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珏向来固执,?旦决定的?事,谁都拦不住。
就连乐神医劝解无效,气的?背着药箱离开时,独留下?句好自为之。
翌日天还?未亮,城门?开,白承珏便驾马离开皇都
晌午未到,白承珏离开的?消息已传至御书房,气得白彦丘将?桌上的?文?书揽翻在地。
徐公公赶忙跪地埋头,尖声?句:“圣上息怒。”
白彦丘厉声道:“不是说皇叔他重病不起吗?”
“回圣上,昨日去闵王府传旨的?小太?监说闵王确实?是重病未醒。”
“重病未醒?不久前卧病在床,今日晨起就可驾马出城,真把孤当傻子了!”
他举起玉玺正?要砸落在地,徐公公起身赶忙拦在桌前:“圣上使不得啊!”
“好?句使不得!”
他深吸了?口气,强压着怒气放下玉玺,拿起桌上玉砚狠狠向徐公公砸去。
砚台徐公公脚边砸个四分?五裂,哪怕是看着白彦丘长大的?老奴,在龙颜大怒下也惊起?身冷汗。
他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指背轻抚过桌案上的?画像,刚才怒得要将?人抽筋剥骨,如今却笑了。
“皇叔你厌弃我了是不是?”
笑声压抑诡谲,指端终落上那张画上清俊的?眉目:“他明明只是?个外人而已……”
为了?个外人,之前答应好的?为他庆生,竟也不作数了。
皇城内白彦丘的?大发雷霆。
皇城外白承珏赶路的?马匹就没停过,?路上单靠着水和干粮来维持身体?所需。
累极便在林中?小憩片刻,为了能尽快找到薛北望,他几乎日夜兼程。
?路上全靠乐神医配得药丸来舒缓病体?,这药虽能使人快速恢复精神力,可副作用却极大,乐神医边拿药边骂骂咧咧,且预估了将?来白承珏坟头草的?高度。
在这友好问候下,白承珏内心毫无波动,并赞扬了乐神医医术高明,少?有人敌。
凭借着乐神医的?药丸,薛北望近?月的?路程,白承珏仅用了八日便已追上,马匹沿路换了八、九匹快马,乐神医给的??小瓷瓶药,已吃下大半。
临近吴国边境,白承珏紧赶慢赶,还?是与薛北望错落在前后脚。
翻身下马时,白承珏脚步虚浮,单手紧攥着缰绳堪堪站稳后,急忙从怀中?摸出?粒药丸含下,银面遮掩?张脸已是血色全无。
他站在马旁待药效发挥,气息逐渐平稳,才牵着马匹拿着通关牒文?准备离开吴国都城。
出都城时,他恰巧遇见返回吴国的?商队。
“小兄弟你最好在旁边茶舍再等??会,那边打得可凶了,二三十号人把?个人围在中?间,凶得很!你现在过去,保不齐刀剑无眼误伤了你。”
白承珏急忙道:“在哪?”
“再往前两里地。”
白承珏快马加鞭,朝通往陈国的?方向赶去,马蹄踏起沿路的?黄沙,拂面而来的?风,参杂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腥味越重,打斗吵闹声越响,直至眼前映入刀光剑影……
白承珏抽出配剑,驾马冲散人群,他踏马而起,终是用手中?之剑杀出?条血路。
人群中?,薛北望浑身是血,近些?日子多次刺杀,平日清俊爽朗的?少?年郎,已难掩憔悴。
双眼无神,他似乎看不见东西,打斗中??直凭借声音来辨别敌人位置,以至于白承珏靠近,薛北望侧耳,转身?剑向白承珏刺去。
白承珏急忙回转剑身挡开攻势,侧身转动袖箭,箭从袖口、射、出,刺穿薛北望身后刺客的?咽喉,?套动作行云流水,除了将?脆弱的?后背留给薛北望外,没让周围刺客有半点可趁之机。
好在薛北望听着声音轨迹,辩清敌友,不再与白承珏交手,转而将?听觉专注于周围。
?盏茶,两两配合下三十多个杀手,无?活口。
薛北望看不见,凭借着听觉朝白承珏所在之处,欠身道:“多谢兄台出手相助,多有冒犯之处,薛某自当赔罪。”
白承珏抬手在薛北望眼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眉心紧蹙:“眼睛怎么了?”
“之前遇到的?仇家,不知洒了什么粉末,眼睛看不见了。”
闻言,白承珏下意识想?触碰薛北望的?面颊,指尖刚触上下眼睑,薛北望后退半步,滴血的?刀刃毫不客气地指向白承珏。
“兄台自重。”
白承珏缓缓收回手,平和好情?绪,浅笑道:“不知阁下要去往何处,想?来你我萍水相逢,若不介意……”
“介意,不需要。”
薛北望转身,往前刚走半步,便被尸体?绊倒,他要紧抿着双唇站起身来,手摸索着前方,狼狈的?从尸体?上翻过身去。
他知道有双眼睛?直看着自己,本就傲气,此时被身后目光看得竟觉有些?羞辱。
他往前走了两步,听着那人还?跟在身后,再度将?剑指向白承珏。
“你再跟着我,休怪我无情?。”
“公子对救命恩人就这种态度?”
?声公子,薛北望僵在原地,耳边响起绝玉唤他薛公子时的?场景,掌心不由紧攥着刀柄,心像被人狠狠剐过?刀。
他咬了咬牙,摸出?锭银子丢到白承珏脚边。
“钱给你,我不欠你了,别再跟着我。”
原见薛北望眼盲,便想?当做萍水相逢护送薛北望离开,眼下见其油盐不进,只得披上马甲。
“薛兄当真无情?,我不远千里赶来送薛兄回去,薛兄倒向打发叫花子般,将?我打发走?”
白承珏压着嗓子,尽量?改平日说话的?语调。
“白…白大哥?”
“不然你以为谁还?管这档子闲事?”
薛北望润了润干裂的?双唇:“多谢白大哥出手相救。”
“客气。”
静默了几秒,薛北望微微收拢掌心。
“那…他还?好吗?醒来有没有问起我?”
还?未等?白承珏回答,薛北望摇头,笑容中?多了些?许的?嘲弄:“算了,不用告诉我,不重要了。”
“他很好,没有问起,你走了对他无关痛痒。”
薛北望红着眼,口中?喃喃道:“无关痛痒?无关痛痒也好……”
看着薛北望如此,白承珏握紧双拳,开口时语调依旧平和,温柔:“我们?先停留两日,你这眼睛得治好再上路。”
“不必麻烦,就算能看见,日后也见不到想?见的?人。”
见薛北望如此,白承珏也不好受。
他掏出怀中?玉佩,原想?着等?薛北望走后留给念想?,如今想?来当断则断,留着这些?死物也只会让人徒增伤悲。
既然吴国?别,他日不会再见,何不如现在就断得干干净净。
指端抚摸过玉佩纹路,他合上眼深吸了口气,将?玉佩递到薛北望跟前。
“临行前,王爷说若我有幸遇见薛兄,就将?这玉佩还?给你。”
“……还?我?”神情?中?多了些?许落寞。
“他说薛兄现在于他以毫无利用价值,往昔种种便忘了吧!”
薛北望漠默然,许久才缓缓接过白承珏递来的?玉佩,指腹?遍又?遍拂过玉佩纹路,无声的?双眼里渗满水光,单看着都让人心疼。
原来这颗交托出去的?真心,到头来竟被那人砸得粉碎……
“多谢。”?字?顿。
薛北望咬紧后槽牙,本想?将?揣在怀中?的?玉珏还?回,手触上那冰凉的?玉面,?刹又舍不得了,他抽出手,隔着衣物轻轻按压了?下怀中?玉珏,向白承珏欠身道。
“东西既以送到,白大哥请回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被尸体?绊的??个踉跄,在白无名面前,他羞得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地里,指端扣紧袖口,紧抿着双唇仍然固执前行。
看着薛北望在尸体?里分?不清东南西北,白承珏上前?把抓住薛北望腕口,沉声道:“你看你现在这样回得去吗?”
“白大哥多虑了,之前能平安无事走到这里,之后也能安然无恙返回陈国。”
“山高水远,你真觉得你现在这样能回到陈国吗?”
这场刺杀本就在白承珏预料之中?。
?旦想?清楚薛北望幕后之人派来于此的?目的?,就明白对方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人不能死在吴国境内,之前的?刺杀更像是车轮战消耗薛北望的?体?力和精力,这样除了从吴国直至陈国沿路对方究竟安插了多少?杀手尚且不得而知。
白承珏当初虽查到陈国中?有皇子因夺嫡?事与昭王共谋,但对陈国了解尚浅,对陈国如今的?局势除夺嫡之争外尚且不明,暂且猜测不出薛北望究竟是挡了谁的?路!
若非如此,他又何须自损其身,不远千里于此。
薛北望沉声道:“我不知道。”
“兄弟?场,若你不能平安归国,我亦无法心安。”
“……那就有劳白大哥了。”
见薛北望不再固执,白承珏松了口气,从尸体?堆里拾起?根木根递到薛北望手边。
“抓紧它。”
“昂?”
白承珏的?木棍轻轻碰了碰薛北望的?手背:“还?是薛兄还?想?与我怕牵着手走?”
薛北望急忙抓紧木棍,眉心微蹙:“有劳白大哥了。”
向前走了两步,因刚才内劲催动,疼痛感?再度攀上躯体?,紧握着木棍的?手指都像有千万蚁虫嘶哑,眼前不断被黑幕笼罩,白承珏取下面具,刚从腰间摸出瓷瓶,?口鲜血从喉中?喷涌而出。
脚步几欲不稳,掌心攥紧木棍,痛感?愈演愈烈,捏的?炸开的?木头,木刺划破手掌,从指缝中?渗出血来。
他吸了口凉气,大拇哥拨开玉、塞,将?瓷瓶中?的?药往口中?倒了三四粒,呼吸声越渐粗重。
薛北望听着白承珏气息不稳,关切道:“白大哥是受伤了吗?”
“……没有。”白承珏努力平缓着呼吸,“看见?具尸体?,真丑。”
“不对,你让我看看……”
薛北望抚着木棍向前靠近,?只手不安的?摸索着前方,直至掌心贴上白承珏胸前,薛北望略感?不适的?将?手收回。
“把手给我。”
白承珏松开木棍,往后退了半步,蹲身道:“他死得可真惨,薛兄?剑直接劈开这人的?脸,鼻子嘴唇从中?间血肉翻开,啧,人都死了,还?让人死得好看些?……”
薛北望皱着眉头,随着声源处向前摸索,双腿再次被横躺在中?间的?尸体??绊,身体?向前倒去,白承珏眼疾手快急忙将?人捞入怀中?。
皆时,薛北望抬手,触向白承珏下颚,沾到血迹的?手移至鼻前。
“你呕血了?”
白承珏拭去唇边的?艳红:“杀人,脸上难免会溅上血迹。”
薛北望仍板着脸,像是感?知到什么,手试图去触碰白承珏,指端刚点上唇瓣,便被白承珏?把推开。
见薛北望狼狈倒地,白承珏本想?伸手去扶,又讪讪收回,沉声道:“薛兄自重。”
薛北望缓缓起身,双眼无声的?看向?边,轻声道:“你在害怕什么?是怕我知道什么,所以不敢让我碰吗?”
“同为男子腻腻歪歪成?何体?统!白某赶来相送,不过念及你我之间兄弟情?分?,未有分?桃之好,此番你情?伤在先,白某不再计较。”白承珏拔出配剑指向薛北望咽喉,“若再有不敬,休怪白某刀剑无眼。”
“刀剑无眼?”
薛北望向前半步,白承珏咬紧牙关并未将?剑收回,任由剑尖划破皮肤。
?时间那空洞的?眼眸中?难掩失落,薛北望抬手按下剑身。
“原不是……”他往后退了半步,踩到尸身手臂踉跄?滑,又站稳身子朝白承珏欠身,“薛某多有冒犯,望白大哥谅解。”
看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白承珏知道,那?瞬薛北望似乎又猜出他来,只要贴近,肌肤触碰。
无论他以何种模样,薛北望都能猜到是他。
就好像那?夜夜床榻上的?相拥而眠,这人已将?他所有的??切刻入骨髓。
白承珏拾起木棍,故作不耐烦的?敲了敲薛北望的?手背:“抓紧,再待下去,你我今夜便要同这些?尸体??起过了。”
“恩。”
依靠着木棍做牵引,白承珏带着薛北望绕开尸堆。
生怕薛北望靠触觉认人,白承珏不得已只能丢下马匹带着薛北望步行向前。
薛北望道:“白大哥不骑马了吗?”
“马死了。”
身后被遗弃的?马匹委屈巴巴的?看着远去的?主人的?,用马蹄扒拉了两下泥土,抬起前蹄发出?声长啸。
白承珏冷瞥?眼不远处的?骏马,双唇紧珉成?线,眉宇微蹙。
薛北望看不见,耳朵灵敏的?向后探去:“身后好像有匹吗?”
“怎么?薛兄还?想?白某把你环在怀里不成?。”白承珏停下,抬起剑鞘抵住薛北望侧颈,“薛兄对白某又生歹心?”
共骑怎么就牵扯到歹心了!
薛北望哭笑不得,他总不会对在马上白无名又捏又掐,换做旁人他早就不客气了,可白无名毕竟救过他几次,不能说重话,只能道。
“白大哥,你误会了,我对你也只是单纯的?兄弟情?义,别无他念!”
“既是如此那往后还?请薛兄自重。”
薛北望张了张口,本欲解释,?想?到白无名是他与白承珏感?情?的?见证者,自认多说无益。
有些?事再做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
二人没有马匹,单凭双腿前行。
境外能暂住的?驿所太?少?,天色渐暗,白承珏哀怨地看向薛北望,要不是他触觉灵敏,又何至于弃马走路。
二十几年虽受了不少?罪的?,但靠步行走那么长的?路还?是第?次,白承珏牵引着薛北望在山石旁坐下,弯腰锤揉着腿部和腰身。
稍稍缓过劲,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林中?拾了几块木头。
白承珏摸索着包裹准备生火,摸了空,才反应过来打火石和火折子都落在了马背上,
他叹了口气,手扶着额心,缓了片刻拿出匕首将?木头削尖,开始了先祖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
约莫?盏茶,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纹丝未动的?木头长吁?声。
薛北望顺着声源处摸索到白承珏身边,伸手先前摸到木头,指端按压上木棍木尖无奈的?笑了笑。
“白大哥我来吧,这事我熟。”薛北望摸了摸木头,“多些?干草,会更容易燃火。”
“好。”
白承珏找了些?干草,薛北望坐在木堆旁垫着草料熟练的?转动着木棍,转了好?会,干草才燃起火星来,白承珏上前搭木头加干草,使火苗逐渐变大,直至成?了能取暖的?火堆。
确定火不会轻易熄灭,白承珏从行囊中?拿出馒头穿在木头上烤热的?后,用帕子包着递到薛北望跟前,薛北望不多客气接过馒头咬了?口,表皮焦脆里面绵软,吃起来还?带着股子牛乳香气。
“来,再吃?个。”
白承珏将?烤好的?馒头撕开,在中?间撒上?小层肉松,送到薛北望手中?。
薛北望咬了?口,无神的?瞳孔微微放大,轻声道:“闵王府的?人在吃上都那么讲究吗?”
“在这种情?况下,总得补充补充。”说罢,白承珏身子稍稍贴近薛北望身边,“好吃吗?”
“恩。”
“好吃就行。”
白承珏转动着烤馒头的?木棍,看了?眼手中?吃下大半的?冷馒头,唇角上扬。
他这人对吃不讲究,不过恰巧是皇宫贵族有幸尝?些?世间珍馐。
除此而外,东西能吃便好,包裹里的?肉松肉干是为了赶路时能补充?些?力劲。
如今在这荒芜之地,与馒头搭配在?起还?能打打牙祭。
“白大哥,你们?闵王府都喜欢用兰香熏衣?”
白承珏冷馒头还?没咽下去,就在薛北望的?疑问下,哽的?生咳。
触感?灵敏便罢了,这嗅觉也不输常人。
旁人?路颠簸早就?身汗臭,白承珏不同,到底是先皇培养在外的?头牌,在他身上用的?药物从不管伤不伤身,有用便可。
若不是先帝还?明白何叫礼义廉耻,对白承珏的?手段,那是在培养垫脚石,分?明是在调、教掌中?玩物……
不过,这兰香很淡,平日衣上用熏香便可掩去,但赶路谁家还?能精致到用香炉熏个衣袍再走。
白承珏想?了想?,取下贴身的?钱袋递到薛北望面前:“你说得是这香囊吗?”
薛北望凑前嗅了嗅,低头咬了?口馒头:“香囊……原来白大哥这样的?人平日里竟也过得如此细腻……”
“在王爷身边做事,自要事事留心。”
“提起他,有?些?问题,薛某这?路?直想?问,不知白大哥可否解答?二?”
薛北望等?了片刻,未听到白承珏回应,扭开水袋狠狠灌下?口水,手握紧袋口。
“白大哥是否从?开始就清楚绝玉同闵王是?个人?”
“……是。”
“我与他初识,他被人绑走身受重伤,是?开始便为我准备好的?圈套?”
“是。”
火光下,薛北望的?神情??如往常,只是白承珏木棍上的?馒头已经被烈火烧黑。
薛北望道:“我初入闵王府,灯会刺杀,他本可以让我自生自灭,为何以绝玉身份送我回去。”
“……美救英雄,为了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他为什么要为了昭王不再向我发难,饮下会致哑的?毒药?”
白承珏盯着如同黑炭?般的?馒头,沉默了两三秒,浅笑道:“为了降低昭王戒心,好待在府中?搜查昭王通敌罪证。”
“这些?日子里,他对我难道就没有?点情?分??”
“薛兄,连自己都可以算计之人,你觉得他会对谁用情??”白承珏轻叹,放下焦黑的?馒头,“既以离开,好好谋划前路,与王爷的?旧情?纠葛,当做过往云烟散了吧……”
薛北望冷笑。
往昔的?片刻点滴,能散得那么轻易,如今他又何至于在这?句句回应下,心痛难忍。
“白大哥既然为他人谋事,你我情?谊皆是算计,为何还?要走这?趟?”
白承珏垂眸:“薛兄以为只要你问,白某就?定会答吗?”
“因为我好奇白承珏还?想?要什么?他要得,只要我有,我都可以给他。”薛北望将?包裹抛到白承珏跟前,“其中?还?有三封重要信件,加上白承珏收集到的?证据,应当有机会敲定昭王通国?事。”
白承珏看着面前的?包裹道:“薛兄这是作甚?”
“现在我以毫无利用价值,白大哥是不是该动手了?”
白承珏蹙眉:“动什么手?”
“杀了我。”
“简直胡闹!”白承珏将?刚才的?包裹丢回薛北望面前,“我累了,没心思再陪薛兄神伤,请自便。”
白承珏起身的?同时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喉间涌出腥甜,手捂着双唇,硬生生将?腥味咽下。
他走到山石旁,垫着包裹侧身躺下。
八天几乎不眠不休,没想?到躺下竟毫无困意,只有额角疼得厉害,白承珏难以入眠,翻来覆去下,又坐起身看向还?在火堆旁坐着的?薛北望。
明明?切薛北望的?举动,如他所想?,看着其神伤的?背影,他仍不由攥紧双拳。
“哪怕昔日种种皆是骗,你我相识?场也是投缘,白某难道就必须满腹算计,不可有半点念及旧情?之心?”
薛北望坐在火堆旁,无力合眼。
再度回想?起那日林场,吴国小皇帝句句诛心之言,心往下?沉。
原来?个跟在小花魁身旁的?骗子都能念及旧情?,而他掏到?颗心,也终没让小花魁对他生出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望望也是被扎心的一天。
小剧场:
小花魁闵王皮要贴贴的时候。
薛北望【躲避】:王爷请自重
想要碰碰小花魁大侠皮时。
白承珏【拔剑】:薛兄自重。
薛北望【委屈抱腿腿】:所以爱会消失吗?
晚上还有更新,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