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说过了,我不会娶妻生子。”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这孩子......”不等宇智波田岛开口,一位长老先坐不住了,半斥责半劝慰道:“以前你不答应,我们都当你还小,如今都十八了,该懂事了。”
有人附和,“是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第二个孩子了。”
宇智波斑心里一阵烦躁,嘴不留情,“那您第二个孩子我怎么没见过?”
为什么没见过?当然是没活到现在呗。
“你你这个......”老头子被气了个倒仰。
“斑,那是你长辈。”
以前说这些事的时候,斑虽然不耐烦,可也没有这么抵触,宇智波田岛皱皱眉。
“族里的情况你知道,你同龄人大多十四五结婚,你之前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现在好不容易有休战期,忍界最近也没大动静,不如趁现在把你的婚事敲定下来。”
宇智波是忍者家族,最终的宿命就是战死,每年族里都有大量生命逝去,为了保持战力,当然是生的孩子越多越好,而且,很多人活不到寿终正寝,不知道哪天出任务就再也回不来,越早结婚生子,也能为自己保留下传承血脉。
这些道理宇智波斑都清楚,但他坚决不从,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
不过面对自己的父亲时,他还是勉强压抑住不快,只道:“我不会结婚生子,如果您想抱孙子就找泉奈吧。”
正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十二岁泉奈:......
斑一向桀骜,聪明又能干,是族里看好的下任族长继承人,他不同意,别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见斑大步流星就要往外走,宇智波田岛踌躇片刻还是将人叫住,“斑,如果你在外面有心仪的姑娘,也可以带回来。”
宇智波一族血脉纯度越高,开写轮眼的机会就越大,所以族里一直鼓励内部通婚,族长这一支为了保持血脉纯度更是代代强强联合,所以每代出生的孩子天赋都很不错。
宇智波田岛能这么说,已经是做出了很大妥协。
宇智波斑顿了顿,还是拒绝了。
气得身后的长老捂着胸口直喊疼,也没换来他回心转意。
宇智波泉奈左右看看,甩着小短腿追上了他哥,“哥!哥你等等我......你怎么拒绝了啊,据说咱们族里最漂亮的那支花看上了你,托她的长老爷爷过来找父亲,才有了今天这出。你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啊,怎么经常......”
泉奈一张嘴叭叭叭,斑不搭理他,一个人也能说得很开心。
“......所以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什么样子的?
脑海中忽然出现狐生想方设法占他便宜时,那双狡黠溜圆的眼睛。
宇智波斑嘴角不由微微上翘。
大概......就是那样的吧。
“哥哥你笑了哎!”泉奈稀奇不已,“你不会真有喜欢的人吧?!”
“啰嗦,训练做完了吗?”宇智波斑钳住自家弟弟的后勃颈,像捏猫崽子似的将泉奈提溜到训练场,“今天我给你当陪练。”
“诶!不要啊——”
自从宇智波斑离开后狐生就总是提不起精神,如果没有人打扰,他一天能从早睡到完。
这天千穗来串门,推开门就看到被窝里一团,不禁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一天比一天能睡。”
狐生来之后千穗就搬到下面一层,她和狐生的关系并没有千禾那么亲近,但狐生爱热闹,基本上游女屋的旮旯拐角他都去过,所以千穗很清楚这家伙根本不可能一天到晚呆在屋子里不出来。
想到这里,她加了句,“你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就是困。”狐生艰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脸上还带着将醒未醒的睡意。
在别人眼里,狐生是个活泼俏丽的女子,此时“她”杏眼迷蒙泛着水光,白皙的脸颊上飞着两抹红晕,边说话边打呵欠,末了还抱着被子蹭啊蹭。
好可爱——
千穗心里捧住脸尖叫,然后一脸高冷地走过去,伸出咸猪手。
“你嘎嘛,放搜!”脸颊肉突然被掐住,因为长时间昏睡狐生体温过高,猛得接触到微凉的手指他不由打了个哆嗦,意识也清醒了些。
在狐生推拒之前千穗率先收回爪子,垂在身侧时还不忘摩挲几下,面上一本正经,“你不对劲啊,不会是想情人想得魂不守舍吧。”
“诶?!是这样么?”狐生拥着被子坐起来,开始缓慢转动迟钝的大脑。
说起来,这种疲惫无力的状况确实是从斑走了以后出现的,可是......
狐生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他明明吃得很饱啊,比他们第一次时吃得还要抱,那为什么第一次吸收斑的欲望会浑身暖洋洋,感觉身体里充满使不完的劲,这次却完全相反呢?
对于天狐血脉他一无所知,只能一步一步自己摸索,所以身体出现这种情况会和正在觉醒的天狐血脉有关吗?
狐生皱着眉头陷入思索的样子让千穗嘴角一抽。
喂,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不会当真吧?
千禾想男人想出相思病倒有可能,你嘛......你倒是给自己加了什么奇怪的设定啊喂。
千穗掩住红唇就想嘲笑一番,见狐生手摸着肚子,脑海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有了吧?!”
“啊?”狐生顺着对方的视线瞧向自己腹部,无意识道:“啊。”久睡的大脑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男孩子也能怀崽子吗?半妖好像没有这个功能哦......狐狸也没有。
他愣愣的想。
他的反应却加深了千禾的误会。
千禾眼神锐利起来,“不会吧,你真有了?!”
她凑近狐生,压低嗓音,神色有几分急切,“先是千禾再是你,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千禾的事还不够让你长教训啊,竟然敢在这种时候顶风作案,你不要命了!”
凡事有一不能有二,老板留下千禾一条命,不意味着同样会放过狐生,即使为了安定人心,老板也会杀猴给鸡看。
“不行,如果想活命,这个孩子你不能留。”千穗雷厉风行,站起来就要走,“我知道哪里有卖打胎药,我去买来给你煎了喝。”
手却被人拉住。
“为什么要帮我?”
千穗一愣,“嗯?”
“你不是向来不爱管闲事么,为什么要帮我买药?”
狐生的大脑运转起来,他本来要解释这是误会,他不会怀孕,可嘴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下山这段时间狐生看到太多光怪陆离的事情,经过千禾的事后他多少有些心灰意冷,不敢再对人类抱有过多期待,很多事情他一时不明白,只能装在心里自己慢慢揣测,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
人性自私,人类都会不自觉偏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毫无缘由帮助别人的人很少,至少在他印象里千穗并不是乐于助人的人。
狐生以前从不会思考这些问题,但现在自然而然的,他就学会了质疑。
“游女屋里现在只有你我两个花魁,如果我也出事了,老板必然会重点培养你,这不是很好吗?”
所以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狐生没有明说,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是这样问的。
千穗只想叹气,开始后悔自己管闲事了,但让她眼睁睁看着这双澄澈狡黠的眼眸染上吉原的阴霾,她做不到。
“咱们这里的传统就是有两位花魁,即使没有你和千禾,也会有别人,那我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好相处的作为邻居呢?我可不想奋斗到了顶层,还整天勾心斗角。”
“是、是这样么?”这个答案出乎狐生意料,但想一想倒是意外符合千穗的性格。
看着被一句话唬住的人,千穗又想叹气。
狐生第一次出现在游女屋就是由她接待的,原以为这段时间长进了,却原来还是这么好骗。
千穗拽了拽狐生散落在肩头的青丝,“如果有可能,让你的忍者情人带你离开这里吧。”
这样的纯白的人,可不适合吉原。
狐生正拍开捣乱的爪子,闻言惊讶,“你知道斑是忍者?!”他记得没给她介绍。
“废话,那么大的团扇标志当我眼瞎啊。”
既然已经插手了,千穗干脆说的更明白点。
“像我们这种人进来这里很少有能幸运出去的,如果你的那位情人是其他身份,我不会说这些话,但忍者的奇异手段很多,如果仅仅只是帮你逃离这里,以宇智波的能耐应该不难做到。”
“原来斑这么厉害啊。”狐生嘿嘿傻笑。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千穗恨铁不成钢,敲了狐生脑壳一下,“我看那个叫斑的对你不错,趁着热乎劲没过,你还怀了他的孩子,赶紧求他带你出去,错过这个再找机会可就难了。”
“没有。”狐生忽然道。
“什么?”千穗愣了下。
“没有怀斑的孩子,不信给你看。”
千穗来不及阻止,就看到狐生利索地掀起寝衣。
小腹光滑平坦,雪白柔嫩的肌肤晃得人眼花。
千穗忙转开眼,莫名觉得鼻子有点热,恶声恶气道:“把衣服放下,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哦。”狐生乖乖放下衣服,歪着头看她,“那千穗想出去吗?”
那双眼睛太过清澈,仿佛能照亮所有不堪,千穗下意识避开视线,“没谱的事就不要做梦了。”
狐生固执地追寻一个回答:“那你想出去吗?”
“这种鬼地方谁愿意多呆啊。”千穗被问得烦躁不已,自暴自弃道:“你走出去随便拉几个人问问,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想出去,但是、但是在这种地方还是早点认清现实比较好,不然日子太难熬了。”
狐生一来就使用了幻术,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老板平日里会下意识偏向他,所以即使在吉原呆了一段时间,狐生过得还算不错,也没有人能强迫得了他,他无法和真正出身吉原的女子感同身受。
此时面对千穗,对方身上一瞬间闪现的强烈痛苦连他都忍不住侧目。
原来吉原上空那些怨念不仅仅来源于濒死之人啊。
“把这里一把火烧了,是不是大家就自由了?”狐生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说出的话却异常凶残,仿佛放把火对他来说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你在胡说什么啊?!
意识到狐生并不是在说笑话,千穗不寒而栗,刚要打断他这狂妄的念头,就听对方的嗓音再次响起。
“不......这样不行,即使烧了,这个地方还是会存在。”
狐生并不懂“只要有利益可图,像吉原这样的地方就会出现无数个”这种潜藏在文明社会表皮底下的阴暗规则,但他知道,吉原是因为人类的欲望而生,只要恶念不根除,无论他放多少把火都没用。
比起刚下山的粗暴莽撞,狐生已经开始学习用人类的方式去看待问题。
尽管他本人还没有意识到。
想不到如何解决,狐生便暂时将问题放到一边,准备下次斑来的时候请教。
斑那么厉害,肯定什么都懂。
他转而问道:“千穗想离开吉原,也是因为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情人吗?”
“情人是什么东西,老娘我只想有朝一日能获得自由。”千穗斜瞥狐生一眼,嘲笑他境界太低。
狐生神经大条,没接收到来自对面的鄙视,他定定望了艳丽女人片刻,忽然感叹,“千穗你和千禾完全不一样呢,感觉你不管在哪里都会生活得很好的样子。”
狐生只是陈述自己的感受,在从小就被死对头压一头的千穗听来就是最动听的赞美。
她不自在地挪下身子,“那、那当然,我可是千穗太夫.....说起来,千禾的病情一直没好,你知道吗?”
狐生眉眼冷淡下来,实话实说,“我再没关注过她。”
至于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咳咳。”想要转移话题结果陷入另一种尴尬,这对擅长炒热气氛的千穗太夫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千穗忙清清喉咙,说起绝不会出错的八卦。
“你知道么,据说本来要嫁给千禾情郎的那个姬君,自从那男人死后就一直没出过门,听说是病了,他父亲为了让她养病将她移到了别院里,那别院就在吉原附近。”
“那她现在的处境不太好吧......”
狐生蜷缩起手指,垂下的睫羽宛若蝴蝶翅膀,不安的轻颤,越是了解人类世界,他就越介意当时的莽撞,“如果那男人没死......”
“如果那个男人没死,她也不会幸福。”千穗没察觉狐生的异样,她只是单纯恶心骗了千禾又骗那姬君的渣男,“那男人只是将女人当做向上爬的阶梯,等他不需要了,只怕会一脚踢开。”
“......也许那个姬君不介意这些呢。”
狐生心情莫名沉重起来,在妖界出身高贵能力强大的女妖一样可以肆意潇洒,哪里像人类这么多破规矩。
人类世界真的好复杂。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千穗开口转回最初的话题,“你那个情人怎么没再来看你,不会是你要价太高他付不起吧?”
“斑才不会.....”狐生猛然顿住,他忽然想起来,斑见他这个“花魁”好像从来没走过正规途径。
不会是真的缺钱吧?
直到千穗离开,狐生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抱起自己存放宝贝的小箱子,扒拉开里面的小吃和鸡肉干,然后将钱币哗啦啦倒在地上一个一个数起来。
数到半途中屁股有些痒,这段时间他屁股时不时就痒,狐生也没在意,边数钱边挠痒痒,然后......
!
!!
我长尾巴啦?!
瞳孔地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