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瑶吃完饭坐在那里喝茶,一扭头就看?见萧协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她。
喝完茶,她又?吃了两个果子,萧协还是看?着?她。
随后,她开始洗漱梳头,还能感觉到他的目光。
他是不是没?事做啊,姜瑶也正无聊,“不然咱们下五子棋怎么样?”她问萧协。
“不。”
“那出?去走走?”
萧协摇头。
“彩选格?”彩选格又?叫升官图,就跟现代的大富翁差不多,一张纸上有各种官职,从小到大,玩的人分别投骰子,有进有退,先当上一品大员的就算赢了。
姜瑶也没?想到,原来古代早就有这?种东西?了。
萧协没?说话,但明显是拒绝的。
姜瑶:……她真觉得他像一只?猫了,每天在家高傲的趴着?,俯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可你?要是想跟它?玩,抱歉,人家根本不想理?你?。
“那你?想干什么?”姜瑶疑惑的看?着?他。
萧协一脸不耐,“你?讲故事吧!”
姜瑶后悔了,她就不该问他的,每天睡前讲故事不算,现在还要讲?她脑袋真要空了。“我给你?念本话本怎么样?”她前两天得了一本话本,竟然还挺有意思的。
萧协勉强的点了点头。
姜瑶拿过?话本念了起来,她已经读过?一遍,念起来还算通顺。念到有意思的地方,她会打?量萧协的脸色,看?他是否觉得有趣,可惜,他脸上什么都没?有。
姜瑶故意念漏了一页,上下文根本接不上那种。
再看?萧协,他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原来他是在听的,总算自己没?白费功夫,姜瑶又?认真的念了起来。
夜色中飘荡着?低低的缱绻声。
今天或许萧协经过?了一番打?斗的原因,亥时,他似有了睡意。
姜瑶赶紧提议他躺下,闭上眼睛。
萧协躺好,闭上眼,忽然又?睁开,不满的看?向姜瑶。
姜瑶竟似猜到了他的想法,也上了床。
萧协抱着?她,又?重新闭上眼睛。
姜瑶靠着?他,所以,她这?话本还念不念?若是讲故事还好说,念话本,她可没?办法这?么念。
她抬头看?向萧协,他睫毛紧闭,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不管第几?次看?,这?样安静躺着?的他都是那么好看?。
姜瑶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只?是到半空,又?停住,万一惹恼了他,又?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的手垂下,落在他的腰间,碰上他散落在那里的头发。
她用手轻轻卷起他一缕头发,温凉柔顺,她似找到什么好玩的玩具,乐此不疲,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梦乡。
第二天,京城所有人知道了什么叫“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李御史,赵大人,陈侍郎,短短五六天内,竟然有七八位大人被抄家问斩,整个京城似都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些人可不是萝卜白菜什么的,他们最低也有正六品,最高甚至有三品大员,瞬间,朝中人人自危,不知这?屠刀什么时候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煜王府,许凝月如惊弓之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别人不知道萧协在干什么,她知道,那几?个官员,全是她找过?,有把柄在她手里的。她本来还想以后可以继续操控他们,谁知道萧协竟把他们全杀了。
而且,她觉得,他很快就要查到她头上了。
到时她会怎么样?
砍头还是凌迟?若真那样,还不如她先自己了结自己,免得受苦。
可是她又?有些不甘心,2233不是说她会做皇后吗?到底怎么回事。
她拼命的叫2233,可是2233可能真去休息了,任她怎么叫,它?都不出?来,她最后绝望了,惊恐的坐在那里。
这?时,一个丫鬟进来给她上茶。
她这?时候哪有心情喝茶。
那丫鬟把茶放下就退了出?去。
许凝月站起身,想去找煜王商量一下,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虽然,她感觉也不太管用。
这?时,她却瞥见,茶碗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拿起茶碗,果然,茶碗下有个纸条。
打?开,上面?写道,“若想活命,申时祥和茶楼。”许凝月惊疑的走出?房门,想找刚才那个丫鬟,却哪里还找得到。
她重新细看?那张纸条,连看?了三四遍,忽然,她叫管家,“备车。”
申时,祥和茶楼并没?有太多人,许凝月带着?帷帽谨慎的下了车,左右打?量,发现并没?什么异常,这?才惴惴的进了茶楼。
茶楼只?有两三桌客人,她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纸条上并没?有写具体在哪里见面?。
“可是许夫人?”茶楼老板过?来低声笑道。
许凝月轻轻点了点头。
“请跟我来。”茶楼老板带着?她上楼,左转右转,忽然来到一面?墙壁前,在旁边一扭,竟打?开了一个密室。
他伸手请许凝月进去。
许凝月迟疑。
茶楼老板也不催。
过?了几?瞬,许凝月一咬牙,进了密室。进,她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不进,她可能真要完了。
密室摆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很简单,却不算特?别简陋。
许凝月坐在那里,似等着?命运的宣判。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她后面?有动静。
她转头看?去,只?见那面?墙忽然打?开了。这?密室竟然双面?可开。
许凝月也看?清了墙后那人的样子。
“长?宁侯?”她失声道。来人可不就是长?宁侯,她以前在许家见过?的。
“世侄女。”长?宁侯满脸络腮胡须,沉声道。
“你??”许凝月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离他更远了些。
长?宁侯不以为意,有些臃肿的身体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许凝月惊疑的看?了他几?眼,“是你?叫我来的?”
“当然。”
“为什么?”许凝月问。
长?宁侯提起这?个,脸色阴沉的厉害,“你?怎么拿住那些把柄,要挟李御史他们为你?做事的?”
许凝月没?回,这?跟他有关吗?
“你?知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六个,都是我的人!”他说到这?里,如毒蛇般盯在许凝月身上,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这?个蠢女人,为了一个安平侯千金,坏了他的大事。
这?次许凝月真惊讶住了,她并不知道。
还有,什么叫他的人?
“你?父亲原来也是我们的人。”长?宁侯忽然又?扔出?个让她反应不及的消息。
长?宁侯看?她这?样,问道,“你?不知道?”那她怎么拿到那些要挟李御史等人的东西?的。
许凝月似终于摸到了一些什么,她压下心头的慌乱,强装镇定道,“我父亲没?跟我说过?,不过?……”不过?什么,长?宁侯自己掂量去吧。
长?宁侯果然似想到了什么,“你?还知道什么?”他问。
许凝月也终于确信了一些事,她冷冷的看?着?长?宁侯,“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还多。”
长?宁侯的脸色更阴沉了。
“你?别想杀我灭口,不然你?肯定会后悔的。”许凝月说到这?里,径直坐在长?宁侯对面?,她觉得,她似乎有了跟长?宁侯对话的本钱。
长?宁侯忽然笑了,“世侄女说哪里话,我帮你?还来不及呢。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帮你?处置了那些见过?你?的人,不然,你?现在怎么可能好好的坐在这?里。”
在他心里,许凝月还是太嫩了。
许凝月感觉他这?话似乎是真的,心中稍松,却没?说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世侄女,咱们其实可以合作的。你?是煜王宠妾,深得煜王宠爱,我们也早就不满暴君了,咱们一起,何愁大事不成。
哎,对于你?许家的遭遇,老夫也是愤恨不已。可奈何,有心无力。”长?宁侯说到这?里,还似乎湿了眼眶,“可怜你?的父亲……”
许凝月不为所动,但对他合作的想法却很感兴趣。
只?是,他为何……
“暴君不仁,我可怜的女儿,也算是他的女人,只?不过?多看?了他几?眼,竟然就被挖了眼睛。”说到这?里,长?宁侯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许凝月想起,对了,长?宁侯的女儿是和妃,被萧协挖了眼睛。
对此,她没?什么意外。萧协那样的人,这?么做才是正常的。封姜瑶做皇后,实在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过?,她也不信长?宁侯只?是为了和妃,就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暴君丧德败行?,寡廉鲜耻,人人得而诛之!”他这?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你?想怎么合作?还有,你?们到底有多少人?都是谁,免得我以后弄错。”许凝月一直知道,朝中有一股反抗萧协的力量,可暴君威名太甚,那些人都隐藏极深,她想找也找不到。
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被她找到了。
对了,他说,她爹以前也是他们的一员,许凝月觉得,应该是真的。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在长?宁侯面?前,她并不想说什么高人的把戏,像他这?种,也根本不会信。
长?宁侯笑了,“这?件事不急,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许凝月不满,如何不急?她恨不得立刻推翻暴君,让煜王登基。
“你?不知道,咱们这?位陛下,手段高着?呢,我现在都没?摸清他的心思,实力。”长?宁侯想起这?个,就咬牙切齿。每当他刚壮大一点,觉得快要可以的时候,就会来一波打?击,这?次更是被重创,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干什么了。
这?件事还得怪许凝月,他心中恼恨。
许凝月也知道自己好像做了蠢事,不过?她并不后悔,起码她摸到了门路,那些人死与不死,与她何干!再说,她爹既然是他们的同伴,她一家流落青楼的流落青楼,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也没?见他们谁出?来帮过?他们。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那什么时候能行??”她只?关心这?个。
长?宁侯黑着?脸,他怎么知道,经此一事,暴君凶名更甚,朝里谁敢说个不字?他们只?能等待时机。
朝里一下死了这?么多大员,政务不稳,很多人害怕之余,也盯上了那些空出?的位置。只?是,萧协忽然提拔了七八个毫不起眼的年轻官员继任。
他们有些是边远地区的小县令,有些是被诟病赋闲在家的闲散人员,还有些是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人。
萧协真如大家所说那样,高兴时,什么都会赏你?,官职、宅子、金银、美人,甚至连升三级,那些人似乎一下就红的发紫,达到了人生巅峰,有些人嫉恨,也有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