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比喻很抽象，但陈道衍大致听明白了。
对方所说的人性和神性，其实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只不过，它们在进化过程中，会逐渐优胜劣汰，把不好的给剔除出去。
而作为感性丰富的人类部分，最容易被情绪左右，影响自我的判断。
说白了，就是容易上头！
这一部分对于进化来说，是自身的糟粕、是要抛却的东西……
至于对方口中所说的，“一旦选择了神性，你将不再是你”，这句话的意思，陈道衍也听明白了。
自己作为曾经的人类，“人性”占据了大部分的自我，是由“人性”主导的个体。
现在生命进化，衍生出了“神性”部分，并且逐渐超过了“人性”比例。
而一旦这个比例相差太大，属于人的部分就会被压制、甚至消除。
到了那个时候，存留下来的只会是“神性的陈道衍”，而并非现在“拥有人性的陈道衍”。
那么，他还是他吗？
就如同刚出生的人一样，全身的细胞会在成长过程中渐渐衰老，然后被新的细胞所替代，永远只会保留下仍有活力、仍有作用的一部分。
而婴儿到成年这个过程，细胞不知迭代了多少次，连带着思想也会在环境影响中发生变化。
那么，少年的自己、青年的自己、成年的自己……
这三个自己还是同一个人吗？
这是个哲学问题！
不过……
陈道衍终究还是没被金发版吴岛贵虎的说辞给左右。
对于活了死亡无数次、见证了各种事情的他来说，当下并不值得迷茫。
“小孩子才做选择！”
陈道衍伸出右手，五指用力微微抓握并拢：“我全都要！”
“无论是人性的我、还是神性的我，都是同一个我！”
“根本就没有必要将它们强行划分开来！”
听完这番话，金发版吴岛贵虎眉头一皱，随后又缓缓舒展开来，轻声笑道：
“看来，你也想走我们要走的路。”
“我和霸主巴隆都认为，人性与神性融合，才是最为理想的状态。”
“并且，我们现在也仍然为之努力当中。”
说到这，他又顿了一顿，神色突然变得十分认真：“但我要很严肃的告诉你！”
“这一条道路并不简单，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可谓困难重重！”
“漫长时间磨损之下，决心、勇气、爱慕、仇恨……都会不知不觉中变质扭曲。”
“今后，你将会面临无数次考验，每一次抉择，都会决定你究竟是‘人’、还是‘神’！”
“你……有这个觉悟吗？”
这算什么？
灵魂拷问吗？！
还是用着将军的台词讲着自己的道理……
陈道衍轻笑一声，稍微缅怀一下曾经的青春，而后表情也同样变得严肃起来，神情十分认真道：
“加入这场战斗之前，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要是真的产生了胆怯、迷茫等等精神内耗，那样才不像真正的我！”
“因为，我所追求的顶点，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高！”
他语气坚定，没有半点谎言。
黄金果实才到哪里？
诺亚…黑神…帝皇，哪一个不是大宇宙的顶点，试问他们迷茫了吗？
作为一个穿越者，即使被现实打击的再惨，眼界也不会变得狭隘。
见证过“无数高山”，就不会畏惧“山下崎岖的路”。
“很好！”
金发版吴岛贵虎满意地点头道：“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吧！”
“希望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你不要忘了踏上这条道路的意义。”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突然发生错乱扭曲。
犹如被干扰的虚拟影像一般，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恰好，我的时间也快到了吗……”
金发版吴岛贵虎自嘲一声，从自己体内取出一颗干瘪瘪的黄金果实，淡然道：“即使是神的力量，强行降临其他时间线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更何况，还要规避相乐、白亚那两个家伙的感知……”
“无论是我、霸主巴隆、或者葛叶，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出现了！”
“愿你的未来，不会被无情的黑暗所笼罩……”
话音刚落，他将黄金果实的部分果肉分离出去，打入到这条时间线上的吴岛贵虎身上，随后消失在原地。
见状，陈道衍连忙伸出手想要挽留对方。
“没事的，不必担心。”
旁边一直围观的未来高司舞开口说道：“衍，他只不过回到了自己的时间线上恢复力量。”
“不是，我没担心他啊！”
陈道衍神情古怪，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吴岛贵虎：“我只是觉得，公然当我面开挂不太好吧？”
“这位哥，走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留点土特产下来？”
“这不为难我吗？？？”
未来高司舞顿时一愣，显然是没想到陈道衍会这样说。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中。
最终，还是未来高司舞打破了沉默。
她看向陈道衍，复杂地说道：“这下，你明白了吧……”
“为什么我会让你留葛叶纮汰一命。”
“可没想到不仅没有起作用，反而促成了未来的事情。”
说完这话，她的身影也如同金发版吴岛贵虎一般，忽明忽暗起来。
“我的时间也到了…”
“等等！”
陈道衍连忙询问道：“未来都有哪些敌人？我需要准备什么？还有什么事情要注意的？”
“先告诉我，让我避雷啊！”
然而，未来高司舞没来得及开口，身影就随风飘散，留下他一人独自凌乱。
“我靠！”
“怎么又走了？”
“信不信我报复这个时间片段的你！”
他骂骂咧咧，感觉自己的面子被丢在地上，四个人一轮上来踩了几脚。
这时，周围产生一阵空间扭曲。
陈道衍满怀期待地投去目光，可从里面走出的人，却让他大失所望。
“外来邪神，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相乐缓缓走来，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气味，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黄金果实的味道在这里这么浓郁？”
“难不成……”
他有些瞪大的双眼，质问道：“白亚他把黄金果实全都交给你了？”
“该死的！他怎么敢！”
“可恶，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们两个，居然在背地里进行py交易！”
陈道衍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相乐这个问题，而是啪的一声，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抽了过去。
“狗叫什么？”
“你在狗叫什么？”
“如果不是你给葛叶纮汰开挂，吸引我过来，哪会有那么多事情！”
说完，他又是一个巴掌。
这次……扇的是左脸！