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我不怕你

到了下?班的时间,子言正要走呢,却被厂子里的卫生监督组给留下?了,说食堂的卫生不达标。可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凭什么把她自己留下?。但她不想因为这点?事得罪人,便又把卫生重新做了一遍,可那个组长却还是?说不行。

子言可以忍一次,但第二次不能忍了,她知?道是?检举信的后遗症,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组长,食堂卫生不是?我一个人负责的,为什么要把我单独留下??还有,这卫生哪里不达标了,您给出个标准,我按照你的标准来。”

卫生监督组组长看了看卫生,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可是?,周浩军让他这么做的,他得照办:“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让你做你就做,哪儿来那么多怨言!”

子言不想就这么妥协,便说:“我是?纺织厂的一员,我可以为自己的单位做任何工作,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单独留我一个人?而?且,我已经重新做了一遍卫生了,问你是?哪里不达标,你又不说,组长,要不我们去找领导评评理?。”

“怎么了,吵吵什么呢?”周浩军走了进来,他是?纺织厂后勤部的副部长,管理?食堂也是?他的职责所在?,所以,整子言的权力?可以信手拈来。

“周副部长。组长说我食堂的卫生不达标,我又做了一遍卫生,他还说不达标,我想知?道卫生达标的标准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子言知?道这一切是?周浩军授意的,但她没有戳破,希望他适可而?止,别闹的太难看了。

周浩军才?不听?子言这一套,她害得玉香回二厂,他不整她才?怪:“你就是?这么做工作的?只是?让你认真一点?,你就这么多怨言?能做就做不能做你就去扫厕所!”

“周浩军,你这是?在?针对我!”子言面色一冷,“我知?道,你是?因为乔玉香……”

周浩军没料到子言会这么大胆,竟然会直接这么说:“你胡说什么,我这是?公事公办!”

子言微微挑眉,“好啊,那你说,食堂卫生达标没有?没达标的话,达标的标准是?什么,我照着你的标准做,做到你满意?”

周浩军看了一下?,食堂的锅台清理?的很干净,锅碗瓢盆也都洗的干干净净摆放整齐,水泥地也擦的一层不染,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墙上?:“墙上?有灰。”

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子言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摔:“墙上?有灰,那是?厂子里的基础设施做的不够完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你是?后勤部副部长,应该很好地给保障我们的后勤,明天麻烦你买些刷墙粉来,找干活的师傅把墙壁粉刷一下?。”

“你……”周浩军气的都结巴了。这个乔子言就是?个刺头,这么难对付,“你,你不服管教,目无组织,我要开大会通报你!”

子言在?下?乡的时候,见多了P斗大会,不是?不知?道多么残酷,忍气吞声,只能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现在?的她恢复了记忆,不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没人疼没人爱的傻丫头了。

她干脆说:“周浩军,我知?道你是?副厂长的儿子,可这厂子是?国家的,不是?你家的,你再这么欺负人,我就去找党委,找G委会,举报你徇私枉法,公报私仇!

这厂子里谁不知?道你跟乔玉香搞对象啊,她和我不对付大家也都知?道的,我合理?怀疑你就是?帮她来整我的!就算你开P斗会,我也敢这么说!

我和乔玉香怎样,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参合什么?你还干部呢,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利用手里的权利公报私仇,你丢不丢人!”

“你,你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周浩军气的的脸都白了,他是?副厂长的儿子,谁看到他不得说好话,可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女人骂了。

周浩军气的口不择言,出言威胁:“乔子言,你目无组织,目无纪律,你还想不想干了?”

“怎的,你威胁我?我们现在?就去找厂长,找党委,找革委会,我就不信了,你还能一手遮天!”子言说着就往外走去,监督组组长急忙拽了拽周浩军:“周副部长,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怎么,我还能怕一个女人?!”周浩军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他倒要看看,一个毛丫头有什么能耐!

子言直接来到了厂长的办公室门?口。听?厂子里的人说起过,厂长是?个公私分明而?又睿智的人,找他主持公道总没错。

敲门?后,听?到有人让她进去。好在?厂长还没下?班。子言便走了进去,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长者?,应该就是?厂长了,坐在?桌旁正看着什么文件,她走过去,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厂长。”

厂长一看进来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面孔挺生的,还一脸委屈的样子:“你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子言咬了咬唇,以退为进地说:“厂长,我找您有事,可我……我不敢说。”

“哦?为什么不敢说?”厂长起身关上?了门?,招呼子言坐下?,“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大胆的说。”

“厂长,我是?刚分配到咱们纺织一厂的,我叫乔子言,本来是?被分配到保卫科后勤工作的,可前两天,人事处突然把我调去了食堂工作。”

厂长微微思想了一下?,“你是?因为不满意岗位调动?吗?我觉得,你应该服从组织的安排。”

“厂长,我是?愿意服从组织安排的,不管哪个岗位,都需要人去做。可是?,周浩军,却处处针对我。

今天下?班,食堂的人都走了,监督组却唯独把我留下?,非要说卫生不达标,让我一个人搞卫生,那我就搞嘛。

可我重新搞一遍卫生,已经很干净了,监督组还说不可以,问他们哪里不达标,他们又说不出来,就让我继续搞。

周副部长过来,我问他卫生哪里不达标,他说找了一圈找不到毛病,就非说墙上?有灰,让我继续搞卫生,不搞完不准下?班。

我气不过跟他理?论了几句,这墙上?有灰,也不是?我的责任,是?后勤工作没做好,他就说我无组织无纪律,要开大会通报我,还说,不搞好卫生,就要开除我!”

厂长听?完子言说的,也觉得这周浩军是?有点?刁难人了,这食堂的卫生,都是?隔一段时间大家伙一起搞大扫除的,平日里,把锅碗瓢盆、灶台、地这些弄干净就可以了。

就算是?卫生不达标,那也是?集体的事,怎么能把一个同志单独留下?来,一遍遍的搞卫生,这明显就是?针对了。

这个周浩军,还是?个干部,怎么能说出威胁的话来,这不是?给领导班子脸上?抹黑吗?可这个周浩军,为什么要针对乔子言?

厂长看小姑娘委屈的快哭了,便安慰道:“你反应的情况,我知?道了,组织上?会查清楚的,你放心,你是?去是?留,周浩军说了不算。你现在?可以下?班了,回去吧。”

“谢谢厂长。厂长再见。”子言便转身走了,刚出去就看到了周浩军,故意说:“周副部长,你这是?来监督我的吗?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点?,我和乔玉香之间的问题,是?我和她的家庭矛盾,你现在?和她还没结婚呢,替她出什么头?我希望你不要参合到我和她之间的矛盾中来!”

厂长把子言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便喊道:“小周,是?不是?你在?外面,你进来!”

周浩军冷冷地瞪了子言一眼?,便进了厂长的办公室,关上?门?后,急忙说:“赵叔,您别听?她瞎说!”

厂长有些生气:“那你说,你为什么把她单独留下?搞卫生,还不准人家下?班?还说什么要让她丢了工作?这是?一个干部说的话,做的事吗?

我之前也听?人说,你在?和二厂来的乔玉香偷偷搞对象,她是?乔子言的妹妹对不对?你针对乔子言,是?不是?因为她?”

周浩军没办法解释,毕竟,刚才?把乔子言留下?做卫生本就是?说不过去。这个乔子言,故意把他和乔玉香搞对象的事说出来让厂长听?到,他现在?瞎话都没办法书了。

厂长看他不说话,就知?道是?真的了,“行了,明天要外出开会,没空处理?你这些倒灶的事,明天G委会的江主任回来,你自己去跟他解释吧。”

“我知?道了。”周浩军郁闷的抓了抓头,这个乔子言还真是?个刺头,竟然真敢来找厂长,胆子不小啊!

*

贺云州托人从深市给子言买了个电吹风,她头发长,没吃洗完头都不好干,用这个吹一吹干的快一点?。

他今天出来办事,刚路过军区大院,可以在?家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走,这个点?父母也没下?班呢,他径直上?了二楼,回到了他和子言的房间。

屋子里很安静,收拾的也干干净净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贺云州把电吹风放在?了枕头上?,大手摸了摸枕套上?的大红喜字,脑海中闪过了她辗转承欢时候枕在?这枕头上?动?人心魄的小脸。

一转头,见墙角多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放在?一个泥人。他不在?家的时候,这丫头还发展了新的兴趣爱好?

贺云州走了过去,视线落在?了那泥人头像上?,栩栩如生的,特别灵动?,可这头像……不是?云磊的模样吗?

他目光一沉,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因为,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张手绘肖像,也是?云磊。

贺云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冲到了脑袋上?,头有些眩晕,心里也好似一团乱麻似得,他忍不住抚住了额头,坐在?了凳子上?。

子言为什么会塑云磊的塑像,还画了他的手绘画像,难道……她喜欢了云磊?

不,不可能。

贺云州摇了摇头,子言不会是?这种人,不可能喜欢云磊的。他怎么能这样想自己的妻子呢,这是?不对的,错误的!

可是?什么样子的心情趋势着子言塑云磊的泥人像,画他的肖像呢?或许只是?好玩吧。

贺云州用手搓了一下?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抬头,看上?墙上?提着的一张照片后,他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墙上?的照片是?他和云磊的合照,子言明显是?照着照片塑的泥人像。可就算是?好玩,不应该是?塑他的泥人像吗?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子言不会喜欢云磊的,那是?有悖常伦的,可又忍不住想,云磊性格开朗温柔,长得比寻常男孩子都漂亮,子言才?二十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暗生情愫也不是?不可能的。

贺云州的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一遍遍地胡思乱想着,又一遍遍地推翻自己的猜测,整个过程,无比煎熬。

他逼着自己不去多想,一切等见到子言问一下?就是?了,可是?要怎么问?

——子言,你是?不是?喜欢云磊?

——你为什么塑云磊的泥人像?

贺云州想想就要疯了,这要怎么问?

子言回到家中,看到院子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本来以为是?贺爸爸的车子,可仔细一看车牌号不一样,猜测着是?贺云州开回来的。

她心中一喜,今天在?厂里的不快也烟消云散,快步回到屋子里,跶跶地跑上?楼,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床头的灯亮着,屋内一片温暖的光芒,她的视线落在?了床上?,只见贺云州高大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

他真的回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可是?他为什么趴在?那里,是?睡着了还是?不舒服?

子言忙走到床边,想要去看看他,可想起他的戒备心,怕贸然动?他被打,便后退一小步:“贺云州,你怎么了,还好吗?”

贺云州依旧趴在?那里没有反应,他这是?干嘛,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捂得慌吗?子言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打,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推了推:“贺云州,你怎么了?”

贺云州突然撑起了一点?身体,抬起头来,俊朗的脸上?都是?悲愤,眸子晦暗的,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薄唇紧紧地抿着,颤了两下?后,猛地一转头,又趴在?了枕头上?,给了她个后脑勺。

子言:“……”他这是?怎么了?像个负气的孩子在?生闷气,她便走到床的那一边,想去看他的脸,可他又狠狠地把头转去了她相反的方向。

子言可以确定,他没有不舒服,而?是?在?生气,那赌气的样子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她脱掉鞋子趴在?他身边躺下?,小嘴凑到他脖子跟前:“贺云州,你怎么了嘛,谁惹你生气了?”

贺云州的脖子被她的呼吸弄得有点?痒痒,这才?转过头去看她。精致漂亮的小脸,带着浅浅的笑,好像在?笑话他似得。

他都的心都拧成麻花了,她还笑的出来?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要问她是?不是?喜欢云磊,可实在?又问不出口。毕竟,那样的猜测,太过龌龊了。

气急败坏之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握成拳头的手重重地在?枕头上?捶了一下?。

子言笑不出来了,他到底怎么了吗?一副欲言又止,痛心疾首的样子。她扁了扁小嘴,委屈地问:“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还是?你不想看到我?”

贺云州咬了咬牙,头疼,疼的厉害。

“那我走。”子言做起来,转身要下?床,可腰际一紧,被他有力?的手臂搂住,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下?,而?他则覆在?她上?方,居高临下?看着她。

贺云州大手摁着她的肩膀,眸子深沉的好似旋涡一样,幽怨地问:“你去哪儿?”

子言‘哼’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把小脸扭向了一边,故意不去看他,贺云州不由瞪眼?,打死捏住她下?巴,逼着她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那是?什么?”贺云州说着伸手指了指墙角的泥塑,言语中都是?委屈和醋意。

子言的视线里落入了云磊的泥塑人像,微微愣了一下?后,突然明白过来,他的反常是?因为她给云磊塑了泥塑!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若无其事道:“我给云磊塑的泥塑。”

贺云州深吸了一口气,气急败坏地躺在?子言身边,用胳膊盖在?脸,两条大长腿还撒泼地蹬了几下?。

子言真要被这个大男人笑死了,这就是?猛男撒泼吗?哦,不,应该是?猛男撒娇。她想笑,可不敢笑,便用小手去拽开了他的胳膊,而?后捧住了他的脸。

她低低地问:“贺云州,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塑云磊的泥像?”

“云磊长得比我好看,比我漂亮。”贺云州没好气地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妒夫,他都要被自己恶心到了。

哎呀妈呀,他这样子,就像个吃醋的小媳妇,和平日里那个威武不凡,刚毅冷峻的贺云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萌,可爱的哟,子言好想亲他。

“看来,你是?不太想知?道原因,而?想喜欢自己胡思乱想,那我就不说了,我去做饭。”子言说完要走,却被他的大手紧紧拽住,他故作严肃,“谁说我不想知?道的,你说,你为啥捏云磊的泥像,不捏我的?”

“刚才?我要告诉你,你不听?,我现在?不想说了。”子言故意逗他,秀眉一挑,眼?中都是?狡黠,“除非,你再撒个娇,我就告诉你。”

贺云州看出来了,这丫头在?逗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也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红唇,吻到她呼吸不畅,而?后抬头,恶狠狠地威胁:“说不说?!”

子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俏脸绯红,眼?波魅人,“我……唔……”

她正想说呢,贺云州的唇又落了下?来,将她的唇吻了个结结实实,当他的手去解她裤子的时候,她急急地抓住他的手:“别……我说,我说。”

“迟了……”贺云州的嫉妒和醋意都化作了猛烈的进攻,比起嫉妒和闹别扭,他更想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子言很快便失守了,身体被他揉的似乎要化作一滩水似得,没有一点?力?气。他异常勇猛,她觉得身体都要被弄散了,哼哼唧唧地哭泣着求饶,可换来的却是?更加剧烈的眩晕。

当一切都结束后,已经十点?都了,家里静悄悄的,子言中途好像听?到家里人回来了,但两人并未受到打扰,新婚的小两口还能干啥,老?人家相比十分了解。

子言洗了澡后,换上?了睡衣,坐在?梳妆台前用贺云州买给她的电吹风吹头发,头发乌黑,小脸白嫩,像个瓷娃娃。

贺云州端着两碗面条进来,放在?了梳妆台上?:“饿了吧,吃点?东西。”

子言白了他一眼?,刚才?差点?死他手里,身体都要散架了,毫无节制的家伙,太可恶了。

贺云州看她那娇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大手勾住她的脖子,在?她娇嫩白皙的小路上?亲了一口,视线一转,又看到了云磊的泥塑:“那泥人捏的还不错,改天给我也捏一个,我比云磊好看多了。”

子言被他气得,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边落下?了两排小小的牙印。他揉了揉手,“怎么了,你还不愿意了?”

子言哼了他一鼻子,仰着小脸,没好气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看着我捏了云磊泥人,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云磊,自己吃醋吃的快把自己淹死了啊?”

贺云州一昂头,理?直气壮地承认了:“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谁让你不捏我的泥像,偏捏云磊的?!”

子言生气地说:“你还骄傲的不行?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见一个喜欢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没有,没有!”贺云州急忙否认,见子言瞪他,又改口:“我是?这么想了一下?,但很快就否定了,你捏这个泥人,我觉得肯定有别的什么用处,对不对?”

子言也不逗他了,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题:“你也知?道的,前几天不是?公园了发生了命案吗?那天咱妈让我给云磊送衣服,我问了一下?案子,云磊说死者?面目全非,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然后呢?”贺云州变得严肃起来,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和刚才?那个猛然撒娇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之前看过一些考古的,还有刑侦类的书籍。书中讲过,可以用死者?的头骨复原死者?的容貌。

我下?乡的时候喜欢捏泥人,画画像什么的,就跟云磊提了一嘴,他让我捏个泥人给他玩,估计也想看看我能不能发挥一下?做为群众的力?量。

所以,我就捏了这个泥人,一是?当送给云磊玩的,二,也是?让他瞧瞧看我捏的像不像,能不能起到点?破案的做用,这不,捏好了,也画好了,还没来得及给他呢。”

贺云州恍然大悟,“没想到我媳妇还有这能耐,明天早上?,我给云磊送过去。正好送你去上?班。”

子言忍不住笑了,眨巴着漂亮的眸子看着他:“没事了啊,不吃醋了吗?”

贺云州一脸的不自在?,却还嘴硬:“不想让我吃醋,你捏我啊,捏个我送云磊。”

“啊,我送云磊个大哥做玩意儿吗?”子言转身搂住他脖子,笑嘻嘻地说:“改天我捏个我送给你,好不好?这样,你就能天天看到我了。”

“这还差不多。”贺云州大手裹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在?她诱人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子言却说:“不过,你刚才?撒泼的样子,好可爱呀。”

贺云州的脸一红,忙用大手在?她小脸上?抚了几下?,念咒似得:“都忘掉,都忘掉,赶紧吃饭。”

子言笑的更厉害了,原来铁汉也有可爱的、柔情的一面呀。第一次见到他觉得又凶又狠的,原来,是?自己对他不够了解。

吃饭的时候,贺云州询问起了子言的工作:“最近工作怎样,顺心吗?我听?三姨说,你妹妹也在?厂子里学习?”

“工作都挺好的呀。”估计贺云州给三姨打过电话问她的情况,但消息有点?滞后了。这两天在?厂里发生的事,子言不想告诉他,免得他担心,她自己可以应付的。

“陈丽雯又找过你没?”贺云州担心子言在?厂里被欺负,但更担心陈丽雯给子言添堵。

“没有。”子言顿了一下?,问:“贺云州,你和陈丽雯好过吗?她长得那么漂亮,跟你还是?青梅竹马,你就不喜欢她吗?”

贺云州急忙表态:“我没跟她好过啊!我只当她是?妹妹而?已!我要是?喜欢她,不早娶她了?你别瞎想!”

子言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又问:“那她跟你说过,她喜欢你吧?”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贺云州隐隐有点?不祥的预感,小心谨慎地回答:“说是?说过,但那个时候还小,她才?十七岁,再说,我当时就跟她说清楚了,我只当她是?妹妹。”

子言虽然知?道他和陈丽雯没好过,但还是?莫名其妙地吃醋了,“看来你印象深刻啊,都记得是?十七岁说的。”

贺云州:“……”记忆力?好也是?错的吗?“媳妇,陈年的老?醋不好吃。再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十七岁正好她上?大学的时候,所以印象比较深。”

“那还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你吗?”子言觉得贺云州这么优秀,她不信喜欢他的就陈丽雯一个。

贺云州大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拍了拍:“你的小脑袋里都是?啥?女孩子都保守也矜持,最多也是?托人来说媒,哪儿那么多喜欢不喜欢的。”

说的也是?,这个年代是?个禁欲的年代,光明正大谈恋爱的还是?少数。像陈丽雯和乔玉香这种大胆的人,确实不多,她们敢那么直白,也是?因为有别的关系做铺垫。

“那你呢?”贺云州也好奇地问,“你当知?青的时候,就没有哪个知?青中意你?”

子言一脸坚定地说:“没有啊,我年纪最小,他们都把我当成小妹妹一样关心和爱护。而?且,当知?青那么苦,大家都在?为了活着努力?,谁有闲心去搞对象啊。对我们知?青来说,谈情说爱是?一种奢侈的东西。”

贺云州摸了摸她的头,这小丫头真的是?吃尽了苦头,十四岁就下?乡,还是?个小孩子,家里人怎么忍心呢?

子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之前忙着结婚,婚后第二天他又归队,一直没机会问:“贺云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那天我被家里人赶出去,你真的是?路过我家附近才?遇到我的吗?”

贺云州微微一愣,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想了一下?才?说:“其实,我是?想去你家找你,并和你父母谈一谈的,但又怕太过唐突而?犹豫不决,所以,就在?你家附近遇上?了你。”

子言觉得这样的话就说通了,那么巧就遇上?她,总觉得太巧了,巧到离谱。

第二天早上?,贺云州开车先送了子言去纺织厂附近,“贺云州,我就在?这里下?车吧,你周日还回来吗?”

贺云州停稳了车子:“看情况,如果不回家,我打电话给你,你来找我。我的战友们都想见见你。”

“好呀。那我下?车了。”子言转身下?车,关上?车么后冲他摆了摆手:“再见。”

贺云州笑了,冲她挥了挥手,便调转方向往云磊单位驶去。很近,几分钟就到了,下?了车子后对看门?大爷说:“大爷,我找云磊。”

大爷认识贺云州,之前来过几次,“是?云州啊,你等着,我去帮你喊他。”

“谢谢大爷。”贺云州赶时间,就懒得进去了,等了几秒钟,看到云磊出来了,本来挺漂亮的小伙子,经过这几天的煎熬,胡子拉碴的,头发蓬乱,老?了好几岁。

贺云州有些心疼,等他走过来的时候,拍了拍他肩膀:“破案子要紧,身体也得注意。”

云磊看到大哥,觉得难得见到他,毕竟都很忙,“我会注意身体的。大哥,你怎么来了?”

“送个东西给你。”贺云州从车里提出一个木盒子递给云磊:“你嫂子给你捏的泥人,画的画像。”

云磊忙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放着一张画像,黑色的铅笔线条勾勒出了他的样子,栩栩如生,极为传神,再看盒子里的塑像,更是?灵动?,和他几乎一模一样,“我嫂子做的啊,太生动?太传神了吧,大哥,这是?不是?比着我和你在?大院门?口照的那张合照做的?”

“眼?力?不错。”贺云州笑了笑:“你嫂子一宿没睡做的,你可好好保存着,我都没有!”

说到最后有点?生气!

贺云磊忍不住笑了起来,“等我有空了当面去跟大嫂道谢,哥,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注意身体。”贺云州目送弟弟的身影进去楼门?后者?才?上?车离开,希望这案子早点?破。

……

子言刚到了食堂,就有人过来找她,说是?G委会主任让她过去的,至于什么事,也没说。她猜测着跟周浩军有关系,便满腹凝重的去了。

刚到二楼,遇到了三姨。

“子言。”三姨走过来,把她拽去了财务室,“子言,我听?说,你昨天和周浩军起了争执?怎么回事啊?”

子言点?了点?头,便把昨天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三姨,周浩军他故意针对我,我气不过,和他理?论了几句。”

三姨有些生气地说:“这周浩军也真是?的,公私不分,瞎胡闹嘛。你别怕,去了g委会就实话实说,不行的话,不还有厂长,有党委吗,总能要个说法的。不过,你和主任说话要注意态度,知?道吗?我去找厂长,再把这事反应一下?。”

“三姨,您先别去。”子言不想把三姨拖累进来,“我先听?听?主任怎么说的,咱再商量。”

“也好。去吧。”

“嗯。那我过去了。”

子言来到了G委会主任的办公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让她进去,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放着一张长木桌,墙上?贴着地图,挂着钟表还有一些图纸说明的,窗台上?还养着几盆花,靠墙还有个书柜,但没看到主任。

门?,突然自动?关上?,子言下?意识一转头,却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门?后的位置。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听?到有人说:“小不点?,你来做什么?”

子言急忙后退一步,却见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她定睛一看,不由喊:“江卫城,江大哥?!”

江卫城是?个阳刚帅气的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像阳光般灿烂,“两年不见,你长高了!”

子言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是?一起当知?青的。他是?知?青也是?知?青点?的点?长。

那个时候,她的年纪最小,大家都叫她小不点?,也很照顾她,但对她的帮助最多的是?江卫城,他就像哥哥,也像个大家长,深受大家爱戴和敬重。

后来,江卫城回城了,就再也没了联系,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面!

子言激动?过后,也冷静下?来:“江大哥,你……你就是?G委会主任吗?我怎么都没见过你?”

“我来这儿工作两年了。”江卫城走到桌后面坐下?,冲子言招了招手:“来,坐下?。”

子言工作了差不多一个月了,还没见过G委会主任呢,没想到,竟然是?江卫城,她走过去坐下?,“那我该叫你江主任了。”

江卫城笑了笑说:“嗯,工作的时候你叫我主任,私下?,我还是?习惯你叫我江大哥。你说你,回来也不和我联系。”

当初江卫城走的时候,给子言留了联系方式的,可是?弄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夹在?书里了,可书本被没收烧掉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了。”

“你总喜欢看一些奇奇怪怪的书。”江卫城虽然严肃起来,可眼?中却是?笑意,“好了,叙旧也叙完了,说说你和周浩军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子言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的事复述了一遍,没说一句假话,至于组织怎么处理?,她只能静待结果了。

江卫城忍不住说:“你这个小不点?,两年不见,这脾气渐长啊?我听?说你和周浩军吵了一架,还把他告到了厂长那儿?你以前可没这个胆子。”

子言想了一下?,说:“人总要成长的,而?且,我也是?被逼急了,我相信组织不会冤枉好人,也会公正公道地处理?这件事的才?去找厂长反应情况的,而?且,我没错,所以我不怕!”

江卫城看她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这件事,我知?道了,组织上?会做出一个处理?结果的,你先回去上?班吧,下?班了再过来一趟。”

“那我先去工作了。”子言起身走了,回食堂的路上?还觉得像是?在?做梦,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一起在?乡下?战斗过的知?青大哥!

到了食堂的时候,两位大姐和大厨已经在?做饭钱的准备了,子言因为被叫去谈话,来的有点?点?晚了。

王大姐小声地问:“子言,听?说昨天你和周部长起争执了,G委会主任叫你过去,怎么说的?”

消息传得真快,子言纠正说:“不是?起争执,是?理?论了几句,主任让我先回来等待处理?结果。”

“主任没说我们什么吧?”王大姐一脸担心,怕子言会牵累到他们几个,要是?开通报大会当众批评子言,他们说不定会被拉去陪斗的。

子言明白其他几个同事的担忧,“放心吧,一人做事一人当,和部长理?论的是?我,不会牵累你们的。”

一整天风平浪静,倒也没人再来找子言的事,到了下?班的时候,她去了主任的办公室,既然是?公事,就要公私分明,她便规规矩矩喊了一声:“江主任。”

“你来了啊。”江卫城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他翻看了一下?桌上?的材料,而?后对子言说:“你和周浩军的情况,我已经向厂长和党委反应过了。处理?结果也出来了,这事你没错,周浩军写三千字检讨,罚一个月工资,如果你需要,可以让他当面向你道歉。”

子言松了一口气:“感谢组织秉公处理?,还了我一个公道。道歉就不用了。”就不想跟那种人说话,就算道歉也不是?真心实意的,不需要。

江卫城笑了,笑容明朗而?又阳光:“好了,事情解决了,我们都可以下?班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