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闲暇

撤藩之事落幕,终于解除了皇帝的一块心病。

皇帝犒赏三军,加封李承昀为一品大将军衔。

这日,李承昀进?宫议事,罗丞瑜一起进?宫探望太?后。

太?后身?边的嬷嬷焦虑不安的对罗丞瑜说:“王妃,太?后这两日吃的很少,人都消瘦了。”

罗丞瑜忙问:“太?医来请过平安脉了吗,是?怎么说的?”

“太?医看不出不妥,只教御厨做些开胃的药膳。”

罗丞瑜微微蹙眉,快步走进?太?后寝宫。

太?后穿着常服靠坐在软榻上,神色恹恹,见?到罗丞瑜时眼睛亮了一亮。

罗丞瑜上前见?了个礼,关心道:“太?后看上去似乎面?色不佳,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是?她们跟你嚼舌根了吧。”太?后有气无力的说,语气里并无怒意。

“嬷嬷们也是?关心太?后。”

“太?医们都看过了,哀家?的身?体没问题。哀家?近来只是?没胃口。”

罗丞瑜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了因,另一个是?苏尧。

“太?后可知苏忠昊苏大人的公子苏尧?”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办书院的。”

“正是?他。苏尧有一家?黄粱酒馆,除了招牌黄梁酒外?,最近还研制出了几样开胃小?菜。”

“你想让哀家?试试?”

罗丞瑜轻轻点头,说道:“太?医们为太?后请过脉,御厨也做了药膳,太?后何不试试苏尧的开胃小?菜?”

太?后微微沉吟了一小?会,而后点头道:“听你的。”

于是?,立刻便有人出宫去黄粱酒馆。

与此同时,后宫的娘娘们也来慈寿宫请安。一是?在太?后面?前卖个乖,二?是?借机和罗丞瑜拉关系。

谁都知道南安郡王两口子在皇帝和太?后面?前有多受宠。

没过多久,苏尧带着开胃小?菜进?宫进?献给?太?后。

罗丞瑜亲自为太?后布菜。

曹淑妃说道:“这从宫外?带进?来的东西,还是?先让人验过才妥。”

罗丞瑜拿筷子为太?后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看向太?后。

太?后说道:“哀家?信得过丞瑜,苏家?这孩子也是?个好的。”说罢,太?后就尝了一口开胃小?菜。

爽口,有点酸,也有一点点辣。

太?后吃了一口又一口,脸上露出享受的笑意,不吝啬的夸道:“不错。”

罗丞瑜对太?后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刻笑着让内侍传膳。

这一餐,太?后明显多吃了些,精神也好了许多。

饭后,太?后把苏尧留下来说话,问他酒馆之事,也问了书院的事。

苏尧一一作答,应对得体。

太?后笑着说:“哀家?还记得丞瑜成亲后第一次进?宫,那?个时候的他端庄大气。”

“现在就不是?了嘛?”罗丞瑜故意表示不满,跟太?后撒着娇。

太?后笑道:“现在依旧端庄大方,不仅如此,而且还多了几分?活泼。哀家?今日见?到苏尧,总算明白了,近朱者赤。”

罗丞瑜轻轻的笑了笑。

苏尧浅浅的笑着说道:“谢太?后夸奖,但这话若是?让王爷听了去,恐怕又得吃醋了。”

太?后扑哧一笑,说道:“承昀那?醋坛子,没事,他酸不死。”

罗丞瑜也扑哧笑出了声。

随即,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露出笑意。

整个慈寿宫,突然就呈现出了祥和之态,欢声笑语不断。

皇帝和李承昀一同走进?慈寿宫,他们已经得知苏尧向太?后献菜一事。

众人见?过礼后,皇帝对太?后说道:“母后今日感觉身?体如何?”

“好多了。吃了苏尧进?献的开胃小?菜,哀家?觉得有胃口多了。”

皇帝点点头,褒奖了苏尧。

宫里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尤其还有李承昀刻意推动?此事的传播。

于是?,黄粱酒馆客似云来,订购开胃小?菜的除了平头百姓,还有权贵人家?。

与此同时,把子女送到书院读书的人也多了起来。

这个结果,让苏尧喜不自禁,对罗丞瑜连连表示感谢,派人往郡王府送上了两坛好酒。

这一晚,李承昀吩咐厨房做了几样下酒菜,陪着罗丞瑜小?酌几杯。

罗丞瑜回想起前两次醉酒的囧状,再看着李承昀一脸狡黠的模样,暗自翻了个白眼,只小?小?的抿了几口。

虽然罗丞瑜没有喝醉,但是?李承昀依旧缠着他解锁新?姿势。

罗丞瑜心软,依着李承昀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下不来床。

他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再努力伸手?掀开床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惊讶的连忙叫醒李承昀,“你上朝要迟到了。”

李承昀把他搂进?怀里亲了亲,“我已经上完朝回来了。”

“啊?”罗丞瑜惊讶过后,委屈的哼了哼。“以后再也不碰酒了。”他把昨晚的热情归结于酒的缘故。

李承昀轻轻的笑了笑,不拆穿他。

罗丞瑜扁了扁嘴,说道:“我饿了。”

“喂饱你。”李承昀倾身?覆上去。

咕噜噜噜。

罗丞瑜的肚子适时的响了起来,“别闹,我真饿了。”

李承昀连忙起身?帮他更衣洗漱,再抱着他去餐桌前。

罗丞瑜吃饱喝足后,便软软的趴在李承昀怀里,糯糯的问:“最近公务忙不忙?”

“不忙,可以有很多时间陪你。”李承昀目光柔和,还有一些歉意。打淮南时,让罗丞瑜独守空房数月。等到北征时,那?日子就更难估量了。

罗丞瑜勾了勾嘴角,明显的口不对心:“谁要你陪了?”

“说错了,是?我需要媳妇儿陪。”李承昀将他抱的紧了些。

罗丞瑜的嘴角溢出笑意,而后眨巴了一下眼睛,略显担忧的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李承昀沉默了一会儿,继而叹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

罗丞瑜想了想,“是?在想北疆之事?”

“是?。”

“内忧已除,你现在请旨北征,皇上同意的概率很大。”

“北疆好不容易安定了这些年,我不能为一己之私而挑起战争。”

罗丞瑜眉眼柔和的笑了笑,作为武将,更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不过,叫人叹息的是?,“据我估计,你很快就能带兵北征了。”

“这话怎么说?”

罗丞瑜提醒他:“鞑子换了可汗。”

李承昀沉吟:“确实,新?可汗是?前可汗之子,虽然年轻有魄力,但也有人不服。”

“这位新?可汗曾出使我朝,倨傲无礼,野心勃勃。”

李承昀面?色严肃,“我现在就传书北疆,让守将们都警醒着些。”

罗丞瑜嘴角笑意加深,将静观其变四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接下来,小?两口过了一段没羞没臊的悠闲日子。

这日,曾经答应不拿自己的事烦他们的李承哲过来了,一脸的愁容。

“堂哥,嫂子,对不起。”

“嗯?你做什么了?”李承昀不禁有些吃惊的问。

罗丞瑜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问道:“是?你和苏尧的事情吧?”

“是?的。”李承哲惭愧的说,“我答应了嫂子,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结果……”

罗丞瑜示意他坐下,说道:“结果需要我们帮忙做什么?”

“嫂子,苏公子不肯让我入赘。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对我并非没有情意。”

罗丞瑜隐晦的翻了个白眼,给?李承昀递过去一个眼神,让他来说。

李承昀大概猜到是?个什么事,当着罗丞瑜的面?化身?情感大师开导堂弟。

“苏公子不同意你入赘,是?不希望你和家?里闹翻,不想影响你的名声。”

“我是?庶子,没有机会承爵,家?产也分?不了几个,就算入赘也不会有多大影响。更何况,我不在乎那?些。”

“你现在的官职是?几品?其他兄弟是?几品?”

李承哲默然垂首。

“承哲,你是?常宁侯府的骄傲,将来也会成为苏尧的骄傲。”

“堂哥?”

“入赘这事闹得府里上上下下都对苏尧有很大的意见?,现在就算苏尧肯嫁到常宁侯府,大伯和大伯娘也未必会同意。若想要他们妥协,你还需要站得更高。”

“请堂哥指点。”

“勤读兵书,继续练武。”

“……是?。”

李承哲匆匆离开。

罗丞瑜不解的问:“你是?借此激励他?”

“我是?了解大伯,想要大伯妥协,除非承哲的官比他还大。”

“若遇战事,武将升得快。”罗丞瑜轻叹,“也不知苏尧能不能等到承哲北征回来。”

“会的。”李承昀将罗丞瑜揽进?怀里,“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早就安排人潜入北疆了。”

罗丞瑜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我知道你心有成算,一直在做北征的准备。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

李承昀把他抱得更紧了些,额头相贴,方寸间都是?两人的呼吸,“丞瑜,这一仗我也会打赢,会全须全尾的回来见?你。”

“嗯。”罗丞瑜主?动?吻他。

李承昀抱着罗丞瑜走向内室。

次日,苏尧提着一壶好酒来王府拜访。

罗丞瑜将他请到偏厅,目光触及酒坛时愣了一下,“你怎么带酒来了?”

“我是?给?王爷送礼来的。”苏尧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嗯?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昨日李将军来找我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就好像准备赴死一样。我,我……”

闻言,罗丞瑜不禁扑哧笑了出来,说道:“这事我知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承哲是?打算为了你拼命升官,想让你等等他。”

“啊?”

“那?个傻子。”罗丞瑜叹气,“不过,武将升官,打仗时升得最快。多杀几个敌人,多立大功,自然就升了。”

“难道他想去边关?”苏尧心想,撤藩后,也就唯有边关可能会出现战事了。“边关苦寒,他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往那?里跑?”

这个答案,苏尧自己心里很清楚。因为,他也有抱负。

罗丞瑜没有应声,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小?口。

苏尧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我本来就比他年长,才不等他呢。”

罗丞瑜点头,漫不经心的说:“嗯,等过个三五载,承哲正值好年华,又有军功傍身?,他可选择的对象就更多了。”

苏尧一口气憋着上不来下不去,把酒提上,“今日叨扰王妃,我告辞了。”

“怎么,带过来的礼,还要带回去?”

“我想起来了,这酒不好喝,改日再送坛好酒来。”

罗丞瑜轻轻的笑了笑,不跟闹别扭的人计较。

苏尧走到门口就将酒递给?了送他出来的小?厮,“这是?黄粱酒馆的招牌酒,烦劳替我拿给?王妃。”

罗丞瑜看到小?厮送过来的酒时,笑弯了腰。

李承昀远远的就听到了罗丞瑜的笑声,不禁弯了弯嘴角,加快脚步。

“丞瑜,你备酒了。”李承昀的声音里满是?愉悦。

顿时,罗丞瑜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说:“这是?刚才苏尧送过来的,我正准备让人收起来呢。”

李承昀从罗丞瑜身?后环住他,把下巴搁他脖颈间蹭了蹭,意有所指的说:“你这朋友交的不错,咱们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罗丞瑜回想起酒后的那?晚,满脸写着拒绝,“喝酒伤身?,不许喝酒。”

“就喝一点点。”李承昀猛男撒娇。

最后,罗丞瑜终究还是?没能招架住某人的软磨硬泡,又任由他不停休的折腾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