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容舟已?经脱下外?袍,看见她羞涩的神?情,要解里衣衣带的手一顿,轻轻叹了口气?:“等着。”

阿虞一怔,忽然又见他忙活起来。

隔着不远的距离,他又重新架起柴点了火,又从?角落里找到一根绳子,系在两堆火中间?。

“脱了衣裳搭上绳子,这样能更快干。”

他一边说,一边先将拧了水的外?袍挂上绳子,宽大的衣袍落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彼此的视线。

阿虞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顿时松懈下来,也没什么可忸怩了,反正?亲也亲过,摸也摸过了。

她先脱了褙子,挂上绳子,完完全?全?看不到那边的人了,才又慢吞吞地脱了上衣和裳裙,光滑白皙的肌肤在火光中散发着莹润的光,藕色的心衣遮住胸前春光,只露出大片光洁的背脊。

下身单薄的里裤她不好意思再脱,只将早已?湿透的鞋袜脱了,伸长了双腿,感?受着火光带来的暖意。

另一头的容舟听见她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动?静,勾了勾唇,低声问:“好些了吗?”

“好、好多了……”阿虞红着脸应了一声,躬身抱着自己的双臂,穿了这么久的湿衣裳,实在是不舒坦,只不过这么脱了,彼此坦诚相见也怪不自在的。

方才她亲了他的耳垂,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这么长时间?一句话也没提,无端觉得一颗心悬起来,飘摇不定落不下去。

她心痒难耐,想问问他什么想法?,可是又开不了口。

以前他可不这样啊……

她咬着下唇,手上揪着一根稻草,心情忽然就沉闷起来。

正?难过着,那头又响起了容舟的声音:“没受伤吧?”

阿虞回过神?,上下看了看:“没有。”

她皮肤太细嫩,泡了太久的水,手脚都泛着白。

安静了片刻,容舟忽然说:“可我受伤了。”

她一怔,下意识要掀开挂着衣裳过去,才站起身发现身上一凉。

草率了。

她只好停下脚步,伸着脖子问:“伤哪儿了?严重吗?”

容舟沉默了一下:“要不,你过来瞧瞧?”

阿虞瞪着眼,穿这样子怎么能过去……

可她又担心他的伤。

正?担忧着,一团白色忽然从?天而降,罩住了脑袋,一股极淡的苏合香散发出来。

“穿上。”

她扒拉下来一看,发现竟是容舟的里衣,洁白如?雪的丝缎没有任何绣纹,但是却温暖柔软,叫人红了脸颊。

犹豫了须臾,阿虞还是穿上了,可他的衣裳太大了,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垂到了膝盖。

她只好拢着领口,拨开绳上的外?袍,探着脑袋小心翼翼看过去。

容舟坐在干草堆上,上身光裸,美玉似的肌肤,除了以前胸口的疤,看不出什么伤口来。

“你哪里受伤了?”

他微微低头,额头鬓发里隐约有血迹残存。

伤了脑袋了?这可不得了!

她忙不迭过去,伸手就扒他的头发,却感?觉脚踝被一只手握住。

她没穿鞋,两只柔嫩的脚丫一览无余,被容舟这么握着,脚趾头慌乱地蜷缩了一下。

容舟把一团柔软的干草铺在地上:“站上来。”

地上凹凸不平,有不少碎石子,她走了几步,就感?觉脚下咯得慌,只是记挂他的伤忍住了。

他还在坐在地上,一手抬起她的脚,一手拂过脚底。

又痒又麻的触感?从?脚心窜到四肢百骸,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好在容舟只顾帮她擦了脚,没有注意到她通红的脸。

他即将要抬头,却被她两只手指按住额头:“你别动?,我看看伤。”

阿虞无声呼出一口气?,轻轻拨开他的黑发,果然看见头皮鼓了个包,像是被什么钝物撞伤的,伸手一摸还有些许鲜血,想是他护着自己在水中撞上了石头。

还好伤在头发里,并不算太严重,要是偏离两寸伤在额头,就得毁容了。

但泡了这么久的水,伤口必须要马上用药才行?。

她微微弯腰,手臂撑在膝盖上,盯着他的伤口瞧:“怎么办呢?这荒郊野岭的也找不着药啊!”

“阿虞……”容舟低声唤她,嗓音透着几分压抑的喑哑。

“怎么了?”

容舟喉结上下滚动?,她专心致志的检查他的伤口,忘记了拢着身上的衣裳,他过于大的里衣穿在那纤细的身子上,衣襟敞开,露出里头藕色的心衣。

大约是脖颈上的系带沾过水有些松了,并不那么贴身,他能清晰看见明媚的春色,起伏的崇山和沟壑,甚至连山间?浅粉的烂漫山花也若隐若现。

这从?未见过,又突如?其来的景致,着实刺激了他的神?经,呼吸声逐渐紊乱,一颗心噗通乱跳,顿觉口干舌燥。

“阿虞,你起来。”一种难以控制的感?觉缠绕上来,声音沙哑的一塌糊涂,他微微别过眼,尽量不去看眼前的春光。

阿虞低头,这才迎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光,黑沉沉的,映着她的身影,还有浓浓的压抑不住的欲念。

一股风从?破旧的窗户穿透进来,火堆被吹起火星,灌进衣摆里,她猛地回过神?来,才惊觉他方才看见了什么。

她脸色涨得通红,手忙脚乱的拢住衣襟,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背上,羞涩又局促。

外?头雨声小了,天也黑了,虫鸣蛙叫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这茅草屋里的气?氛着实尴尬,容舟坐在那里,低头添柴,侧颜绝色,浓密的眼睫轻颤,叫她莫名心痒。

阿虞舔了舔嘴唇,细声开口:“我们今晚要睡这儿了吗?”

方才一幕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容舟罕见的失了神?,她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清了清嗓子,点头。

“这里安全?,以我们的体力,不可能绕着水流走回去,先歇一晚,最迟明日?天亮他们就能找来。”

衣裳差不多都烤干了,阿虞把容舟的衣服换下来给他。

“快穿上,别着凉了。”

他瞥见她绯红的面?颊,默默接过衣裳,上面?还有她的温度和味道,丝丝缕缕的清香毫无防备地钻进鼻子。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热又冒了出来,容舟匆匆穿好衣裳外?走:“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找有没有吃的,别乱跑。”

阿虞摸摸肚子,他不说还好,一提起来就觉得饿了,只好乖乖点头:“哥哥,你小心。”

雨过天晴,天上已?经有了圆月,隐约能看见脚下的路,阿虞站在门口,看容舟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生出几分担忧来。

山野里太安静了,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动?静,都吓得阿虞不轻,她心头狂跳,急急忙忙的坐回火堆前,还抄起一根木棍防身。

好在容舟很快回来,他没走太远,怀里捧着一堆果子。

阿虞一颗心落回原处,丢下木棍过去。

天太晚了,他担心阿虞一个人害怕,不敢走得太远,只找到一棵野枣树,随手摘了一捧就赶了回来。

野枣不小一颗,青红相交正?当熟,他先挑了一个大的递给阿虞:“将就吃点,填填肚子。”

阿虞盘腿坐在木床上,只咬了一口,便舒展了眉头:“真甜。”

容舟坐在她身边,随意捡起一颗塞进嘴里。

是挺甜!

阿虞抬抬眼,看了眼他头上的伤,忽然觉得食之无味。

“哥哥,你为什么跳下水救我?你不知道湖水多深,有多危险?”

容舟跳水相救的那一刻,她是无比高兴的,可脱险了便是忍不住的后怕。

溺水的人没有意识,只会下意识抓住身边可能飘浮的东西,她长在锦州,时常听说有人落水别人前去相救,结果一起溺亡的情况。

当时下着雨,那样的危急,容舟游过来,她根本看不清是谁,只知道一定要抓住这根浮木,不能沉下去。

倘或那一刻,哥哥真被自己连累,拖入了水中,就是死了,她也不能原谅自己。

想到那场景,她仍然觉得心有余悸,看容舟神?色依旧冷静,鼻尖一酸,险些哭出来。

“你太傻了……”

“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看她娇柔造作的哭鼻子,他也不以为意,拿了一颗枣喂进她嘴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死在我面?前。”

阿虞没防备,被塞了满嘴,含糊不清地问:“为什么?”

他斜睨她一眼:“什么为什么?”

阿虞吸吸鼻子,咔嚓咬了一口,把枣核吐了出来。

“舍身救我。”

“容虞。”容舟偏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火光摇曳,连她身上也渡上一层金光。

“先前我背着你的时候,你亲了我?”

阿虞没料到他会忽然说这个,顿时脸红耳赤,眼神?躲闪起来。

容舟眸色清亮,在夜色中也带着灼灼的光。

她无所遁形,只好硬着头皮回答:“你你你以前不是常亲我?我就只亲了一下,算扯平了……”

他盯着她,面?色依旧是平静的:“为什么亲我。”

“就……忽然想亲一亲。”阿虞声音细的险些听不见。

容舟眉梢一挑,手臂撑在她身侧,缓缓靠近,唇边带着浅淡的笑:“你喜欢我的美色?”

曾经闻名遐迩的探花郎,一直以美色著称,那完美无缺的容颜,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怦然心动?。

她觊觎他的美色很久了,这不可否认,羞涩颔首。

只是这细微的一点动?作,似乎取悦了容舟,他原本有些紧绷的神?色,在顷刻间?松懈下来,一双褐色的眼眸渡上炙热的光。

“我也是。”

阿虞怔住:“什么?”

两人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地拉近了,他眸光微动?,清晰吐出几个字。

“喜欢你。”

短短三个字,却仿佛带了奇异的力量,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出来,让她心尖猛地颤了颤。

那张清风明月的俊脸就在眼前,她没出息地咽了咽唾沫。

“美色?”

“不止。”他含笑望着她,手指挑起她肩头一缕青丝勾缠在指尖把玩,冰凉的唇在她耳畔缠绵,若有似无地擦过:“你浑身上下每一处,我都喜欢!”

阿虞整个人都酥麻了,有些呼吸不过来。

容舟稍微离得远了些,眼眸微垂,视线落在她红唇上。

“你嘴上有东西。”

阿虞闻言一愣,下意识地伸出粉嫩的舌尖在唇上一扫。

下一刻,下巴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指抬起,她被迫迎上他的目光。

“我来。”

阿虞还没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忽然眼前一黑,容舟已?经靠拢,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舌尖在她唇角轻轻舔舐描摹。

阿虞浑身发软,脸红得不行?,想了想,微微张了唇。

她明显感?觉到容舟动?作一顿,接着后脑勺被托住,粗暴的攻城略地,唇齿间?全?是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瓦解她的意志。

阿虞心如?擂鼓,索性闭上眼,她能感?觉到他的吻逐渐下移,托着后脑勺的手滑过光洁的脊背,颈间?系带一松。

容舟似乎格外?有耐心,细致吻过她每一寸肌肤。

然后,停留在崇山之巅,细细品尝那粉嫩的山花。

阿虞轻哼一声,他却犹嫌不够,翻越崇山峻岭,便是广袤平原,无数风光景致,尽收眼底。

她身子轻颤,手指穿透他早已?松散的黑发,秀眉轻蹙,已?经能够预料到他的动?作,内心深处隐隐期待着。

只是他停了下来,忽然张开手臂,把她搂入怀中,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呼吸一片紊乱。

阿虞僵住,没想到他会忽然停下来,忸怩着开了口:“哥哥……我可以。”

然而容舟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在她耳上轻轻一问,哑声说:“再等等……”

“为何?”

“现在不是时候。”再过些日?子,等他准备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能问心无愧的占有她。

他舍不得她遭受任何非议。

阿虞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声,纤白的手指,滑过他的喉结,一点点往下,从?那紧致的腰腹掠过。

听他皱眉闷哼一声。

她露出干坏事得逞的笑意,身上的衣裳如?雪般堆积在臂弯里,眼尾微红,带着几分撩人的媚色:“那……手也可以。”

容舟幽幽看过来,一言不发吻上她的唇,发泄似的在她唇角一咬。

“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