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荒野上的公寓2

“请问,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裴修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门的方向,向老人询问道。

老人眯起眼睛,脸上的五官皱成更加难看的模样,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是啊,这里前些天死了?个人。”

左青朝楼上指了?下:“是五楼的那户?”

老人张了?张嘴想回答,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把话咽了下去,问他们:“你们,搬到了哪里住啊?”

裴修看了?眼左青,说:“503。”

话落,老人的脸色蓦然大变。

她以与先前截然不同的速度快速退回了?房门后面,只从门缝里留下了?一句:“晦气!真是晦气!”

紧接着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力气大得门板都跟着震动起来。

不用说,死了人的肯定就是503了?。

范苹苹死了?,其实是每个罪犯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们还能猜到,规则里的“NPC全部死去”指的就是范苹苹的鬼魂杀掉了?他们。

“现在咋办?”青年低声说:“要不再敲一次门?”

他刚说完,左青就已经在敲门了。

但这次老人没有过来开门,只在屋里说了一句:“这么晚了?,该睡觉了?,你们这些新来的不要来打扰我!”

“看来现在问不出来了。”裴修说:“我们先上楼看看六楼的情况。”

在他们下楼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就去了?六楼。

中年女人敲的门,里面的人也很快过来打开了?门。

开门的那一刻,三人看到了一张阴沉得令人害怕的脸。

他的眼睛是三角形的,眼珠很小,露出大片的眼白,再加上稀疏得几乎看不见的眉毛,使他的眼神看起来无比凶狠。

屋内并没有开灯,他身后就是黑漆漆的房间。高大的身躯与黑暗融在一起,越看越让人觉得恐怖。

女人站在最前面,猝不及防看到这样一个人,吓得身体都僵了一下。

随即,对方开口问:“什么事?”

声音沙哑难听,嘴角边似乎还沾着一点点早已经干掉的红色东西。

女人往后退了?半步,希望旁边的两个人能先说话,但一转头却发现那两人都退远了?不少,站在后头左顾右盼的,仿佛在假装观察周围的环境。

她无奈的抿了下嘴,说:“你好……打扰了,我们有些事情想向你询问一下,是关于楼下范……”

“嘭!”

眼前的房门猛地一下被大力合上,带起的风打在了女人脸上,让她下意识以为自己要被门板拍到,一下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三个人站在走廊上,都有些懵了。

“这什么人哪,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一只耳的男人皱起眉毛,咬牙切齿地说:“妈的,再有下次老子揍死他!”

女人心有余悸地往楼下走:“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双方在五楼房间里会合后,互相说了?下情况,结果是两边都没查到什么线索。

于是众人商量先等一等,天亮再向其他住户了解情况。

由于大家都没什么困意,便又仔细在屋里找了一遍,同时互相报了下名字。

但范苹苹家里却并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掌握其他信息,所?以即使相关的线索摆在眼前,他们也只会当作那是件普通的东西。

总之,六个人进入审判后,几乎是无所?事事地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去卫生间的中年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刚刚走进去关上门,下一秒就尖叫了起来。

其他人全部在客厅,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全都站了?起来,左青更是第一个跑向了?卫生间!

紧接着,卫生间的门就被对方从里面打开,中年女人脸色极其难看地冲了出来,口中大喊:“好、好多老鼠……”

左青偏头往里一看,只见成群结队的灰色大老鼠正沿着下水管道?朝墙上的窗口爬去。

粗略一数,应该有十几二?十只的样子。

它们慌慌张张地爬出窗口,很快就全部消失在了墙的另一面。

左青立刻走过去把半开的窗户关了起来。

同时,注意到了外面的一些异样。

“嗨,老鼠而已啊,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呢!”

一只耳朵的男人名叫石尔,他紧张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重新坐回沙发上,翻着白眼十分鄙夷的说了一句。

另一边的青年高庆坐下来抱起沙发上的抱枕,笑呵呵的说:“老鼠怎么了??比你怕个老太太强多了?吧?”

中年女人钟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啊,我就是比较怕这些蛇虫鼠蚁的东西……”

“都跑光了?,”左青从卫生间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说:“被你的尖叫声全吓跑了?,现在可以进去了。”

高庆闻言乐了?:“看到没,应该是老鼠怕你才?对,你干嘛怕它们啊?”

钟念赧然一笑,谢了左青一声,重新进了?厕所?。

左青走到客厅窗户前,拉开了?粉红色的窗帘。

窗外,弯弯的月亮挂在漆黑的天空中,零星的几颗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乱糟糟的杂草和树木构成了?一个个古怪的鬼影,仿佛全都在远远盯着他们这边看。

左青望着月亮,眉心轻轻皱了起来。

裴修走过来站在旁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跟着皱起了?眉:“情况不对。”

“什么情况不对?”高庆在沙发那边扭过头来问。

左青偏头看向他,勾了勾嘴角:“天不会亮了。”

“什么?”

他一愣,随即扔下抱枕跑过来,抬头看了?看天空,讷讷道?:“我们来的时候,月亮就在那个位置……”

已经过了?这么久,它还是在那个位置,根本没有动过。

另外两人闻言,也都愣愣的走过来看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不论是按以往听过的鬼故事,还是后来在审判里的经历,他们都明确知道一件事——夜晚才?是鬼怪最活跃的时候。

所?以在灵异类的审判里,他们通常都会在晚上躲进房间,白天外出调查,以此避免危险。

可现在……这里如果只有夜晚,那是不是说,他们无时无刻都处于鬼怪最活跃的时间里,随时有遭遇致命危险的可能?

规则里也只提到在NPC死光以前解决问题,又没说NPC死光之前他们这些人不会死。

“怎么了??你们都站在那里?”钟念从卫生间出来,疑惑地问了一句。

但还没等到人回答,忽然间,一阵模糊的“砰砰”声传了?进来。

众人静下来听了听,很快察觉声音来源似乎是在楼上。

而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剁骨头什么的。

钟念想起那个人的样子,皱眉道?:“是那个长得很可怕的男人……他在剁什么?不会是人吧?”

“上楼看看去。”

裴修说着就往外走,左青也跟了?上去。

上了?一层楼后,那剁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就更加明显了。

他们走到门口,趁着声音暂停的空隙敲了敲门。

片刻后,有人从内部一把拉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长相阴鸷的男人,他身上围着一条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厚重的刀,刀刃和围裙上面血迹斑斑,连脸上也溅了?不少。

而这一次客厅里依然没有开灯,只有远处的房间透出灯光,照亮了?一些客厅内的空间。

那明暗交替的氛围,与男人身上的血,看起来远比之前更加骇人。

跟在后面上来的几个人不由都顿了?一下脚步,才?慢慢走过来。

“干什么?”男人嗓音沙哑的问。

裴修还没开口,左青却先说了一句:“你这里动静太大,扰民了?知道吗?”

男人眉毛一皱,有点愣:“啥玩意儿?”

“噗。”后面的高庆发出一声憋笑,低声道?:“她这话把变态都给问懵了!”

左青又说:“你在家里干什么?这么晚了?还剁东西,很影响别人休息的知道吗?”

男人眨了几下眼睛,终于回过神来,恢复了?他阴鸷可怖的模样,呵呵冷笑两声,徐徐道?:“我剁肉吃怎么了??你们睡不睡得着关我屁事?”

“剁什么肉会有这么大动静?”裴修笑眯眯的问:“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不能。”

话音未落,左青就身子一斜,一脚踢在了他肚子上!

她用了最?大的力气,将?对方一下子踹得往后退了?两步。

而裴修适时向前走进屋内,一把按在了门板上。

正急急地要关上门的男人,动作立时一顿。

左青从裴修身后闯进屋内,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啪”的一声,裴修按亮了客厅的电灯开关。

下一刻房间里顿时大亮,也让大家立刻看到了地板上那些鲜红刺眼的血。

是拖动的血痕,从客厅一直延伸向那间亮着灯的房间。

左青向那边走过去,男人立刻冲过来阻拦,口中大叫道:“站住!你凭什么在我家里乱闯!你们给我滚出去!”

话落,他举起刀就朝左青砍过来。

左青旋身躲过,顺势把旁边茶几上的杯子踢向了?他,与此同时裴修也已赶来,趁其挥刀去挡杯子时,一把拧住了?他的胳膊!

左青没有停留,直接跑去了那间房。

——和楼下布局一样,这是厨房。

不同的是,这间厨房里到处都是飞溅的血,地面上更是血流成河。

在地上还有一块垫着巨大塑料口袋的地方,上面堆放着颜色鲜艳得有些诡异的骨肉。

连着红肉的肋条、胳膊、膝盖骨、以及被刮去外皮剩下骨肉的手指脚掌等等能够轻易辨认出来的东西,全部混杂在其中,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都是属于人类身体的一部分。

而案台上,还有没来得及处理完的半边胸腔,和一颗放在洗碗槽里的人头。

刺鼻的血腥味,混杂在各种内脏器官和屎尿味道里面,形成了?一股闻一次三天吃不下饭的怪异恶臭。

左青捏住鼻子,踮起脚踩过那些血水,走到洗碗槽边,拿旁边筷兜里的筷子去拨了一下。

人头是后脑勺对着这边的,她只能看出应该是个短发的男人。

直到将它拨弄过来,看到那张血红色的脸之时,才?将?它与外面那个男人对应起来。

是的——水槽里这张脸,与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它也睁着那样一对阴鸷的三角眼,整张脸染得血红,显得比那个活生生?的人可怕得多。

左青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一会儿,咧开嘴露出一道?恶劣的笑。

然后转头冲外面喊:“大家快来看看啊!我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此时裴修已经将男人制住,高庆也进到了卧室,另外三人还在大门外。

听到她的喊声,高庆第一个走向厨房,那三人也在稍作犹豫后走了?进来。

只有裴修,从左青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深意,不由无奈的笑了?一下。

很快,他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被吓得爆粗口的,尖叫的,还有大喊妈妈的——来自一只耳朵的石尔。

当然,还有左青得逞之后快乐的哈哈大笑。

裴修听见她那欢快的笑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随即他看见左青蹦蹦跳跳的走了出来,十分愉悦地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去问那个男人:“喂,你剁的是你自己,还是你双胞胎兄弟啊?”

男人瞥了眼厨房,皱眉道?:“我只是在剁鸡,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剁鸡?那么大一堆,你剁火鸡啊?”左青扯住他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赶紧给我说实话,否则我也可以让你变成那一堆!”

男人被她扯出奇怪的仰头姿势,十分难受地盯着她,表情茫然:“我就是剁只鸡而已……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不就是吵到你们睡觉了?吗?这鬼地方永远都是晚上,我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在睡觉!大不了?我换个时间,不在你们睡觉的时候剁了?还不行?吗?”

裴修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厨房有冰箱吗?”

左青点头,冲屋里喊:“你们打开冰箱看看!”

那四个人都留在了厨房没出来。

虽然里面的场景非常血腥恐怖,但最?可怕的事情却是,外面这个男人剁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所?以相比起可怖的尸体,这个“活着的男人”才?更加恐怖。

他们宁可待在那里面,也不想出来看到这个人。

听到左青的话,抱团站在一起的四个人同时看向了?冰箱。

石尔用胳膊碰了碰旁边的钟念:“喂,你去吧。”

钟念的目光下意识往水槽瞥了眼,疯狂摇头,并看向另一边的高庆:“你,你去吧?”

高庆看了?眼缩着脖子不声不响的独眼男人杜严,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打开了?冰箱。

这是一台立式冰箱,处于顺手的缘故,他先开了?上面的冷冻层。

下一刻,就看到里面塞满了被冻出厚厚冰霜的红肉,和一只闭着眼睛的人头。

即使隔着冰霜,他还是很容易地认出了那只人头——与水槽里的,和外面那个活着的,长相一模一样。

“我操。”

他只觉浑身一阵发软,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随后意识到自己踩到了一块软绵绵的人肉。

恶心和恐惧顺着毛孔溢出来,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舔了?下嘴皮,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又走过去拉开了?冰柜下层冷藏室的门。

这次倒不是人头了……是被剔得没剩多少肉的骷髅头。

虽然看不出它原来是什么模样,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还是一模一样吧。

高庆觉得自己现在已经麻木了,以后都不可能再被什么东西吓到。

他踩着血水走了?出去,边走边说:“冰箱里也有肉,还有人头,两颗……”

说到这里,在看到客厅里那个活生生?的男人之后,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裴修拉着男人走到厨房门口,让对方盯着那颗人头,问:“这是什么?”

“鸡头啊。”男人说得理所?当然,甚至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屋里那些吓得脸色发白的人:“你们没见过鸡吗?这都能吓成这样?”

裴修确信,这个人确实是把那东西当成了?鸡。

他想了想,叫大家都去客厅,然后再对男人说:“其实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只要你好好回答我们,我们问完以后就离开。”

男人打量了他一阵,才?道?:“先说说看。”

裴修问:“你之前说过这里永远都是晚上,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既然对方这么说,就代表他也知道“永远是夜晚”是一件很不合常理的事。

“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男人摇摇头,三角眼半眯起来。

他又问:“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你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听完,男人却一下子愣住了?。

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露出无比迷茫苦恼的神色,像是在仔细思索一样想了许久。

接着奇怪地吸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对啊……我是什么时候……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抬起眼睛望向裴修,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神经质一样的表现,让其他人也都像他一样茫然。

“算了?。”裴修说:“别管这个了,这公寓里现在住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男人想了想:“加上我一共七个。”

据他说,五楼有一对夫妻,一个独居青年,四楼有一个中年男人,二?楼是个养狗的男人,一楼则是那个老太太。

裴修又问:“那么,五楼的范苹苹呢?”

话音未落,男人的脸色顿时大变。

惊恐的情绪即使用尽了?全力也没能掩盖下去,他大力挣扎了几下,吼道:“出去!全都滚出去!”

钟念说:“之前我们上来问到范苹苹,他也立刻就摔上了?门,这事他肯定不会说的。”

裴修松开了?他,起身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去找其他人。”

总共七个人,六户,他们没必要非在一个人这里追问到底。

更何况,这恐怕根本不是人。

有些他不肯说的事,如果逼急了……死的说不定会是他们。

六人下楼之后分成了?三组,分别去不同的楼层找人。

这地方反正是不会天亮了?,他们也不管那些人是不是在睡觉了?。先去敲一遍门,有人开门就问话,没人开门就下次再去。

左青和裴修是去了?二?楼,这一层住了一个养狗的男人。

虽然房里没开灯,但在敲第一声门的时候,里面就传来了一阵狗吠声。

紧接着一道?男人喝止它的声音响起,并大声询问道:“谁在外面?”

裴修继续用之前的借口,表示他们是刚搬来的人。

男人过来开了?门,还打着呵欠:“有什么事儿吗?”

裴修露出温和善意的微笑:“是这样的,我们刚搬来了503住,想跟大家打个招呼,另外还想问问,为什么这个地方一直都是晚上呢?”

他故意提到了房间号——之前问楼下老人的时候,提到这个房号对方就立刻反应激烈地关了门。

但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常之色,平静说道:“哦,那房子还是租出去了?啊。”

见他没什么异色,裴修也顺着话头往下说:“是的,不过屋子里还有很多前任住户范苹苹的东西,我们想把东西还给她,不知道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不用了。”男人又打了?个呵欠:“人都死了?,没人要,你们随便扔垃圾桶里就行了?。”

“人死了??”裴修故作惊讶:“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却让对方一直平静的表情里多了?一丝怪异。

过了?几秒,他才?道?:“跳楼死的,是自杀。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想自找麻烦去多管闲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你们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回去继续睡觉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并没有等人回答,就直接关上了?门。

裴修回头对左青笑了?笑:“也不是全无收获。”

而另外两组,就没这么顺利了。

石尔和杜严一个缺耳朵一个缺眼睛,两人组队就像反派大哥一样,光是看着就吓人,再加上石尔说话不好听,刚敲开人家的门,对方看到他们就立刻又关了门。

钟念这边,则连门都没敲开,敲了几次之后,里面的男人暴怒地骂了?他们一顿,叫他们赶紧滚,别打扰他们夫妻睡觉。

——夫妻俩就住在范苹苹对门。

而石尔一组去找的则是同在五楼的,楼梯另一侧住的青年。

据二人说,青年看起来十分瘦弱,皮肤惨白,头发凌乱,身后的屋子里乱糟糟的堆满了垃圾,像是个长久不出门的邋遢宅男。

杜苹苹家客厅里,石尔说:“那人可真是胆小,咱们俩刚敲开门,他立马就给关了,好像我们会吃人似的!”

左青则走到了窗户那里打开窗,往楼下看去。

五楼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也许范苹苹就是从这个地方跳的楼——或者被人推下去的。

她这样想着,一抬头,看到了左侧那边房子的窗口。

这栋大楼呈L型,范苹苹家的窗子,刚好与拐角那边的住户家斜对着,双方可以互看到彼此的窗户。

而位于那个位置的……应该就是石尔和杜严去敲过门的青年家吧?

左青的目光盯着那扇黑漆漆的窗户,心想着也许那个人看到了范苹苹死的一幕。

下一刻,却发现那窗户内似乎有什么反光的东西。

小小的,也就巴掌大,正对着他们这边。

她叫了裴修一声。

裴修过来看了?下,沉声道:“难道是……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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