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丫头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周村长听儿子在旁边嘀咕,虽然心里也有些犯怵,可还是外强中干的梗着脖子说。
“就是,舅舅你可是周家村的村长,管着三四百口人呢,还怕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
刘麻子看着周大周二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两位表哥就是没见识,人家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把你吓住了,村口那几个小娘们要真认得什么福德大长公主,还能来咱周家村落户?”
周村长听自家外甥这么一说,又有些觉得,自己好似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他当周家村的村长也有了些年头,村子里那个不是以他马首是瞻。
在这周家村,自己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谁都不敢忤逆。
如今被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下了面子,还要把他这个村长的位子让出来,真真是可笑,凭什么?
“行了,回去!”
周村长看着陆元元和菊娘的背影,气呼呼的吼了一声。
说完,转身就走。
“舅舅,等等我!”
刘麻子见给自己撑腰的人走了,也大喊一声追了上去。
周村长的两个儿子看着背着手走远的老爹,无奈的叹口气,也跟了上去。
陆元元赶着菊娘,很快到了菊娘家。
因为她们几个是后来的,村子里已经没有宅基地了,就把她们安排到了村口。
村口地方宽敞,和菊娘一起被安排过来的有三个。
进了菊娘的家,入目的是正房三间,两间厢房。
陆元元被请去了堂屋,看着里面收拾的干净整齐,不由暗自点头,确实是个过日子的样子。
这样的家底,即便家里有男丁的,也不过如此。
怪不得那个刘麻子要纠缠不清。
菊娘赶紧去烧了水,又忙着张罗饭食。
“菊娘姐姐,要不你去把另外三位姐姐也叫来,咱们一起说说话!”
“是公主殿下,民妇这就去叫三位姐姐过来!”
菊娘非常高兴,她刚才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公主这样说了,正好过去叫三位姐姐过来,一起和公主殿下说说。
好歹如今有公主殿下给她们撑腰,以后她们在这周家村,不说横着走,至少没有人再敢找她们的麻烦。
“公主殿下,您先喝茶,民妇去去就来!”
菊娘说着,就匆匆去了隔壁。
另外三个女子听说福德大长公主来了,忙收拾了一些东西,锁了门过来了。
“见过福德大长公主!”
三人见了陆元元,忙跪下磕头。
“几位姐姐快快起来,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周家村山清水秀,土地肥沃,民妇几人又有公主给的银两伴身,日子过得还行!”
“那就好!”
陆元元点头,等几人坐下,又说:“几位姐姐经过放心在这里生活,我已知会过县令大人,自会对你们多加关照。
还有今日刘麻子的事情,我也会敲打周家村的村民,让他们不要找你们的麻烦!”
“民妇多谢公主殿下!”
几人自是感激不尽,又跪下连连磕头。
陆元元也是无奈,她最是头疼这个时代这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
可是又没办法,只能上前扶起几人。
“当然,几位姐姐也要硬气起来,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你们!”
“谨遵公主教诲!”
四人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早在她们来周家村落户,就终日惶惶不安,生怕别人知道了她们的过去。
要是那样,村里人的口水都能淹没她们。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陆元元会来看她们。
在瑶柱山她们遭遇了非人的折磨,哪怕是一辈子,可能都忘不了。
夜深人静,就是她们梦魇的开始。这其中苦楚,无人能知。
可是她们苟活至今,却是万万不能再做出自绝之事。
“好了,几位姐姐,咱们赶紧做饭吧,我都快饿扁了!”
陆元元见几人神色幽远,估计又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往事,就出声打断她们的思绪。
“欸,看我们,现在早过了饭点,公主殿下饿坏了吧?民妇这就做饭去!”
几人刚才过来的时候,就顺手拿了一些家里的米面菜肉,现在正好用得上。
陆元元也一起过去帮忙,饭菜很快就好了。
吃过饭之后,陆元元就准备到周村长家去看看。
刚才虽然说了那么多话,却没有得到回复。
那个老家伙看样子,还一副冥顽不灵的架势,根本不相信她是福德大长公主。
而在周村长家,周村长坐在堂屋里想事情。
刚才那个女子说她是福德大长公主,他心中也有所疑惑。
毕竟寻常女子身上,可没有那种上位者的气度。
可是堂堂公主殿下,又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他们这偏僻的村子?
更何况,谁胆子这么大,敢冒充公主。
万一那姑娘真的是福德大长公主,那自己刚才那样做,何止是冒犯了,简直就是找死。
越想,他越是有些坐立不安。
起身在地上走来走去。
周村长的两个儿子,看着自家老爹烦躁的走来走去,也有些惶恐。
周老大终于忍不住了,说道:“爹,我觉得那个姑娘说的可能是真的,你想啊,谁胆子这么大,敢冒充公主?”
“……容我再想想!”
周村长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又看了看吊儿郎当坐在凳子上抠脚趾头的大外甥,越发头大。
两人看着面色不虞的老子,心中焦急。
周老二瞪了一眼仿佛事不关己的表弟,忍不住说:“爹,麻子这次可真是闯大祸了,实在不行就把麻子绑了,送过去让人家公主处置!”
“你说啥?那可是你亲亲的表弟,你们怎么这么狠心?”
周村长回过神来,声色俱厉的指着两个儿子破口大骂。
“两个小兔崽子,你们怎么就容不下麻子,那可是你们姑姑唯一的儿子!”
“爹,是我们容不下他们吗?自从他来了咱家,把村子里都搞得乌烟瘴气的,村民怨声载道,对你也是多有不满,连带着我们都有些抬不起头!”
周村长的大儿子终于忍不住了,看着周村长满脸气愤的继续说:“是,他是姑姑唯一的儿子,可我们也是你儿子,就麻子如今这样子,家里的孩子都受他连累,咱家大柱今年都十五岁了,再过两年也要相看人家了,可看看如今家里这样,谁家的姑娘敢嫁到咱家来?”
周村长被大儿子说的变了脸色,他也知道这个大外甥是实在不着调。
可是这是姐姐唯一的骨肉,他总不能让姐姐断了最后的这点血脉。
想到家里的几个孙子,他也是左右为难。
“爹,总不能一直由着麻子这样下去,大娟子今年也14岁了,你看看有没有人上门来提亲的?”
周老二见大哥说开了,也一吐为快。
不单单是大哥不满爹的做法,全家人都有意见。
麻子那泼皮就是个混的,整天游手好闲,吃啥啥不够,连家里孩子的吃食都抢,哪里有当表舅的样子。
今儿个机会难得,可不的给爹警醒一下,最好是把麻子赶出去,省的还要和自家兄弟两人分家产。
家里的一切,可都是他们兄弟两人的,凭啥要分给外人?
于是再接再厉的说:“爹,按说您是咱们周家村的村长,咱家家的日子也不赖,可是你看看,现在既无人来给大柱说媒,也无人给大娟子提亲,还不是因为咱家有一尊大佛!”
“两位表哥这是啥意思?合着都是我搅和的呗!”
刘麻子撇撇嘴,满脸凶狠,好似周老大兄弟要是说一声是,他就要当场翻脸。
“难道不是吗?”
周老二一拍桌子,怒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