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阳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声音也不由自主变得?很大:“机车?你骑车居然还敢接电话?!”
“喂?哎远阳我听不见你说什么啊……等会儿我停车再?给?你打。”
说完,电话那头就只?剩下了忙音。
赵远阳眉头狠皱。
关于那场车祸,应该是高二或高三的事情,赵远阳记不太清了,总之肯定?不是这个冬天的事,没这么早。
因为他记得?,当时魏海去考了雅思,只?考了一?分。
他心里安生了一?点,可还是怕出什么差错。
直到魏海电话打过来。
他似乎是停了车,没有剧烈的风声了,说话声变得?平稳,带着?阳光:“什么事儿啊远阳?”
赵远阳松口气,“不是什么大事,文理分科,你选哪科?”
“你读文还是读理?”
“理。”他回答。
“那我也读理。”读文读理这种问题问他,毫无意义,反正他啥也不会,在学校读书纯粹是混吃等死。
赵远阳低头帮他填了理科,又伪造了他的签名。
“你人在哪?”他问道?。
魏海报出地?址。
“别骑车了,把你的机车放下,钥匙拔了,不许骑。然后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来接你。”赵远阳交代他。
魏海很不乐意,表面说着?好,挂了电话,又风风火火地?发动了他的重型机车。
他的车穿插在街上的四轮车流里,见缝插针般,一?个劲儿地?超车。
赵远阳就知道?他可能?会这样,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魏海家里。
隔了几天,他来上课了,委屈得?很:“你居然跟我哥打报告!我罚了好几天紧闭!”
“我没打报告,我只?是让你家司机去接你,至于你哥知道?了这件事……骑重型机车本来就是你不对,那车速度多快,多危险你知道?么?”
“不知道?。”他一?脸的我不听我不听,车都被缴了还危险什么危险。
赵远阳得?知他的机车被家里缴了后,这才算是安心了下来。
至少不用随时担心他作死了。
赵远阳生日?在周六,因为下周就期末考了,所以这周他们一?班有模拟小考。
上午三科,下午两科。
赵远阳却提不起一?点过生日?的欲`望,挣扎在被考试支配的恐惧中。
十?七岁生日?,魏海给?他送了条限量版的破洞牛仔裤,是很难搞的款,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在圈内人眼里就是宝贝——赵远阳以前最喜欢这玩意儿了,只?是重生以来,他就穿得?少了。
他还想给?赵远阳弄个派对庆生,结果赵远阳却说自己要?回家。
一?副乖宝宝样。
“怎么回事啊,要?回家?你以前都跟我过的,蛋糕都给?你订好了。”赵远阳嗜甜,爱吃蛋糕,所以魏海给?他订了个超大的四层蛋糕。
人也叫好了,等着?给?他过生日?,去唱歌,再?点一?首英文版的祝你生日?快乐,多好啊。
赵远阳满怀歉意地?说:“是我哥,我跟他说好了今天下课就回家。”
一?听见他那个哥哥,魏海就没话说了。他一?直在想,到底是多专`制、多强权的人,才能?把远阳改造成?了现在这副乖模样?生日?都不乐意让远阳和朋友一?起过,这独占欲……
他想告诉远阳,就是得?反抗,像这种法西斯家长,就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要?叛逆。
可他知道?,那并不是远阳的亲哥哥,远阳不能?这么折腾。
他叹口气,“那我让人把蛋糕送你家去吧,很大一?个,有这么大,这么高……”他张开手臂比划了下,“你一?个人吃不完别硬撑,吃不完就丢了。”
回到家,赵远阳首先签收了蛋糕——这蛋糕是专门用面包车运过来的,的确是很大一?个。
进家门的时候,赵远阳听见里面很吵闹,他推开门,被屋里场景吓了跳。
——屋里陈设换了、装潢大变。几个工人正爬在很高的梯子上,给?客厅换灯,还有人在打扫,小心翼翼地?擦着?花瓶。
虽然吵闹,但是井然有序,而且就快完工了。
这房子虽然面积不算大,但穹顶真?的很高,顶上有几面斜着?的窗户,白天的时候从?顶上投光进来,会在地?上形成?一?圈金色的漂亮阴影。
赵远阳准备换鞋,发现地?毯也换了新的。
地?毯是很难清理的家具,尤其家里还是白色地?毯,一?有脏污就得?整体都换掉。
霍戎站在那里,见他回来了,于是用手搂过他,带着?他从?旁边绕过去。
他动作娴熟,人又比赵远阳高许多、壮硕许多,简直把他整个人都带在了怀里,赵远阳压根就反抗不过。
他在学校同学面前的优势,到了戎哥这里就变成?了弱势。
房间门关上,外头的声音小了许多。
霍戎笑?道?:“去看看。”
赵远阳终于得?以从?他怀里离开,他看见自己房间的地?毯和陈设,也有了变化,不过变化较小。原来那方形的书桌变成?了很长很宽的一?整张,对着?一?张同样长的、柔软的白色牛皮沙发。
而且房间里还专门多整理出了一?个角落,放着?他和霍戎那天在床上拼的乐高积木,还有些别的,在赵远阳眼里很瞧不起的、认为只?有小孩子才会玩的玩具。
但是还有一?套电玩,让赵远阳平衡了不少,这才对嘛,这才是大人该玩的。
房间窗帘全?都拉开,他还看见阳台多了一?个秋千椅。
那秋千椅被风吹得?微动,椅子呈球形,看起来有种藤编的特殊的冰凉感,不过里面却塞着?许多毛茸茸的靠垫——这是个大号的秋千椅,两个人坐里边儿都没问题的那种。
赵远阳想着?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窝在上面打游戏。
他还看见,浴室里的浴缸已?经拆除了。
不过衣帽间还是没有变化,什么都没改变……不是说好会拆分成?两个的吗?
大骗子。
赵远阳心知肚明,戎哥这个流氓是坚决不可能?把这个衣帽间拆分的。
没了衣帽间,自己一?锁门,他就不能?随意出入了。
赵远阳顺便在衣帽间把衣服给?换了。他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校服,校服不在身上了,会觉得?少了许多束缚。
他猜这些事约莫是从?早上,他去上学后开始的,到下午回来,几乎已?经按部就班地?改造完工了。
赵远阳把书包放下,坐在书桌前那张象牙白的牛皮沙发上——是他喜欢的柔软感,一?靠上去,简直像是坐在棉花糖里般,太软太舒服了,和书桌的高度正好契合。
他四下看看,发现这些新的家具,正好都适合过冬,处处都透着?暖意。
霍戎坐在他旁边,沙发太软了,他一?坐上来,就像个山,要?把沙发压垮了似的。
赵远阳明显地?感觉到了旁边座位的塌陷。
霍戎问他喜不喜欢新的装潢。
赵远阳点头,问他:“哥,怎么突然想着?换家具了?”
“觉得?你会喜欢,”霍戎坐姿很端正,哪怕坐在这么软的沙发上,他依旧是挺直着?背脊的,不像赵远阳,骨头都没了。他看着?远阳,又问:“沙发舒服吗?”
“舒服是挺舒服的,就是靠着?困,想打盹。”赵远阳蹬掉拖鞋,把脚也拿上来。
冬天他在房间里的时候,一?般都会穿袜子,他比谁都怕冷,但今天他进门就脱了,考试考得?满身汗,脚上也是汗,比运动还累。
为了不碰到霍戎,他曲着?腿,懒懒地?靠着?柔软的靠垫。
霍戎低头看他似乎的比白色沙发还要?白的脚,眼睛眯了下。
赵远阳还在说话:“哥啊,衣帽间怎么没改啊,我都这么大了,怎么可以继续跟你……”他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他声音中止、瞪了大眼,戎哥居然在摸他的脚!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赵远阳不由得?想起上次他跳高、脚崴了,霍戎就那样摸他的脚。不过那次是因为受伤、意外,这次真?的是占便宜吧?
赵远阳简直忍无可忍了。
霍戎的肤色深,哪怕离开开普敦几个月了,也没能?白一?丁点回来。
对比着?这崭新的白色沙发、对比着?赵远阳光溜溜的白皙的脚,实在太黑了。
他脚往回抽:“干嘛啊你?”
霍戎有理有据:“不穿袜子,摸摸看你冷不冷。”说着?,他双手都上来,捧着?赵远阳的两只?脚,像是真?的在试探温度,又像是占便宜。
赵远阳红了耳根:“可是我不冷,一?点也不冷,我现在就去穿袜子,你……哎你别摸了。”
霍戎看他脸红,手也没撤走,反倒直接把他的双脚放到自己的腿上,拿手暖着?。
还低声问他:“我手暖和吗?”
“暖是暖,但……我、我…”赵远阳支吾着?,咳了声,“…不过我还是穿袜子吧,别那样摸了。”
霍戎没动,“暖吗?”
赵远阳有气无力地?嗯了声,觉得?他真?是蛮。
一?点也不讲理。
他难受得?要?死,想干脆地?拒绝了,又怕戎哥被他的话伤了心。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没辙。
他心里叹气,干脆眼睛一?闭,摸吧摸吧,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霍戎没摸来摸去的,就是那么安静地?捧着?,没动。他人长得?像山般高大,力气也大,但对着?赵远阳时,他把力气都收敛了回去,动作很轻柔。
赵远阳继续刚才的话题:“哥…我们……衣帽间…还是用一?个吗?”
霍戎点头,神色未变:“要?拆分的话,得?重新造堵墙出来,工程量太大了。”
赵远阳觉得?他在声东击西,什么工程大……呸呸呸,明明一?天就能?完工的事!如果这都叫工程量大的话,那全?套换家具换地?毯,不是要?更复杂些吗?
他也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了,好在作息不同,加上他谨慎,没怎么遇见过尴尬。
“前几天我问你想要?什么,你说什么都不想要?。”他黑沉的眼睛注视着?赵远阳,“真?的没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赵远阳摇头,从?前他日?子过得?让人羡慕,什么都不缺,有花不光的钱,还有那么多人爱他,是标准的人生赢家,但他真?没有想要?的东西,所以整天都是找乐子玩刺激,什么没玩过玩什么。
只?要?他想要?的,都能?得?到。
可赵远阳那么活着?,看着?比旁人肆意潇洒,却从?没爱过一?个人。
重生了,他一?心想报仇雪恨,可报仇太简单了,没点难度。如果现在问他有什么想要?的,就想让戎哥真?的把他收养了,名义上盖个章,成?为真?的一?家人。
这样,他们就能?皆大欢喜了,霍戎也会顾着?这层关系,不会打他的主意。
但难就难在,霍戎根本没法真?正地?收养他。
赵远阳低头,看着?他的手掌。
霍戎手上很多枪茧,有伤口和疤痕,是枪林弹雨的男人。
不仅手上,背上,胸口,也是一?样。
而赵远阳,是打出生起就没做过家务活,连自己的书桌都收拾不好。他小时候上学就不爱做作业,长大了也是学渣,一?天到晚只?知道?玩乐。
是养尊处优的少爷。
别看身上有点肌肉,还有六块腹肌,可都是花架子,对上霍戎这样人男人,是断然拧不过的。
他的手和自己的脚有着?明显的色差,那色差几乎有些刺目,让赵远阳喉咙有些发干,男人摸男人的脚,太不正常了。
这时,霍戎突然动了下。
他听力非常好,是从?小训练的,赵远阳有时候看似超小声的嘀咕,他都能?听得?见。
而他在自己房间里,远阳在隔壁房里要?是做点什么,他也立刻能?听见。
所以他必须住在安静的地?方才行,可是这个城市,正在日?新月异地?发展当中,靠近远阳学校的地?方找不到很合适的地?盘。
但运气好,赶上这葵园还没对外开放。
房子正好建在葵园很里面的位置,从?大门开车到房子外面,至少要?两三分钟。
这有些接近于与世隔绝的桃源了,让他因为异于常人的听力而受到的困扰减弱了许多。
——外面客厅完工了,人走了,他听见了。
霍戎这下终于放开他的脚了,远阳的脚摸着?舒服,像块暖玉,突然放了,他还有些舍不得?。
赵远阳突然脱困了,就赶紧去把袜子穿上,免得?等下戎哥又假借他脚冷之名,行占便宜之实。
而且他还故意当着?霍戎的面把袜子穿上,故意气他。
我穿了袜子,没理由了吧!
霍戎没气,只?是觉得?好笑?,觉得?阳阳可爱得?犯规了。把他当孩子对待吧,似乎不对,明明是大人了,但又不够成?熟,所以还是得?当孩子对待。
偶尔逗一?逗,太有趣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色的夕阳从?天边落下,太阳蹒跚着?离开大地?。
客厅刚换上的灯开了。
那灯是树枝状,暖黄色的光非常亮,在地?毯上投射出千奇百怪向外张开的树影。
魏海送的蛋糕很大,足足有四层,得?放在推车上。他下午一?签收就让人拿去冷藏了,现在送过来,还是冰冷的,奶油凝固得?很漂亮。
霍戎是不知道?远阳的朋友会送蛋糕过来,提前让家里的西点师傅做了个。
家里的西点师做的蛋糕、相?比起魏海送的那个就很小了,但贵在精致。
赵远阳看着?眼馋,一?点也不想吃饭,就只?想把两个蛋糕全?都吃了。
他捏起一?块巧克力吃,“我决定?了,晚上不吃饭了,我就吃蛋糕了。”
听见他的话,霍戎没说不许。他把灯关了,点上蜡烛再?让他许愿。
这些都是他听别人说的,事实上,霍戎从?没给?人过过生日?,他自己也没这个习惯。突然要?给?一?个孩子过十?七岁生日?,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对此很茫然。
而赵远阳过生日?一?向是要?开派对的,他不许愿,不来那一?套,霍戎让他许愿的时候,他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想,等了几秒就睁开了。
他正准备吹蜡烛,腮帮都鼓起了——霍戎的手就快他一?步过去了,拇指和食指直接把那两个数字蜡烛给?碾灭了。
赵远阳:“……”
“阳阳,蜡烛还留着?做纪念吗?”灯关了,蜡烛也灭了,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只?有一?个轮廓。
赵远阳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丢掉吧,蜡烛又不能?吃,明年也不能?用。”
他现在看不太清,因为霍戎为了达到黑暗的效果,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严丝合缝的。只?有屋顶,几面斜着?的窗户是没有窗帘的,透出些许月光进来。
赵远阳摸索着?就拿起了勺子,在外侧的奶油上刮了勺。
没外人,蛋糕都不用切,省事了不说,戎哥也不怎么吃甜——也就是说,他可以独占两个大蛋糕了。
霍戎在黑暗里也能?看清,他把灯打开了,而赵远阳已?经摸黑偷吃了好几口,唇角都是奶油。
还伸出舌头舔。
他一?手拿勺子一?手拿叉子,去叉蛋糕上的草莓,但巧克力易碎,勺子叉子都不管用,他低头,直接用叼的。
他鼻子上都沾了奶油,结果自己还不知道?。
吃个蛋糕,却吃得?像个花猫,霍戎好笑?地?伸手给?他擦掉了鼻尖那点,“慢点吃,哥不跟你抢。”
赵远阳唔的一?声,舔着?勺子扭头,嘴巴还在动:“哥,你一?点也不吃?”
“阳阳多吃点。”霍戎眼睛在笑?,空气里弥漫着?奶油的香甜气味,是他从?前不喜欢的味道?,现在却觉得?是好闻的,像远阳,甚至第一?次有了想尝试的想法。
蛋糕是专门为他多加了糖的,吃着?甜腻,赵远阳却喜欢这味道?,甜食总是让人感到幸福。
他吃得?幸福,看得?人也觉得?幸福,觉得?这孩子活得?快乐,一?点烦恼都没有。
是霍戎向往的模样。
于是赵远阳就发现,刚刚还说着?不吃的戎哥,脑袋突然歪过来,冷不丁道?:“阳阳喂我吃一?口?”
他声音低柔,就落在赵远阳耳边。
赵远阳手倏地?顿在空中,眼睛转了转,想找个干净的勺子给?他。
勺子他刚舔过,要?是喂霍戎吃蛋糕,那不就是……得?多尴尬啊……赵远阳手没动,没有自己吃的意思,也没有喂他吃的意思。
霍戎只?看着?他。
赵远阳觉得?他厚颜无耻,很想凶他,喂什么喂,自己没长手吗——可他又不能?这么做。
犹豫下,他又抵不住戎哥的眼神,算了算了,喂他就喂他,吃个口水而已?,又不是接吻,没什么大不了,不会掉肉的。
赵远阳捏着?勺子,把上面的奶油凑到他嘴边。
他不喜欢吃里面的蛋糕,只?喜欢吃外面的奶油,所以满勺子都是奶油,霍戎含在嘴里就化了,他虽然不太喜欢甜食,但也不会很抗拒,也不会吃得?不舒服。
勺子到了霍戎嘴里,又舔了一?通,赵远阳郁闷地?盯着?那个勺子,又看看蛋糕,艰难地?说道?:“哥…我、我想吃晚饭了。”
他拒绝用戎哥舔过的勺子!
他的这种拒绝,在霍戎眼里就是别扭的可爱。
“不吃蛋糕了?”
赵远阳把勺子丢一?旁,摇头,“不吃了吃腻了。”
蛋糕没吃完,又不能?过夜,全?浪费了。
吃了这么多甜的,赵远阳也吃不下多少晚饭,喝了碗汤就结束了。
早上的时候已?经吃过长寿面了,生日?该进行的仪式全?进行了。
去外面走了一?圈,消了食,回来赵远阳先洗了个澡。
出来时,霍戎还在他的房间里没走,就坐在沙发那块儿的,腿侧放了个什么东西。
见他出来,霍戎就招手,唤他过来。
赵远阳低垂着?头,朝他走去,手里用毛巾擦着?湿发。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眼那礼物盒又垂下头,霍戎接手他的毛巾,帮他擦着?头发。
赵远阳低头时,看见自己的脚。
糟糕!他不仅没穿袜子!还没穿拖鞋!
简直失策!
霍戎替他擦着?擦着?,头凑过去,鼻子靠着?他的颈窝。
他嗅的时候吸气,那吸气声太明显了,赵远阳浑身都僵了。
“阳阳。”他声音低沉。
赵远阳没敢出声。
“沐浴露也是奶油味的?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远阳:明明是西瓜味的你怎么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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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啊明天见,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