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转瞬即逝，邢涟踩着日子，顺利“开窍”。
唐乐山认为这是个好兆头，跟邢涟穿回自己的衣服，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第二次试炼的地点是丹阳谷的地界。
修真界宗门众多，但有资格承办“招生”的，只有那几家，各家轮流来。
这次就轮到了丹阳谷。
第一次试炼时，由于要在人界和修真界打开通道，而通道不止一处，所以各家负责各自地界的新人。
比如唐乐山和邢涟，走的就是无极宫的通道，由无极宫的女修“接引”。
到了第二次试炼，所有新人汇聚到丹阳谷，这才是真正的新人阵容。
唐乐山见到了许多生面孔。
当然，也有熟面孔。
作为本届唯一的天灵根，韩磬在第二天开窍，只晚了唐乐山一天。
可唐乐山的开窍为人津津乐道，他却没有引起太大波澜。
倒也在意料之中，谁会在意第二名呢。
“唐道友，”韩磬主动跟唐乐山搭话，“咱们又见面了。”
他身边跟了好几个生面孔，都在看着唐乐山。
“啊，是你啊！”唐乐山见到韩磬，热络地打招呼，“最近可好啊？”
说完，他还对寒磬身边的人友善一笑。
“托道友的福，正在努力筑基。”韩磬只看了邢涟一眼，注意力就重新放在唐乐山身上，“唐道友会何时筑基呢？”
唐乐山挠挠头，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韩磬：“……”
韩磬这十日恰好是在丹阳谷，正对唐乐山无语时，丹阳谷负责主持试炼的长老来了。
他看起来正值壮年，穿着戴有丹阳谷标志的衣袍，坐在一团云朵上，俯视众人。
他一开口，声音传出了好远：
“诸位……”
这位自称永杰真人的长老，是来给大家讲解试炼规则的。
这回他们要进入的是一处秘境。
秘境是丹阳谷平时用来锻炼新弟子的，正好符合此时的需求。
不同于第一次试炼，秘境里没有幻境，也没有太危险的灵植灵兽。
也就是说，对于他们这些没有修为的人来说，秘境几乎没有危险性。
所谓试炼，练得是他们对灵气的感知能力。秘境里被提前放入了数枚灵石，囊括了各个品阶，最终结果，以获得灵石最多者胜。
只有胜者可以选择宗门，其他人只能等待被宗门挑选。
试炼限时十二个时辰，因为人数众多，也没有凶险，所以长老不会实时监督试炼过程。
而试炼的规则，是没有规则。
永杰真人说完之后，抬手一挥，巨大的结界从他的掌心蔓延开来，逐渐罩住了唐乐山他们头顶的天空，一路往东，是永杰真人留给他们最后的提示。
“快走！”
结界生效，他们跟外界彻底隔绝，反应快的，已经踏上往东的路。
唐乐山没急着赶路，而是站在原地，扬眉问邢涟：“你不是说，让我别死在这次试炼，成为修真界的笑柄吗？刚才长老可说了，秘境里没有危险。”
邢涟居然吓唬他。
邢涟迎视唐乐山，淡淡道：“是你不认真听学。”
“……呵。”唐乐山无奈一笑，点着头说，“那你就保持住，以后也别跟我见外。”
邢涟：“……”
说完题外话，唐乐山拐回正题，跟邢涟分析隐藏的信息：“长老特意强调，结果只看每个人得到的灵石数，他的意思该不会是，灵石怎么来的不重要……”
可以抢。
邢涟没吭声，微微颔首默认。
唐乐山：“……”
够狠。
这时，半天没动静的韩磬再次开口：“唐道友，请多指教。”
唐乐山转眸对上韩磬和其他人的数道视线，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
秘境很大，不一会儿，众人就四散而去。
韩磬说完也走了，唐乐山还在原地，脑海中响起电子音：
【请宿主往北，第二棵榕树下有五品灵石一颗。】
唐乐山刚要迈步，邢涟却抬脚往西走。
“你跑哪去！”唐乐山一把勾住邢涟的脖子。
每次唐乐山这么勾邢涟，邢涟就深感这个身体的弱小，同时对唐乐山把他当小孩子深恶痛绝。
他立马打开唐乐山的手，正色道：“说话就说话，再随便碰我，剁掉你的手。”
“……行行行。”唐乐山没当回事，青春期嘛，都会有中二发言。
他笑了笑，说道：“你别乱走，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跟着我。”
邢涟冷冷地盯着他，不无讽刺地问：“你认识灵石？”
光靠感知灵力找灵石有难度，修真界万物都有灵气，会有其他物件跟灵石相似，因此不仅要会感知，还要会辨别。
唐乐山理直气壮：“不认识啊。”
系统认识。
“反正我有办法赢，走吧。”
说着，唐乐山又想去搂邢涟的肩膀，邢涟顿时警告地举起食指，指着唐乐山。
唐乐山：“……”
成，不碰。
小孩儿真麻烦，一天天有八百个主意。
*
邢涟上辈子得了第一，在师尊的诱导下，选择了丹阳谷。
感知灵石的方位和避开秘境中的危险，对邢涟来说毫无难度，但他想看看，唐乐山为何如此自信。
虽然这辈子总会发生跟前世相同的事，可每次因为唐乐山，事情都发展到不同的方向。
不知这次，唐乐山又会惹出什么“惊喜”。
思及此，邢涟没那么在意试炼了，默默跟着唐乐山。
走了片刻，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片榕树林。只见唐乐山似有目标，径直走向其中一棵树。
随后唐乐山一撩衣袍，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匕首。
那匕首花里胡哨，手柄是纯金打造，且镶了数颗宝石，乍一看，闪闪发光。
邢涟没见过这把匕首，却看着唐乐山把匕首当铲子，噌噌噌地挖树根。
不一会儿，一颗五品灵石就被唐乐山挖了出来。
“哇塞，还挺好看的。”唐乐山抹去灵石表面的泥土，露出灵石如白玉般晶莹的质感。
邢涟：“……”
服了，刚开始就能找到一块五品，这气运谁能比？
邢涟很想笑，都说天道无情，众生皆刍狗。
可眼下他发觉，就算是狗，也分三六九等。
唐乐山是天道亲生的狗，格外受偏爱；而他是该死的野狗，天道只想赶尽杀绝。
邢涟正在心里编排天道，冷不防唐乐山再次向他伸手，五品灵石躺在唐乐山掌心，递到他眼前。
邢涟一怔。
唐乐山笑呵呵道：“看吧，我肯定能赢。喏，装起来，这颗算你的。”
邢涟没接，唐乐山干脆把灵石塞进邢涟手里，随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明确一下计划哈，”唐乐山说，“咱俩的灵石都归你，确保你能得第一，到时候你选你想去的门派。然后我见机行事，想办法跟你在一起。”
【叮！积分+1】
唐乐山笑容加深，就是这么自信。
邢涟：“……”
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掌心里的灵石，有点烫手。
“好兄弟，共进退，走，冲冲冲！”唐乐山不知道邢涟的百转千回，兴奋地准备赶路。
忽然，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尖叫：
“救命啊！！！”
这声音撕心裂肺，叫得唐乐山心肝一颤。
他下意识地跟邢涟对视，邢涟却凝眉看着他，对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