商的委托,宇智波斑一直试图理清自己对狐生的感情。

他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可狐生来历都成谜,他不能用所谓的感情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更不敢拿族人们的生命冒险。

但因为患得患失而直接放弃也不是他的风格。

“狐生,我不能带你回家。”

说出这句话时宇智波斑甚至不敢直视狐生的反应。

他掩耳盗铃般,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一起,在做任务的空隙我会来看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吧。”

直接对在意的人说“我不会和你结婚,我们只是情人关系”,不管是谁都会愤怒吧,不要说别人,连宇智波斑都觉得说出这种话的自己简直欠打。

但这是十八岁的斑,辗转反侧数日能想到的,平衡理智和情感的最好办法。

就算被拒绝,起码我曾努力过。

这么想着,他听狐生说:“好啊。”

“什么?”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没问题。”狐生歪着头看他,“你好像很纠结,在纠结什么啊?我也没想过要跟你回家啊,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应付别人的。”

如果和斑的家人朝夕相处,会很容易暴露他妖族的身份吧。

“诶?!”年轻的宇智波少族长难得看起来有些傻,“你不是要跟我一起走吗?”

狐生:“是啊,你不想我在吉原呆,那我就不呆了呗,反正你去哪儿我去哪儿,见不见你的家人倒无所谓。”只要定期有梅子味的欲望给吸就好呀。

那我这段时间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宇智波斑唇角不自觉勾起,勾到一半觉得这样不够郑重,于是又强压住笑。

“咳咳!”以拳抵唇努力克制住从心底泛上来的激动,但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子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那、那我们说定了,以后我会护着你的。”

我会护着你的,直到生命的尽头。

只要你不背叛。

两只手交握,皎洁月光下细长的影子渐渐融为一体。

沉浸在兴奋中的年轻人还不知道,所谓承诺,正是遗憾的开端。

另一边,吉原,游女屋。

往日最热闹华丽的房间此时门庭冷落,空寂而清冷,角落里弥漫着人类肉眼看不见的死气,一进入这里就会觉得温度徒然降低,冷得人心里发颤。

千禾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仿佛将行就木,空洞的眼神怔怔望着透过窗户缝隙落在地面的月光,她气若游丝,如果不是胸膛偶尔还有起伏,恐怕真的和尸体没有两样。

一丝月光落在千禾头发上,镶嵌着紫色玉石碎片的发簪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泽。

不知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千禾的眼珠子忽然颤了颤。

自夜幕降临后萦绕在耳边的喃喃自语越来越清晰,仿佛从天边而来,又仿佛直接响在脑海里,一声叠着一声,每一声都唤起她内心的渴望。

[不甘吗,仇恨吗,想要报仇吗?]

[加入我!]

[给你美貌,给你力量,给你想要的一切!]

[加入我,只要加入我......]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自己的身体充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些欺辱过她的,伤害过她的.......

[说,我愿意。]

“我愿意。”

平地一阵风起,紫色碎玉发簪光华大亮,一瞬间照亮整个屋子又很快敛去光芒,诡异污秽的黑色气流如游蛇般爬上女人身体,将面容扭曲双眸赤红的女人包裹起来,形成比夜色还深重的大茧。

室内各种摆设噼啪作响,如狂风过境般倒了一地,从门口经过的人却没有察觉任何动静。

咚。

咚。

咚。

大茧开始鼓动,一下一下充满韵律,那里面,孕育着全新的生命。

整个吉原上空的怨念阴气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