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楚宴西,台词不对,重来。”封归屿冷着脸道。
楚宴西还没从戏里的情绪缓过来,听到自己念错了台词,脸上燥热,连忙回想刚刚是哪念错了。
他回想了一圈,还是有点懵。
看着焦急地回顾台词的楚宴西,顾维舟知道他确实没反应过来,无奈地笑着提醒:“你刚刚喊了谁?”
“……喊了谁?余烬……不是”他脑海中回味过来自己刚刚声嘶力竭喊了谁,脸突然爆红,头低着羞耻地想要钻到地缝里去。
见他终于知道错哪了,羞成这样,顾维舟心里更乐,这是没忍住把心里话喊出来了吧。
楚宴西是自己的迷弟,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了。
他故作见过世面地朝羞愧难当的楚宴西随性地挑眉,说:“情绪到了控制不住很正常。”
“毕竟面对的是我,也不是谁都能控制住的。”
“……”楚宴西这会儿没那么羞耻了。
再来一次,顺利过了。
今天收工。
没一会儿,楚雁行款款走过来。
剧组几十双眼睛立即盯着器宇轩昂的男人。
华国富豪排行榜第一的首富。
风度翩翩,儒雅温柔。
宴西下意识紧张,挺直了身子,看着他走过来。
“小叔叔。”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喊了声。
对方轻瞥了他一眼,嗯了声,对上顾维舟的目光,颇为绅士道:“小西承蒙你们照顾,今晚我做东,邀各位盏天楼一聚。”
盏天楼?在附近站着的人听到这三个字眼前一亮,这是燕京顶尖的私房酒楼,只有上层社会的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更何况还得提前几个月预约位置。
这楚雁行,什么身份,自然是不需要预约了。
楚宴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但看他盯着顾维舟的眼神,总归心里没什么好心思。
他暗自有点闷,也没说话,晚上跟着主演们去了。
到了盏天楼,几人走到走廊,到了包间。
楚雁行坐下后,下意识抬眸示意楚宴西到他身边的位置:“小西,坐这儿。”
楚宴西抿抿唇,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顾维舟,不情不愿地准备走过去。
顾维舟嗤笑了声,紧紧跟着他坐下。
封归屿进来后,坐在楚雁行旁边,淡漠不语。洛炀则瞟了一眼对面的楚宴西,正坐在他对面。
其他的几位主演落座在空余的位置。
楚宴西不动声色地将一桌子的人看了一圈,内心忐忑,这聚得也太齐了吧。
也许是剧组的总导演封归屿平时就不苟言笑,这会儿又坐着一位神豪般的人物,包间里的气氛低到了谷底。
没多久,满桌的美味佳肴上齐,副导演心道有意要活跃气氛,举杯吆喝道:“咱剧组差不多快杀青了,今天感谢楚总前来探班,来,大家喝一个!”
剧组里另外两个男生眼观鼻鼻观心,立即端着酒杯准备迎上去。
楚宴西跟着端酒,其他人却没动。
气氛冷了两秒,一直背靠着椅子的顾维舟慵懒地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朝楚雁行挑眉:“楚总?”
楚雁行眯着眼睛微笑,举起杯子,桌上的另外两位才举着杯子轻轻往前一抬。
楚宴西端的手都酸了,连忙假意碰杯,自己先收回,低头喝了半杯,放下。
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全席,在剧组吃了那么久的盒饭,他早就腻了,这会儿很没出息地咽了下嗓子。
坐他身旁的楚雁行自然看出他的心思,想到了他之前不拘的可爱吃相,笑了下说:“饿了吧,快吃吧。”
话音刚落,随时准备着的楚宴西,筷子立即伸出去,夹着一片烤得皮酥流油的北京烤鸭,一口咬到嘴里。
满嘴流香。
桌上的另外两个少年,也是才十□□岁的模样,其中那个长得软萌可爱的男孩,早就忍不住了,见楚宴西都开吃了,也小心翼翼地伸出试探的小手。
有人动筷,其他人也陆续开始吃。
然而席间却异常地沉默。
坐在他对面的洛炀眼睑一直微垂着,却将对面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手上握着一双铁制的筷子,若无其事地一下下戳着面前碗中的菜。
顾维舟倒颇为有兴致地摇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薄唇低头抿了口。
封归屿一如既往地神色淡漠,他的感觉神经似乎只有在镜头前才会敏感,离开了镜头的他,对一切都无感。
楚雁行微笑着用自己的筷子而不是公筷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楚宴西的碗里,叮咛:“离开我才几个月就瘦了这么多,来,多吃点。”
他的话才说出口,顾维舟端酒的手突然往桌上一放。
他不悦地皱眉,这老男人明显是讽刺他照顾不好楚宴西,竟然给他来这一套!
这一声掷地有声,吓得楚宴西伸端碗去接肉的手抖了下,险些没接住。
他心里暗自抹汗。
心道难道从顾维舟对楚雁行早就有了点师生禁断的情谊,这会儿看他给自己夹菜,醋了?
毕竟是本书的万人迷,顾维舟被书中原设定的磁场影响,对这些大佬们有些难以控制的情绪也很好理解。
怕就是怕,殃及池鱼。
他小心地接过那块肉,夹起,咬了一口,软滑甜腻,烧得入口即化!
好吃!
熟不知,他左右两边的男人,一个狐狸似的假笑,一个笑面虎般微笑,四目相对,滋滋滋地全是闪电。
楚宴西瞄准了下一个猎物,正要动筷,身旁的顾维舟筷如闪电,立即给他夹了一只香辣虾,意有所指道:“演员还是要多注意身材,猪肉太肥腻了,吃点虾吧。高蛋白不长肉。”
“……”您都这么说了,行吧。
楚宴西欢喜地伸筷子要夹起来。
下一秒,碗中的筷子被人按住。他抬头,楚雁行微笑:“宴西拍戏这么辛苦,我给你剥吧。”
说罢,身旁立即出现了一名服务人员,为楚雁行递上手套。
他慢条斯理地侧身,优雅地戴上手套。
那动作流利地宛如戴上手术手套。
楚宴西似乎想到了什么过往,下意识抗拒。
餐桌上除了他们几位,其他人皆然惊住。
楚总竟然要亲自给楚宴西剥虾。
这也太宠了吧!
当事人楚宴西并不这么觉得,他眼见着楚雁行两人握着精致锋利的刀叉,将他碗中的鲜艳大红虾子叉过去,放在他面前瓷白的盘子里。
接着,动作熟练,不紧不慢地进行着解剖剥壳。
仿若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
“小叔叔……”楚宴西下意识恐惧地咽了下唾沫,“其实大可不必这样。”
兴致盎然地男人闻言手上一顿,嘴角微笑的角度低了些。
楚宴西心都悬起来了,目光下意识地躲避,抬头,看到封归屿冷漠如熟若无睹的神情,而他身旁的洛炀眼中却隐隐闪着看透一切地幸灾乐祸的病态笑意。
他后怕地往后一退,碰到顾维舟的肩膀,他惊地回头。
顾维舟伸手扶住他,发现他浑身微颤,眉骨微蹙,看向楚雁行,冷下脸来警告:“楚雁行,他不需要。”
男人握着刀叉正精细地将虾仁从壳中剥出来,用叉子叉着,闻言,温润的眉眼一瞬冷下来,手上停住。
但只是一秒,他的微笑继续,伸手将虾仁放到楚宴西的碗中,柔声道:“小西,听话。”
楚宴西的后肩胛骨被顾维舟不动声色地稳稳握着,堪堪撑住他,面前却对着楚雁行难以忽略的压迫。
听到这四个字,他真的要哭了。
一回目时,每当楚雁行微笑时这么说时,要是他敢反逆,绝对会很惨。
他前后两人相持之间,桌上不少人屏着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这是误入了什么豪门恩怨啊。
听闻楚宴西叛逃雁行娱乐,擅自签到了顾维舟工作室。看来真的惹恼了这位大佬。
顾维舟一手在他身后稳稳扶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唇瓣在他耳侧,哂笑:“还想吃?”
“……”楚宴西怕了。
出门就该看黄历,今天这是什么鬼日子!
他咬牙,伸筷子夹去。
哪知对面更快,嗖地一下夹走,放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津津有味地嚼着。
“!!!”楚宴西惊愕地抬头,对上洛炀懵然无知的笑,“你……”
洛炀三两下嚼了,喉结滚动,咽下去,耍赖似的,神色淡定:“抱歉,没忍住。”
桌上的人震惊了。
神他妈的没忍住!
楚宴西内心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松了口气。
这短暂的几分钟真是要命。
楚雁行看出他脸上的轻松,低笑了下,让旁人收了手上的手套和精致的刀具。
抬手轻摆,温声对桌上的众人说:“大家随意,吃吧。”
其余人闻言,忙低头扒饭,心里戏十足:果然这豪门盛宴不是这么好蹭的。
在这之前,封归屿一直都不紧不慢地端坐着,自顾自慢慢地品尝着,这会儿,突然放筷,语气淡淡:“我吃好了。”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其他人见导演都走了,忙低头匆匆扒了几口菜,一个两个急忙站起来寒暄离开。
懒散坐着的顾维舟,看见席上的人接二连三地起身要走,愈发忍不住,伸手握拳在嘴边噗嗤笑出声。
楚雁行的脸色依旧如常。
楚宴西一边小心观察着桌上几人的神色,一边快速夹菜吃饭,生怕这一桌美食等会儿就吃不到了。
“宴西,我先走了。”洛炀也站起来,礼貌地跟剩下的这几人说了声,打开门往外走了。
眼下一桌子的人,就剩下他们仨了。
楚宴西饶是脸皮再厚,美食再诱人,也吃不下了。他坐不住,倏然站起来:“那我也先……”
说话间,外面传来重物猛然撞击到门上的声音,“哐当”的巨响,接着是一阵尖叫声。
楚宴西脸色微变,和屋内几人一样回头往回看。
包间的门被撞开。
楚宴西看清面前发生了什么,惊惧地变了脸。
门口,洛炀的额角流血分了几路从俊美的脸上滑下,一手死死揪着一人,压在他身上,听到动静抬头看向他时,一双阴蛰的黑眸令他不寒而栗。
洛炀看到他的瞬间,浑身的戾气渐消,眸中却又很快地露出痛色:
“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末,尽量白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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