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九皇子府,慕容白?就叫来了管家?金铨,让他给高斩等人安排住所。凌天闻言也跟着去了,他可?以不住,但是明?面上?还是要有个落脚地的。何况他现在不方?便露面,今后夜行的概率应该很高,为了不打扰伴侣,把?那里当成武器库和换衣间也不错。
慕容白?见凌天也走了,愣了一下,巴巴地跟在了后面。
管家?金铨回头看到他,吓了一跳,“主、主子,后罩房那边乱糟糟的,您就别去了吧?”
慕容白?皱眉,“谁说要安排后罩房了,他们是正经的九皇子府侍卫,方?良他们什么待遇,凌…凌一他们也一样!”
方?良是王府侍卫队长,世家?出身能力?一般,惟有一点,忠诚。慕容白?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他虽然不上?朝,但最烦那魑魅魍魉,因此自己府里还是治理的干干净净的。
反正他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那些人的暗桩被拔过几次,渐渐地也就不白?费那个力?气了。老皇帝虽然疑心重,但自从捋了他的爵位,见这个儿子每天窝在府里,烂泥扶不上?墙,也懒得管他了。
所以这偌大的九皇子府,算是整个燕京城里最清明?的地方?。毕竟连原主那么精明?,有时候都不得不公然放水,留下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金铨闻言有些为难,“可?是主子,前院和偏院都住满了,没有别的院子可?以安排。”只有下仆住的后罩房空着。
“不是还有后院吗?”
“后院?”金铨瞠目结舌,“可?可?、那是内眷住的地方?……”
“没关系,让他们住。”慕容白?悄悄瞥了凌天一眼?,耳朵有点红,想了想又握拳轻咳一声,“挑个离主院近,地方?又宽敞的院子。”
“是。”主子都那么说了,金铨也不敢再反驳。
院子有了,正房当然是给凌天。慕容白?见他四?处转悠着打量屋内陈设,表情?有些复杂,就好像凌天是他刚娶进门的皇子妃,现下正在观察环境……
“咳,这里怎么样,不满意可?以再换?”
“不用了。”反正他又不住。
慕容白?小?心翼翼地瞄了人好几眼?,用商量的语气道,“我让人把?我的东西搬一部分过来?”
“什么搬一部分过来?”凌天问,然后反应过来了,“你?想搬来这里住?”
慕容白?失望地摸了摸鼻子,“……不行就算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凌天好笑,“正经的主院不住,住这里干什么,满院子都是人,你?不觉得不方?便吗?”
也是,凌天的属下耳朵都挺好使的,要是他们在这里,岂不是……慕容白?赶紧打住,不能再往下想了。
凌天抬手碰了碰他红通通的耳尖,“想到什么了?”
他这个伴侣挺神奇的,大胆的时候是真大胆,不该害羞的时候又瞎害羞,小?脑袋里想什么呢?
“没什么。”慕容白?下意识转头,往外间看了看,虽然知道没人会进来,但还是怕让凌天的下属知道两人真正的关系。
龙阳之风虽然在大燕盛行,但大多数人还是对身份低的一方?存在偏见的,要是让人觉得凌天是他的男宠就不好了。
对此凌天没有一点自觉,“走吧,回主院。”
欸?欸!!!
慕容白?快走几步,追上?凌天的步伐,受宠若惊地道,“你?,你?愿意跟我住一起?”
凌天一脸他问了句废话?的表情?,“我不是你?的暗卫吗,暗卫就是要贴身保护主子。”
贴身,保护……慕容白?的脸颊又有发热的趋势,因为没有谁家?的暗卫保护主子,会保护到床上?去的!
不过也不一定?,他福王皇叔就是个荤素不忌的,不论男女,但凡长得出挑点儿他都不放过……
说是住到一起,但是以凌天的本事,想不让人看到他还是可?以的,至少伺候慕容白?的多福就没发现。
他就是有点奇怪,今晚主子不但不让他伺候了,还把?守夜的太?监也赶走了。
慕容白?:当然要赶走了,不然被保护时那些“嗯嗯啊啊”的声音传出去了怎么办!
隔天一大早,相拥而眠的两人就被门口的哭闹声吵醒了。
“是颂儿!”慕容白?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的,连忙扯过脚踏上?的内衫开始穿,一边穿,一边还捡起凌天的递给他。
大门外,奶娘苦着脸,好声好气地哄着小?主子。可?是不管用,一岁半的小?团子固执地扒着房门,发现舅舅没像平时那样开门来抱他,扯着嗓子,哭得眉毛都红了。
终于,门开了,奶奶看到披着外袍前来开门的九皇子,连忙低头道,“主子,是奴婢没用,小?主子非要来找您……”
“舅舅!”小?团子双眼?一亮,他现在喊得最标准的除了奶娘,就是“舅舅”这两个字了。
“没事。”慕容白?发现小?团子伸出小?爪子扒到自己腿上?,连忙把?他抱了起来,“下去吧。”
“是。”奶娘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面露疑惑,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她似乎看见主子身后闪过了一个人影?
“刘娘子,你?在看什么?”
奶娘转过身来,看到是多福公公,连忙低头行了个礼,路过多福身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低声问,“主子屋里有其他人吗?”
“没有,你?问这个干什么?”多福下意识地皱了眉,怕这个随着小?公子过来的奶娘不安分。
“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奶娘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见状马上?改了口。
等到后面多福发现主子屋里进了狼,回想今天奶娘的问话?,差点懊悔地捶胸顿足——如?果他当初机灵一点,也许主子就不会被人哄骗了去!
视线回到屋里,一大一小?正在无声对峙,小?团子抱着最爱的舅舅的脖子,小?眉头皱得死紧。舅舅,颂儿的!
而凌天也不太?高兴,那是他的道侣。
慕容白?感受到脖子上?那股不小?的力?气,哭笑不得,这两人莫非天生气场不合,不然怎么刚一照面就这样了呢?
两日时间,燕京府尹和五城兵马司快把?燕京城的地皮都铲一遍了,别说人影,连个苍蝇都没找到。
“是不是出城了?”
“不可?能,皇上?下旨我们就马上?封了城门,除非那野种未卜先?知,不然就还在城里。”
燕京府尹看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眼?,不说话?了。如?果还在城里,就只能是躲在某个高门大户府上?,他们要么不管不顾去搜,要么就只能空手回去向皇上?交代。
而这两个选择,他们的下场都不会好……
指挥使当然清楚,他烦躁地道,“有没有办法把?人引出来?”
此时有个将领道,“听说明?天就是老王妃百日了,那野种虽说不是定?南王血脉,但却是由老王妃亲手抚养长大。于情?于理,他都该去老王妃墓前拜上?一拜。”
副指挥一听就反对了,“不可?,墓地在城外,我们一旦出城,说不定?会被人浑水摸鱼。再说对方?武功高强,郊外山石密林遍布,他随便往林子里一钻,我们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副指挥右侧一人附和,“是啊,出城一来一回就需要半日,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了。”
提议的将领不高兴地道,“那你?们有更好的办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把?人放跑了,不想让我们抓到?”
“你?说谁把?人放跑了?”
“哟,这么快就忍不住,跳出来自首了?”
两边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很快就吵了起来。燕京府尹也算是看明?白?了,正副指挥使不合,所以他们的下属也是各有各的立场。这可?不就操蛋了吗?再抓不到人,他头顶的乌纱就要保不住了,这些人还有闲心吵架!
指挥使大喝一声,“好了,别吵了,准备一下,明?日出城!”
副指挥着急地劝告,“大人,不能出城啊!”
“我说出城就出城,再有阻挠,我全当他跟那野种是一伙儿的!”
副指挥涨红了脸,不说话?了。
第二天天不亮,指挥使就带着手下的精英们出了城,因为天色昏暗,他们都没发现道路中间有条绊马索。指挥使首当其冲,胯-下骏马双腿一跪,巨大的惯性让它停不下来,顺势向前滚去……
指挥使好不容易跳下马,逃过摔断脖子的命运,后面属下的高头大马又摔过来了,还有些慌不择路,爬起来就往前狂奔,他连忙闪身躲避——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惊险过后,一群人都狼狈不已,只有副指挥和他的亲信因为不放心骑在后面,他们勒马及时,状况看起来比所有人都要好。
指挥使咬了咬牙,“我没事。”
他确实没事,不过他的爱马马腿却是废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副指挥问,“大人,我们还去吗?”
“去。”指挥使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怀疑自己队伍里有内贼,而这个内贼,非副指挥莫属。
而提议出城的那个将领,真正的内贼却是笑了。自家?主子果然神机妙算,连皇上?会派人捉拿他都算到了,还利用了这件事来策反。
等到指挥使受罚,处处针对副指挥,主子就可?以出手招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