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乱世(九)

季灼桃跟小白嘚瑟:“没想到他居然亲自来了,看来还是很担心我的嘛。”

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危机四?伏,严铳却能亲自来寻他,可见对?他的重视程度,关键是,他们此前的身份还仅限于合作伙伴。

小白听完他的显摆,面?无表情道,“是是是,他最看重你了。”

这么多个界面?以?来,饶是反应迟钝如小白,也大概明白了命运之子与季灼桃之间的羁绊。

小白的权限明明一直在升高,如果换作别的宿主,它肯定能帮助获取命运之子的信息,偏偏在季灼桃身边,它的权限一直被压制。

想来,这些命运之子应该都?是同一人吧。宿主没有告诉它,也似乎没有告诉它的打算,但小白也没有窥探宿主隐私的爱好。

只是有些诧异,宿主这么骄傲的一个人,以?前从不愿走剧情,也不轻易妥协什么,现在居然会为了这个命运之子而做出这么多改变。

季灼桃没有风花雪月的表达过他的情爱。可小白一直跟着?他,它能明白季灼桃的固守,明白他的孤独,能有这些改变已属不易。

小白自然是偏心宿主的,只希望那人不要辜负了宿主。

当然,小白不知?道的是,在它无法探知?的时候,季灼桃比它想象中的改变的更?多。

送走严铳几人后,谢言重新回地下室去看季灼桃,语气险恶,“何哥,他们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他们一定要你,我也没办法。”

季灼桃像往常一样忽略了谢言的睁眼说瞎话,毫无反应。

事实上,他现在都?已经陷入这样的困境了,还能有什么屈辱比这还难堪呢?

谢言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拒绝,于是说:“何哥,我劝你配合一点,否则我可不确定要不要给?你安排助手了。”

安排助手这意思,季灼桃和?谢言都?明白,其实就是安排学徒学会季灼桃的技艺。

季灼桃一身本领,却在谢言手上折了翼,他别的不怕,就怕技艺被人完全取代。

面?对?这一威胁,季灼桃只好生硬开?口:“好。”

他抬头看着?谢言,眸色晦暗。

“我记住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下午,谢言就善解人意的给?严铳腾出了时间,给?季灼桃放了小半天的假,供严铳取乐。

季灼桃面?色冷凝,心道:“我太难了,不但要做免费劳动?力,还要出卖美色拉拢客户。”

谢言派人端来一杯浓酒,挟制着?季灼桃双颊,强迫的把?浓酒给?季灼桃灌了下去。

烈酒里?有烈性的药,大约是给?最烈性的娼妓用的那种,很伤身体,但即刻见效。

季灼桃唇边泛着?水光,灼热感?顺着?喉咙一路下滑,到了胃里?,很快身体就从内而外的炙热起来,烈酒加上劣药,这谢言可真是够懂行的。

见此,小白:……这就没必要了。

就算谢言不灌这酒,季灼桃也不见得不配合啊……

可惜,谢言非要这么做,只能是再一次狠狠的得罪了季灼桃。

小白默默地为谢言点了根蜡,希望宿主到时候下手别那么血腥。

谢言真是很会得罪人,一举一动?都?精准的踩在季灼桃的雷点上。

灌完酒后谢言没有解释什么,带着?手下全部退出了房间,很快严铳独自走了进来。

严铳还戴着?面?具,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全身笼罩在黑暗里?,轻手轻脚的进来后,一眼瞧见了里?面?的场景,于是默默地就把?门给?反手关上了。

房间里?本来只有一个供季灼桃坐着?休息的破板凳,但是现在这房间有了别的用途,谢言已经提前派人把?上好的沙发家具安置进来。

季灼桃浑身上下的锁依旧,背对?严铳蜷缩在沙发上,喉间不时发出难挨的声音,像是被滚烫的惊天的□□烧的没有了理智。

被关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季灼桃没有任何自由?可言,那方面?也自然是没有疏解过。积压半年?之久的□□被逼了出来,所以?这药,几乎是点燃了他从未有过的滔天□□。

季灼桃完全沉溺在能吞噬人理智的感?觉里?,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但严铳并不打算就这么看着?,也许是气氛使然,他觉得季灼桃有点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平静中有着?难言的骚动?。

严铳大脑一片空白的伸出手,非常娴熟的搂过季灼桃的腰身,把?他转过身来,两人得以?正面?对?上。

望进他水光潋滟的双眸,严铳不由?哑了声,原本想好的说辞卡了壳,“……你这是?”

身下的人眼神迷离,面?颊绯红,粉唇娇艳欲滴,严铳后知?后觉的发现手掌所触摸到的肌肤温度异常,下意识地看了眼那截腰,白皙的皮肤此刻全然染上了粉红。

季灼桃嘤咛几声,想躲开?腰上的大手,但又觉得那手能解热,触摸过的肌肤显然好受很多,于是委委屈屈的蹭了上去。

严铳不知?该作何反应,手顿时僵住了,他还从未见过季灼桃这副模样。

那个冷清的、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季灼桃,居然会双眸含春的主动?贴近他。

严铳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何汮,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依旧得不到回答。

季灼桃神智被烧的丝毫不剩,冷清的面?颊被迫染上其他色彩,衣衫被他自己折腾的揉作一团,比起少的可怜的衣物,那些锁链仿佛更?能蔽体。

只不过季灼桃是一览无余了,严铳却端端正正的穿着?风衣,戴着?面?具,不露出丝毫真容来。

严铳微微往后退,被季灼桃撩拨的有些窝火,又说:“何汮,你醒醒,我是来救你的。”

季灼桃皱眉,完全听不清楚,只觉面?前的人吵的很,他索性拉着?他的脖子,把?人往自己身前一带,贴着?面?前的人时,那股燥热显然被压制了许多。

严铳跌入他香汗淋漓的怀抱,最惑人的触感?是柔软滚烫的羊脂玉般的肌肤,以?及冷硬的阴魂不散的锁链。

严铳整个人都?僵住了,“艹。”

季灼桃想触碰到更?多,下意识伸手去扒严铳的衣服,但是动?作毫无章法,自然扒不开?。

严铳没有继续放任他缠上来,把?他双手捏住往后压,眼里?已蒙上一层暗色,“别乱动?。”

严铳里?面?穿的东西自然不全是衣物,还有枪械手榴弹之类,未免擦枪走火或者被人看到,他只能忍痛推开?季灼桃。

季灼桃哼道:“难受……”

面?对?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严铳却仿佛分割出两半的神智来。

一半的严铳在想,季灼桃也许喝了烈性的药,如果自己不帮忙他会很难受。而且这昏暗无人的地下室、散乱不堪的衣衫、纠缠禁锢的锁链……带来的奇异的背德□□感?,已经全然颠覆了他的无边欲求。

可另一半的严铳出奇冷静的想,他是卧底,他今天来是为了救这个囚笼里?的美人,又不是为了一亲芳泽。他的军队已经在外面?布置下天罗地网,对?付谢家,他准备从谢言开?始。

“求你……帮帮我……”季灼桃求助无果,被劣药折磨的更?加难受了,只能难堪至极的再次求助于面?前的人,又因被锁链禁锢着?而无处遁形。

“艹,”再次暗骂一句,严铳脑子里?那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审判道德的弦,断了。

……

半刻钟后。

也许是为了方便行事,严铳敏锐的发现这些锁链的长度与昨天有变化,应该是被谢言调长了,否则季灼桃双腿不可能迈开?。

季灼桃从脚踝沿着?弧度美妙的小腿往上,都?已被新鲜出炉的斑驳红痕覆盖。

脚踝上还有被人紧紧握着?的痕迹。

那都?是在激烈的对?抗运动?中造成的,他试图挑起双腿蹬开?严铳,却被捏着?脚踝,被迫停滞在高处。

严铳的欲求一旦被挑起来,甚至比喝了药的季灼桃还要浓烈。

但是现在还不行,至少不能在这里?。

如果他真的在这里?,趁人之危做了那种事情,严铳觉得连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何况是季灼桃这么心高气傲的人。

这个流氓头子总是想要在季灼桃面?前假装绅士,假装正经。

严铳使劲浑身解数帮助季灼桃解除药性,拿手巾擦去唇边的不明液体,自己则只能在他身上蹭蹭……好憋屈。

到最后他也只是满腔柔情的放过了他。

解决完那劣药造成的生理问题后,季灼桃已经不堪劳累,沉沉的睡去了。他敢说这半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运动?……

严铳把?季灼桃打横抱着?走出去,用黑色披风把?他整个人都?裹住,有人试图来拦他,但是还没等严铳亲自动?手,外面?接应严铳的人已经攻了进来。

昨天他就想不管不顾的把?季灼桃抢走,等到今天才来救他,已经是按耐了许久的成果,不能惊动?了谢家,直到今天他的部下全部潜伏完毕,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有百分百的把?握时,严铳才下令开?始行动?。

严铳像只守着?自己最珍贵宝物的猛兽,周围是见血的混乱打斗,不时有人开?枪,地下室的过道昏暗至极,他行过人影幢幢,把?所有的残酷都?隔绝开?来,不让怀里?的人受到半点伤害。

军阀谢家在这一地段的势力,被彻底剿灭,所有兵团、据点、商铺……全都?被洗劫一空。

谢言被严铳绑走押金自己的牢狱,等季灼桃醒来亲自处罚。不过未免季灼桃心软,严铳已经提前让人去折磨谢言了。

四?方军阀对?峙多年?的局面?,今日已有了改头换面?的预兆。

严铳假惺惺的发出告示,说他没有夺取其他军阀势力的打算,今日之事的起因,只是谢家私生子谢言企图谋害他。他不会对?谢家军阀和?其余两家军阀动?手的,奉守和?平相处的准则,只要他们不主动?招惹,他也不会出手。

其实除了军阀谢家,其余两家其实都?是弱鸡,如果不是他们三方联合起来,压根就造不成什么势。

在所有事情解决完后,季灼桃还没有醒,医生说他是过度劳累以?及营养不良,需要补充营养,好好休息。

严铳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地盘,带进自己的房子里?,把?他安置在自己床上。

季灼桃身上的锁链全都?已取下,不过严铳总觉得季灼桃的手腕纤细的惊人,带着?锁链留下来的痕迹。

气的严铳又派人去把?谢言也像那样锁起来,除了脖子、腰间、双手双脚上的铁环和?锁链,还额外加送了一对?锁骨链。

回家后第二?天的下午,季灼桃醒来一次,但清醒时间只保持了两个小时,又陷入了沉睡。

他清醒时,严铳没能赶回来,从接到消息到他结束会议、匆匆赶回家就花了两个小时多,回到家后季灼桃已经再次睡着?了。

期间佣人已经对?季灼桃说明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也说明了自己将军的身份,是严铳把?他救了出来。

佣人们说季灼桃很高兴,想要去亲自感?谢严铳,可惜没等到严铳回来,就再次昏睡过去了。

尽管他又睡了,严铳还是脚步不停的闯入卧室,径直走到床边,目光像刀一样锋利,审视着?季灼桃也审视自己。

看了一会儿后,严铳叹口气,俯身浅浅亲吻他的额头,青年?依旧无动?于衷,像停摆的时钟,被时间停滞不前,任人摆弄。

从严铳的审美标准来看,其实季灼桃算不上是特别惊艳的美人,五官冷清又凌厉,像朵高山之巅的雪花,无形之中拉开?距离,让人总觉得难以?靠近。

在此之前,严铳一直认为自己喜好的是身娇体弱的柔弱美人,但是现在他却不那么确定了……

在此懊热夏夜,严铳在床边守了一个小时后,暴雨骤然伴随电闪雷鸣而来。

震耳发聩的雷声响起后,随即是哗哗的雨声。

季灼桃被惊醒了,一双黑瞳对?上注视自己良久的视线。

这时,一道闪电骤然闪过,从窗玻璃投射进来的光照亮了一个瞬间,耀眼然后隐褪。

季灼桃娇纵又清高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惊喜,也许是因为在全然安全的环境里?,没有了在那地下室的压抑和?惴惴不安,低喃道,“严铳,真的是你。”

视线交汇,严铳眼前浮现出的一幕是初见时,季灼桃穿着?贴身的白衬衣和?皮质马甲,手上的软鞭在空中发出凌厉的声响,没有笑?逐颜开?,清高冷峻的面?容却有着?惊人的夺目色彩。

窗外是空茫的夜雨,蝉鸣被雨声压了下去,严铳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被那雨浸润了。

严铳忽然很高兴,季灼桃眼里?的斑斓色彩终于回来了。

他的语气也雀跃起来,“是我救了你,怎么,你要以?身相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