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可是上古十大恶兽之一,她自是不敌,只能落荒而逃回寰山闭关,然?后我再在?她心神?不稳时趁虚而入,最后!逐渐占据她的身体!不过,你说?不错,她是大乘期修士夺舍的确不易,浪费了我好些时间呢。”
苏长依皱紧了眉。
此时的醒慈已?然?有些疯癫,她仰头发笑,阴恻恻地说?:“我用我痴想了百年的计划,用堂堂上清墟掌门的身份,对整个上清墟弟子施下?傀儡线!现在?,你知道么?”
她钳住苏长依的下?颚,指节发白,迫使其抬起头,原先的痴狂已?渐渐转变为愤恨,遗憾。
“寰玄窈澄四座仙山,几乎都在?我控制之下?,而你和你的几位师侄,是唯一的变数!”
苏长依吃疼地问:“那我是否还得说?句荣幸之至呢?”
“哼,”醒慈松开手,负手而立,慈眉善目的脸上充满阴鹜,“我会让你很荣幸能够活下?来,比起死亡,你更适合做我的走狗。”
“其实本座一直有个疑问。”
“说?。”
“前辈既然?能用傀儡线操控人,为何当初在?我闺阁揭露的‘青禾’和‘白练’是用了不同的傀儡术和控灵入体呢?再者,凌虚境外的傀儡术,前辈又?是如何得知的呢?还有澄山和玄山的流言有什么目的?而你又?为何控制窈山弟子打破结界呢?最后我师姐和师妹到底在?哪儿??!”
这些都是疑问,也是她非常不解的事。
穿到这本小说?中,不过半月时间,坏事连二连三地发生,她光是分晰小说?的剧情走向?就已?忙的焦头烂额,能抽出?空来想线索,已?是精力发挥到极致,不过效果显然?不错。
分析的虽不能面?面?俱到,但起码也是沾亲带故。
“你问题真多,”醒慈睨向?她,眸光中带着审视,半晌,还是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下?。
“傀儡线本就是我派术法,如若你去一趟禁地,定会叹为观止。不过傀儡线终究是低阶术法,控制普通弟子不过小试牛刀,钻研高深术法,才能控我所控,得我所得。流言和打破窈山结界,只是我一念之间,操控傀儡线练手的杰作。”
“不过效果还是差强人意了些,我发现傀儡线大范围施展不太好,没蔓延彻底也不太好,只有待蔓延全身才能启到十成十的效果。”她冲雪球抬了抬下?巴,“你那师侄就是个失败的例子,不然?我也不会浪费时间,亲自去思过崖把那些弟子彻底控制住。”
苏长依:“……”
她几乎是恍然?大悟,所有想不明白的事情都豁然?开朗。
同样的,她可真是没想到,流言和镇山石如此复杂诡谲的事情,只是一念之间。
实在?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
“至于你的师姐师妹,我为何要告诉你,她们?在?哪儿?啊?”对方?猖狂大笑着,补了一句。
苏长依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醒慈,不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她眸光微闪,问:“既然?你说?了这么多,那本座有一个关于你的猜测,你想不想听呢?”
朔风凌冽,天地一色。
冷酷的风霜掀飞袍裾与长发,苏长依面?目苍白,四肢被风雪冻的僵硬不堪。
此话极具挑衅,醒慈不怒反笑,试问:“是吗?但说?无妨。”
苏长依掀起眸子,懒懒凝视她,徐徐道:“在?下?不才,方?才的醒慈二字是随便乱喊的。”
坪兰:“……”
她低声说?:“据我所知,醒慈百年前屠戮师门百余人,犯下?滔天罪恶,而后被囚禁在?青莲血池,说?是囚禁,其实也是给其休养生息的机会。那修为定是精进?不少,与一位大乘期修士对战,想必也是不在?话下?,更何况整个上清墟都在?你的控制一下?。”
“既是如此,那你还有何顾虑?不想趁我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一剑杀了我吗?我可是变数呐。”
她定定地看着她,鸢色桃花眼一眨不眨,嗤笑一声。
见人一副被噎住的模样,她心情大好。
不得不说?,她非常享受这种快感,能狂狷恣意地把一切尽掌握在?手中,她笑容愈发灿烂,眉间那一瓣娇艳欲滴的桃花是此世间中唯一的艳色。
“你真的是醒慈吗?”
苏长依嗤笑说?:“据我所知,九幽摄情术一旦展开,除非陷入幻境的人自己冲破心境出?来,不然?就只能是施术者冒着被反噬的后果强行打破幻境,但这种方?法对施术者有一个致命限制……”
她在?那本名曰“环佩意识”的书?中见过,原文并未涉及九幽摄情术,而是说?,天下?术法同根同源,只有魔修的术法才于正统术法反其道而行之。
修炼一门术法,贵在?循序渐进?,以坚实修为为树根,心法为皮,术法是光秃的支干,如此便成一位修仙者。
而修仙者最忌讳的便是以小博大,毕竟四两拨千斤的事,不是人人都有能力去做。
素白长袍与纷纷大雪融为一体。
君寰掌门长发飞舞,脸配上着那十分突兀,与本身气质不同的邪笑,却给人一种毫无违和的错觉。
醒慈颇为赞同,颔首道:“施术者不管是利用缠梦草和怀情根设下?幻境,亦或是主?动出?手打破幻境,都需要强大的灵力作为支撑,修为最好是在?大乘期,其次便是渡劫期。修为不够,强修九幽摄情术后再打破幻境,不亚于杀鸡取卵,会遭受幻境反噬。在?这种情况下?,幻境中人只会在?幻境中越陷越深,直至堕入魔道,无从挽救。”
而堕入魔道的修士,在?《疼了踢我一下?by我屁股翘》这本小说?中,只有一个下?场,被驱逐到弑神?城。
向?南行过沙漠,穿过雪滩涂,最临近整个修真大陆最边缘的深渊大裂谷,那里流放的都是修真界最穷凶极恶之徒。
在?银装素裹万里雪原之上,有一座魔气冲天,群魔乱舞的弑神?城,其身后就是令整个修真界为之一震的魔渊——玄都。
醒慈堕魔必被流放到那儿?去,如若有留下?来的人,那只能说?那场单人屠戮的幸存者,而幸存者中又?恰巧能召唤吟寒剑的便只有,醒慈的双修之人——坪兰。
双修之人,本命灵器共通。
所以,坪兰没死,被囚禁在?禁地的人的是坪兰,现在?依附在?祝钰身上,与她对话的人也是坪兰。
丹青剑落下?,坪兰拽着衣襟把人拉近,瓷白的牙齿露出?来,面?对面?阴森发狠地笑。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这就好办了,我要你教我如何‘出?阴神?’,不然?就一剑杀了你!我相信你会在?生死之间好好抉择的吧?”她拍着苏长依的脸说?。
“……”
苏长依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不是“出?阴神?”是什么,而是熟悉。
她对这“阴神?”这两个字有些熟悉,似曾相识,或听过或看过,只不过此时被人拽着衣襟着实细想不起来。
咔咔咔——
意料之外的踏雪声自身后传过来,身旁越聚越大的雪球变成庞然?大物,里面?吭吭吭的剑矢凿壁声混着风雪,让那脚步声显得格外渺小,却也清晰可辨。
回过身,苏长依眉心一跳,内心变得十分复杂,想咬牙切齿开口嘲讽,不过慢了人一步。
坪兰抬眼看过去,面?目凝重,像遇到一个棘手的难题,似乎并不解此人到底是从哪个犄角嘎达里冒出?来的。
她跟苏长依俯首帖耳道:“原来是你的爱徒来了啊。”
“爱徒”两个字像个重磅炸弹,炸的苏长依脑仁四溅,脑壳发疼,毫不怀疑自己是都对贺清邪生出?条件反射了。
她阴笑着,龇牙怒目张口,“去你妈的爱,徒!”
素白如玉的清冷美人,有着一张出?尘如仙的脸,可令天地失色,山河远去。
贺清邪踏雪而来,此场景映入眼帘,让苏长依心绪难以言说?地悸动了一下?。
那淡淡表情,清冷胜雪,黝黑的眼睛更是被纷纷扬扬的雪花蒙上白雾,若即若离的视线看了过来。
她懵了一瞬,闷咳两下?,抬手扇着雪。
贺清邪挑动了一下?眉头,对方?才的话不置可否。
她徐徐道:“师尊。”
苏长依深吸一口凉气儿?,回想起方?才的走神?,此时是任徒弟毕恭毕敬,自己伫立高山之巅,连个眼神?都懒的施舍,毕竟自己是那么不怀好意,居心叵测。
论如何跟未来会活剐自己的敌人和谐相处?
苏长依心想,如果可以,那必然?是我坐在?她坟头,捏着筷子,支起碗,坐在?她墓碑上给她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说?过,她会找到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想弄死贺清邪,单凭她一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能力不够,她要么继续忍辱负重,要么现在?找个同谋。
她把视线扫向?坪兰,跟对方?意味深长对视一眼,对方?心领神?会,立即施下?滞空术。
一瞬间,风雪滞缓,静止。
旋转的大雪球停在?半空,贺清邪也目不转睛看向?她二人,没了动作。
坪兰道:“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苏长依快言快语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咱们?得礼尚往来,你帮我,我自然?就会帮你。”
坪兰挑眉问:“帮你什么?”
苏长依凑过去,俯首帖耳道:“只要帮我把……”
末了,她又?跟了一句,“我不介意多交一位朋友,前辈呢?”
桃花眼的余光透过呼啸运作的风雪,落在?不远处翩翩而立的贺清邪身上。
她看到对方?那骨子里的高傲,冰清玉洁,此时被风雪映衬的淋漓尽致。
贺清邪眯起的眸光在?虚空同她的视线一撞,两人都静住片刻,一动不动。
坪兰有一刻诧异,完全被那密不可说?的话震惊到了。
顷刻才恢复正常,伴随一声低笑,缓缓说?:“你觉得你没有资格同我谈条件?”
苏长依未语先笑,须臾伸指勾住丹青剑的剑尖,抵在?自己心口处。
“不同意,那便一剑杀了我呗,反正我宁死也不做赔本儿?的买卖。况且这偌大修真界中,大乘期修士大有人在?,总不会只有我一人刚好记忆有损还自愿跟你一换一,纵你趋使的吧?”
“正如你说?的,你记忆有损你怎么就敢打包票,你没有把‘出?阴神?’给忘了?!”
坪兰目光如炬,凝视她良久。
“就算我忘记了,那不会等我恢复正常再说?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急不可待的理由?”
白若柔夷的两指稍掩在?嘴间,苏长依侃笑,温柔又?体贴地指着别处,“如果真有原因,那我岂敢浪费时间?坪前辈自去寻找别的大乘期修士就是了。”
坪兰轻蔑地呵呵两声。
“你前辈不姓坪”。
“啊?那真是抱歉了。”
“我看你这道歉没有任何真诚可言。”
“前辈知道就好,又?何必说?出?来呢?话说?,在?下?的提议前辈可能考虑清楚?”
坪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贺清邪,深呼吸一口风雪气,静默良久。
黑发白袍在?身后风雨飘摇,疾风狂舞。
她没有急不可待的理由。
相反的,五百年前炼狱般的场景给她的教训,已?让她在?之后的百年里,沉淀的如一叶扁舟随波逐流,高山流水的冲速虽能更快引水入河,但从高空冲下?的水却撞击巨石引出?丈丈水花,让潺潺流水的河面?平静难复。
若说?之前,只会一味急功近利贪于求成,那自五百年的事情以后,她最学不会的反而恰恰如是。
她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坪兰收回丹青剑,微颔首道:“你说?服我了,那便等你恢复。况且师徒相残的戏码我也喜欢的紧呐。”
银线浮云霓裳同素白长袍紧挨在?一起,苏长依一手掩嘴,一手在?暗处同坪兰轻轻一握。
“那便合作愉快。”
“呵。”
对那轻哼不予理睬,苏长依非常满意此时的合作伙伴,连带脸上的笑意也更胜几分。
不过当着人的面?,讨论此话题,当真好吗?
怎么不好?
当真是好极了!
苏长依指尖理着垂下?的红色绡绫,兴趣盎然?地勾起唇角,看着远处皱眉的贺清邪,一抹魅惑自然?而生。
交易达成,坪兰一挥手,登时风雪大作,雪球速旋转,贺清邪抬步过来,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坪兰一声嗤笑,在?天地间格外明晰,她看贺清邪的眼光既意味深长又?饱含同情。
那厢,贺清邪眯着眼睛,敌对和反感一同涌上心头,方?才自己是不是被定住了?为什么?
她这个师尊都是一贯懒散看戏的模样,看样子是不会给她解释,她这么想着,却没有想到,下?一秒。
苏长依突然?愁肠百结道:“徒儿?,为师刚才跟幕后主?使谈崩了,她说?只要你打赢了她,她就放过我。徒儿?,为师待你情真意切,可昭日月!你一定要替为师杀了她!”
贺清邪:“……”
坪兰冷冷看过去,握剑负在?背后,语气好奇道:“听闻师侄修为精进?不少,那让师伯指点你两招可好?”
“让她死吧,我求之不得——”
话音刚落,吟寒剑银光一闪,千钧一发之际,没得到任何征兆的苏长依被人一把推开,脚步趔趄,倒退数步。
再抬眼时,坪兰袍踞猎猎,快若雷霆,手握吟寒直接飞冲上去。
贺清邪身法刁钻古怪,并不像师承上清墟一脉,这点到让坪兰有些吃惊。
尽管如此,百年前的坪兰比贺清邪高上一个境界,一个境界之差无异于是从山顶到山脚的跨度,境界不仅是关于修为,还包含心法,术法和对战技巧,还有醒慈的吟寒剑,如此一来简直如虎添翼。
单是吟寒剑就足以要了贺清邪的命,况且坪兰之后还在?禁地封闭式修炼百年,她能夺上清墟掌门的身体,那拿贺清邪的命,不过小事一桩,信手拈来。
作者有话要说:#818一卷的结局#
苏:改标题吧,#小徒弟如何死#
贺:……
作者:这剧情就很幼稚,enmmm,写的不明白的地方,望见谅
!!!!看到发表时间,我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