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医生。”
“陆小姐你来了。”裴君豪温和一笑微微颔首。
陆南枝腼腆一笑“陆医生你要是不介意直接跟叫我小南可以了你这样叫很不习惯呢。”
“你叫我裴医生我也不习惯呢。”裴君豪突然调皮的眨眨眼。
陆南枝大笑刚开始她以为这个戴着黑框眼镜一脸温和的男医生是个保守的主接触得多了才发现他喜欢冷幽默很像邻家大哥哥跟他也特别有眼缘只见一面大家都熟络了。
“不好意思裴……还是叫你裴医生比较顺口上次我有急事没能过来麻烦你了。”
裴君豪摊手“好吧随便你怎么叫……没事的那天刚好是我值班看一下没什么问题。”
“那——他现在情况还稳定吗?”
“暂时通过药物可以缓解痛苦但是得尽快找到器官做手术要不然后面的情况还是很难说。”
陆南枝沉下脸想要到那个肾源她必须尽快离婚。
“我知道了谢谢你裴医生。”陆南枝由衷的感谢他。
“别这么说咦你的脚怎么肿这么厉害?”说着看一眼她的脸手很自然的就往陆南枝的额头伸过来。
陆南枝没有拒绝。
“你发烧了!”裴君豪一脸严肃“肯定是脚伤引起的赶紧的去看一下。”
而外头陈院长已经在催促她只请了一个上午的假也没那么多的时间今天是新产品试剂重新配置实验的日子没她在监督不行。
“我会去的放心吧先走了改天联系。”
裴君豪正想说什么秋穆却已经搀着她走了。
看着陆南枝倔强的背影他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这是他从医这么多年来接触那么多成长起来的孤儿中最开朗又最坚强的一个。
秋穆的大货车刚好可以塞满这十几个孩子一路上听着他们吵吵嚷嚷欢声笑语这几日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远远地看到“盛欣”两个残败的铁架大字陆南枝心中燃起一股亲切感。
“孩子们到了。”陈院长低低吆喝十几个孩子猴子一样跳下车唧唧咋咋如燕子归巢。
“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孩子们都想你。”
“南枝姐姐下车吧我带你去看看我新做的模型老师说我长大了可以当个科学家呢!”
“南枝姐姐我我上次考试得九十八分就作文扣两分题目写的是我亲爱的南枝姐姐呢你要不要看看?”
“南枝姐姐鼻涕虫今天本来要去看谦谦的但是她今天感冒了不能去我答应她把你带回来呢你去嘛不然她又说我没用了。”
……
每一个孩子都想她进去坐坐。
她也好想好想甚至想回到这里来住再跟孩子们在一起可时间不允许她必须在四点前赶到办公室现在已经三点。
“院长今天不行我改日吧等我有空一定过来今天有个实验我必须到场。”
陈院长点头即便她不知道具体的内情可她也明白嫁入豪门后并不是那么自由再者陆南枝还从秦家拿了那么多钱投资扩建“盛欣”还有谦谦住院的钱也是秦家那边拿过来的她知道这些钱都不是白拿的一个女孩子家太不容易。陆南枝是知恩图报的人“盛欣”是她最大的恩人她定然赴全力报答。
“那你改天有空再回来吧注意身子我看你今天像是没什么精力似的。”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陈院长的火眼金睛但她只是淡淡一笑:“我没什么事情可能是昨晚睡太晚。”
院长带孩子们进去她终于撑不下去整个人直直倒在秋穆手臂里。
孤儿院医疗室。
“发这么高的烧也不知道早点过来你是小孩子吗?还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都几天了?你是不是想烧坏脑子?”
孤儿院隔壁小诊所的王医生责备中带着关怀。
陆南枝和秋穆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孤儿院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过来这里给王医生瞅瞅谦谦当年一送过来他就自知自己能力不足建议赶紧送去大医院正是这样谦谦才能及时抢救他们都信赖他。
王医生终生未娶也将他们当儿女给陆南枝取药的时候不断叨叨:“你看看你南南你嫁的是什么婆家?半年不见你瘦了多少?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刚刚醒来的陆南枝却完全没心情听他啰嗦她一心想着那个重要的实验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后看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四点半要赶也赶不及了!
“秋穆快!送我回去!”她揪着秋穆衣袖赶不及也得赶。
“怎么?现在就要回去?也不等我给你拿完药?”王医生一脸的不可思议。
秋穆向来听陆南枝的话二话不说就扶着她出去了。也不管王医生在后面嚷嚷。
车子颠簸好不容易上了公路陆南枝就开始吐吐得肝肠寸断。
秦昊煜的电话已经打了一遍又一遍她连接电话的气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它响。
这个时候天已经下起雨来。
秋穆担心把车子停下一边帮着她擦掉裙摆的污秽一边小心翼翼扶着她肩头:“南枝姐你看看你都病成这样了你不要回去了等病好了点再说好不?”
她顾不得一身污秽翻出手机打通了秦昊煜电话。
对方却没有接!
外头的雨越发大了密密匝匝拍打在车窗上。
她不得已只好打秦牧的手机。
“南枝?什么事情吗?”秦牧厚重的声音里里并没有责怪他大概还不知道她没到场。
她放心了些“不好意思爸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想把实验推迟到明天行吗?”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昊煜送你去医院?”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只是实验——”她小心翼翼应答着。
秦牧答应得很爽朗:“没事主要是你的身子别出了什么事情才好我准你一个星期假你务必给我照顾好自己再去上班。”
“爸……不不用的。”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不要硬撑公司新项目全倚靠你你不能倒下客户那边我让昊煜去搞定。”秦牧不由分说。
她自知他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会改变只得谢过。
打了个电话终于安心了些只是刚刚给自己打了十五个电话的男人那里可不好交代。
但她决定任性一回好不容易请了假出来秦牧还准了她一个星期的假她就不想再回去日夜面对那个恶魔。
既然都忤逆他的意思出来没有准时去做实验迟早回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无非是变态的惩罚何不及时享乐等他的恶性来了再逆来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