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狼狗又要吃醋，唐斐直接切入正题。
“以前为什么来见我时总戴着口罩和帽子？你很介意范清？这两个疑惑，你可以帮我解答吗？”
施然不高兴了，垮着一张帅脸不想说话。
唐斐放软了姿态，“施然，不愿意和我说吗？”
他本来不想提的，但是芙兰让他问，肯定知道什么。
唐斐握住施然的手，“我不想和你有误会。”
他哥都说到这个地步！他还能怎么办！
尽管不高兴，尽管不愿意提，尽管很丢脸！施然还是磨磨蹭蹭的开了口。
“你不是说，我和他像么？”
“谁？你和谁像？”
“你说，我和范清很像。”
“哈？？？”
唐斐呆了。
他说的？施然和范清很像，这话竟然是他说的？他怎么可能说这种话？他瞎吗？！
“你比范清帅几千倍，哪儿像？？？你是在质疑我身为颜狗的眼光吗？？？”
施然垂下眼帘，眼眶有些发红，“没事儿，以前太幼稚了，你说我像谁我就不高兴，还故意把脸遮起来，是我的问题。你说我像就像吧，像谁都没关系，我现在不介意了。反正我不想离开你，就想和你在一起，以什么身份都可以。”
“不、不是的！”
哎，操！
他要心疼死了！
这家伙现在究竟是有多能忍啊！他没有把他当做谁的替身啊！从来没有！
唐斐刚放下筷子，伸手想抱他，施然却推开了他，“先吃饭吧，凉了。”
“闭嘴！”唐斐拍掉施然的手，倾身过去抱住了他，“我没有把你当做谁的替身，你和他一点儿也不像！这肯定是个误会！你，是不是记错了？”
他最多说过一句比范清长得好看多了！
这句话他记得！
认识施然时，正好和范清闹翻，但是心里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对范清的怨念。酒吧遇见施然那一刻，他想，这么帅的小奶狗不比那傻逼香么？
又粘人，又帅气，虽然很年轻、技术不怎么的，但是这些可以培养啊！他技术也就那样，还不是多看看片儿学的么！
范清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丢人就丢人了，他不过是因为范清对他很好，平时总粘一块儿，去哪儿都在一起，让他产生了他可能喜欢范清的错觉。之后再想想，他喜欢范清什么？喜欢他不敢承认自己是gay？还是喜欢他明明就是喜欢自己，但却是个恐同？
施然没有回抱住他，唐斐干脆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主动拉起他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
施然轻笑了声，“头一次见你没喝酒还这么主动。”
“这不是……想哄哄你么。”唐斐这话说得心虚。一边讨好着施然，一边努力回忆到底和施然说过些什么。
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四年诶，他该忘的都忘差不多了，实在想不起来施然究竟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遮挡着脸，也不记得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不必哄我，就算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我说了，我不介意。”施然轻轻搂着唐斐的腰，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第一次相遇的时间太差了，我又幼稚不懂事，脾气还大，没给你留下什么好的回忆。不记得挺好的。”
“不是的，好的回忆还是有很多的……”比如床上，他们真的很和谐，他真的很喜欢。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赶紧回忆！
唐斐坐在施然大腿上，两手紧紧环着施然脖子，神情凝重。
而施然，两手环过唐斐的腰，在他身后合十，随意的搭着，额头靠着唐斐的肩膀。
午餐回来的工作室员工们，组队来敲办公室的门和施然打招呼，打开门就看见这一幕。
施然闻声抬头，眉心微皱，眼神示意他们赶紧出去。
唐斐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人进来过，回头去看时，门已经被关上。
“你的同事们都回来了吗？”
“嗯。”施然把脑袋又埋了回去，“他们回来，你就要走了吗？”
“没有。”他还没有回忆起来，肯定不能走！
几乎把能想起来的记忆全都回忆了一遍，唐斐能确定，这话要真是他说的，那肯定不是清醒的时候说的。不，肯定不是他说的！他又不瞎！
唐斐示弱，“你可以告诉我，我是怎么说的吗？”
施然张嘴，隔着衬衣啃了下他的脖子，声音低哑像在撒娇，“都说不想提了，哥哥，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
“不是！绝对不是的！”唐斐气恼，掏出手机一边翻一边说，“我去看一下社交软件。你看过他的照片就会知道了，你和他真的不像，我不可能会这么说的！我对你是一见钟情，可是对他并不是啊！如果不是大学时他一直很照顾我，去哪儿都黏着我，我可能都不会……”
“你对我一见钟情吗？”施然收紧手臂，把人拉到眼前。
唐斐的脸颊一秒红透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也没停下。
终于，在老同学群里的某个同学的朋友圈里，找到了范清。
唐斐点开大图，把范清的脸放大，“他长这样儿！你和他真的完全不像！你误会我了！”
范清的脸算清秀，现在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斯文温柔。照片中，他身边还有个女人，两人冲着镜头笑着，但彼此间却隔着距离。
施然问，“这女人是谁？”
“应该是他老婆吧。”
施然顿时又垮下了脸，“我们第一次遇见时，你失恋了……”
啊，说到这个话题……
怪丢人的。
但老是不说，让施然自己胡思乱想也不行。
“是。那天晚上同学聚会，我和他摊牌，问他喜不喜欢我，要不要试试看。他说我是变态。”
会让唐斐产生错觉，是有原因的。
唐斐以前贪玩，对学习没什么兴趣，还经常旷课，脾气也被宠坏了，冲谁都没什么好脸色，得亏他对朋友还是很好的，喜欢他的人还是很喜欢他，他和室友朋友们的关系也挺好的。
大二那年，有个室友出去住了，宿舍空了一个床，范清立马就主动和老师申请调换了宿舍，搬到了唐斐这间宿舍里。
本来两人关系平时就不错，选修课都选的一个老师，两人几乎经常同进同出的，搬来同一个宿舍之后，范清对唐斐的黏糊劲儿更明显了。
明显到，室友们都默认唐斐是范清的小媳妇儿。
唐斐逃课，范清给他答道。唐斐懒得去食堂，范清就给他买了饭带回来。
唐斐周五要回家，范清还特意帮他收拾东西。
后来，唐斐打算不住校了，范清特别舍不得，趁着某天晚上喝了点儿酒，哭着抱着唐斐让他继续住宿舍里，别丢下他。
再后来，范清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偶尔会摸他一下，地方不限于手、腰或者屁股，会比对普通朋友的肢体动作更多。他当时没开窍，也没谈过恋爱，这样的肢体接触没放在心上，也不觉得奇怪。
紧接着，范清开始对他有了占有欲。但凡他和别人走近些，或是和谁说笑，范清会和他生气。
朋友当时还开过玩笑，让他收敛着点儿，都有醋王了还到处撩妹。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挺好，唐斐很欣赏范清，头脑聪明，学习不错，还很自律，和他性格相反，他太随心所欲。
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他们毕业。
毕业后，他们突然断了联系。
唐斐家有钱，毕业后工作就有了安排，不少人都和他保持着联络，唯独范清没有。
唐斐当时也挺贱的，越没联络，越会想范清怎么样了。就像一直追在身后的跟屁虫不见了，他想回去找。
想着想着，就问了出来。
朋友问他，是不是喜欢范清，要不要给他来个助攻。
再后来，就是同学聚会那天，他的摊牌。
唯恐施然会误会，说完这些，唐斐赶紧解释，“我以前是很欣赏他的，而且在学校里那段时间他一直很照顾我，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可是现在想想，问我那种喜欢是不是恋爱的喜欢，肯定不是。我不会想亲他，也不会想和他睡，甚至很讨厌他。”
“我没想要摊牌的，聚会那天，是他要亲我，我才借着酒劲儿问他，要不要试试。”
施然扬着脑袋，不高兴的亲了下他的嘴角，“可你对他说过你喜欢他。”
“这我都和你说了吗……好、好吧，是的，我说了，可是我可以解释的。”唐斐任由他亲着，努力让自己口齿清晰，“他想亲我，我推开他。我当时可能以为自己抗拒是因为我们不是恋爱的关系，但是也可能是我本身就不接受他亲我。”
“你对他说过，你喜欢他。”
施然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施然的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唐斐张开唇瓣配合，施然的攻势突然变猛，霸道，还极具侵占性。
唐斐想，他大概知道施然想听什么。
被施然折腾够了，唐斐摸了摸自己有些红肿的嘴唇，小声说，“我喜欢你，施然。”
“啊……”
施然叹息了一声，两手托起唐斐的屁股，径直走进里面的休息室。
唐斐怔住，“别、别！他们都回来了！”
“本来是不打算今天在这儿弄你的。”施然弯着眼，笑容阳光帅气，“可是我爱了四年的人对我表白，我忍不住。唐斐，让我疼疼你吧。”
“……”这根本不是询问他吧！这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今天别想逃了！
施然把唐斐轻轻放倒在床上。
“不管你以前对他是什么样的喜欢，从今以后，我会让你只喜欢我，只爱我，眼里只有我。”
“知道吗？”
真是，这爱吃醋的小流氓。
唐斐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脚尖戳戳他，脸颊红红的，说，“需要你让我认真感受一下，才能知道。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