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劈头盖脸的一鞭吓得江老太太赶紧高?抬起双臂挡在头上?。
鞭子抽在了她的前臂上?,皮开肉绽的疼痛让她惨叫了出来。
骄阳捏着?鞭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求情?”
“你们打我,我哭着?求饶的时候,你们有心疼过吗?”
“现在,你们倒霉了,反倒我去?求情。”
“我傻吗?”
江老太太抱着?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面前小姑娘,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
那个木讷呆板,连讨好都不?会的小丫头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的强势……江老太太想不?出别的词,这“强势”还是?她从戏文里学会的,就跟面对?官老爷一样?,让她连头都不?敢抬。
“都怪你!”她忍不?住冲曹氏嚷嚷道,“早跟你说了,别打她,别打她!你非要打,你这个杀千刀,咱们家买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她骂了几?句,又冲着?骄阳讨她说道,“……阿芽!阿芽!祖母帮你骂她了。”她一脸的讨好。
“不?必。”骄阳摇了摇头。
江老太太以为她心软了,还想再?说几?句软话,结果?她淡淡一笑道:“我自己来!”
她再?次甩出了手上?的马鞭。
盛兮颜自己还是?个半桶水,也就教?过她一回,骄阳就甩得比盛兮颜还要顺溜了。
黑色的鞭影如臂使指,抽向了曹氏。
曹氏毫无准备,吓得赶紧要逃,可是?她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马鞭,伴着?一阵凌厉的破空声,马鞭从她额头落下,划过了她半边脸颊,在她保养的犹如少妇的面上?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鞭痕。
“啊!”
曹氏大叫着?捂住了自己的脸,怕得嚎了出来。
“脸,我的脸!”
骄阳捏着?马鞭,扭头去?看?盛兮颜,见她向自己温柔微笑,骄阳的心更定了。
她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好孩子。
在被他们打的时候,骄阳就想好了,总有一天,她会打回来的。
就是?现在!
骄阳举起马鞭,一连又是?几?鞭抽了下去?,打得她们满地翻滚,哭喊求饶。
每人三下,不?多不?少,然后,骄阳收了手。
骄阳的脸上?扬起笑,她眼中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愉悦,释放着?心中的压抑。
骄阳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打人的坏小孩,只?要姐姐喜欢她,姐姐说她没?有做错就行了。
她拿着?马鞭,回到了盛兮颜的身边,抬起头冲她乖乖地笑着?,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奶猫翻着?雪白的肚皮等抚摸。
盛兮颜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骄阳笑得更加腼腆。
在骄阳挥出第一鞭的时候,静乐一脸的意外,而现在,她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地畅快的笑容,泪盈于睫。
“打得好!”静乐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欣赏,毫不?掩饰地赞道,“不?愧是?我们楚家的孩子。”
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骨子里头的那股血性却没?有丢。
不?会因为害怕而退缩,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战胜了害怕!
是?个好孩子。
楚元辰在一旁笑眯眯地道:“娘,我就跟您说的吧,是?只?小狼崽子,凶着?呢。”
骄阳正在悄悄地看?静乐,见静乐不?但没?有气?,还夸她,笑容中又平添了几?分羞涩。
见女?儿打完了,静乐吩咐道:“拖下去?,杖二十。”
就有几?个婆子上?来把人拖了下去?,还包括了楚元逸。
听到要杖二十,楚元逸简直吓傻了,哭喊道:“娘!娘,我以后一定会听话的,你别不?要我!”
曹氏试图去?搂江元逸,却被他狠狠地甩开。
曹氏的心都快要碎了。
从前碍着?江庭的警告,她不?敢认儿子,只?能苦苦压抑,可是?现在,明明真相大白了,儿子却不?愿意理她,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心疼的吗。
静乐冷眼看?着?他们相互撕扯,没?有任何动容。
自从江元逸欺骗她的那一刻起,十二年的母子情就一笔勾销了。
婆子很熟练地用帕子堵上?了他们的嘴,拖了出去?,就在正晖堂的外面行刑。
镇北王府用的不?是?普通的板子,而是?类似于军中的军杖,这二十杖下去?,要不?是?静乐特意交代了别伤了性命,只?怕会要了半条命,就算这样?,这二十杖也绝对?不?轻,等打完,他们已经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老太太,曹氏和稳婆都生生地挨二十杖。
江元逸被押着?看?完了全过程,然后,手脚发软地被提了进来,扔到了地上?。
静乐疑惑地看?了一眼楚元辰,她的命令里并没?有漏了江元逸。
“江元逸。”
楚元辰直视着?他,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让江元逸不?敢回视。
他想求饶,然而他已是?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他生怕惹恼了楚元辰,会落得和祖母他们一样?的待遇。
终于,楚元辰收回了目光,嗤笑一声,说道:“来人,把江元逸送去?京兆府,就说江元逸谋杀了江芽,让京兆尹判个死罪就行了。”
江元逸的眼睛慢慢瞪大,大惊失色。
盛兮颜仔细一想,明白了,不?由掩嘴轻笑。
她意识到,楚元辰这是?在给骄阳回来铺路呢。
骄阳是?天之骄女?,王府贵女?,她理该是?京城里头最尊贵的姑娘。自然不?能有一段不?堪的过去?作为一些好事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京城不?小,也不?大,流言蜚语最是?伤人,骄阳不?过十二岁,就算她性情坚韧,楚元辰也不?想她无端成为别人话柄,没?有必要。她好不?容易才回了家,以后就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不?过,江元逸不?明白,他慌不?迭地摆手道:“……没?杀。没?杀。”
杀人是?要偿命的!
江芽不?就在这里吗……他扭头去?看?站在盛兮颜身边的骄阳。
他没?有见过江芽,只?知?道她是?娘的亲生女?儿,他害怕见到她。
楚元辰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听说江家的江芽死了,你一回江家,江芽就没?了,不?是?你杀的,还会有谁?你的祖母为了你,只?得毁尸灭迹,谎称是?病死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江元逸拼命摆手。
他没?有杀人。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只?知?道反复说自己没?有杀人。
“是?或不?是?,可由不?得你来说。”楚元辰的身体微微前倾,眼中的威慑力让江元逸不?敢抬头去?看?。
是?啊。大哥这么可怕。
在金銮殿上?,连皇帝都怕他。
大哥和娘现在都这么讨厌他,要是?大哥非要陷害他杀了江芽,那么、那么他要怎么办……
杀人是?要偿命的!
楚元辰冷眼看?着?他,凌厉的目光让江元逸觉得自己会被他活生生给撕碎。
他想到了外面被打得血肉模糊动弹不?得的三个人,脸上?充满了恐慌。
盛兮颜配合默契,与他一唱一搭道:“阿辰,我怎么听说,江家抬出去?的棺材是?空的。”
“对?!对?!”江元逸忙道,“是?空的,空棺。”
楚元辰一副压根不?理会的架势:“那就是?他杀了江芽后,为了毁尸灭迹,连尸体都不?敢留。”
江元逸:“……不?是?……”
在楚元辰的逼视下,他余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盛兮颜又跟说道:“还是?说,其实江芽就是?你?”
盛兮颜笑得温和而又大方,声音里带着?一种盅惑的味道:“你生在江家,本名江芽,江家一直以来都给你留了户籍。后来,江家以为,你肯定能得到镇北王的爵位了,不?想留下把柄,就把这个户籍给注销了。是?不?是??”
江元逸呆呆地眨了下眼睛,他听懂了。
江元逸并不?蠢,听懂后,反而更慌了。
在他的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承认江芽的户籍是?他自己的,他就叫江芽。二就是?承认是?他杀了江芽,并且毁尸灭迹。
就算没?有证据,江元逸也相信,只?要楚元辰说是?自己杀的,自己再?怎么辩解都是?没?用的。
就跟在金銮殿上?时一样?。
大哥说爹爹伪造折子,爹爹就被关起来了。一想到这里,江元逸心口发寒。
楚元辰漫不?经心地笑道:“杀人是?死罪。会被拖到菜市口,让侩子手一刀砍下脖子。
“不?,不?是?……”江元逸惊得差点跳起来,“江芽的户籍是?我……是?我的。是?江家一直给我留着?的,我就是?江芽,我是?江芽。”
“哦?”楚元辰偏了偏头,恶劣地笑道,“你确认?”
“是?我的没?错。”江元辰快被吓哭了,“因为、因为我要继承爵位了,祖母他们才会把户籍注销,对?外就说江芽死了……”
很好。
楚元辰满意了。
这里是?京城,江家刚搬来不?过一个多月,周围领居对?他们并不?是?熟。
楚元辰就是?要把江芽当作是?一个空户,是?江家人为了江元逸留着?的空户。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江芽这个人。
楚元辰意有所指地说道:“等到了京兆府后,你也记得跟京兆尹说说清楚。要是?没?有把话说清楚的话……”
江元逸缩着?肩膀,拼命摇头。
他不?敢!
他很清楚地知?道,要是?他敢乱说话,大哥绝不?会放过他的……
楚元辰一甩手,就有侍卫进来,把他押了下去?。
他会和外头的三个人一起被送到京兆府。
楚元辰向着?纪明扬使了个眼色,纪明扬也跟着?过去?了。
楚元辰根本不?需要特意为江家人安排什么罪名,江庭伪造折子,这罪至少也是?要祸连全家的,是?砍头还是?流放,又或者是?别的,对?楚元辰而言,就看?静乐和骄阳觉得哪种更加解气?,他自会安排。
反正江家人要整整齐齐的一直在一起。
最重要的,还是?骄阳。
江家一伙子的性命绑在一起,都不?及她的一根小指头尊贵。
他要让她风光无限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静乐相信儿子,完全没?有再?过问,只?盯着?骄阳,眼睛红通通的,笑着?说道:“你饿不?饿?”
骄阳轻轻点了下头。
静乐笑得更欢:“你想吃什么,娘让人给你去?做?”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讨好着?。
骄阳眼睛一亮,说道:“馄饨!”
静乐笑了,连忙道:“好,好,娘这就让人去?准备。”
丫鬟欢快领命,小跑着?去?厨房吩咐了。
静乐小心翼翼地和她套着?近乎,问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口味,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静乐还记得当年生下孩子时的兵荒马乱,谁又能想到,才不?过一眨眼,孩子就已经长这么大了,而她完全没?有亲历孩子的长大。
她的女?儿在吃苦的时候,她却在养着?别人的孩子。
静乐下意识地又伸出手想要摸摸她,可一抬头,对?上?的是?略带防备的目光。
静乐的心里有些涩涩的,面上?在笑,没?有露出分毫。
她不?能急。
她还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来。
“骄阳。”静乐轻声轻气?地跟她说着?,“你姓楚,咱们楚家男孩和女?孩都是?从同一字的,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元字辈,你……”
静乐是?想问她要不?要换一个名字。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骄娘直接就摇了摇头,拒绝了:“不?要。我是?太阳。”
“好,我们不?改。”静乐顺着?她说道,“就叫楚骄阳好不?好?”
静乐想尽快定好名字,就可以上?族谱,让骄阳认祖归宗了。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镇北王府有一个姑娘。
骄阳想了又想,在静乐期待的目光中,她应了:“好!”
只?要不?改她名字就好!
静乐脸上?的愉悦从嘴角一直弥漫到了眉眼。
她本是?非常有主见的一个人,唯独在面对?骄阳的时候,有些患得患失。
静乐想了又想,这才鼓起勇气?说道:“骄阳,娘,娘当年怀你的时候……”
静乐慢慢地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骄阳。
静乐想让她知?道,她也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出生的。
静乐这就不?免要去?回忆当年,生生地撕开那道正在愈合的伤口。
当年江庭说阿辰在北疆受了重伤,怕是?性命难保,劝她去?见最后一面。
她挂念儿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匆匆出了京。
一开始在路上?都还好,虽说怀胎八月,可府里的良医时不?时也会来请平安脉,她的胎象一向稳固,脉象也很康健。
没?想到,走到半道上?,突然就腹痛早产。
那时候,她只?以为是?自己太过担心阿辰的缘故,如今再?想起来,许是?被下了什么催产的东西。
人在外头,吃喝用度,本来就没?有办法过度考究,若是?有心,有的是?机会。
那会儿,她快要生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有去?那间寺庙里求收留。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顺理成章。
而她只?是?他们这一番精妙算计后的牺牲品。
她把一切都和骄阳说了。
这些事,是?骄阳头一次听说。
原来不?是?娘不?喜欢她,不?是?娘不?要她,是?那些坏人苦心积虑地把她从娘的身边偷走。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坏呢?
把她偷走,又不?好好对?她,他们还总说她长得丑,说她笨,说她是?个坏小孩。
要是?她能在娘的身边长大就好了。
骄阳怔怔地看?着?静乐,见她又在掉眼泪,骄阳知?道,她也很难过,她不?是?不?想要自己,她也被那些坏人骗了。
她和自己一样?,也是?等了十二年了。
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完了,静乐满怀期盼地说道:“骄阳……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娘?”
静乐又生怕会吓着?她,连忙道:“不?叫也不?要紧的。没?事的。”
她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让骄阳的心里有些复杂。她是?怕自己会生气?,会不?开心?她这么在乎自己吗?
这就是?娘吗?和那个女?人不?一样?,她满心满眼的只?有自己。
自己有那么好吗?
骄阳这么想着?,也这样?问了。
静乐连忙点头:“娘的骄阳是?最好的孩子。”
骄阳的眼中亮起了一点光。
盛兮颜在一旁补充道:“比她哥哥好。”
“对?对?!”静乐瞥了一眼失笑的楚元辰,附和道,“比你哥哥好!”
骄阳掩嘴笑了,她微微抬起下巴,骄傲的看?向楚元辰,那小表情仿佛在说:姐姐说我比你好!
楚元辰:“……”
这么一打岔,气?氛变得愉悦起来,骄阳少了一些生疏,她在心里反复鼓足了勇气?,轻轻喊了一声:“娘……”
这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可在静乐的耳中,比天籁还要好听。
“骄阳。骄阳!”
静乐又一次搂住了她,这一次,骄阳没?有再?躲开。
好温暖。
骄阳在心里轻轻道:这就是?娘吗,原来被娘抱着?是?这样?的啊。
静乐紧紧地搂住了她,这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
盛兮颜向楚元辰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地走了出去?。
十一月的天,寒风瑟瑟,天空中飘起了零星的初雪,楚元辰让人取了把伞来,亲手给她打着?。
盛兮颜冲她甜甜一笑,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好似有一根羽毛,挠着?楚元辰的心尖。
她的发间落了几?朵雪花,他抬手轻轻替她抚去?,指尖的触感微凉,让他有些懊恼没?让人给她点个手炉。
“阿辰。”
盛兮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那天的流匪是?意外吗?”
江庭应该是?没?有这个手段,控制流匪的出没?。
楚元辰点头道:“是?意外。不?管有没?有流匪,当时也就那间寺庙可以容身。流匪也不?过是?让事态更加紧张。只?能说是?有心算无心。”
防能防一时,却防不?了时时刻刻的算计。
“所以说,我的运气?真好!”盛兮颜颊边的梨窝更深了,眉眼间雀跃中又带着?一点小得意,“我把骄阳给你带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楚元辰含笑道:“高?兴。”
盛兮颜笑得更欢。
“别动。”他轻轻道,“脸上?有雪。”
盛兮颜乖乖地一动不?动,仰头看?着?他,乌黑的杏眼中只?有他的倒影。
粗糙的指腹在她颊边的梨涡上?轻轻拂过,楚元辰嘴唇微动,几?不?可闻地说道:“运气?好的人,是?我……”
啊?
盛兮颜没?有听清,又往前凑近了一些,气?息甜如蜜糖。
楚元辰贪婪地想要感受更多。
盛兮颜被盯得有些不?太自在,她左右环顾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馄饨好了!我们吃馄饨去?。”她看?到有丫鬟捧着?食盒进了正晖堂。
楚元辰:“……”
而下一刻,盛兮颜牵住了他的手。
楚元辰从来不?会跟自己的好运气?做对?,愉快地配合着?她的步伐,跟着?她过去?了。
正晖堂里,食盒已经摆开,静乐笑道:“我正要让人去?叫你们……”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露出了乐见其成的笑容。
盛兮颜慢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糟糕!她这几?天牵骄阳牵习惯了,忘记了!
盛兮颜放开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又歪了歪头,笑着?喊了他一声:“阿辰。”
楚元辰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闻言轻轻地虚握了起来,走到了她身边,与她一同坐下。
等到用完了馄饨,纪明扬就回来了。
他禀说:“郡主,已经把人交给京兆府了。”
纪明扬还特意叮嘱了京兆尹,每天照三餐打,但注意着?别把人给打残了。
他又道:“江庭的三司会审定在五日后。”
楚元辰微微颌首,问道:“娘,您想让他们死,还是?流放,或者,要不?要弄去?翼州。”
一死了之实在太便宜了!静乐不?愿意。她的女?儿吃了十二年的苦,凭什么,他们一死就能抵销?
说到底,死也不?过是?痛一痛而已,她的女?儿苦了十二年了,至少也要让他们还了这十二年再?死!
“翼州的煤窑?”静乐问道。
楚元辰含笑点头。
“那就翼州!”静乐拍板道,“江庭还有江家人一起全都送过去?。”
楚元辰明白了静乐的意思,说道:“娘,您放心,我会打点好的。”
翼州有几?个官煤窑,朝廷时不?时会送一些死刑犯或者流放犯过去?。
十二年的煤窑苦工,绝对?不?会让他们早死一天。
骄阳乖乖地坐在盛兮颜身边,心里愉快的仿佛有只?小雀在扑腾,她不?知?道煤窑是?什么地方,只?知?道,娘在给她做主。
静乐又道:“骄阳的事……”
楚元辰微微一笑,吩咐道:“把长史叫来。”
楚元辰在知?道骄阳的存在后,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思量好了,长史一来,他就立刻一一吩咐了下去?,有条不?紊。
楚元逸被镇北王府送进京兆府的事当在京中炸开了锅,尽管楚元逸那天在朝堂上?的表现让不?少人很是?失望,但怎么想,镇北王府也不?至于把人送去?牢里吧?
就有有心人去?京兆府打听了一下,然后,更懵了,什么叫楚元逸不?姓楚,而是?姓江名芽?!而且还不?是?静乐郡主亲生的?
所有人都不?由把目光投诸到镇北王府,还没?等他们弄明白,十一月二十当日,镇北王府朱红色的正门大开。
一众侍卫身着?软甲,腰配长剑,在府前林立。
侍卫们全都是?在北疆战场上?退下来的,通体带着?几?分铁血的气?息,他们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单膝跪地,动作划一地抱拳道:“恭迎大姑娘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