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看着手里的菜单在斟酌。
他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点呢，还是考虑一下傅远的经济承受能力呢？
只是他还没考虑多久，对面的人就一把将单子轻轻扯了过去，纤长的手指点了几个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怎么样？”
姜遥扫了一眼，都是他喜欢吃的，不过那价钱……
服务员离开后，傅远告诉他，“工作上有客户是这家店的老板，送了几张优惠券。”
姜遥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假的？他还没听说过这家餐厅可以用优惠券的。
不过既然傅远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想那么多了，说实话在这种环境下吃饭虽然不如之前逛夜市那样让他新奇，却很熟悉，有种放松的感觉。
傅远其实一直在观察姜遥的神情，见他对一切都习以为常并且心情还不错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准备得没错，不过他本来预约的并不是今天，谁想到计划突然生变。
姜遥他们坐在靠窗的地方，窗外有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还有几个乐手聚在湖边摆着乐器打节拍，主唱手站在中央，身前竖着高高长长的话筒架。歌声婉转悠扬，带着深沉的情意，引得一些小姑娘纷纷侧目。
可能是因为停电的缘故，远处是一片黑暗，更显得湖边的乐队光芒四射。
姜遥静静欣赏着，突然听到傅远问他，“之前你跟我说过要考虑考虑以后，那你呢？以后你打算去哪里？”
姜遥转过头看他，他倒是没想到傅远会在这种时候跟他谈未来。
那些话，他也只是随意说的罢了，按照剧情主线发展，男主肯定是会回到傅家的，不管他如今选择的路怎样。至于姜遥自己，他有什么未来好考虑的？他只等着跟男主走完高中时期，完成一点反派该做的任务就结束了。
就像系统123每天叨叨的那样，他能苟到任务开始就不错了，等那些个反派出现后，说不定他就得嗝屁。
所以姜遥才不会考虑未来呢。
但他当然不能这样跟男主说，便随意胡扯道，“可能去W大吧，那里的风景听说很不错。”
傅远认真得听着，“W大挺好的。”
姜遥看着他低下头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男主这是开始认真思考以后的人生了吗？那又有什么用呢？他用一种略带怜惜的目光看着对方。
你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啊。
晚餐进行地还算愉快，中途有乐手还顶着傅远冰冷的目光意欲邀请姜遥同唱，姜遥本来不打算接受的，不过这个乐手邀请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娘，害羞又怯怯地看着他。姜遥不想让小姑娘尴尬，最后还是接了话筒。
姜遥的嗓音本就清亮，刻意压低去唱情歌的时候更是好听得一塌糊涂，看站在他身边脸蛋通红的小姑娘就知道有多醉人了。
傅远的目光几乎无法从他身上挪开，在遥远的黑暗和夜空的衬托下，他就像一颗耀眼而动人的星星。
这一次他的心脏没有跳动得很快，但是却很热很烫，好像有什么要挣脱束缚跳出来，他的喉头也哽咽住，眼眶有些酸涩。
遥远的星星朝他这儿投来了目光。
傅远的耳边突然回响起姜遥曾经在他耳边读的书上的话——
“喜欢是一种汹涌的情感，它在你的心底卷起一场海啸，然后从你的眼睛里流出来。”
“这就是喜欢得快要哭出来的感觉。心脏满满的，一想到那个人，呼吸都放慢了，大脑一片空白，眼里只有他的笑。”
……
姜遥唱完歌，嗓子都有些哑了，他回到餐桌上喝了一口果汁，一转头就见傅远眼神似火地盯着他，不禁眉头一跳。
“怎么了？”
傅远直起身，手指擦过他的唇角，抹掉了一滴残留的果汁，“嘴角有沾到。”
姜遥哦了一声，在他低头放杯子的时候，傅远飞快地舔掉了那一滴果汁，然后装模作样地抽了一张纸巾。
姜遥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他在擦手。
刚刚唱了一通，又喝了些水，没过一会儿姜遥就有了尿意，他跟傅远打了个招呼就去找厕所了。
解决完人的三急后，姜遥在卫生间里洗手。或许是主题的原因，这个餐厅的厕所都透着一种暧昧的气息，昏黄的灯光让人情不自禁就变得晕晕乎乎的。
在姜遥也有些懒洋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他耳畔。
“真的是很巧啊，又见到你了，姜遥。”
姜遥回过头，果然是那个讨厌的人。
他不指望顾绍彬的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反正他也不想听。姜遥懒得搭理人，洗完手吹干后就准备离开。
可是顾绍彬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我看到傅远了，你是跟着他一起来的？”
姜遥冷淡地走过他身边。
顾绍彬眉头一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而已，这种地方来一次就能花费他一个月的钱，你跟着他不如跟着我。”
姜遥甩开他的手，“跟着你干什么？攀上上流社会吗？”
他将顾绍彬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去，顾绍彬目光沉沉，半晌却嗤笑一声，“姜遥，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你在傅远身边没什么好前途。”
“那你又在忌惮些什么呢？”姜遥反问他。
顾绍彬一愣。
“我刚刚唱歌的声音那么大，你既然也在这里，那应该早就发现我了吧。你不在我和傅远一起的时候去找我，还偏要挑个我上厕所的时间来，不就是想要躲开傅远吗？如果像你说的他只是一个私生子，那你怕什么？”
顾绍彬脸色难看，他见姜遥说了话就要转身就走，有些话便脱口而出。
“你知道吗？他的母亲曾经想要拉着他父亲一起死，他们一家都是疯子。”
姜遥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
顾绍彬本来被看得有些发毛，不过话都说出口了，接下来的也没那么不好说的。
他毫无良心地朝着姜遥抖露傅家的丑事，“他的母亲江婉钰的事情在世家之间都传出名了，不仅差点弄死傅家家主，还在死之后才被发现生下了一个私生子。现在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傅夫人更疯狂，当年一把火差点把傅家一家四口都烧死。傅家就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你以为傅远就是什么正常人吗？”
姜遥听着有些无言，傅家家主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两个女人都想弄死他。
顾绍彬不知道姜遥的重点歪了，他见对面人有点走神的样子，忍不住道，“你听没听懂啊？我说傅远不是个正常人，你离他远一点。”
“我干嘛要相信你说的？”
顾绍彬急了，“傅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它不止是个商业名门，它——”
在姜遥好奇的目光下，顾绍彬却戛然而止，他心思一转，“你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姜遥：“……”
“我要办生日宴会这件事你肯定听说过了！”顾绍彬哼哼道，“你不来我就不告诉你。”
姜遥懒懒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听——”
“喂！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就那么难吗？”顾绍彬不可置信，“我又没有非要你送上门礼物，就来陪我说说话不成吗？”
“……行吧。”姜遥勉勉强强答应。
两人分开之际，顾绍彬扭扭捏捏冒出一句，“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姜遥：“？？？”
他瞧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无语。
回到餐桌上，傅远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
“路上听人讲了个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讲故事？”
“嗯，餐厅的附加活动，”姜遥挑了挑眉，“可惜就是未完待续，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