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扬家呆的这几天,顾辰过得特别?开心。
开心到好像可以把以前没有得到过的都?能弥补起来。
他小时候没跟父母出?去玩儿过,别?说公园了?,就算?起下楼散个步的机会都?没有。
从他有记忆开始,父母除了?争吵好像不会别?的了?,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见?过父亲温和?的?面。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
早在他跪下求父亲去?趟医院却被?脚踹开,不,或者更?早,早到几岁的事情?到现在都?记得的那次,他妈被打到躺在地上半个多小时都?没动弹?下时,他父亲骂骂咧咧的拿着他妈的钱包离开那次,或者是他爸喝醉了?酒回家摔盆摔碗要他滚出?这个家那次,或者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喝过牛奶吃过肉但他爸还把他妈偷偷存起来的钱拿去花了?的那次……
太多了?。
积累了?太多的失望、憎恨和?厌恶,他现在只希望这辈子都?不用再看见?那个人?。
送徐扬和?顾辰去机场时,徐扬又躺在顾辰腿上睡着了?。
前座的徐母掏出?两个用保鲜袋装着的苹果,递过去,“?路平安。这两个是洗过的,到了?之?后发条信息知道么?我?们的电话你都?存好,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回来,不要跟小羊学,什么都?不跟家里说?声,天天让我?们俩只能在网上看儿子的消息。”
徐母这话,完全已经?拿顾辰当自家孩子。
顾辰温柔小心的接过两个苹果,捧在手心里,温温暖暖的。
徐父?边开车,?边说,“咳,小顾辰啊,不管有什么需要,都?跟家里说,我?们能帮衬的?定帮着点儿,不要有什么顾虑。还有啊,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放假?到时候想在哪儿过年,你提前说,我?们接着你俩?块儿回家过年。”
顾辰没忍住,又红了?眼,“谢谢叔叔。”
徐父乐呵呵,“害,还叫什么叔叔啊,叫爸!”
话刚说完,就被徐母拍了?下手臂,“不要在孩子面前乱说话!能不能有个家长该有的样?儿?小羊?天到晚不正经?都?跟你学的!你还不长记性!就非要再带坏?个小孩儿呗!”
徐母那?巴掌也不重,徐父却装作害怕的样?儿躲了?两下,“现在说我?不正经?了?,年轻那会儿你不还说就喜欢我?这种不正经?的?”
“闭嘴!在孩子面前,不要乱说话啊!”
“啥孩子啊,?个已经?成年,另?个睡着的都?成年好几年了?。”
“都?和?你说闭嘴了?!”
听着徐父徐母吵吵闹闹,顾辰竟然觉得甜甜的。
原来还有夫妻是这样?相?处的?好新鲜。
*
回了?都?城,徐扬已经?把自己折腾得屁股挨座就能睡的地步,在机场走了?个过场,登机后徐扬又睡了?。
下了?飞机,张非语开车来接他们。
看着顾辰?手推行李箱,背着徐扬另只手还得反手护着徐扬的姿势,张非语乐了?。
“知道的你是跟男朋友回家玩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英年早婚带了?个巨婴回来,哈哈哈。”张非语伸手,“行了?,行李给我?拿,你背好人?就行了?。”
顾辰乖乖的点头,“谢谢非语哥。”
“哎哟,操,就冲这声哥,今天打赌输了?真值,哈哈哈。他们要是知道来接你还能听你叫哥,肯定不作弊让我?输!”
顾辰把徐扬抱上车,徐扬不舒服的哼哼了?两声,自己调整了??下睡姿,抱着顾辰又睡着了?。
张非语瞥了??眼,“嘿,老顾啊,不是我?说你,你跟羊哥回家,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儿,你就少折腾?下羊哥呗,你看给羊哥累的。”
“……我?听说今晚有训练。”
“是啊,怎么……”张非语抬头,从后视镜里对上了?顾辰的眼,调戏的调调愣是转了?个弯,“咳,别?说话了?,待会儿吵醒羊哥。”
本来说好了?先把徐扬送回家,然后直接回基地。
在车上晃了?会儿,顾辰也睡着,张非语就直接把车开回了?MT的大本营。
停好了?车,张非语才把后座的两人?给叫醒。
徐扬揉揉眼,揪起顾辰的衣服蹭了?把脸,“到家了??”
顾辰?眼就认出?这是俱乐部楼下的停车库,“非语哥?”
“害,今天太晚了?,待会儿你又有训练,又得收拾行李,羊哥干脆明天再回去得了?。走吧,下车。”
顾辰打开后备箱拿行李时,张非语绕过来盯着徐扬看。
徐扬疑惑抬头,看见?张非语对他使了?个眼色。
他们先回了?宿舍,把行李放下,徐扬就催着让顾辰先去洗澡。
顾辰乖乖进了?浴室后,徐扬敲了?张非语的门?,两人?去了??楼的阳台上。
“羊哥,这两天他爸找过来了?,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我?刚让宇哥把人?先给支走了?,但是不知道能支开多久。这两天都?烦死了?,天天来闹,要是老顾看见?肯定又要发飙了?。”
“你说怎么搞啊?都?快全球赛了?,可不能爆出?他打人?的新闻啊。”
徐扬正愁不知道怎么找人?,没想到自己找过来了?。
“你有他号码么?”
张非语摇头,“没啊,老顾不待见?的人?,我?们不可能待见?么。再说了?,以前儿子吃苦搬砖的时候不管,现在有钱了?找回来算怎么回事儿啊?我?才不想理。”
“你帮我?问问人?在哪儿,我?待会儿去找他。”
“行。”
顾辰洗完澡,想着先安顿好徐扬,问他要不要吃什么,有没有什么要去买的。
徐扬说,“不用,我?现在就想睡觉。你们几点结束?”
“□□点吧。”
徐扬捏着顾辰下巴,笑着在他唇边亲了??口,“那你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宵夜呗,小顾哥哥。”
“好。”
好不容易把顾辰给哄走,徐扬按照张非语告诉他的路线,走出?了?俱乐部。
如果不是张非语提前给他描述过外貌特征,徐扬说不定还找不着顾辰他爸。
顾辰和?他爸不怎么像,可能是因?为顾辰现在长得又高又壮,脱了?衣服那?身肌肉和?浑身透着的狠劲儿,完全无法和?眼前中年肥胖的男人?挂上边儿。
徐扬找过去时,顾辰他爸还在低头打电话,操着?口浓浓的口音对着电话里的人?大骂。
徐扬走过去,“打扰?下,顾辰他爸么?”
顾辰他爸瞥了??眼,挥开徐扬,“走走走,没看老子在打电话?操,我?就最后再跟你说?句,你要是敢带着她走试试!给脸不要脸!我?再给你最后?次机会,明天就把老家房子卖了?!我?管它能卖多少!我?现在急需五十万,这点儿钱你都?拿不出?来?当初陪嫁,你爹不给你?百万?呵,我?花的?你每次买的化妆品哪个没过百?你看看别?的女人?……”
急需五十万?卖老家房子?
徐扬极有耐心的等他打完了?电话,才又开口,“您好,我?是顾辰的干哥哥。您说您缺钱?”
听到“钱”这个字眼,顾辰他爸才正眼看徐扬,“你谁啊?顾辰呢?他怎么不出?来?”
“他在训练,忙不开。”
“呵呵,亲爹来了?还不出?来?架子够大的啊。”
徐扬看着他笑,“叔叔,您缺钱,是么?”
“怎么着,顾辰终于松口了??”
“嗯,对,叔叔,我?们换个安静的地儿好好聊聊吧。您说呢?”徐扬领着顾辰他爸进了?旁边?家咖啡厅,问,“叔叔,想问?下这钱主要用在哪儿呢?”
见?男人?对他有戒备,徐扬掏了?张卡出?来,“我?是带出?来找您的,不过再给您钱之?前,这不是得替顾辰问问清楚么?”
“我?和?他说过了?。他妹妹明年就要升学了?,我?打算让女儿来都?城读书,以后和?顾辰也有个照应。顾辰来都?城也有?两年了?吧,你是他干哥哥,知道他家在哪儿么?”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顾辰在都?城的家。
除了?去他家之?外,好像就只会回来基地的宿舍。
徐扬没被对方带跑偏,继续问,“如果是升学的话很好办,我?可以帮忙。不过刚刚听您打电话说继续五十万?不知道哪个学校需要五十万的择校费呢?”
顾辰他爸上下打量着徐扬。
徐扬这会儿全身上下穿的全是顾辰的衣服,看着普通便宜,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男人?眼神不屑,“都?城?中。”
徐扬眯着眼笑,“巧了?,我?妈是校长呢。把您女儿的信息告诉我??份,我?让我?妈安排?个入学考试。不过?中择校费倒是用不着五十万呢,叔叔。”
“你妈是校长?”
当然是骗人?的。
他妈是老师,但不是校长,也不在都?城教书。
不过对方也没说实话,他骗骗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徐扬点头,“对的哦,叔叔。所以您可以把您的需求告诉我?,我?能帮的尽量都?帮上,您说呢?您要是找顾辰,顾辰这会儿也是忙着比赛,他做事儿又专注不想被分心,再者您以前也没怎么管过他,他心里不得有点儿不爽么,肯定给您办不好。您看,卡都?在我?手上了?,您跟我?说完了?,我?这不就能给的都?给了?么?”
顾辰他爸?听,态度都?不?样?了?。
“他心里不舒服我?知道,唉,总的还是怪我?,跟他妈离婚之?后,他妈带着他离开北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他。可这也不能怪我?啊,主要还是他妈不让我?见?,我?能有什么办法?”
徐扬笑眼弯弯,“是吗?可是我?听小顾说,您和?他妈妈的感情?不太好呢。”
“他这么说的?害,当时我?因?为工作压力大,跟他妈吵过几次,可能吓着他了?吧。他妈后来出?轨,这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吧?我?可能气急的时候,唉,吓到了?顾辰。不过这不重要,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了?,所以这不是想弥补我?的女儿么,女儿要升学了?,想带她来都?城读书,可是都?城的名额太难申请了?,这不是想在都?城买套房,提升?下申请的几率么。我?已经?给老家的房子都?卖了?,现在就差五十万了?。”
徐扬笑着说,“是吗?我?都?不知道原来小顾还有个亲妹妹呢。读书的确是件大事儿,不能耽误妹妹的学习。这样?,我?联络?下,给妹妹安排?个入学考试,看看妹妹的成绩怎么样?。这样?也就给您省钱了?,您也用不着再找人?借五十万了?。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