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州拽着子言坐在床边,从挎着的包里掏出了一个相机放在她手里。
子言一看?,这相机小巧只有手掌大?小,很?适合暗中拍照,不易被发现,忍不住问:“相机?这是哪儿来的?怎么这么小?”
贺云州低低地说?:“这是四年前,我执行任务的时?候,从特?务手里缴获的。当?时?上交了组织,这次出任务,我跟组织借的。”
“这挺好啊,如果能进了老屋,可以把屋子的情况拍下来。”子言拿起来照了照,很?清晰,“贺云州,如果我们进去了,你就负责把赵家胜拖拖住,我想办法进屋。”
贺云州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男人和男人的交流一根烟就可以打开局面,子言是女?同志,到处看?看?屋子的情况,正是女?人爱干的事,因为更注重细节。
要是把子言一个女?同志留在院子里和赵家胜说?话?,他一个大?男人跑去屋子里看?,不太合常理,“你知道要拍哪里吗?”
子言点了点头,“知道的,来之?前,郑队长交代过了,而且,我也?看?过一些刑侦类的书,懂一丢丢现场勘查的。”
贺云州子言的爱好很?特?别,忍不住说?:“你怎么什么都懂?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
子言内心有一点点的怕,怕他看?出她的疑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很?平常,有些失望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如果没下乡当?知青的话?,我肯定会选择考公安院校,当?一名公安的,可惜啊,现在大?学也?不好上了,只能当?一名热心群众了。”
“有梦想总是好的,也?许哪天就实现了。”贺云州大?手摸了摸子言的小脸,这丫头,聪明着呢,他想了想说?:“我们得换个名字,以防我的名字他听说?过。到时?候,你就喊我小名吧。”
子言点了点头,还是他想的周到,也?好奇地问:“你的小名叫什么?我怎么没听家里人喊过?”
贺云州有些不自?在,“小时?候,家里人叫我浩浩。长大?后,我就不让他们这么叫了。”
“浩浩?”如此烂大?街的名字,起在贺云州身上,子言觉得特?别好听,“那我叫你浩哥。那你也?叫我小名吧!”
贺云州看?子言那表情,可可爱爱,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你小名叫什么?”
子言想了想,一脸狡黠地说?:“我的小名啊,叫妮妮。好听不,可爱不?”
贺云州故作惊讶:“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个小名,妮妮。”
“我刚给自?己取的,不行么?”原主在乔家的小名其实叫三丫,她可不喜欢这个小名。
贺云州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行,好听又可爱,我的小妮妮。”
子言嘻嘻一笑,抱住了他,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你的也?不错啊,我的浩哥。”
两人有做了具体细致的研究,第?二天一早,便开始了工作。
贺云州伪装的很?好,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衣服,胡子也?没刮,看?上去有些懒散,带着一顶遮耳的棉帽,一边遮耳翻到头顶上,一边耷拉着,看?上去一点兵味儿都没了。
子言这一世本?就是个普通人,除了长的漂亮外,没什么引人怀疑的地方。她散着头发,围着红围巾,挎着书包,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媳妇。
两人出了招待所,相视一笑,便骑着自?行车出发了。希望今天一切都能顺利。
*
子言和贺云州连着两天都在赵家胜老屋那里打听谁家有空房子出租的,这年头,房子紧缺,有空房的人很?少,即便是有,看?一看?,就说?不合适,再找,找着找着就找到了赵家胜家。
是赵家胜家附近的一个奶奶告诉他们的,“这空房子可不好找,这老赵家好像有一处院子是空着的。”
子言一听老赵家,姓赵,有些欣喜地说?:“是吗?奶奶,那您能不能带我们去问问啊?”
“行啊,不远,我带你们过去。”这位热心的奶奶就带着子言和贺云州去了赵家胜父母家,进了院子就喊:“老赵啊,在家吧?”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从屋子里出来,五官端正,身板硬朗,他见周家婶子带着俩年前人过来,不由纳闷地问:“是婶子啊,有什么事吗?”
周家奶奶说?:“老赵啊,这俩孩子是知青,刚从下乡的地方回来,家里没地方住,在这儿找房子住呢,我记着你家有一处院子是空的,就想着带他们来问问,你那房子租不租。”
“你们是知青啊?”老赵打量着子言和贺云州,男人高大?俊朗,一声糙野之?气,女?孩子看?着娇弱,眼神却很?坚毅,“你们在哪儿当?的知青?”
子言笑着说?:“叔叔好,我们是在云台县当?知青的。刚回来,家里住不开,就想着租个房子。”
贺云州观察到老赵的手指发黄,肯定是抽烟的,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来递给老赵:“叔,您抽烟。”
老赵就接了过来,贺云州还掏出了火柴,帮他点着了,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叔,您有空院子的话?,就租给我们吧,我和我媳妇回来,两边家里都容不下我们,这实在是没招了。”
老赵吸了一口烟,和贺云州的生疏感也?就消失了一些:“你们知青的难处,我是知道的,我儿子也?是知青,今年才回来。”
贺云州故作惊讶:“是吗?您儿子也?是知青啊?这真是巧了,您儿子是在哪儿当?知青的?”
老赵吞吐了几?口,也?打开了话?匣子:“在西北当?的知青,当?了八年,可不容易啊。我那院子是空着的,可是留给我儿子住的,能不能租,得明天他回来了,问问他的意思。”
贺云州忙说?:“行啊,叔叔,那赶明儿您给问问。我一早就过来,听您的信儿。”
“好。那你们现在住哪儿?”老赵随口就问了一句,贺云州叹了口气,“我们俩现在暂时?住招待所里,再租不到房子住,八成还得回去当?知青。”
老赵又问:“那你俩工作安排了吗?组房子,能拿出房租钱吗?”
“工作还没落实下来,租房子的钱,家里给帮衬了一些,我们当?知青的时?候,自?己也?攒了一点,交房租不成问题的。”
“哦。”老赵这才放心了,别闹半天连房租都掏不出,那还说?啥,白费口舌嘛。
子言一脸焦急地问:“叔叔,您觉得您家儿子,能答应把房子租给我们吗?”
老赵想了想说?:“按说?是没问题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收点房租,没啥不好的。”
子言笑的一脸人畜无害,甜甜地说?:“那就好,您是当?爹的,肯定能做儿子的主,跟儿子说?一声,那是尊重儿子。叔,要是租的话?,您打算要多少房租啊?”
“是,我儿子一向听话?,是个好青年。”老赵眼珠一转,“至于房租……一个月怎么也?得十五块钱。”
十五块钱,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这个老赵要的可不少。
老赵看?了看?子言和贺云州:“咋样,你们能接受不,不能的话?,也?没必要跟我儿子说?了。”
子言望向了贺云州,“浩哥,你觉得呢?十五块钱可是半个月的工资呢。”
贺云州沉思片刻,很?坚决地说?:“十五块就十五块,先有个住的地方,比什么都重要。”
“嗯。”子言点了点头,低低地问:“叔叔,能先带我们去看?看?房子吗?”
老赵不想费这个事,“看?房子先不急吧,等我儿子明天休息的时?候,回来再看?吧。”
贺云州说?:“也?好。反正明天还得来一趟。叔,那您记得给说?一下,我们就不叨扰了。”
“好好,你放心,这事,我急心里,明天我就给我儿子打电话?。”
子言和贺云州就离开了,回到招待所,两人才长出一口气。子言这一世没做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这心理素质比起贺云州还是差点,回来后,猛灌了一缸子的水。
贺云州把帽子摘下挂在了衣帽架上,“怎么样,感觉还好吧?是不是紧张了?”
子言倒在了床上,低声说?:“有点紧张吧,怕他不答应。不过,还算顺利。”
贺云州也?喝了几?口水,躺在了子言身边,“明天我们早点过去,争取在赵家胜回来之?前过去。想办法,先让老赵带我们去看?看?房子。”
“嗯。”
周日,上完夜班的赵家胜刚下班回到宿舍楼,宿管大?姐说?:“赵家胜,你爸给你打电话?了,让你回去一趟。”
赵家胜微微皱眉,父亲突然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家里出什么事了?“没说?什么事吗?”
宿管大?姐摇了摇头:“没说?,只说?让你今天回去,有事跟你商量。”
“谢谢,我知道了。”赵家胜饭也?没吃就骑着自?行车回了父母家。他家这一个院子,除了父母外,还住着弟弟和弟媳妇。
所以,他平日里都住厂子里,偶尔回爷爷奶奶留给他那房子住。
母亲正在院子里剥花生豆,见他回来,问:“家胜,你回来了啊?吃饭了吗?”
赵家胜把车子停好,问:“还没吃呢,妈,我爸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也?没啥事,你爷爷奶奶留下的那屋子不是空着吗?昨天有俩人想要租房子,你爸就想着要不把房子租出去,反正,等你结婚了,厂子里会分房子的,这老屋就怕放着,越放越……哎,家胜,我话?还没说?完呢……”
赵母话?没说?完,赵家胜就骑着自?行车快速离开。
*
子言和贺云州在等待赵家胜回来的时?候,和老赵同志聊了好久,也?说?服了他先带他们去看?看?房子,反正赵家胜就要回来了。
老赵就同意了,拿着钥匙带着子言和贺云州来到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
进去之?后,贺云州就拖着老赵聊天,子言则说?:“叔,我看?看?房子啊。”
老赵正和贺云州聊的起劲呢,便头也?没回地说?:“行,你随便看?,也?没啥。”
子言仔细看?了院子,这破旧的院子,打扫的格外赶紧,连脚印都很?少,按说?,这种不经常主人的院子,多少会有些凌乱的。
她的视线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厕所旁的一堆土上,便偷偷地拿出相机来拍了一下,而后便推开了房门。
屋子一共三间,中间是堂屋,西屋放了一堆凌乱的杂物,她的视线敏锐地看?到,放在地上的铁桶里,有一把劈柴斧子,斧刃有几?个小豁口。
她拍仔细地拍了照片后,去了东屋,这屋子更是格外的干净,墙壁洁白,一看?就是刚刚粉刷过的。
子言一处处地仔细查看?,终于在靠近地面的墙上发现了喷溅式血迹。她几?乎可以断定,这里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她快速地采集了血液样本?,装在证物袋里,塞进书包,再看?地面,青砖铺的地面,靠近墙壁的地方,有几?块砖头有被利刃劈过的痕迹。
子言动?作利索地在血迹处和青砖处拍了照片,就在她还想继续勘察的时?候,听到院子传来一阵急急的声音:“爸!你咋把人带这里来了!”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一脸笑容地出去:“浩哥,这房子挺好的,我挺满意的。”
然后视线不着痕迹地望向了突然出现的赵家胜身上,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微笑着问:“叔,这就是您儿子吧?”
赵家胜一脸紧张,眼中也?都是戒备之?色,老赵同志却不明所以,只是说?:“家胜,他们俩是知青,想租房子,我就先带他们来看?看?,这房子你反正也?不住,要不,就租给他们得了。”
“你们是知青?”赵家胜一开始怀疑是公安,到此刻,心里还隐隐觉得不对劲,“我家房子不租。”
子言一脸祈求地望向了大?叔,希望他能给说?说?话?,可怜兮兮地说?:“叔叔,我们真的很?需要一个住的地方。”
“你好,赵同志。”贺云州递给赵家胜一根烟,他却拒绝了,绷着连说?,“我不抽烟。你们都走?吧!”
子言原本?满是希望的眸子,瞬间都是失望和委屈,狠狠地砸了贺云州以拳头,委屈地说?:“都是你,没出息,连个住的地方都不能给我,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结婚了!”
贺云州一脸的不耐和烦躁,有几?分气急败坏地说?“我这不是在找住处吗!这家不成,再找嘛,你发是什么牢骚!”
老赵馋那十五块钱,继续说?服自?己儿子,“家胜,他们俩也?是知青,回来后没地方住,你就当?是帮他们了。”
“你们也?是知青,你们是哪儿的知青?”赵家胜心虚,也?想要求证一下,他们到底是公安,还是真的来找房子的。
“我们是在云台县当?知青的。”子言抹了一把眼泪,“当?了六年知青,回来后,在家里就成了外人,连自?己的爸妈都不亲了……我听叔叔说?你也?是知青,你应该知道,咱们当?知青的有苦,有多难,要是找不到住的地方,我们还得继续回去当?知青……”
子言这会儿不是演戏了,她是想起自?己的悲惨的过往了,尤其是被家里人撵出去的时?候的惨样,所用,代入感很?强。
赵家胜对子言的话?是有几?分相像了的,毕竟,毫无破绽,他望向了贺云州:“你呢,你家也?不管你?你可是家里的儿子。”
贺云州一脸纠结和痛苦,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唉,我上头还有三个哥哥,他们怕我回来分家产,占地方,都不给我落户口。
我好说?歹说?的,他们答应我,只要我在外面租到房子,确定不回家跟他们抢地方,才肯给我和我爱人落户口……我们俩这几?天找房子找的腿都快断了,好容易找到你们这儿有空房子……同志,你就当?是做好事,租给我们吧!”
赵家胜这会儿已经不紧张了,他们俩说?的都是知青回城的现状,很?多知青回来,没地方住,家里还不给落户口,“我很?同情你们,但是,我帮不了你们,我过段时?间就要结婚了,这房子要做婚房的,你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可……”贺云州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最终也?没说?什么,转头望向了一脸委屈和不快的子言,“要不,咱走?吧,再找找看?,肯定能找到房子的。”
“找吧找吧,看?你什么时?候能找到!”子言气呼呼地甩了一下手,扭身就走?了,那背影还带着几?分的怒气。
“打扰你们了,那我们就再去别处找找吧。”贺云州说?着急急忙忙去追已经走?远了的子言。
赵家胜追出去看?了看?,那男人想拉住那女?人的手,那女?人赌气地甩开,两人拉拉扯扯的,在闹别扭。想必真是知青了。
*
贺云州在确定赵家胜没有跟过来后,便骑着自?行车载着子言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南城区公安局汇报工作。
云磊早就在楼门口等着了,盼着他们回来盼的脖子都快变长了,当?看?到自?己大?哥骑着自?行车出现后,振奋起来。
“嫂子,哥!你们来啦!”云磊迎了上去,一起往楼里面走?去,“我们等你们好久了,走?,进去说?!”
刑警队的同志们看?到子言和贺云州出现,就知道他们是出了战果,不然是不会来局里的。
子言他们一起进了队长的办公室,郑队一看?子言和贺云州回来了,忙问:“快说?说?,结果如何?”
“我看?过现场了,虽然屋子仔细地打扫过,但还是有血迹的。而且,我在地上发现有利刃劈凿过的痕迹。
还有,我在屋子里发现一把斧头,上面有小豁口,我觉得可疑,也?拍了照片。”子言咽了咽嗓子,从书包里掏出了相机和血迹样本?,“还有,血迹样本?我提取回来了。”
本?来大?家都在担心取不到什么有利的证据,毕竟子言不是专业法医和刑警,可没想到,她和贺云州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贺云州补充道:“厕所那里也?很?可疑。墙外堆了一大?堆的土,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子言点了点头:“对,我也?觉得可疑,那堆土很?突兀,我也?拍了照片。”
云磊若有所思:“假设,老屋就是案发现场,那堆土也?很?可疑,会不会,李春妮的尸体就埋在厕所里,如果赵家胜反应过来,会不会转移尸体?”
“如果他转移尸体,那更好了,我们当?场抓他个现形,我觉得他不会冒这个危险转移尸体。”郑队长便开始安排工作:“李杰,你马上去把照片洗出来。陈飒,你把血液样本?送去市局做化验,跟死者的血液做对比。
云磊,你们几?个去严密监视赵家胜,如果他有什么可疑举动?,当?场抓捕,出什么问题,我担着!”
“是!”
大?家分头行动?,郑队长则说?:“小乔同志,贺营长,这次多亏你们了,你们两个可是我们的功臣啊!尤其是小乔,巾帼不让须眉!”
贺云州摆了一下手:“郑队长言重了,用我爱人的话?讲,我们就是热心群众。”
郑队长说?:“这个时?候就不要谦虚了。等案子破了,咱们再好好聊,现在先留在这里待命。”
“好。”子言和贺云州便留在了队长的办公室,期间局长也?过来了,仔细询问了今天的情况,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李杰冲冲冲地进来了,“照片洗出来了!”
局长和队长都围了过去,他们一张张地看?着照片,墙上的血迹、地上的痕迹、院子里可疑的土堆、还有带着豁口的斧头,都拍的特?别到位。
郑队长说?:“这地面的痕迹,看?着是斧头劈到的。”他们么有痕迹鉴定专家,只能凭着工作、生活经验来判断。
局长指了指土堆的照片,“小乔,小贺,这土堆就是你俩说?的,那堆可疑的土吗?”
“对。”子言点头,“这里是厕所,这堆土就堆在厕所墙外。就算是垫茅坑用的,也?不至于弄这么多土。
我和贺云州观察过,院子外面还有院子里的平板车上,都没有拉过土的痕迹。而且,院子里也?没有挖过的痕迹,所以,我怀疑是厕所里的土。”
老院子的地都是土地,如果有过翻动?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他们并没发现院子地面有翻动?的痕迹。
张局长和郑队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根据子言的描述判断,李春妮的尸体很?有可能就埋在茅坑里。
这些证据摆在眼前,完全可以确定赵家胜就是杀害李春妮的凶手,但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是陈飒拿去化验的血液样本?。
快中午的时?候,陈飒回来了,她脸上都是激动?之?色,不用大?家问,便说?:“化验结果出来了,小乔提取回来的血液样本?和死者头颅提取到的血液,血型是一样的!”
化验结果,更进一步确定赵家胜就是凶手,张局长双手背在了身后,满脸严肃地说?:“抓人,马上将赵家胜逮捕归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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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意外,陈小麦穿越到六零年代,成了资本家贺之尧包办媳妇。
他清冷高贵,清隽俊美,对她百般嫌弃,冷若冰霜。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守了活寡,就在她想提出离婚的时候,夫妻两人被下放到农村。
昨天,留学归来的贺之尧穿着西装,喝着咖啡,顺带数落父母包办的妻子坐没坐相,吃没吃香,今天却被大卡车拉着下放到农村。
在农村这片土地上可大有作为,可贺之尧五谷不分,四肢不勤,成了被批评教育的对象。
积极上进的陈小麦为了不让他拖后腿,采取了激励手段:贺之尧,只要你被评上劳动模范,我就跟你离婚。
两年后
陈小麦对体魄粗犷的劳模丈夫说:贺之尧,咱们离婚吧!
贺之尧眼神一沉,他失了身又失了心,她竟然要离婚:不准对我始乱终弃!
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