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喜看着桃欢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皱了皱眉。她不是桃欢,做不到凡事都看的开,也做不到只在意眼前的欢喜。说她心眼小也好,说她心思重也罢,她只希望自家娘子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为了谁而放弃。
虽然她也知道——
知道那谧王殿下看着娘子的眼中,是堆满的、毫不掩饰的情意。但是随着她调查的深入,她突然发现,也许这个谧王殿下并不是外人所想到的那般与世无争。如果最后的结果真如她所料,那岂不是......
她很怕,怕娘子因为如此柔情的谧王殿下而陷进去。
为其困住自己一生。
毕竟娘子的情深意重,她深有体会。
桃喜想到这次回蜉蝣所查到的事情,那双阴霾的眼睛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桃喜?你没事吧。”桃欢吓了一跳,她刚刚看到桃喜颤抖了一下,“我听话的,我知道错了,没有下次了。”虽然她很满意这个谧王,但是也没有到真的弃小娘子的安危于不顾的地步,她上次是真的没注意。
虽然后面发现了也没进去。
但是她一直站在窗口偷看啊,看的紧着呢!
“我……”桃喜下意识想说我没事,可话到嘴边,她又停下了。这是她的习惯,就像是娘子一般,桃喜虽然是她们当中最大的一个,但是,却是最被宠爱的一个。
也是最天真的一个。
她们都希望,桃欢会永远天真下去。
所以,留在姚府的人是桃喜,而留在蜉蝣宫里,活的肆意的人是桃欢。
可是她刚刚想起来的这件事——
真的要瞒着桃欢么?
关于这件事,其实桃欢有知情权。
“你怎么了?”看着桃喜这般吞吞吐吐的性子,桃欢倒有些不适应了,这从来只会在小娘子面前收起利爪的桃喜,今日居然这么……
桃欢急了,“桃喜你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太不对劲了。
“桃欢,我……”
“大欢大喜,你们在干嘛呢?”
就在桃欢打定主意要逼问,桃喜也打算如实相告的时候,小院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疑问。
桃欢下意识转头,瞬间又扭了回来。
她最讨厌的人来了。
小院门口,一个一身红衣的半大少年猛地冲了进来,暗红色的宝石悬于额上,齐耳的棕色短发弹起飘动,衣摆翻飞,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血色蝴蝶。
可惜——
没人欣赏。
“大欢!”桎梏下意识呼喊。
桃喜抬眼,“小点声,宫主在休息。”算了,告诉桃欢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担心的人,而且万一她把不住嘴,在娘子面前说漏了,就糟糕了。
桎梏赶紧闭嘴,看了眼斜前方紧闭的房门,连步子都变得静悄悄的,“哦。”大喜是真凶。
“二婆婆。”桃喜没再关注桎梏,反而把眼神看向了后面紧跟着走进来的白骨,目光微垂。
闻言,桃欢也连忙转身,垂眸,“二婆婆。”
“宫主休息了?”白骨刚刚迈过院门,便停住了脚步,一双灰色的眸子微垂,敛下了素白的长袖,“待宫主醒了再去叫我。”
“是。”桃欢桃喜齐齐应声。
桎梏看了看左右,刚要跟着应,就看到那原本要离开的白骨突然驻足。而一旁垂眸的桃喜也跟着耳朵微动,立时回眸,看向了身后的屋子。
“二婆婆。”
雕花的窗扇推开,姚落柔眯着眼露了张小脸。
“宫主。”听到这一声,那原本还一脸严肃的白骨猛然间笑开,就连一直垂下的灰色眸子都好似多了些许的星星点点,流光婉转,她的声音轻柔,“听宫主的气息,看来宫主最近过的很是不错。”
“二婆婆可是在说我胖了?”姚落柔本来还迷糊的的眼睛霎时间瞪起,撑着手边的东西就从打开的窗扇内蹦了出来,直骇的桃喜倒吸了一口凉气。
“宫主姊姊!”而那本来还算老实的桎梏看着突然蹦了出来的姚落柔立时两眼冒光,脚下一个垫起就要冲过去。可惜随着一条粉色金花的袖子横空出世,白嫩的小手正正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大欢?”桎梏停下步子,看都不看就一声喊出。他是除了姚落柔之外,第二个不需要仔细观察桃欢桃喜区别,就可以自然而然喊出正确名字的人。
桃欢像模像样的挑了挑眉。
想凑近自家小娘子?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你干嘛?”
桃欢看着桎梏叭叭叭的嘴,打定了主意不回话。她才不要搭理他。这人贯是会耍小聪明的,从小就喜欢跟她抢小娘子的注意力,在小娘子面前卖乖卖惨,后来甚至还想跟她抢凶巴巴的桃喜,简直是讨厌透了!
“大欢你是不是想和我打架!”桎梏上下看了一眼把姚落柔挡的严严实实的桃欢,向前压了一步,“不要以为你在宫主姐姐面前多呆了几天,你就可以耀武扬威了!”
“我不呆这几天,我也不怕你!”桃欢不甘示弱。
“吹牛!”
“你!”桃欢气急败坏,“你有本事别跑,看我今日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怕你啊!”
随着两人吵吵闹闹,你一招我一式的肉搏,白骨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桃欢和桎梏,总是这般打打闹闹,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哎呀。”姚落柔丝毫不管打的热闹那两只,步履翩翩的走到了白骨的身边,搀住她的手臂,“二婆婆,他们还小嘛,桎梏如今还不到十四岁,都还没成年呢,虽然桃欢已经十六岁了,但她心智小啊,说是十岁都不为过,您说对吧~”
“宫主啊,你就是太宠他们了。”白骨叹气,拍了怕姚落柔置于臂弯的手,语气慈和,“他们还是要快些成长起来啊,再过几年,等我们这把老骨头走了,能帮衬着宫主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二婆婆,您在胡说什么呐~”姚落柔不依,“您和大婆婆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白骨笑了笑,没说什么。
姚落柔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扶着白骨就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