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床上，干燥的暖意让窝在被褥里的人满足地蹭了蹭。
姜遥按掉了闹钟，想着今天是周六，翻了个身又想睡过去。
但他没成功睡过去，一双手臂将他抱了起来。
姜遥迷迷瞪瞪地盯着面前人的脸，“……傅远？”
“你怎么没回去？”
傅远没有吭声，姜遥这才看清他的模样，眼下青黑，脸色也很不好看，眼神黑沉沉的，看上去有点吓人。
“……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傅远默认式地没回答，直到姜遥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胸口才发出声音，他的嗓音沙哑干涩，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遥遥，我跟你承诺过，我说过的都会做到的。”
姜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啊。”
“你等等我好吗？遥遥，我现在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以后都会有的。”
“我知道你平时习惯的生活和我不一样，我可以努力赚钱，以后除了给外公买药的钱，我都交给你，我会工作更长时间——”
姜遥打断他，“我不要你的钱。”
傅远都说到这儿了，姜遥猜也能猜到他肯定是看到了那张支票。
被姜遥打断后，傅远的呼吸一滞，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你不要我的钱？”
“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你不就是看到了傅承风给我的支票吗？”姜遥推了推傅远的胸膛，想要从他怀里出去，结果对方的手臂像铁一样，他根本挣不开。
姜遥有些气馁，干脆放弃了，他忍不住气恼地瞪着傅远。
“是啊，你父亲给我钱让我离开你，我答应了。我本来还想着怎么告诉你，嘿，现在好了，你自己看见了，就不用我费心思了。”
“这样行了吧？你懂了吗？可以放开我了吗？”
傅远抿着唇，突然道，“我可以给你更多钱。”
“你哪来的钱？”
傅远不吭声。
他可以去借，去卖命，或者去求言叔，办法总是有很多的。
姜遥瞅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男主这种无言可怜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更想欺负他。
“反正我不要你的钱，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这张支票是我合法合情合理的收入，你不能阻止我。”
傅远闭了闭眼，“遥遥，别这样。”
他顿了一下，在姜遥的耳边轻轻蹭了蹭，“别这样好不好？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哥哥吗？”
姜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我记得某人最近可不满意于做我的哥哥呢。”
傅远妥协道，“谁说的？我很满意，我就是遥遥的哥哥。”
姜遥哼了一声。
“所以遥遥……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别跟傅承风做交易好不好？”
“可以啊。”
傅远眼里露出一丝喜意，“真的？”
“不过我们说好了，傅远哥哥就是哥哥哟，”姜遥眉眼弯弯地笑了，“不许反悔哦。”
傅远沉默了。
“我记得傅远哥哥刚刚第一句说什么来着？”姜遥轻轻笑了一声。
傅远在他的眼神凝视下，很不情愿地说，“我说过的都会做到。”
“嗯哼，所以傅远哥哥，你如果反悔的话，我就永远都不会再相信你了哦。”
傅远：“……”
“来，傅远哥哥，我们来拉勾勾。”
姜遥的笑容像是塞壬的歌声一样诱惑着傅远答应下来，可是他此时却是第一次如此清醒，他没有出声，定定地凝视着姜遥。
不管是直觉还是理智都给出了他同样的答案。
他不能答应。
姜遥好整以暇地等着傅远的回答。其实他本来就不打算真的按照傅承风的要求做，只不过正好傅远发现了支票，他转念一想，这样跟傅远提个条件，将一直存在的问题解决掉，把这头鲨鱼彻底关进兄弟鱼的海域，岂不一箭双雕？
可是他没想到鲨鱼并不好骗，反而咬破阻碍冲他扑了过来。
姜遥被按在被褥里亲得浑身发软，滚烫的呼吸喷撒在他耳边，他伸出手恶狠狠地在傅远的腰上一拧。然而下一秒，男人搂着他腰的手突然下滑。
姜遥瞬间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傅远轻轻笑了一声。
意识一时浸入了海里，姜遥只听得见傅远在他耳边的喘息声，等他清醒过来，便将人一脚踹了开。
傅远的衣服倒是好好穿在身上，除了衣角发皱，看上去还人模人样的。姜遥从床头抽了一张纸递给他。
欲.望的堆积让傅远的眼底黑沉如水，他还一点都没有发泄，望着姜遥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吞下去。
姜遥丝毫不怵，对他甜甜地笑了笑，“傅远哥哥，你再不去清理一下，我就要生气了哦。”
其实他现在就已经够生气了。
要是他不记得还好，偏偏他记性太好，刚刚傅远帮他纾解的时候在他耳边问的话他一点没忘记！
他迷迷糊糊间就将心里本来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这下好了，不仅不能一箭双雕，反而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
傅远看他那生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黑沉沉的眼神又温柔了下来。
“笑笑笑！笑什么笑！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快去洗掉！”
傅远趴在姜遥的脖颈间磨蹭，声音低哑，“哪里脏了？都是你的东西，才不会脏。”
姜遥直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了。
等到傅远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仿佛洗掉了一晚上的疲惫和颓废，眉眼间都是笑意。
姜遥靠在床头玩水果消消乐，不理他。
傅远便又凑了上去，姜遥还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的气味，他眉头一跳，“你顺便洗了个澡还用了我的沐浴露？”
傅远对着他的脖子叭了一口，“遥遥真香。”
姜遥：“……”
他懒得搭理对方像是磕上头嗨了似的模样，一手将那张靠近的俊脸推开，“你冷静一下，我们来谈谈正事。”
傅远冷静不下来。
他还沉浸在与姜遥的亲密接触里，不知为何这余韵竟然这么长，他虽然在生理上没有发泄出来，但是精神层面的愉悦让他上头到现在。
遥遥真的好甜啊。
傅远埋进姜遥的脖颈里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感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
姜遥伸长手臂，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的后脑勺抡了一下。
“清醒了吗？”
傅远：“……”
他摸着后脑勺，稍稍坐开了一点，眼里却划过一道疑惑的神色。
奇怪，总觉得这样的痛感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